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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80(第1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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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兵诈法换作君子行

    安隐寻到岳昔钧时, 岳昔钧正从田垄处走回。

    安隐乍听谢文琼那般说时,只想快些告知岳昔钧,然而, 当她真见了岳昔钧, 心中又犹豫起来:小姐未必在意这些罢?公主究竟是情深意重还是可?以?随时抽身, 与小姐干系并不大罢。

    安隐转念又想:既然公主并不是一腔深情,那么小姐之计岂不是更容易成了?这是一则好消息,当同小姐分?享。

    于是,安隐笑道:“小姐, 你猜猜, 我适才听得甚么?”

    岳昔钧道:“这般喜上眉梢,敢莫是听着?了喜鹊叫?”

    安隐道:“并非如此, 那些鸟儿雀儿的日日见得,这好消息可?不是日日常有。”

    岳昔钧笑道:“你也跟我卖起关?子来啦?”

    安隐道:“谁叫小姐你总和我卖关?子呢?好啦, 我直说就是。”

    安隐转头看?了看?, 旁近无人,方?才道:“我适才去寻伴月,听得她和公?主?谈天, 说了些关?于小姐你的话儿。”

    岳昔钧笑意淡了些,道:“你是无心听之, 若是再传我耳,恐怕有失君子行径。”

    安隐笑道:“小姐你向来满腹的‘兵不厌诈’,怎又说起儒家君子来了?”

    岳昔钧道:“这不是刚被?五娘教训过么,总该收敛一些。”

    安隐便有些失落地道:“好罢,那我就烂在腹中好了。实在是不吐不快, 我也不说旁的,就恭喜小姐你很快就能脱离苦海了。”

    岳昔钧一怔, 有些不懂她打的甚么哑谜。

    岳昔钧心道:既然说是公?主?和伴月谈论我,又说我早日可?以?脱离苦海……甚么是苦海?是指现下的处境么?既是如此,想来公?主?多半说的是对?我并非要长相厮守了罢。她果然玲珑心窍,多半是我有些心急,露了破绽。也罢,且周旋几?日便是。

    岳昔钧想罢,口中道:“是么,时候不早,你快回屋罢。”

    安隐摇头道:“不可?,我还要寻伴月呢,正好同小姐一起过去。”

    二人便回了屋中,谢文琼正拿着?剪刀修剪瓶中花枝,而伴月在一旁做女红。

    安隐只当先前并未来过,同伴月说说笑笑。

    岳昔钧走到谢文琼身旁,问道:“哪里来的花瓶呢?”

    谢文琼道:“六娘送的。”

    岳昔钧一顿,道:“六娘?”

    “六娘说叫我们好生?过日子,”谢文琼微笑道,“上一辈恩怨她不计较了。”

    岳昔钧道:“那便好。”

    岳昔钧在椅子上坐下,伸手去拉谢文琼的右手,道:“我来剪罢,仔细伤着?手。”

    谢文琼道:“我又不是那脆生?生?的琉璃,哪里这般娇贵。”

    岳昔钧还是取走了谢文琼手中的剪刀,扭头瞧着?她笑道:“不是琉璃,却是明珠,我只想着?藏在匣中,哪里舍得曝在日光下叫旁人瞧见呢?”

    谢文琼乜她一眼,半羞半嗔地道:“金屋藏娇之言说得顺口,怕是并非头一次这般说了罢?”

    “冤枉,”岳昔钧轻轻一叹,“正是心想口出,哪里便是娴熟了呢。”

    谢文琼心思一转,正想问些甚么,又忽而转头瞧了一眼伴月。伴月心领神会,找个由头将安隐带去了别间。

    谢文琼这才开言问道:“你叫冤叫屈,那我来问你,女扮男装,欺君罔上这一桩案,你并不冤枉罢?”

    谢文琼心中明白,若是自己对?这些事不闻不问,那才是反常,倒不如大大方?方?摊开来说了,也显得坦诚。

    岳昔钧没料她会突然翻旧账,却并不害怕,从从容容地道:“是,不得已?诳瞒,殿下恕罪。”

    谢文琼道:“是三岁时便如此了么?”

    岳昔钧道:“是。”

    谢文琼道:“说甚么本?名叫卢鸿雪,也是假的罢?”

