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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 回门
◎知道什么◎
回门的时辰耽搁不得, 章启命人将太子送出府,当即准备着行装带虞秋烟出发去了虞府。
一路上,身边的人都甚为冷淡, 章启心下无奈,又讲些幼年时开心的事迹。
虞秋烟知道这些都是他得宠时所发生的。
她叹了口气, 心想, 他还不如装装可怜, 不过她可不打算提点他。
便端着架子没多言。
马车停在虞府门前,章启下车伸出手,有意挡开了丫鬟,想要扶虞秋烟下车。
谁料身后窜过一个小孩, 个子不及马高,嚷嚷道:“姐姐姐姐!我扶你下马车。”
“二小姐!这可是大门前, 切勿莽撞,”身后管教的嬷嬷赶紧拉住耐不住性子的满宵,看到了先下车的章启,急忙道,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满宵被嬷嬷拉住,在车前乖乖冲章启行了一礼,斜着眼往上瞟。
不怪她没发现, 原本听府内人说回门只是王妃回府,没想到先下车的居然就是王爷。
“今日王爷陪我一同回府。”虞秋烟掀开了车帘。
她面上笑意盈盈,扶着章启下了车,下车后便拉过满宵的手往前行。
“进去吧。”
章启望着转瞬便空荡荡的手心, 叹了口气。
回门办的只是亲人间的小宴会, 一家人用过膳后, 虞衡便同章启去了棋亭。
舅母徐氏带着阿玲登了门,见了虞秋烟几人便笑着问了些私房话,从肃王府的情况再到夫妻相处之道俱有涉及。
徐氏端详了虞秋烟片刻,忽道:“肃王待你可好?”
虞秋烟点了点头。
徐氏问:“那匣子里的东西可都看了?可有不妥?”
虞秋烟含羞点头,徐氏心里大抵有了数,又转而道:“此事总该是免不了的,你是新婚,我也明白你害羞不愿提。”
“他既跟着你回了门,我瞧着也备了不少礼,想来今时今日也是将你放到了心上。”徐氏称赞完,忽然望着她道,“你昨日睡得,可是有些晚?”
虞秋烟想起昨日之事一时失神。
徐氏见状,反倒一副了然的模样,又语重心长道:“你是新婚,自然如胶似漆 ,但也要有分寸……”
徐氏一开始问得含蓄,到后来越发直白,在一旁听着没出声的阿玲默默摇了摇手帕扇面。
“舅母,昨日因事耽搁了才睡得晚了些。”虞秋烟红着脸解释道。
“你们——”徐氏看了看她颈上的领口,忽然笑着改口道,“我们阿烟这般好看,舅母也只是教你顾着些自个。那日我送给盈香的匣子里,备了些药膏,对于小伤红紫瘢痕有奇效,你回头许是能用上……”
虞秋烟往下撇了撇,欲言又止,最后扭捏道:“舅母,我都醒得的。”
“我知道你嫌我啰嗦,只是我也是受你外祖家所托,你外祖年纪大了,不便奔波,我自然要替他老人家好好看顾你,不过你放心,过不了几日,我便带着阿玲阿文赶回去了。”徐氏摇头叹道。
虞秋烟好好应了她的话,又问了几人回程的时期,才想起来问:“从方才就一直没见着表弟,他可是没来?”
“他啊,一大早就出门会友人去了,今科新进的探花,与你外祖有过师生之缘,这阵子阿文一得空便去叨扰人家,倒亏他不嫌弃阿文。”阿玲在一旁接过话。
舅母徐氏摇了头:“这番带阿文上京也是想叫他知道天高地厚,我看他跟着陆探花,借了些威风,反倒比先前更狂了。”
一说起阿文,舅母就一副头疼的模样,话题被岔开,虞秋烟悄悄松了口气,笑道:“表弟有才,想来下一次科考定能榜上有名。”-
观棋亭内的气氛远不如房间里几人那般其乐融融。
许多事虞衡对着虞秋烟讲不出口,如今对着章启反倒能轻易讲出来。
“朝中之事,你也知道,我先前便说过要辞官,并非虚言。因种种事宜拖到了现在。我现在唯一不放心的便是你同阿烟。阿烟同她母亲一样,才貌双全。今日你对她有几分情谊,我也看得出来,可以后呢?”
