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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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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 试探

    ◎醉酒◎

    “什么?”太子重复了一声, “去哪儿?”

    等他听清章启所说的地点后,在心中快速略过了一遍京城东西市,南北坊的布局。

    随后摇头道:“啧, 这话可别让父皇知道了,这太医院院判在府中还看不了你了?非要跑那犄角旮旯去。”

    话虽如此说, 还是着身边的内侍帮忙扶着人走出了半山亭。

    宫中宴会结束的时辰尚早。

    宫门洞开, 宫门外停留了不少马车。

    太子扶着章启上了一顶青帷华盖的车前, 套车的马还是肃王最常骑的那匹白马。

    他不由抚了抚雪白的马头:“委屈你了。”

    章启本是骑马来的,这马车还是从东宫现套上的,这也是章启的主意,否则他可不敢给这种烈马套个马车。

    内侍在一旁躬身附和道:“再去王府套马总归有些晚了, 王爷的玉兔倒是极乖巧,管家牵去东宫时也一路听话得很。”

    “乖巧?那是你没见过这马烈性的时候, 也只皇叔会这么糟蹋马了。”

    太子不由想起上次去梁府时,分明大道尚且宽敞,章启非骑着马往水渠中走,还说什么“洗洗蹄子”。

    这上过战场得过功勋的烈马硬生生被他皇叔驭成了小白兔。

    雪白的马头一侧还套着个箭篓, 太子的视线不由被篓中斜插着几支干花吸引。

    ——似乎是梅花枝,只是都枯萎了。

    太子方踏上矮凳,微微撩开车帘。

    蓦然闻见附近响起“嘚嘚”的马蹄声,女子清亮撒娇的声在寒风中隐约传入耳中。

    “娘, 今日热闹就许我出去玩一会罢,我与阿烟一起你总放心了罢。”

    梁夫人皱着眉望着眼前撒娇的女儿,想着前阵子府上才发生过的事,有些不放心:“外间人多杂乱。”

    耐不住梁元星撒娇耍赖, 拉过一旁站着的梁元朗:“娘若还不放心, 便让梁元朗跟着我们, 若是连我们都保护不好,他日后也不必上战场了。”

    “怎能直呼兄长的名,你真是……”梁夫人还与再念叨两句,兄妹二人早已走远了。

    太子站在车辕上虽没听清,倒是远远循着声儿瞧清了梁家兄妹转身走向一顶毡帘的褐色马车,似乎是虞家的。

    ——虞家小姐的名儿可不就是“虞秋烟”。

    太子继而又回想起那日章启骑着玉兔时的反常,那时马车侧的人似乎正是宋成毓宋大人呐……

    章启抚着额靠在车内等了许久也没见人进来。

    马车前的人还维持着微微撩开车帘的姿势,也不知在张望些什么。

    章启已有些不耐:“梁家人——太子若想去,即刻下车去找梁元朗,许能陪梁小姐逛上一圈。”

    太子收回落在那顶马车上的视线,隔着青帷的帘幔对里头的人翻了个白眼:“等会。”

    “小元子!”他跳下车喊住了东宫的内侍,附耳轻言了几句。

    眼见着小元子领了命转身便朝着那顶毡帘马车小跑而去。

    太子方才大马金刀坐进了的车内,对着章启微合的眼眸,意味深长:“说起来,还没谢过皇叔上次破窗相救呢。”

    “上次是本宫,这次是皇叔,这盛家小姐还二度落水,倒是稀奇的很,姜一跬还说盛家小姐的目标是本宫,依本宫看,分明是皇叔呐。”

    章启睁开眼,双目猩红未褪。

    眼见他这副模样,太子怕他发怒也不敢再开玩笑,叹了口气:“皇叔怎么遇上她的?”

