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陪我玩啊。”
“美人?姐姐来?陪我玩啊。”
“美人?姐姐来?陪我玩啊。”
……
在确认应止玥绝不可能再捡拾起来?它之后,木偶的眼睛尽数被泪水染成朱红色,尖锐地叫喊起来?:“美人?姐姐来?陪我玩啊!”
木偶的声音一落地,“啪”的一声,两扇窗已严丝合缝地关牢,代替自?然光线的是烛台上干涸的烛泪。
原本安静婉约的闺阁房间也倏地一动,多宝阁扑棱棱掉下灰尘,瓷器花瓶的细颈凹凸成人?类的脖子,散发出死后僵直的乌青色。姜黄色地毯更是被血色浸染,从绒毛尖一点开始,逐渐染得所有落地的地方都?变成粘稠的褚褐色,顺着应止玥的脚印向外蔓延。
不过短短几秒钟的功夫,这里已经?彻底变样,腥臭的血味扑鼻而来?,木偶的“姐姐”尖叫呼唤、打斗声、混杂着地毯下抓挠的“刺啦”声响彻整个小姐闺房。
应止玥下意识碰了下冰凉的五刑玉,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五刑玉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动静。
这里不是什么幻境。
此处是真实的鬼域。
所有的陈设都?变了,唯有结着蛛网的贵妃椅旁边的屏风,散发着陈旧的淡淡霉味,是这个房间唯一没变的东西。
“美人?姐姐来?陪我玩啊。”
应止玥咬了下唇,勉强避开伸出手要抓她的木偶,努力?冷静下来?打量这个屏风。
虽然这是被制造出来?的鬼域,但是只要是人?为的东西,就总有薄弱的突破口,而这灰突突不打眼的屏风就有可能是重要线索。
因此,她一边避开慢慢爬动的木偶,一边仔细地看向屏风上的画,想要找出一些破绽。
画作中,扇着团扇的仕女慵懒依旧,罩着摇椅的古木葱翠。宅子外将军打马而过,祖母携着幼童去买风车,卖吃食的小贩满脸堆笑,将甜糕递给出来?采买的侍女……
应止玥快速地浏览,同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脚边的木偶爬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好几次都?差点碰到她的脚尖。
应止玥欲避开木偶,然而位置本就不大,随着血红色的地毯在逐渐向外蔓延,她的活动空间也越来?越小。
团扇,摇椅,古木,骏马,风车,小贩,甜糕……
没有任何不对劲。
应止玥的额头已经?沁出薄汗,顺着眉梢往下滑落,隐约要刺痛她的眼睛。然而此时她没时间去擦拭,只能抿着唇重新看过去——
等等,甜糕?
应止玥点了下仕女图中伸手接铜钱的小贩,迅速调转视线,重新望向最开始吃着甜糕的仕女。
然而,仕女手中的甜糕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地面上散落着几点看不清的糕点屑。
“美人?姐姐来?陪我玩啊。”
“美人?姐姐来?陪我玩啊。”
“美人?姐姐来?陪我玩啊。”
“姐姐……”
她重新看向半躺着的仕女,果不其然,那仕女都?快因为焦急把脸给拧变了形,涂得红艳艳的嘴巴上还沾着甜糕的红豆沙,此时正一个劲地叫着“姐姐”,就差把扇子扇出来?屏风。
应止玥不敢置信道:“连枝?”
她不是被朱朱打昏后,直接用法器关起来?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仕女图里的连枝眼睛一亮,赶紧抹掉嘴边的点心屑,快委屈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才?还要出去找表姐,忽然就昏了过去,再一睁眼,一下子就到这里了。朱朱也不在就算了,结果这红豆甜糕还没加糖,差点没给我苦掉牙!差评!必须差评!”
应止玥:“……”该说?什么,直到现在连枝都?没发现把自?己打昏的人?是朱朱,真不愧是点心脑袋?
也是到这时候,连枝才?发现外面的不对劲,她想把脑袋探出去,可是身?体只能在仕女图中来?回地扭,“姐姐,你那里怎么全?是山楂肉颜色的东西?还安全?吗?天啊,那个丑木偶要抓你的脚!”
