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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开春上学的第一天, 阿四就与伴读们说起要亲自管理布庄的事,她信心十足:“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有京郊的先例在前, 我们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在明令官员不能接触商贾的情况下, 能有机会亲手建设一座布庄,显然是相当有趣的事情。伴读们都是家中的继承人, 将来很可能是伴读们一生中唯一一次近距离感受商贾的日常。
几个小娘子眼神发亮, 围着阿四你一眼我一语地说起天马行空的规划。
“可是……亲自管理布庄需要很多的精力和时间。”有经商的大母耳濡目染的姚蕤迟疑地说出顾忌, “我们都在弘文馆上学, 如何能够得着龙尾县的事?”
龙尾县距离鼎都确实很近,但对于带着无数行囊坐车的她们来说, 那也要半天的车程。一来一回就是一天, 夜晚不适合上路, 就要搭进去一天一夜。
且不说长辈们是否同意,安危也抛在一边,单单谢大学士这一关, 她们就无能为力。
阿四愣住,她在外逍遥了好几个月,都快忘记自己还是个受先生管教的学生了!
她是正式向谢大学士奉过弟子礼的, 天地君亲师,阿四的君亲是一人, 往下数最大的就是谢大学士了。若是谢大学士不许,便是皇帝也不会为阿四说话,抛下学业去做些不符合身份的商贾事,往谁那儿说都是极不正当的。
裴道因老裴相的缘故, 对阿四这些日子里的所作所为稍有了解,出言道:“这是太上皇给四娘的建议么?长者有命, 做晚辈的总是不好推辞的。”
阿四赶忙道:“我晚些就先去和裴先生商议。”
这就是最妙的地方了,虽然谢大学士是阿四正经的师傅,但弘文馆如今是老裴相打理。且老裴相是正儿八经的老前辈了,是第一代正式进入前朝的女官员,谢大学士素来敬重老裴相,只要先借着太上皇的名头把老裴相说通,料想谢大学士不会明着反驳。
打定主意,阿四提前探听了老裴相的日程,拎着江南厨子做的粉羹去弘文馆拜访。万万没想到,坐在位置上的却是谢大学士。
谢大学士专注批阅手中的公文,见阿四入内,也只分了一个眼神,好似在问:何事?
姜还是老的辣,阿四想要翻出谢大学士的手心且有的日子熬。
阿四讪讪一笑,打开食盒,双手奉上一盏羹汤,笑道:“这是王舅舅送的江南厨子做的石榴粉羹,我送来给师傅尝尝鲜。”
“原来,四娘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师傅啊。”谢大学士揭开盖瞥眼,到底没拒绝这份时隔数月的歉意,端起来尝了尝味道,鲜香的滋味。
石榴是秋日结果的,这碗羹自然不是石榴籽。在汤中沉浮的是梅汁染色后的绿豆粉糊,一口咬下去,里面有一层粉糯的心,是切成小块的藕。如此巧思,再搭配着鲜美的鸡汤,形香色俱全。
阿四吃了三日也未厌倦,特地令厨子今日多做一份,好贿赂谢师傅。阿四旁观谢大学士嚼用,眼睛滴溜溜转,明眼人一看就不安好心。
吃人嘴软,用了美味的石榴粉羹,谢大学士也好说话许多,用布巾擦擦嘴,道:“说吧,才出门玩了一阵,没安分几天,又有什么损事憋着了?”
阿四瘪嘴:“我从没做过坏事的,今日就是想孝敬师傅。”
谢大学士一个字也不信,手指轻点桌面宣纸:“既然无事,来也来了,就写篇文章再回去吧。”
出乎谢大学士意料的是,阿四还真去过笔墨,安安生生地写了一篇策论。阿四把这几个月在龙尾县的见闻娓娓道来,着重讲述了矿山附近的情况,或许是有愤怒情绪的影响,笔尖额外顺畅,半个时辰就写完停笔。
阿四粗略通读一遍,再交由谢大学士验看。
谢大学士接过验看,夸赞:“确实增长了一些见闻,言之有物。”
阿四登时得意起来:“是吧是吧,只读书是不足够的,还应该出门亲自动手感受才对。”顺势就把自己在龙尾县盘下一农庄,预备改成布庄,收容贫民女子的事说了。
谢大学士收起策论,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四娘在外经历数月,随手送出去的几匹布就能引人战战兢兢,怎么还不明白。你虽是孩童,却远远不止是孩童。有千双万双眼睛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且等着瞧你行事。你以低价收入赵家名下的布庄,这并不光彩,世人一看便知到其中猫腻。一旦传出风声,上告陛下,陛下是处罚还是不处罚你?”
