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的关系,也不算算我和她们差几岁,三岁一代沟,这都几条沟了,聊都聊不到一块,而且现在小姑娘机灵着呢,见我就躲,才不乐意在我面前晃。”
周程远:“那你表妹?”
岑定:“表妹啊,年龄差得不多,大家都还小的时候三天两头的拌嘴吵架,不是我朝她妈妈告状,就是她向我妈妈告状,都记着仇呢。”
周程远:“……”
周程远沉默了瞬:“你家里就没个和你关系好的女孩子?”
岑定:“要多好?跟小尾巴似的黏着我,和我撒娇,甜甜的喊人,好听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撒?那确实有,我那些侄女表妹的,还都这么干过,但是那都有事儿求我,无利不起早,习惯了。平时看到我,不阴阳怪气两句就是好的了。”
岑定本着多年来和家里各个年龄段女性的相处经验,由衷感慨:“我跟你说现在这小姑娘都特能装,小脑袋一昂,骄傲得很,哪有小棉袄,全都是黑心棉!喊得你越甜,你摊上的事儿越大,我可没少替她们背锅。”
周程远:“……”
岑定吊儿郎当,嘴贱道:“周程远,你这对我有想法呢,还是对我家有想法,对我姐姐妹妹侄女外甥女的这么感兴趣?曲线救国,想入赘我们家?”
“滚。”
周程远气笑了。
被岑定,也被倪音。
倪音可真行,都学会温水煮青蛙了。
夜晚,周程远如常接倪音放学,倪音上车后摘掉口罩,甜甜和周程远打招呼:“周叔叔,没等很久吧?”
忽然想起岑定的话,周程远微怔,看向倪音。
倪音解扣子的动作顿住,敏锐地感觉到周程远的不同,她默了瞬,贴心询问:“周叔叔,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周程远将之忽略过去,反问:“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挺好的。”倪音叽叽喳喳分享了一通,就连课间时听到的冷笑话都给周程远复述了一遍,而后话音转折,她有些担忧,“不过我和应寻今天好像犯了一点点小错误。”
形象表达,她手掌举到周程远面前,手指捏出一个小小的缝隙。
“什么?”周程远已经猜到,他明知故问。
“也没什么吧,就是今天学生会下来检查,我和应寻有一些与学习无关的东西,都被收走了,但是一直到放学,班主任都没找我俩谈话,也没施加惩罚,像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比较担心。”倪音回答。
“与学习无关?”周程远。
“就一些课外书嘛,闲着无聊看看。”倪音含糊其辞,也不觉得很严重。
下车时,周程远犹豫了下,先倪音下车,绕到副驾驶那边,他带着试验意味地伸出手,倪音递过书包,而后很自然地牵过去。
她靠得很近,像是挂在周程远身上,很亲昵的姿态,说话时微仰着头,眸底含光,天真又愚蠢:“谢谢周叔叔。”
周程远有意识地僵硬了下,唇角笑意微敛,未有多余的动作。
倪音丝毫没有察觉,穿堂凛风过,她缩了缩脖子,贴得更近,一半的重量都压在周程远身上,她总是有聊不完的话语,此刻提起郑时羽的堂弟。
堂弟比她和郑时羽要小三岁,从小跟在她们两个身后,是一个鞍前马后非常称职的“小弟”,过几天忠诚“小弟”的生日就到了,作为“大姐大”她肯定是要准时送上生日礼物的,但这个礼物的选择让倪音头疼不已。
“游戏机?”
“带签名的篮球?”
“联名的鞋子?”
倪音列举出几个,同时开玩笑道:“不然送他一箱考试大礼包吧?”
