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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奀儿?指了?指杂院的方向?,说:“在?那?儿?,娘子要处罚人,大家都去了?。”
张棹歌抬腿便往杂院去,李奀儿?跟上了?她。
她说:“你不用跟过去,就在?这儿?待着就好。”
万一看到血腥的画面,那?不得留下童年阴影?
李奀儿?有些遗憾,但?还是听话地留了?下来。
张棹歌走到杂院,看到的便是宽敞的杂院里站满了?人,所有人都排成了?整齐的队列,颇有她当初冬训时的画风。
而中间跪着一个脱了?上衣的仆役,青溪正拿着一条竹板抽打他的背,没多少肉的后背遍布抽打过后留下的红痕。
崔筠并不在?这里,李彩翠倒是在?。
“怎么了?这是?”张棹歌问了?一嘴。
青溪停了?下来,说:“阿郎,许大他仗势欺人,被娘子下令笞五十。”
张棹歌“哦”了?声?,说:“继续。”
然后转身回去找崔筠了?。
崔筠在?处理账目。
她们的产业越来越多,且张棹歌从不管账,酒和醋的账目就都交到了?她的手上,由她审核,她每天要忙的事自然就多了?些。
“七娘。”
听见呼唤,崔筠抬头?:“回来啦。”
张棹歌问:“怎么回事?”
崔筠本不打算瞒她,见她主动?提起,便把那?许大干的事告诉了?张棹歌。
自从张棹歌就任镇遏将,又?惩处了?孟甲岁,震慑乡县后,别说乡里的乡民了?,就连乡县那?些富户也都赶着来巴结她。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张棹歌虽不是宰相,但?也防不住有些奴婢部曲会因此而膨胀起来。
被罚的许大是乡里人,他是父母皆亡于兵祸后,走投无路才卖身入崔家的,在?崔家也有四载了?。
而他跟乡里另一个人有旧怨——那?人曾经欺负过他,——前阵子那?人家中有人病逝,挑了?一个坡地做墓地,他跑去阻拦,说这坡地是张棹歌看好的。
对方买墓地的钱已经花了?,也挖了?,但?他哪里敢跟张棹歌作对,只能另外?择址。
然后这件事被应四娘听到了?,后者觉得张棹歌与崔筠不像是这种?人,就趁着崔筠来与于春娘刺绣的空隙,悄悄地告诉了?她。
崔筠立马就让人去查,结果这事是真的,对方并没有冤枉许大。
崔筠有些疲惫地说:“盛极必衰。你我眼下风光,可若是到处树敌,将来必然翻覆。我再三告诫家中的奴婢部曲,不许他们仗着你的势便横行乡里,结果还是有人明知故犯!”
她决定?杀鸡儆猴,不仅要严惩许大,还要把所有的奴婢部曲都喊去围观他受罚。
或许只有这样,这种?浮躁的风气才会被控制住。
张棹歌从不会干涉崔筠的决策,对许大受罚一事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她拿出一封信给崔筠,说:“鲁阳邸店的人交给我的,说是一位来自蔡州的商贾,受人所托,从蔡州那?儿?带来的。”
崔筠不解:“既是给你的信,为何……”
她猛地一顿。
蔡州,那?不是吴诚的地盘吗?
那?儿?的商贾怎么会给张棹歌送信?又?是谁给张棹歌的信?
张棹歌已经拆了?信,崔筠便打开?一看,她愕然:“是镜颜?她没死!”