谢大学士的指责毫无征兆,阿四震惊之后,大声回敬:“这是我自己做的事,无论阿娘处罚与否,我都甘愿。如果处罚,那么其他犯事的人就会知道收敛。不处罚的话,这些事情也不会因为的我的举动而消失。既然别人都不是傻子,也该知道有些事是我做得,而他们做不得的。”
好一番强词夺理,谢大学士面色冷凝:“这当真是四娘本心所想吗?方才说要如何利民,转眼间,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收受民脂民膏了吗?”
阿四瞪大眼,不可思议地说:“这怎么能混为一谈,赵家所得难道就是光彩的?隐户之众,难以计数。我剥赵家之富,再用之于民,有何不可?”
谢大学士便问:“四娘是天潢贵胄,能在赵家人面前耀武扬威,三言两语便能夺得财帛。而赵家世代官宦,站在寻常百姓面前,何尝不是一座无可逾越的高山?哪怕四娘从赵家身上所得再多,再向百姓倾倒财富,难道百姓家中的米粮就会因此增多吗?”
师徒之间的声响闹出屋子,引来不少学士和学生在外探看。阿四深呼吸,强忍怒火先冷静下来,向在屋内侍候的宫人说:“师傅教导我劳累,你们去重新煮一壶热茶来。”宫人惶惶,忙不迭下去了。
宫人一出,外面试图探听的人也做鸟兽散。
阿四重新端坐回谢大学士面前,将思绪从谢大学士的刻意引导中抽回,思索再三,说道:“师傅何以将我和赵家同列?我设立布庄,当然是为了让百姓家得以吃喝。便是退一万步说,我是一个清廉正直的皇子,臣下难道会因为我的清廉正直而放弃贪污吗?但凡出一个清官,便要大肆书写,这不正是说明清廉官吏之少。吕后治下仍忧污吏,历朝历代都没能解决的事,难道会因为我的本性而变化吗?无论是在明君当道的时代,还是昏君无能的时代,人贪婪的本性不会变化。方才种种,分明是师傅有意诈我。”
谢大学士不动如山,笑向屋外道:“罢了,茶水煮好就端进来吧,四娘说了这般多的话,也该喝口茶歇歇。”
宫人这才推开门进屋,为师徒各送一杯茶,再悄然退下。跟着茶水进屋的是阿四原先的目标——老裴相。
老裴相道:“我不参合你们师徒间的事,只是来取走我的书卷。”老裴相一本正经地从谢大学士手边抽走她先前一直捧着的书籍以及其中夹带的策论,甚至不等阿四说一句话,转头就走。
见老裴相靠不住,阿四牛饮茶水,一鼓作气:“我今日是一定要和师傅说清楚的。从前是师傅教我如何为一方主政,亲授我《商君书》时,论起其中道理,并没有以民为主的主张。大道理我已经听了许多,却没有任何书籍能告诉我,该如何真切地为百姓做一些有助益的事。”
“我与百姓之中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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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不单单是层层宫墙,还夹杂着许多人和口舌,一句话从百里之外再传入我耳中,三人成虎事多有,真相早已不能明晰。我想要设身处地地接近她们,这样我才能感受到她们的存在,我才能记得天下庶民与我同样是人。”
阿四双手撑在桌案上,与谢大学士对视,气势如虎:“师傅大约是没有从商贾事上考虑过百姓营生的,何不让我亲自去试一试。我乐得去撞一回南墙,看看这事是不是当真如你所说,是我做错了。”
“你呀,瞧着可不像是认错的模样。”谢大学士鬓边花白,双眸含笑,半点看不出刚才的冷声冷气,“做学生的都这般说了,做师傅的是阻拦不了的。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那就去做吧。不过,你在龙尾县得了个农庄的事怕是早就落进有心人的耳朵里了。这布庄的位置,由我来给你定。既然是真心实意想见识,那就放下贵胄的架势尝尝寻常百姓滋味。”
阿四求之不得:“我是最不怕输的。”天底下不会有人比她更有底气试错了。
她还是个孩子,就算犯错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嘛。
谢大学士当即招来宫人去请庄园使,三人一处约法三章。第一,龙尾县的农庄归内库所有,往外只说阿四的打算被谢大学士否决。第二,新布庄由谢大学士提供,阿四与伴读大可亲自往郊外经营布庄,却不能告知外人,且不得以势压人。第三,阿四与伴读们的各方面课业不许因此落下。