周程远心神不在此处,随口应:“都可以。”
倪音摇摇头,率先否决,故作成熟道:“算了,还是给小朋友留一个美好的童年吧。”
她从口袋摸出手机,举到周程远面前,划了几张提前选好的礼物照片,展示给周程远看,真诚寻求建议:“周叔叔,用一用你同为男生的思维,选一个他会喜欢的。”
屏幕刚好停留在鞋子的界面,周程远瞥了眼,说:“这个吧。”
其他的图片都没看呢,倪音微微蹙眉,怀疑地看向周程远,小声嘟哝:“周叔叔,你好敷衍。”
随着电子女声的播报,指纹锁打开,周程远握着门柄往旁边侧了下,让倪音先进去。
倪音边换鞋子边按亮墙壁的开关,她注意到懒懒翘着尾巴蹲坐在衣架旁,脑袋贴着地板,两只爪爪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扒拉着,玩得很开心。
她唤了声:“懒懒。”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懒懒抬起脑袋,盯了几秒,跑酷般扑过去,三两下便挂在倪音身上,而后把叼在嘴里的东西,献宝邀功地放到倪音掌心。
倪音正欲夸奖它,定神,只见一只半指长、黑黢黢、被玩到缺胳膊少腿儿、不知死活的虫子躺在她掌心,倪音浑身发麻,完全是魂飞九霄才没有失声尖叫。
周程远从旁边经过,看她这般像炸毛似的,他关心:“怎么了?”
一秒,倪音思绪被拉回,像是被火苗燎到一样,她疯狂甩手,虫子的尸体掉落在地板上,懒懒不解地看了眼倪音,灵巧地从她身上跳下去,再次叼起。
倪音头皮发麻,害怕懒懒再送给她,连忙抱住周程远的手臂,缩到他旁边。
周程远下意识要挣开。
倪音抱得更紧,她磕磕巴巴地请求:“你、你管管懒懒。”
周程远望去,懒懒歪着头,清澈的圆眸带着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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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表现这么好,都会狩猎了,还大方地献上猎物,周程远无奈:“你先放开我。”
倪音犹豫:“那你别让懒懒过来啊。”
周程远保证:“好。”
周程远从抽屉里拿了包小零食,很轻松地和懒懒达成交易。
他撕开包装袋,放在稍远一点的位置,懒懒松开嘴,虫子的尸体“吧嗒”落在原地,懒懒从上方越过,周程远拿纸巾捏起虫子,懒懒淡淡地瞥了眼,没有阻止,它用鼻子拱了拱小鱼干,满意地品尝起来。
扔进垃圾桶,打包垃圾袋,然后丢到楼下的垃圾箱里。
周程远再次回到家,倪音正抓着刚享受完美食的懒懒刷牙,并且给它洗爪爪,猫大多讨厌水,懒懒也是如此,它不耐烦地想要逃脱,挣扎间倪音衣服被溅湿一大片。
倪音看到救兵般,眼睛发亮:“周叔叔,帮我帮我!”
周程远靠近,懒懒欺软怕硬,明显地老实下来。
倪音满意,教育道:“以后不准乱碰脏东西,不然不准进我房间,知道吗?”
懒懒被镇压下来,本就不乐意,再听倪音的念叨,气恼地喵喵叫。
在懒懒的抗拒下,它身上也溅了水,长毛一撮一撮的黏着,最后从简单的洗爪爪便成一个快速的战斗澡。
临睡前,周程远翻出灭虫剂,把卧室之外的地方喷了喷。
经过这番折腾,倪音疲惫,迅速入眠。
周程远躺在床榻,大脑无比清明,白日的事情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都无需试探,只今晚这些细节,已隐约窥到端倪。
36 ? 晚安
◎直白地表达出她的想念。◎
半宿未眠, 至清晨,听到倪音起床的动静,周程远也起床。
和往常没有区别, 周程远送倪音去学校,出门时接过倪音的书包, 室外寒冷, 刚从温暖的房间出来,倪音打了个冷颤, 很自然也很习惯地凑近周程远。
周程远不动声色地错开, 倪音困得直打哈欠,并没有察觉到。
抵达校门外,周程远唤醒昏昏欲睡的倪音,倪音拎着书包下车, 车窗半落,倪音清醒几分, 她挥手说再见。
周程远试图和倪音疏远, 尝试恢复到最初时还算鲜明的界线, 但生活之中诸如此类的小事有很多很多, 他们又共处一室, 实在困难。
水流交汇, 终回不到泾渭分明的状态。
之后几日, 周程远也曾想过, 一切是自己多想,没有另类异样的情感, 倪音或许是一只破壳雏鸟, 将他当作庇护, 自然而然地产生依赖, 正如懒懒,偶尔也会讨嫌地跳到他身上,滚落一圈猫毛后潇洒离去。
周五下午,周程远接到放学的倪音。
倪音突然想吃巴斯克蛋糕,他们绕路到之前为倪音订生日蛋糕的那家蛋糕店,买了一小块,上车后,倪音放在腿上,她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用叉子戳了一口。
眼睛亮晶晶,赞不绝口:“好吃诶!还是芋泥夹心的!”