    岳昔钧低头道:“是。”

    “我知你先前并不信我,”谢文琼淡淡道,“我往日待你也不好,动辄叫你以?伤腿跪我,因此我不会介怀你往日欺瞒。只是不知你肯不肯因此而谅我昔日的任性妄为。”

    岳昔钧还未答话,谢文琼又道:“我一句轻飘飘的不介怀,却也不值得你的原谅,你要我怎生?赔罪,我都是应得的。”

    岳昔钧放了剪刀,携了谢文琼的手,认认真真地道:“怀玉何必如此,我同你车中互诉衷肠,我以?为我们的心意是相通的,往日种种,都一笔勾销,好是不好?”

    谢文琼垂眸瞧了瞧二人相握的手,唇角勾了起来,眼中却只有一分?喜色。她语带笑意:“好,那便如此说定,往日种种皆为前尘,你我权当喝了孟婆汤了,不必再提。”

    岳昔钧也温声道:“正是如此。”

    第72章 桃花瓶文琼探王室

    二人相携一笑, 谢文?琼先放了手,重又拿起那把剪刀,向岳昔钧道:“若轻, 你适才说怕我伤了手, 不若你把着我的手而剪, 便不怕了。”

    岳昔钧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岳昔钧的手覆在谢文?琼的手之?上,谢文?琼只觉她手内生茧,不由问道:“你的茧子可是军中操练所?致?”

    岳昔钧道:“不错,军中久握兵刃, 便生了茧。”

    “可?苦么?”谢文?琼问道。

    岳昔钧笑道:“当?年自?然觉得苦极, 如今回头看?来,又不算得甚么了。”

    谢文?琼道:“还不曾好生听你讲过军中生活。”

    谢文?琼又道:“倘你觉得不适, 不说也罢。”

    岳昔钧带着谢文?琼的手一起剪了一截枝杈,道:“倒没甚么, 大夫也说我合该正视梦魇之?源。不过, 如今叫我说说军中生活,我一时竟不知说些甚么为?好。”

    谢文?琼忽而想起岳昔钧梦中唤的那声“英都殿下”,不露痕迹地问道:“可?否讲讲朔荇人?我只有某日偷偷跑到前殿屏风之?后, 瞧了一眼?朔荇使臣,旁的朔荇人就再没见过了。”

    岳昔钧打?趣了一句, 道:“殿下居然也会有此举动么?”

    谢文?琼道:“被父皇、母后好生训斥了一顿,好啦,莫要羞我,快些说罢,朔荇人都生得甚么样子?”

    岳昔钧道:“朔荇人大多都生得高大, 骨骼粗壮,高鼻深目。不过也不尽然, 也有生得像丰朝人的,更兼有段时日朔荇人和丰朝人通婚,子嗣便就差异不大了。这种人若是做了细作,最是难以分辨。”

    谢文?琼问道:“那朔荇王室想必都是……”

    她本?想说“那朔荇王室想必都生得高大了”,却猛然想起和亲的谢文?瑛,一股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便又住了口。

    岳昔钧接道:“朔荇王室我只在阵前见过几位,不过也是远远而观。”

    谢文?琼旁敲侧击道:“都是哪几位?我听闻朔荇人的名字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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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给我听听,好不好?”

    岳昔钧笑道:“自?然使得。”

    接着,她便报出了几个名字,谢文?琼听得其中无有“英都”之?名,心中不由一慌,心道:她在梦中都唤着那位的名字,定然是关?系匪浅,如今在我面前却绝口不提,这不更证明此人于?她意义非凡?否则她怎会如珍宝般收藏?是了,我先前还问她哪里?学的花言巧语,学着汉武帝金屋藏娇之?语,恐怕她真是凭心而发,只不过情意系在旁人身?上罢了,我不过是占巢之?鸠而已。

    她想到此处,虽觉难过苦涩,却隐隐又有疲惫释然之?感。谢文?琼早知她与岳昔钧之?间大略不能结善果,只不过先前不敢去想,如今种种蛛丝马迹渐多,倒叫她心中有些松动。

    然而,谢文?琼并未将心中所?想现于?面上,她只问道:“这些人都是男人么?”

    岳昔钧答道:“那位叫‘多绛’的是位王女,余者?皆是王子。”

    谢文?琼又问道:“他们的王女也要在战场指挥厮杀么?”

