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直到现在
不,或者说是更早,在他对疏白说出那赶走童笙的话时,他就动摇了。
他或许,早就不喜欢童笙了。
只是他过于自负,过于自信,觉得不可能喜欢上一个廉价的替代品,是他不忠于自己的心。
所以,疏白死了,永远再也不可能留在他身边了。
景斓有些狼狈地搂住床上的被褥,上面的气味已经很淡了,他紧紧贴在鼻尖仿若饮鸩止渴。
他真的很想,很想疏白。
对不起,对不起
但凡他少自私一点,他放疏白走,也不会是如今这个结局
自那天事情查清后,景斓就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日日缩在疏白的房间试图保留下那些气味,但不管他怎么做,该消失的依然会消失。
在气味几乎闻不到后,他就搂着那些柜子里的衣服睡觉,他小心翼翼的,一件件一件件的用。
但依然有用完的那一天。
等所有的气味消失,他就开始在这个房间酗酒。
酒瓶子放的到处都是,挤满了房间没有落脚的敌方。
而童笙日日被关在地牢里,他死不掉,景斓将最好的医疗仪器都搬了过去。
有时候间隔几个月,景斓也会去一趟,童笙早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第一次去的时侯,童笙哭着求他。
第二次去的时侯,童笙质问他,难道不会后悔吗。
就像,对疏白那样,对他后悔。
这话确实留下了景斓的脚步,他怔怔站在原地,在童笙心底升起一点希望时,他笑了下缓缓道:“没关系,这次我有经验了。”
经验,什么经验。
童笙满是血迹脸上,两颗眼珠恐惧地转了下。
“只要你活着就好了,就算我后悔了也随时可以回头不是吗?”景斓淡淡道,话落就离开了没管身后崩溃的童笙。
这句话很熟悉不是吗?
就像景斓曾经对疏白做的一样。
怕自己后悔,所以将想将人永永远远的囚在牢笼里,供自己享乐。
第三去的时侯,童笙趴在牢笼边,低声下气道:“我知道你想疏白对不对。”
他蓦然抬头看向对方,颤声道:“我很像他,我可以做他的替代品,我可以学他说话,学他的表情,我甚至可以制作他身上的气味!”
景斓站在外面,垂眸看着如同烂泥的人。
“你给我机会,我求求你!”童笙尖叫道:“我可以学得很像!你试一下你试一下!你很想他的对不对!”
“你放我出来,还有我会的那些技术,我都可以告诉你,我帮你入侵其他星域,我帮你”
他磕磕绊绊地说了一大堆,但口齿有些不清,昨天刚被拔掉了几颗牙齿嘴巴里全是化脓的血水,混着张口时流出来的口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景斓过来就好像只是为了看戏,听了两句就觉得没趣走了,独留下童笙在那里发疯。
他过来其实也想看看自己对童笙还有没有感觉。
事实上,景斓半点波澜也没有。
但当初见着疏白受伤他还是会心疼,他会难受,所以他为什么没发现呢。
他为什么宁愿相信自己,以为自己分得清以为自己喜欢童笙,也不愿意真的感受一下对疏白的喜爱。
景斓日日缩在疏白的房里,当初的事情早就查清了,唯独剩下一件事。
他依然没弄清为什么那两个心腹杀了疏白。
他解剖了他们的尸体也没有发现任何芯片的残留和药剂残留,他让底下的人拷打童笙也问不出来。
他想,等哪天技术成熟,就把童笙的脑子剖出来看看能不能读取些东西。
这样混乱的生活持续了不知多久,直到白洞星域以势如破竹之势一路攻了进来。
起初景斓以为是边境的小打小闹,但不知什么时侯内部也有了对方的军队,被里应外合彻底攻破。
他长久的敷衍或不参与星域边防让武装方面极为松散,被白洞冲入的第一时间没能完全抵挡,之后节节败退。
没人知道为什么本来针对环冗的白洞突然之间攻破了灵穹,这在所有人史料之外。
仿佛他不停的骚扰环冗像是迷惑灵穹的假象。
战争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靳文修攻破的那天,一如以前那样随意散漫,将枪口抵在了景斓的额头上。
中心岛所有人暂时被监禁。
有趣的是,景斓被关到了童笙的笼子里。
在听闻外面的事情后,早就被折磨疯的童笙放肆大笑。
“景斓你活该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还不死!你快去死啊!哈哈哈哈哈!”