不用连枝说?,应止玥已经?一闪身?避开,腰弯折成一个柔韧的弧度,月下拱桥一般。
虽然看到连枝算是好事?,但很显然,屏风并不是鬼域的破绽,而只是因为关着连枝,才?没有跟着房间里其他的陈设一起变形。
烛台上的光并不亮,也没有风,却在忽明忽暗地闪烁。
之前应止玥的感觉并没有错,这木偶的动作确实越来?越快,而且随着蜡烛光忽闪一次,它就会爬起来?一点,现在只剩下膝盖以下的地方还弯着。怕是不用再过几次,它就会彻底站起来?,那时候她想躲也没有办法了。
有一次,房间刚从灰暗中蒙蒙亮过来?,应止玥正对上木偶圆溜溜的眼,只差一点就会和它贴上脸!
她已经?能感受到榉木冰凉的寒意,血腥味欺进,她赶忙一个旋身?。
可应止玥虽然动作轻盈,却无可避免地越发靠向屏风。原本她还暗自?庆幸,觉得走向屏风的路极为容易,现在看来?,则是这地上的木偶有意为之,就是把她向屏风边逼!
屏风上挂着的嫁衣鲜红夺目,珠宝华耀,蜡烛暖黄色的光折射在上面,随着绸缎的流动而变得更有吸引力?。
“你……你是谁?”朱朱暗哑的喘气声遥遥传来?,应止玥抽空顺着声去看,并没有见到红色嫁衣木偶的人?影。而那影影绰绰的声音更像是陷在夹层里,不规则地折叠在嫁衣的褶皱里。
声音也像是浸着血了。
木偶不会管应止玥的想法,大大的眼瞳被诡谲和邪恶浸满,血泪滴落在面颊上,趁着对方难得失神的瞬间,更是不会错过机会,诡异的唇角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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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着,手臂急速一捞:“嘻嘻嘻嘻……我抓到美人?——咦?”
应止玥虽然身?娇体懒,但胜在常年坐卧在各式各样的软榻长椅上,早已经?娴熟掌握了用各种古怪的姿势看书的无用技能。当?下,她却正是凭着多年歪躺着看闲书的经?验,以一个鬼都?难以想象的奇妙角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木偶猛然抓出的手臂。
应止玥咬住了唇。
看来?,这术法的主人?并不留情,抓住了连枝,现在更是要对自?己和朱朱下手。
因为本来?就已经?不是人?了,被杀反而不是最可怕的。
再结合连枝的话,应止玥毫不意外,只要她被木偶碰到,就会一起被抓进屏风里。那时候别?说?再去救连枝和朱朱,她自?己怕是只能永远困在仕女图里面了!
可是,即便应止玥不主动碰到木偶,以木偶越来?越快的速度,她怕是也支撑不了多久。
蜡烛光明明灭灭,照在美人?细白的面容上也带了雾似的粉饰,衣袖袅袅,这样静美的佳人?很快就可以永远收藏进画中。
只要蜡烛再亮一次……
烛泪上凄惶的光一闪,最后一次陷入黑暗。
一大坏种
木门发出“啪”的一声, 设下陷阱的人竟然比鬼还震惊,“应……应止玥?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亮的阳光顺着窗格铺散在房间,姜黄色地毯绒毛温暖舒适, 血腥味被驱散, 取而代之的是干净的松香味。
应止玥扶着一旁的屏风, 身上薄汗未干,若不是角落里还有只等比例缩小的巴掌大木偶和昏倒的朱朱, 刚才?的一切简直像是幻觉。在紧要的关头,应止玥发觉木偶是随着蜡烛“熄灭——点燃”的循环而加速。换言之, 如果能让蜡烛一直呈燃烧状态,或者直接熄灭,木偶是不是就不能动了??
即便做了?鬼,人类本能对于黑暗的恐惧还是不会?消散, 更不必说还有个一直扭动的阴森木偶在。可是让蜡烛一直燃烧显然不行, 所以应止玥索性趁着最后的时机, 一口气吹熄毁掉了?蜡烛。
还好, 她猜对了?。
这木偶个头变小了?,面上还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这么?生气做什么??我不就是和美人姐姐开个玩笑嘛。”
应止玥没理木偶,转而看向房间的主人李夏延,“你连鬼都能看见?了??”