阿四感到迷惑,因为不管瞒不瞒着,阿四和伴读身边人来人往,迟早也会为人所知,所以隐瞒根本没有意义。但是考虑到谢大学士好不容易松口,不管其中有没有诈,她都先一口答应下来。
总归是师徒,谢大学士不会把她卖了。
第162章
有了谢大学士的背书, 阿四的安排顺利地推进下去。四月,她从皇帝阿娘那儿得到了暂住郊外庄园的许可,连带着伴读们一起, 坐上出门的障车。
禁军护送阿四与伴读落脚农庄, 对外称是阿四磨练狩猎技巧,顺带连林将军也跟过来。此外, 弘文馆甚至附赠一位大学士。谢大学士如今是吏部尚书, 公务繁忙抽不出空, 就托了老裴相来代为看管这群小孩。
阿四见此阵仗, 摸不着头脑道:“怎么要把我们带去关押似的。”
“我想,这确实和坐牢差不多了。”一向稳重的裴道今天满脸失魂落魄, 她要和严肃的老裴相一同起居, 这对从小就与大母不甚亲近的裴道来说, 实在有些太过为难。
出门前,阿娘和阿姊们的千叮咛万嘱咐更是让她说不出与老裴相分院住的话。
阿四也很同情,就算太上皇对她很溺爱, 她也不喜欢和老人一天到头地相处,更何况老裴相。
孩子们出门前已经向谢大学士保证过,约定不会破坏这场游戏的规则。随着障车行走的路越来越偏, 直到马车无法顺利前进,过于颠簸的车厢足以让人叫苦连天, 阿四主动要求下车骑马。
阿四愿意骑马,林将军却不能放心,于是就由禁军带着小娘子们骑马在前,障车和行李慢慢悠悠跟在后面。
越往前走, 土地越是荒凉,甚至能见裸露的黄沙土。这一片地方竟意外的干涸, 抽干了水分的大地好险没有裂出条条纹路。
见状,阿四并不惊讶,反倒越发兴致勃勃。她已然将自己与谢大学士的赌约视为一场精心策划的游戏。谢大学士是制定游戏规则的人,老裴相是监视者,场地在谢大学士精心挑选的一块偏远劣等田地上,而阿四等人就是参与游戏的人。
而阿四坚信自己会赢。
并非是多么信任自己的能力,而是阿四终于在年复一年的赞美中养成了天然的自信,她怎么可能输呢?
即使面对的是谢大学士,她们也注定要取得胜利。
谢大学士自知学生们都是从未见过人间疾苦的宝贝,吃住不能差了,因此这座偏远农庄的屋舍尚可,外表朴素的小院走进去了,也是有床、榻、炉、案等等,一应俱全。所用的器具都是上等。
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屋子小一些,且五人紧紧挨着住。外面是大院套小院,阿四与伴读五人的住处在最里面,外面一层就是老裴相和林将军以及禁军们的住处。
阿四无可挑剔,晚间端上来的菜品则是由随行的厨子制作,正是阿四尚未吃腻的江南菜。
坐在厅堂内,老裴相盯着孩子们吃完饭、漱口擦手罢,她才道:“庶民有庶民的聪慧,未免让百姓看出异常,你们五人不许直接接触来往的农户和农庄内雇佣的工匠。外面有一小屋,你们只能在屋内做出决定,而屋外有专人代为传话。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
阿四不乐:“这哪能算亲自经营?难道来往的农人还能将我们如何,谢师傅分明答应我可以接触的,现在又是雾里看花。”
老裴相也不争辩,气定神闲:“那好吧,这头几天就先随你们试试。”
头一天阿四晚上兴奋地睡不着觉,在睡床上翻来覆去直至深夜方才入眠。然而天不亮阿四就被雪姑轻轻拍肩膀喊醒:“四娘?该醒了,过会儿要雇工呢。”
阿四眼睛困得睁不开,奋力揉揉眼,眼皮不肯分离似的紧紧相贴,阿四率先放弃,抱着枕头嘟囔:“今天怎么早吗?再给我睡一会儿,瞧着天还没亮。”
雪姑狠下心肠,将阿四从被窝里捞出来,强行帮着穿衣,说:“外头老裴相已经开始用早膳了,说是如果四娘与诸位小娘子起不来,中午就带你们回宫去。”
回宫?
阿四顿时一个激灵,爬起来飞快穿衣穿靴,苦着脸说:“昨个睡不着,总觉得才合上眼,这就又睁开了。”
雪姑心疼道:“这……不如我们就回宫去?”
那是万万不行的。
阿四哀怨:“雪姑可别笑话我了。”
三两句间,阿四彻底清醒,用温水快速擦脸,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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