这么久的折磨早就让童笙人不人鬼不鬼,他的头发和睫毛都被景斓拔得血淋淋一片,只因为对方不想在他身上看到任何跟疏白相像的敌方。
景斓靠在血迹斑斑的墙壁上,手中捏着一个酒瓶子,对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太久太久的时间,他始终没能走出来。
陪了他八年的人死在了他手里。
在最开始景斓也以为时间会冲淡,他会有释怀的一天,但没有。
他还是很想很想。
他想起疏白困的时侯会轻轻靠着他,身上带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跟他学习格斗对练时哪怕知道打不过他也会留下三分余地怕伤了他,他不喜欢看终端上的字,喜欢端正得坐在中心岛的古图书馆座椅上看书。
他会做很多事,也喜欢很多事,他在中心岛的每一处都有留下痕迹。
所以,他始终不明白,疏白对他那么重要,他为什么能一时鬼迷心窍害死了他。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下那样的事,为什么要做下那样的事。
“疏白,喜欢我吗?”
还记得当时他带着玩闹的心态,有些懒散地笑着道,手轻轻穿过对方的发丝轻抚着耳朵。
疏白愣了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么直白的问题。
呆着看了他好半响,那是景斓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有些可爱的表情。
“怎么,不喜欢?”景斓再次激道,手指温柔地捏了下耳廓。
疏白稍顿了会儿,缓缓道:“喜欢。”
他说着这话时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会错开视线不再看他,只低垂着眼帘看着书,长长的睫毛微微落下遮盖住眼中的神色。
景斓越是回想,每一幕也越加细致。
清醒的时侯想着只觉得难受,喝了酒想着就仿佛沉溺在了过去,所以他这些时间再也没离开过酒。
外面的战乱似乎已经停歇。
靳文修在深夜来到了关着他们的牢笼前,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给他们放了一段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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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两个心腹暴起杀疏白的录像。
这些录像全部来自于飞行器上的监控,当时是他将录像带走,发给景斓的那些只有最后一点画面,并没有前面两个心腹被挖了心脏还能行动的场景。
景斓起先只是痴痴地看着疏白,直到后面才发觉了不对。
那两个心腹,俨然与怪物无样。
“这两个心腹体内有种可以麻痹精神并操纵躯体筋脉乃至骨骼的虫子,很新奇的东西,我从没见过。”靳文修一面看着录像一面慢悠悠说道。
“对了,应该是你这个”靳文修说着,似笑非笑地瞥向了童笙,像是不知道怎么称呼一样。
夫人?还是
“总之是你的东西对吧,你身上应该还有很多其他有趣的,接下来一段时间就要麻烦你了。”靳文修看着他,唇角始终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令人脊背阴寒万分。
麻烦?怎么麻烦?
童笙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之前景斓怎么拷问他他都没说蛊虫的事,就是这东西在这个层面影响太大怕被上层发现,不说还能苟活要是被发现跟他有关肯定会被抓到直接抹杀的。
而现在彻底被眼前这个人抓到了。
童笙眼底浮现出一丝恐惧。
“果然还是你”这时,耳旁突然传来一道喃喃声。
一转头,只见景斓死死地盯着他,那目光带着拨皮拆骨的仇恨。
“你干什么!”
童笙看着他一步步走来,不禁往后挪了挪。
“我本来就认定是你,但你不是什么硬骨头怎么拷打都没说,我也就往别处去调查了。”景斓蓦然伸手死死掐住了童笙的脖子。
“贱人!果然还是你做的!还是你!”他带着恨意嘶吼道,骤然收紧的手瞬间将对方掐得泛起了白眼。
“啊”
童笙挣扎着抓着他的手,但他根本抵不过对方的力气,喉咙被硬声声地挤压出血。
靳文修看着挑了挑眉,让身旁的人上前将两人分开。
景斓疯狂想要挣脱被敲碎了腿骨失去了力气。
童笙又恨又恐惧地看着他挣扎着要爬过来的样子,情绪也终于崩溃,“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景斓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我还得不了手!”
他几近癫狂地笑道:“要不是你跟狗一样,我说什么你都信,他能死哈哈哈哈哈哈!你可是域主你多大的权势啊,你不肯的话,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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