    “是我轻敌。”

    他言简意赅,说完便不愿多提。

    太子见他合上了眼眸往后靠着,一副煎熬难耐又死要面子不愿多解释的模样,又翻了个白眼-

    虞秋烟被宫女带出宫门外时,整个人都还处于晕晕然的状态。

    宴会不了了之,只听见命妇门说着什么“盛玉英”“肃王”,她低头望着自己鞋面上的绣花,半晌也没缓过来。

    宫女只觉得这位虞小姐出宫时仿佛格外安静,将人送到了虞府的马车前便回去了。

    梁元星看着虞秋烟站在车前一动不动的样子,也没察觉出任何不对劲,上前抱着她的手,开心道:“阿烟,我好不容易说服我娘,今晚可要陪我出去玩,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四个字方一说出口便被梁元朗敲了一下脑袋,梁元星“啊”的一声转身怒目而视。

    虞秋烟对着打闹的兄妹二人,抿着嘴微微笑了一瞬,笑容尤带几分羞怯:“好——”

    恍然间,马车四角悬挂的灯笼烛影晃动,烟视媚行,仿佛悄然风华初绽的雪莲。

    梁元朗呆愣了一瞬,收回了敲着元星的手,握拳咳了一声。

    “让阿烟妹妹见笑了。”转身又对元星轻声呵斥道,“莫带坏人家。”

    梁元星闻声翻了个白眼,不理他直接拉着虞秋烟上了虞府的马车。

    待坐稳当后,梁元星掀开车帘,对着梁元朗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阿烟根本不想见你。我也就是在娘面前说说,你还真以为能保护我们不成。”

    梁元朗听懂了这话的含义,无非是指上次他直指阿烟发间糖渍一事。

    元星早已拿此事嘲笑过他无数次,可他今日再听这话不禁耳廓泛红,默默转身调头去牵自己的马。

    灯笼随着马车轻轻晃动,马车正要起步却被拦下了。

    小元子站在虞府的马车前,喘着气传了太子的话。

    虞秋烟扭了扭头,茫然道:“回春堂?”

    “正是,我家主子得空,说是时辰尚早,远远瞧见梁小姐好兴致,想与梁小姐同游城南市坊,邀梁小姐在回春堂相见。主子还说虞小姐也可同往。”小元子点头继续道。

    梁元星闻言怔愣了一瞬,大兆每逢节日街市十分热闹,有情的男女相约游街倒也十分常见,她与太子本就订了亲,倒也不算越矩。

    问题是她和那太子好像并没有私下相约游街的情谊……

    元星久久未作声,反倒是虞秋烟睁着大大的眼眸想了一瞬,突然恍然大悟般笑了一声道:“我知道,张大夫就在回春堂。唔,许久没见张大夫了。”

    梁元星听了这话方才掀开车帘,矜持道:“知道了,我会过去。”

    小元子得了回复跑开了。

    梁元星抓着虞秋烟,一个劲摇:“怎么办,怎么办?太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哈哈哈哈咯咯——别摇了别摇了,哈哈哈——我要晕倒了。”虞秋烟笑得停不下来,抱着梁元星的手臂,答非所问,“什,什么意思啊——”

    梁元星一心琢磨着太子的用意没察觉身侧人的不对劲,慌了神:“就是啊,什么意思嘛,肯定有阴谋。”

    “阴谋?”

    虞秋烟满脑子乱糟糟的。

    一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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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言带着面具的脸,说要娶她,一会面具寸寸碎裂,露出一张俊美如玉的面容,男子盯着厅内的舞女。

    最后脑中又浮现侧殿上众人意味深长的一声声“肃王啊”。

    长睫如小面檀扇晃动,露出些疑惑。

    “一定有阴谋。”虞秋烟重复了一遍。

    梁元星倒吸一口凉气:“那怎么办啊,我们怎么应对?阿烟你得陪着我。”

    梁夫人为了让梁元星收敛性子,可谓煞费苦心,就拿梁府上那一遭算计来讲,已经连续数日给她普及了不少后宅隐私手段,让她现在对这份婚事倒多了几分敬畏。

    “嗯,我陪着你。”虞秋烟闻言便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不怕的,不怕的。”

    这姿势仿佛母亲哄小孩儿,虞秋烟做来自然极了,好像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哄她的。

    梁元星被拍了拍背,立即醒了神,坐起了身,整了整微乱的衣襟,正色道:“我有什么好怕的,真是,你瞧我最近胆儿都小了,我怕他做什么——”

    虞秋烟睁着眼珠子,亮晶晶的,随即眉眼弯弯,笑了。

    马车终于停在了回春堂前。

    太子的随从早早便在回春堂前候着,眼见着马车停下便迎了上去:“殿下早已吩咐,二位小姐可先下车用些茶点,太子殿下已在堂内候着。”