    岳昔钧道:“是,他们强者?为?尊,是靠战功说话的。”

    谢文?琼闻言叹了口气。

    “怀玉何故太息?”岳昔钧问道。

    谢文?琼道:“只是觉得各人各有造化,我在宫中锦衣玉食,决计想不出还有皇王子女要拚命的。”

    岳昔钧道:“想是怀玉眼?光好,寻了个享福人家投胎。”

    谢文?琼转了转手,手中剪刀往另一处叶子移去。谢文?琼道:“莫取笑了。”

    岳昔钧听出谢文?琼是觉得自?己无用,便转了口风,道:“怀玉心善,能苦他人之?苦,方才觉得自?厌自?责。”

    谢文?琼道:“便是如此,又有甚用呢?”

    岳昔钧道:“自?然有用。怀玉在我身?侧,我便觉心神舒畅,一舒畅么,这心病便好了大半。治人一病,救人一命,这岂不是大用?”

    谢文?琼失笑道:“也便是你会这般牵强附会了。”

    谢文?琼将话头引回去,道:“适才说,这朔荇王室之?人,你都是远远照见一面,不曾有更熟悉之?人么?”

    岳昔钧摇头道:“我哪里?能有机会。”

    谢文?琼没能问出英都的信息,又不好直接开言相询,心下也暗暗疑惑:不知她究竟怎样和这位殿下结识,又怎生这般念念不忘。难道这位殿下生得很好看?么?或是很英武么?

    谢文?琼道:“那倒可?惜了,我有一妹现在朔荇,也不知过得如何。你倘若有熟悉的王室,恐怕我还能听你描述一二。”

    岳昔钧道:“怀玉所?说可?是广惠殿下么?”

    “不错,”谢文?琼道,“你也知晓她去岁和朔荇天?汗和了亲。”

    岳昔钧道:“是,广惠殿下北去时,在我所?在的营地下过榻。”

    谢文?琼问道:“那你瞧见她了么?”

    岳昔钧道:“仪仗排场大,不曾瞧见。”

    岳昔钧说这句话时心中迟疑了一瞬,却终究不曾说出实话。实际上,她不但见过了谢文?瑛,还同她讲了话。只是这件事蹊跷得很——

    一年前,斌州樟树营。

    身?为?轻车都尉的岳昔钧同长官奉命迎接广惠公主?车驾。

    广惠公主?仪仗浩浩荡荡,一眼?望不见头。广惠公主?谢文?瑛的车舆前,长官近前见了礼。但谢文?瑛不曾露面,全仗随行宫娥传话。

    岳昔钧也冲着车驾行了礼,车驾开进营中,岳昔钧就骑马护持在侧。

    她离得较近,却不曾听见车驾中传出半点生息,一路无话。

    当?夜,岳昔钧当?值带队巡营。营中几是漆黑一片,唯有几位长官营帐和公主?营帐还点着灯。星月不明,四下寂寂。

    岳昔钧在马上按着既有路线而行,忽然见一帐角黑影摇动,岳昔钧警惕地勒马喝道:“谁?”

    那黑影不动了。

    岳昔钧立刻催马上前,一手按住腰间佩刀,俯身?以另一只手将那黑影给提了起来!

    那黑影果真是一个人,那人仓促抬眸,眼?眸在黑夜中似星星闪耀。

    岳昔钧一怔,松手也不是,不松也不是——那是一位女子。

    岳昔钧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那女子不卑不亢地道:“军爷,我乃是公主?侍婢,奉命办事,但军中黑暗,一时迷了路,才走到此处。”

    那女子又道:“军爷若是不信,请检查我腰间令牌,正是广惠殿下的。”

    岳昔钧松了手,道:“令牌看?来。”

    那女子从腰间解了,呈上。岳昔钧接过瞧了,便还给那女子,道:“我送你回公主?营帐。”

    岳昔钧同部下打?了个手势,叫他们继续巡逻,自?己下了马,将马匹让给那女子。

    那女子也不推辞,谢了一声,翻身?上马,身?手利落。

    岳昔钧为?她牵马,问道:“殿下差你的事情办妥了么?”她问此话,是想着若事情未办妥,便先送那女子去办事,而非直接回公主?营帐。

    那女子道:“已然办妥了。”

    岳昔钧心中刚升起“既然办妥了事情,循着灯亮处便可?至公主?营帐,她为?何会迷路?”的疑惑,忽觉手中绳索一松,岳昔钧蓦然一惊,回首拢辔——

    那女子竟然趁岳昔钧不备,以怀中匕首隔断了缰绳!

    那女子一招得手,双腿一夹马腹,催马便走!

    马辔擦着岳昔钧的手冲了出去,岳昔钧连忙呼哨一声,马儿听了信,渐渐停下了奔跑,任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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