李夏延有点心虚地看向连枝,捏了?一下地上还在尖叫的木偶, 咳一声:“向九宿道观借了?点东西。”
刚进院落时,还算得上是清晨,经过这么?一番折腾, 日?头毒辣, 扇子吹出来的风都是滚烫的。别说鬼了?,人都有点头昏眼?花。
连枝没注意到表姐的视线, 此刻正殷勤地忙前忙后,又是给应止玥垫凉席,又是向甜汤里放冰块,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杯杏仁冷酥山。应止玥累得够呛,也不客气,斜靠在软垫上舀了?口酥酪,挑剔道:“藕糖放多了?,对皮肤不好。”
是的,即使死了?,也要把抗糖的信念植入内心,也不知道一个鬼为什么?还需要保养皮肤。
李夏延本还有点心虚,但在见?到这不要脸的大小姐做派后,险些没被气死:“连枝,你惯她这些臭毛病做什么??”
奈何连枝一点都不争气,欢快地答应了?一声后,小脸红扑扑地又去?鼓捣新?的冰碗。有了?冰碗,闷窒的房间倒是清幽了?几?分,不似几?个时辰前燥热。
李夏延收起地上作乱的木偶后,有点别扭地解释说:“我没想到来的人是你们,这木偶可以帮着我看到鬼,但是时间和范围都很有限,我只能在这里才?能见?到连枝……不过应止玥,你前些天不是还在京城办什么?‘秋花展’吗?跑代城来做什么??”
应止玥一顿,因为到了?代城后就遇到了?榉木木偶的一系列怪事,倒是把冒充自己的冒乐给忘记了?。
应止玥温柔地笑了?一下:“看来‘我’已经醒了?。”
李夏延:“什么?醒不醒的,你从上个月不就开始出来走动了?吗?不过我看你今天这样子,脑子倒好像被雷劈醒不少。”
李夏延的话夹枪带棒,即便是点心脑袋也听出来不对劲。此时的李夏延可不再是见?到县老爷时平静从容的高门小姐,而像个炸药包一样,一点就炸。连枝不由得奇怪道:“表姐,你不喜欢应姐姐吗?”
被表妹天真的话一打?断,李夏延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气的。
“我怎么?可能喜欢她?还有,连枝你怎么?见?人就叫姐姐!”
在一本传统的古早玛丽苏文学当中,除了?对女主垂涎欲滴的男配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另一个重要的角色就是对女主看不太顺眼?的女配。通常情况来讲,女主和女配原来可能是闺中密友甚至是姐妹,可最?后都会?因为爱上同一个男人而大打?出手,甚至伤及性命。
但是这些惯例并不完全适用?于李夏延。
李夏延看不上应止玥。然而,她也一视同仁地看不上任何男人。
依照读者冒乐来看,李夏延天生罹患大小姐做派PTSD,一看到女郎拿着帕子伤春悲秋就想吐,迎风咳血的姑娘会?让她满胳膊冒鸡皮疙瘩。而在其?中,最?让李夏延受不了?的就是喜欢穿白裙子吟诗诵词的娇小姐,李夏延读到酸诗的时候,简直想自戳双目。
幸运的是,应止玥完美地符合了?以上所有表述。
不过冒乐不在场。
连枝没注意到,应止玥更是不在意,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忽视了?李夏延。
李夏延有气没处撒,转头盯上了?一旁沉默的陆雪殊,挑剔道:“还有你,你们家小姐柔柔弱弱的,你却这么?阴狠毒辣,应止玥知道吗?”
“阴险毒辣?”应止玥被拉回注意力,看了?一眼?陆雪殊,果断地摇摇头,“怎么?会?,他再柔弱善良不过,连只鸡都不敢杀。”
李夏延:!
李夏延气到快发疯:“柔弱善良?要不是我还有点自卫的手段防身,怕是刚才?就被这小白脸一刀抹了?。”
闻言,应止玥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
在来到宅院之前,应止玥确实从乾坤袋里翻出来了?一把玄铁剑丢给陆雪殊,不过这剑虽然看着威风凛凛的挺吓人,但是尚未开刃,她纯粹是让陆雪殊当个装饰品用?的。
她倒是不知道,陆雪殊还会?用?剑?
“自卫的手段?”陆雪殊含笑的模样还是爽朗青葱的少年郎,可嗓音和手边未收的玄铁剑一样,硬邦邦的简直要冻死人,“你确定不是要找个傀儡替你嫁人?”
李夏延噎住,难得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现在的李夏延和前几?天端庄冷静的李家小姐样子完全不同,或者说,光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是个贵族小姐,土财主还差不多。郁金色的罗裙上绣着金线,脑袋上插着的钗子更是金光闪闪。
日?光晒进来,应止玥指示陆雪殊把软榻往后移了?移,对着李夏延笑了?笑:“抱歉,你的钗子有点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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