镜颜是窦婴的婢女,从小伴着她长大,在?张棹歌去救窦婴时,她为了?迷惑吴诚的牙兵,给张棹歌、窦婴争取逃生的时间,特意换上了?窦婴的衣服。
这种?情况下,她很难活命,连窦婴都以为她死了?。
可对方既然能写信过来,说明她当时没有被杀。
“她没死的话,为何现?在?才联系我们?”崔筠想到什么,改口:“不对,她找的是你。”
张棹歌说:“那?商贾是来买酒的,我想‘老君堂’之名应该传到了?蔡州,加上我是以窦婴的名义?卖的酒,镜颜若得知此事,必定?会想办法与窦婴联系……那?酒商就是一个桥梁,也不知她是如何说服那?酒商帮忙带信的,最终这信就到了?我的手上。”
镜颜的信没说什么,大概是怕人拦截后窥探信息,所以她只是隐晦地报了?个平安。
随着朝廷向?吴诚妥协,只要淮西不再兴兵,民间的商业往来是没有受阻的,镜颜没能回来,说明她的处境不太好,受困于蔡州,很难逃离。
崔筠叹气:“阿姊若知道镜颜还活着,想必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她救出。”
“那?就先别跟她说。”
崔筠瞅她好会儿?,忽然说:“你不许以身犯险。”
张棹歌:“……”
她哭笑不得:“我如今有军职在?身,哪能像当初去隋州救李姨娘这般行事?既然那?酒商愿意帮镜颜带信,说明镜颜许了?他足够的利益。而我相信,许给他更?多利益,他能想办法把镜颜带回来。”
至于什么利益……
那?商贾是冲酒来的,她便以酒为诱饵。
第96章 换人
张棹歌被授节度衙前兵马使兼关镇务的事, 崔家是端午方才通过王家人之口知晓的。
王贺骋被仙人跳,险些把汝州田产、宅子都输光的事终究还是让王父知晓了,王父气得差点中风, 他深知不能继续放任王贺骋这么?混账下去,又从?女?儿王翊那儿得知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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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办族学, 于是下定决心把王贺骋给丢到了崔氏族学来。
王父不仅不占崔家的便宜, 还掏了不少钱作为王贺骋的束脩,又叮嘱王翊要约束他,一个子都不给他花, 省得他动辄输几万钱出去。王家家底再丰厚, 也不够他这么?败的。
王贺骋除了到崔家求学,也是为了给王翊撑腰。
王翊跟崔铎那事闹得崔家、王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崔铎迫于无奈跟齐凝碧分道扬镳外?,还把从?王翊那儿占的便宜都给补了回去。
崔铎这会儿也隐约猜到了这事会暴露跟崔筠怕是脱不了干系,毕竟这事早不揭穿,晚不揭穿,偏偏是他去威逼崔筠跟大房合作之后被揭露,打?了他措手不及。
他暗搓搓地准备报复崔筠时,王翊就?告诉他:“我?爹来信时提到, 七娘那赘婿入了曹王的眼, 成?了鲁阳关镇遏将了!”
崔铎跳起来:“这、怎么?会?!他又干了什么??”
“今年开春,曹王便下令收茶叶一百五十万斤,与《茶经》十本、茶器百件等,准备与回鹘换马。”
王家田地资产多,也拥有茶山, 因此曹王的使帖下达时,他派人去打?听, 便了解了来龙去脉。
回鹘的使者及商贾还在长安,曹王派人去与那些胡商,最后定下了一百五十万斤茶叶换一千匹战马的互市合作。
至于《茶经》与茶器,则是曹王听从?张棹歌的建议,给胡商当饮茶指导书?的。不过他当时只?准备给一本,后来胡商看到了《茶经》的价值,又用十匹马换剩下的九本。
曾经朝廷与回鹘换马,四十匹绢才换得一匹马,偏偏为了充大头,回鹘要换多少马都答应,导致绢帛的流出严重。
用产量多而价格便宜的茶叶换马,朝廷这边没?有压力,回鹘那边也得到了茶叶,简直皆大欢喜。
与此同时,山南道的茶叶也有了销路,茶商赚了钱,曹王也有了更多战马来培养骑兵,到时候便可厉兵秣马,磨刀霍霍向?淮西。
崔元峰一家几口:“……”
这张棹歌难道真的是人才,是他们看走了眼?
当初他们看人只?看世家门第以及才学,百般瞧不起张棹歌,可先是造纸印刷,然后又建言“茶马互市”,难道真的有人可以不通过学习,就?成?为干吏吗?
不。崔元峰坚决不认可张棹歌,造纸印刷那都是工匠才专注的事,张棹歌出身白丁,专事农工商,永远都成?不了士!
王贺骋很是缺心眼地说:“你们不认可又如何,人家是武将,也不靠你们升官。”
崔家人:“……”
王翊怒瞪他:“这儿有你什么?事?滚去看书?!”
王贺骋撇撇嘴,起身离去。
他们让他待在这儿,他还不乐意呢!