周程远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提醒道:“别吃太多,还要吃晚饭。”
“知道的,我就吃一半好吧。”倪音保证,她问周程远,“周叔叔要尝尝吗?”
周程远拒绝:“你自己吃。”
倪音瘪了下嘴:“可是真的很好吃啊。”
她叉了一小块,身体倾向驾驶座那边,举着手臂,送到周程远面前:“尝尝嘛,我真的很想分享你。”
是倪音方才用过的同一柄餐叉,周程远盯了两秒,语气冷淡:“我不吃甜的。”
倪音不能勉强,她收回手臂,将那块塞进自己嘴巴,委屈巴巴地嘟哝了句:“好吧。”
车厢内倏然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周程远开口:“倪音,我最近会在外面出差。”
倪音愣住,忙问:“什么时候?去哪儿?”
周程远一一回答:“舟城。稍后就去,先把你送回家。”
倪音觉得方才还如人间美味的小蛋糕忽然味同嚼蜡,她握着叉柄,闷闷地戳着,漂亮的小蛋糕变得千疮百孔,她不死心地问:“怎么这么突然?”
周程远:“有些比较重要的工作。”
倪音:“非你不可?”
周程远:“嗯。”
其实并不是非周程远不可,这次出差本来也不需要周程远前去,最近这段时间,他心烦意乱,他没有同倪音剖开聊,他担心会让倪音受到伤害,他也明白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这让周程远难得的优柔寡断了。
正巧律所有一份需要出差的工作,周程远抱着极小的概率想,拉开一些距离,分别冷静一些,倪音的注意力放在周围同龄的事与物之间,或许就会意识到她过往的想法有多么糟糕,于是周程远借口离开。
和倪音一起回家,周程远开始收拾行李箱,懒懒对箱箱罐罐这种密闭窄小的容器很感兴趣,它好奇地钻来钻去,倪音蹲在旁边,看周程远熟练地进行收纳。
她也想被装进行李箱,被打包带走,她不死心地说:“我明天和后天是周末,不然把我也带过去吧。”
周程远动作微顿:“会很忙,我可能顾不上你。”
倪音蹲得有些头晕,她向后坐在地板上,手臂环着膝盖,一脸乖巧地给予解决办法:“没关系,我可以自己玩。”
周程远提醒:“你作业还没有写。”
倪音好商好量道:“我可以带到那边,在酒店写。”
周程远捏了下眉心,视线落在躺在行李箱中打滚的懒懒身上,懒懒勾了勾前爪,朝他卖萌,周程远问:“那懒懒呢?”
他们都在外面,懒懒独自在家。
好像是不太合适。
倪音气闷,抓着懒懒狠狠地撸了一把,没再提要跟着同去的事情。
周程远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飞机,但他们家离机场有些距离,还要提前过安检,他收拾完行李箱,没有过多停留,把倪音平时用不到的电器开关拔掉,每个房间检查了一遍,交代倪音锁好门窗,注意安全,便离开了。
倪音站在客厅,望着周程远踏出家门。
明亮暖色调的客厅灯光,冷白色的走廊顶灯,仿佛两个世界,倪音被落下。
周程远没有回头,房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
一点一点,即将消失。
倪音忽然:“周叔叔!”
周程远回头。
倪音:“一路顺风哦,我和懒懒在家等你。”
周程远:“好,再见。”
房门最终被轻轻合上,周程远的身影也消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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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通道仿佛中断,倪音又站了片刻,抱着懒懒叹了口气,颓废地陷进沙发。
这是来溪城后的大半年来,她第一次和周程远分开。
心情闷闷的,一种难言的落寞,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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