    梁元星与虞秋烟下车后,随从便带着人进了回春堂的屋内。

    堂前摆着一排泛着绿意的百草柜,屋内药香阵阵,每一个小木屉边角都贴着一小片毛边纸,纸上用墨写着药名。

    随从带着人穿过厅堂往后院行去。

    虞秋烟对此间倒是熟悉的很,甫一踏进后院,深吸了一口气,喊道:“张大夫!我来看你啦——”

    梁元星这才发觉身侧人一身的兴奋劲儿,心下感到有些莫名,转头看了一眼。

    夜色晃晃,虞秋烟眸色清亮,嘴角尤带笑意,歪着脑袋望着廊下悬着的灯笼。

    随从出声打断道:“虞小姐,张大夫不在。”

    “不在?张大夫去哪儿了?”虞秋烟茫然道。

    随从不知如何答,幸好太子从屋内走出来,负手立于院前檐下。

    朗声道:“张大夫遇到了知己,会知己去了。”

    “什么知己?是男是女?”虞秋烟问。

    太子皱眉沉思了一会,道:“张大夫的知己……想来同为大夫,许是遇到了良方,与知己商讨去了,至于男女,本宫倒不知晓。”

    “什么良方?”

    “良方——唔,张大夫甚为兴奋,想来是治疑难杂症的良方罢。”

    “什么疑难杂症?疑难杂症是什么病?”虞秋烟立即追问。

    太子皱了皱眉。没想到虞家小姐如此没眼色,怎还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他咳了咳,在廊檐下踱步,半晌才道:“疑难杂症之所以为疑难杂症,应是没有病名的——”

    梁元星听这两人一问一答,快要憋不住笑意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虞秋烟这么仗义,居然为了她这般为难太子殿下。

    32  ? 试探

    ◎醉酒◎

    约莫一炷香前, 章启与太子便已到了回春堂。

    太子扶着章启从马车上下来时,回春堂前烛火暗淡,张大夫正要关门打烊, 摆着手:“今日不接诊了,不接诊了。”

    随从上前出示了太子殿下的牌子, 张大夫方才顿住关门的手, 抬头定睛一看, 见着两位锦袍暗绣,衣着华贵,气势威严之人,即刻跪下行礼。

    “大夫快起, 此处不方便讲话,先进屋吧。”

    太子抬了手, 扶着章启进了屋内。

    张大夫已有些年迈,迈着步子缓缓跟上去,心中还颇有些不解,一开始还战战兢兢, 等到在里屋内替章启把了脉后便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了脉象,望闻问切,一样没落下。

    章启闭着眼眸,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一声“是”或“不是”, 眸色沉沉,渐渐地便有些不耐。

    太子眼带怀疑望着这大夫,留了两分心神听着屋外的动静。

    “王爷还是少用此药为佳,若是常用此物时日久了醉生梦死才伤根本呐, 如今所幸剂量不大, 心绪大动易生幻觉, 倒无甚大碍,只是近日殿下不宜再动肝火,老朽看殿下还饮了酒?小酌怡情,但殿下瞧着似还有内伤在身,不该碰酒。且殿下肝火又极旺盛,近日许是多梦,难以静心?老朽为殿下开一剂宁神平心的方子。平日还需保持心情畅快,少些忧思,兼之修身养性……”

    太子听罢,忽然笑了一声:“那就好,大夫医术了得。尚未见着药便已诊出皇叔错用之物,那以大夫之见,如何方能心情畅快凝神静心呢?若是见到想见之人可算是让人心情舒畅之举?”

    张大夫愣了一下。

    “殿下说笑了,知己难寻,自然是心情舒畅。”

    太子故弄玄虚地摇着头:“诶——非也,非也,本宫说的可不一定是知己,还可能啊,是个女子。”

    “太子。”章启往身侧示意,继续道,“太子殿下先行出去,本王还有他事要问张大夫。”

    太子被赶出去倒是不甚在意,心想恰好去看看小元子赶过来没有。

    少了个人屋内便显得愈发静悄悄的,只有张大夫手中墨笔擦着毛边纸留下的轻轻的沙声。

    张大夫拿起方子递上去,躬身道:“不知王爷来此是想问何事?”

    “张大夫常为虞家诊治?”

    烛火照着青年人冷毅的侧脸,便是脸上投下半片模糊的阴影也难以柔和此人身上的冷肃之气。

    张大夫皱了皱眉,想起虞家,垂眸敛下心神,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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