听闻最近有两种佳酿“老君堂”与“娘子醉”非常好喝,近百钱一升,他要去尝一尝。
崔家人脸上?的遮羞布都被王贺骋扯下来了,再也没?有脸面谈论张棹歌与崔筠。
在昭平乡的崔筠与张棹歌自然不知道崔家和王家发生的事,只?是在汝州代为打?理纸行的宿雨却能明显地感觉到崔氏族人的态度变化,不仅在她坚持不赊账给崔氏族人后乖乖地掏钱买纸,连带着对她也没?了往日的颐指气使。
鲁阳邸店。
崔筠进来的时候,有好几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毕竟这邸店开在鲁阳关附近,进出的多是走商的男商贾。
邸店除了提供住宿和饮食外?,并无旁的服务,故而除了后厨与杂院那些乡里的妇人帮工外?,平日很少能看到女?子在邸店走动。
倒是有些不甘寂寞的男商贾会带上?小妾或外?室,崔筠一出现,众人不免这般猜想。
不过,崔筠的身旁还跟着朝烟与青溪,她进邸店后先去检查了邸店的酒水,看看是否有兑水。
众人看那量酒博士在她面前不敢吱声,不由得问路过的博士:“那妇人是什么?人?”
博士低声说:“那是咱们镇遏将的娘子,崔七娘。”
众人自然知道这家邸店的背景,但仍觉得崔七娘的行为越界了。
博士瞅他像个傻子,说:“崔七娘可不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便来耀武扬威的,你们喝的酒号,就?是出自崔家的堂号。她也是慈丘县君的表妹,此来是检查酒水是否兑了水,就?怕有人以次充好,坏了老君堂和娘子醉的名声。”
众人恍然大悟,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没?想到这崔七娘是为了他们这些喝酒的酒客着想。
另一个用竹帘隔出来的小隔间里,从?蔡州来的商贾周瑞兽却心中一动,等崔筠准备离开时,他主动凑了过去攀谈。
他此行的目的自然是这些酒,毕竟淮西不少将领都嗜酒,但因连年征战,淮西的农业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加上?吴诚上?位后大肆招募补充士卒,打?造兵器铠甲,修缮城池围墙,积蓄粮草……这种种举措的背后,是各种横征暴敛、苛捐杂税,百姓拿不出粮食来酿酒,所?以淮西将领喝的酒都是从?外?面买的。
吴诚为了收买人心,十分厚待淮西牙将,故而他以五十钱买进的酒,卖百钱,这些牙将也掏的出来。
他不怕这些牙将巧取豪夺,毕竟他的后台是吴诚的义弟吴阳。
只?可惜,这酒限购,哪怕他带了十余人过来,也只?能买十余斗,挣的钱还不够他跑这么?一趟。所?以,如果?能有别的渠道,一次性买更多酒回去,那就?不亏了。
他自信地说:“鄙人周瑞兽,想与崔七娘子谈笔买卖。”
崔筠问:“什么?买卖?”
周瑞兽邀请崔筠坐下,这才把打?了许久的腹稿念出:“听闻崔七娘子是慈丘县君的表妹?”
青溪蹙眉,一脸不高兴地说:“不是谈买卖吗?问这些做什么??”
“青溪。”崔筠轻斥了声,青溪立马住嘴往后退开了些。
周瑞兽见状,笑容愈发深邃,说:“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蔡州人。”
他帮镜颜送信一是因为私情,二是镜颜给了他钱,他帮忙递个信,不过是顺水人情。
他自然也清楚吴诚恨窦婴,也知道镜颜曾是窦婴的婢女?,但是哪又如何?吴诚恨窦婴那是吴诚的事,他想要挣钱是他的事,他可不会为了吴诚而放着钱不挣。
至于镜颜是不是要谋划对付吴诚?镜颜一个女?人哪有这能耐!
来这儿后,他打?听到了崔筠与窦婴的关系,琢磨着,假如窦婴还在意镜颜这个婢女?的话?,他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做成?一笔买卖。
不过镜颜毕竟只?是一个婢女?,他也不确信崔筠是否会为了一个婢女?而让利。
他以镜颜试探了一下崔筠,后者果?然不在意镜颜的生死,只?说:“阿姊两年前便以为她已经不幸身亡,也从?悲痛中走出来了,她活着固然是好事,她若死了,阿姊也不会再难过了。”
窦婴在长安,周瑞兽也没?有这么?大本事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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