虞衡缠绵病榻多日,面色有些发白,这短短数月,仿若沧海桑田,他也愈发有了退隐之心。
“以前我确实看错了宋成毓,可那时候我也是想着有我在一日,有虞家的恩情在,总不会辜负她……”
这是虞衡这阵子以来第一次与人心平气和地谈起这些事。
他提起这些,与其说是不放心虞秋烟的以后,更是想要一个保证。
章启落下一子,打断了虞衡的话:“本王待她有几分情谊本王清楚。若说恩情,阿烟……外祖家亦对本王有恩。当年本王流落远洲,虽说是无觉大师将本王带回京城,可实际上却全由林老先生在背后谋划。林老先生不图回报,衍卿却不是不记恩之人。”
虞秋烟的外祖林老先生自辞官后便不问朝堂之事,外人兴许不知,虞衡却是知道的——无觉大师和林老先生关系匪浅。
先帝仙逝,朝局更迭,今上登基之后忙于平定内乱,连抓了数个世家的把柄,无意发现章启在先帝病榻前侍疾而惹怒先帝之事是为人所陷害,今上重名,当即要派人去接他,却得知武宁山上的小皇子走丢了。
后来几经波折,经由无觉大师才寻到章启。
“王爷日后若能稍稍念及往日恩情,对阿烟好一些,我自然更能放下心。”
虞衡点到为止,着人上茶,准备揭过话题,毕竟对王爷挟恩图报,并不是明智之举,这也是为什么林老先生虽然在此事上出过力,却不愿意传扬出去,而无觉大师是方外之人,由他出面再合适不过。
章启并未接过虞衡手中的茶,微抬起眼,忽道:“太傅你错了。”
虞衡在他的注视中缓缓放下茶。
“本王提这件事只是想告诉太傅,太傅以前能因为恩情而相信宋成毓,以后也能想想本王的。”
他修长的指尖扣着白色的棋子掷入如墨的盘中,发出清越的响声,呛完了人,章启又将茶推到虞衡面前,转而温声诚恳道:“本王待她好同恩情没有关系。太傅该对本王更放心才是。”
虞衡摇了头并未接话。
章启并不打算放过,他会嫌弃先前姜一跬所言之事,兼之近日来所查之事,出言颇有些咄咄逼人:“太傅似乎不信这些。是因为虞夫人的缘故?太傅同虞夫人可是如太傅所言,以前有几分情谊,后来物是人非,情谊不继。”
“王爷你……”虞衡没料到他会反问自己,更不知道他此言是何意,一时情急站起了身,怒道,“阿烟的母亲已经仙逝多年,王爷今日在我面前提及她意欲何为?”
章启诚恳道:“太傅勿恼,本王只是想明白阿烟幼年时为何会失忆?”
虞衡看着沉着脸的章启,顿时明白了——他是在为虞秋烟出气呐。他不知道章启查出了什么,查出了多少。
虞衡渐渐平静下来:“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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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么?”
82 ? 坦白
◎往事◎
当年, 章启离开武宁山之后,辗转到一家镖局,后来年纪轻轻便自恃武力跟着镖局走镖, 谁料在远洲一代出了事,整支镖都被劫了, 镖队几乎全军覆没。
章启身受重伤, 顺着水流而下, 再次有记忆时便已经到了三仙湖边,救他的人是虞秋烟。
那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听说是因为虞夫人生了病自觉照顾不好她,才将她送到远洲的外祖家。
他刚醒来时, 半死不活,以为有人追击, 刚要伸出手,那胆子大的小丫不躲不避,还问他是不是真的活人……
章启杀意顿消。
没一会,那小丫勾起了他腰间悬挂着的衔珠玉狮子道:“我喜欢这个, 你将它给我,我便救你。”
她从小就会讨价还价,趁火打劫。
章启无力辩驳。
可是小女孩在伸出手时,看清他身上斑驳的伤口, 血水染红了雨水贴在肌肤之上显得愈发瘆人,她又被吓得手足无措,几乎要留下眼泪来……
后来他就被被带去林家养病,虞秋烟每日都会来看望他。
他曾笑她傻, 明明身上有更值钱的东西, 却挑中那个最普通的玉狮子, 还因为一个青玉狮子将一个亡命之徒带回了家。
那时候,虞秋烟听不懂,就问:“更值钱的是什么?”
“当然是金子。”他拿出荷包里的金钩腰饰,带钩盘扣上雕刻出金蟒,栩栩如生,那是京中极负盛名的名匠所制。
那时她瞧见了还嫌弃道:“可是我不喜欢小金蛇,若是仙鹤飞在云中才好看……”
章启被林老先生识破身份后,回京的安排都是私下筹谋的,虞秋烟并不知晓他的身份,那时候她还兴冲冲地想着,来年夏天要同他一块儿去三仙湖找珍珠。
后来他爽约了。
分别时,那小丫头生了气,将玉狮子丢给了他,气恼道:“你还说要送我更好的,你就是个骗子!”
再之后,章启从了军。
再遇到虞秋烟已经是数年之后了。
那时候章启有意接近过,可虞秋烟竟然丝毫不记得他,章启一直以为是自己在边外的名声瘆人,所以她才不愿认他,后来又因着她与宋成毓的婚约而不敢肆意接近她。
可章启一直暗暗地关注着虞府,一开始是好奇虞秋烟能装不认识装到什么时候,小姑娘的气性怎么能那般大,多少年了,在京中重逢还如此端架子。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变得不甘心,不甘心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也不甘心她一点不在意那些往事……-
章启从往事中收了神,直视虞衡道:“本王不想继续查虞家,才来问太傅,她既嫁给本王,本王总要弄清楚。”
虞衡在他的视线中败下阵来,章启如此咄咄逼人,直接来质问他,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了。
“此事确实与我有关……”虞衡说起此事时竟觉得有些难以面对章启,他背转了身,望着亭子远处的红枫。
“阿烟从远洲回府后得知她母亲过世的消息难以接受,那阵子不吃不喝,也不愿意与人交谈,也不像先前那般与人亲近,尤其是我,她总觉得我是故意将她送去远洲,是因为我与她都不在府中,害她母亲无人照料,才会去世。”
“我原本想着等她好些了便同她讲柳姨娘的事情,柳姨娘是她母亲的侍女,与她本来十分亲厚……那天晚上,我醉了酒,柳姨娘接我回房,谁知阿烟竟一直未睡,在月洞门外瞧见了,撞见了便也罢了,她不高兴可以同我讲,我没想到这件事对她打击如此之大。
“那天晚上她便落了水,虽被人及时救了起来,可她却再也记不清小时的事情,她醒来后十分不安,好在有明轩开导她,这也是我为何一直认为她同明轩……罢了。”
虞衡不愿再提及宋成毓,摇了摇头。
“这件事、我有错,当年我便已如实告知过林老先生,也在岳丈面前立过誓言,此生不会续弦。柳姨娘也一直避着她。王爷一时查不出具体,也实属正常,在阿烟失忆后,府内的奴仆便被整顿过,不会有人在阿烟面前嚼舌根,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不让她再想起不好的回忆。”
事情讲出来后,虞衡反倒松了一口气,他亏欠虞秋烟太多……
“我同阿烟的母亲也曾情深义重,我自问没有对不起她母亲,但是世事难料。你可知我为何会送阿烟去远洲,月娘缠绵病榻,病魔缠身,自顾不暇,我更是官场繁忙……”
虞衡有一次发现虞秋烟为了讨母亲欢心偷偷熬药,害得自己整个手腕都被烫伤,虞衡这才将她送走。
他这个父亲做得不好,可是又自觉早已尽力,即便虞秋烟的母亲缠绵病榻也一直决口不提纳妾之事……
章启对虞衡的剖白并没有什么兴趣,他自觉和虞衡不同,但他不是随口说出承诺之人。他淡声笃定道:“本王与太傅不同!”
“还望王爷心口如一。今日之事……”
“太傅放心,本王不会贸然告诉她。”章启沉思了一会。
不过以章启对宋成毓的了解,这样一个不惜以身做局玉石俱焚的人,临死前只怕早已对虞秋烟讲过了。
……
与此同时,虞秋烟被满宵拉住了,满宵手里拿着一个青绿的糕点兴奋道:“姐姐,这是表哥给我的。送你一个。表哥说这是三仙湖的特产,姐姐,这个是树上长出来的特产!”
虞秋烟被她逗笑了,满宵没离开过京城,往年虞衡也总是会带一些宫中赏赐的瓜果回来,有不少是别的郡县进奉的,譬如白梨,蜜桔,荔枝等。虞衡会同她讲是哪个地方的特产,京中没有的。
兴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满宵一拿到这个绿色的糕点便觉得也像是树上长出来的。
“骗你呢,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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