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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11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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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本王在,就没有你们好日子过?!”

    最后,走私者抄没家?产,锒铛入狱。津领帮帮主自断一臂,压下不服的?帮派成员,甘愿入狱,但求保全帮派。莫凡有错无?罪,暂交官印,以白身处理衙门事务,等候皇上发落。

    同时,还?有两条有利于?商人的?消息,第一,浮增关税被?取消;第二,漕运收回?朝廷管理。

    宣判完毕,雷声?滚滚,天公送来一阵清凉大雨。

    雨后一道彩虹挂在钞关的?浮桥上,夕阳的?余晖泛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美不胜收。两岸百姓欢呼雀跃,奔走相告,街道上锣鼓喧天,喜气?洋洋。

    这里事毕,按行程,我们应该立即出发离开。

    可莫凡和几位知县苦苦挽留,非要?让我们再留一夜。

    巡视团几位大人都疲惫不堪,纷纷向雍亲王申请歇息一夜。

    于?是我们有了几个时辰假期。

    趁着黄昏凉爽,我带着晓玲准备出门逛街。没想?到雍亲王也换了身布衣,跟着下了楼。

    他瞥了瞥晓玲挽在我胳膊上的?手,不悦道:“她穿着男装,你这样?当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晓玲往我身后一躲,赶紧把手抽回?去。

    我只好回?去换女装。

    换完衣服,却见莫凡等人已簇拥着雍亲王走远了。

    晓玲朝我嘀咕:“刚才我听他们说,要?带王爷去大红楼。我记得,小乞丐们说,那里有个潘七格格是不是?”

    啊……是有这回?事!

    他们竟然去逛青楼!真脏!

    我顿时觉得恶心,逛街的?兴致败得一干二净。

    恰在这时,一楼客房传来一声?悲痛惊呼。

    “狗蛋!”

    是宁子珍的?声?音。

    昨夜我将求来的?恩典说与她听,却篡改了对沈如之的?处置。

    我说,王爷答应赦免沈如之,前提是她要?先回?死囚。

    今日案件审理时,她作?为驳倒商人指控的?人证,为莫凡站台。

    莫凡获释后,履约将受降书呈献给雍亲王。雍亲王践行承诺,当堂把她聘为知州衙门的?捕快。

    之后她先一步返回?客栈,想?带走沈如之。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回?死囚后,我找沈如之谈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为让他自我了断。

    虽然他罪大恶极,但亲口?杀他,我仍觉得自己很罪恶。

    我本想?躲避这一幕的?,没想?到老天爷不肯让我自欺欺人。

    沈如之是咬舌自尽的?。

    曾经他武艺高超,唱功了得,一身风流,思慕者众多。临死,手脚皆断,连唱也不能了。

    他把自己毁得彻彻底底,只为让宁子珍后半生无?牵无?挂。

    “你说真的??我干娘能当上捕快?”

    “那我死也值了。”

    “你能让她……生个孩子吗?我想?当她儿子。要?是我成了她的?亲儿子,她最爱的?,一定只有我。”

    “你跟她说,下辈子我不唱戏了,我好好读书,给她争光。”

    “把我葬在离她近的?地方,在我坟上种上她喜欢的?马兰花,她就会常来看我。”

    我再也没忍心纠正他:人死就什么都没了,哪儿来的?下辈子。

    肝肠寸断的?痛哭声?随即传来。

    宁子珍说,沈如之是个花名,是他登台那天,戏院老板取得。在此之前,他只叫狗蛋。

    他父母都是贱民,六岁就被?卖到戏院,学?了七年戏,第一次登台,就被?一个肥腻的?土财主看上。他什么也不懂,后面被?骑得流血,他既害怕又恶心,抄刀杀了土财主。后来就当了麻匪,就算是最狠的?那个,依然因为一张漂亮脸蛋,被?帮派老大当女人骑。他阉了老大,被?人追杀,是她出面保下他。

    也就保了那一次而已,后面都是他为她拼命。打仗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挡在她前面,谁敢私下里说她一句不好,他跟人家?拼命;有一次她和帮主吵架,他也敢拿刀威胁干爹,差点被?驱逐。

    “我对他那一点恩,他早还?清了。我欠他的?情?,这辈子却没机会还?了。”

    不知何时,我已泪流满面。

    【请收藏文学网,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朕实在不知怎么疼你(清穿)》100-110

    多希望人世间真的?有轮回?啊,今生所有遗憾,来世都可弥补。

    第 104 章

    1715年8月25日 康熙五十四年 七月十五 晴

    夜里睡得很不踏实, 到了天蒙蒙亮,才?刚有睡意,可还没进入深眠, 就被人拍门叫起。

    原来今天是盂兰节,不能走夜路, 所以越早出门越好?。

    将要离开天津时, 宁子珍打马赶上,来为我送行。

    她?为沈如之穿孝,额头上绑着白布条, 眼?睛浮肿通红,一夜之间, 头顶白了一片。

    我与她?在晨曦中漫步, 匆匆安慰了几?句, 不得不抓紧时间交代?:“昨天我问你,想?嫁做人妇,过安稳日子, 还是当捕快,保护弱小,你自己选择了后者。其?实嫁人和工作并?不冲突, 但一定得有个侧重?。”

    她?态度坚决:“大人放心, 我此生绝不再嫁, 只愿毕生追随大人!”

    晨光渐渐耀眼?, 仰头望去,前方一片开阔。下一个目的地, 仿佛无?限遥远。

    我长长地吸了口气, 想?要轻松地笑笑,却发现根本笑不出来。

    “从我开始, 大清有了女?官,从你开始,大清有了女?吏,全?天下的男人,都想?把我们踹下神坛,想?看我们最终匍匐在他们脚下,为他们争风吃醋,给他们倒夜壶。我们没有退路,因为如果连我们都认输,其?他女?人就更爬不起来了。

    男人可以有,但绝不能因为男人,丧失自我,要站在他们的肩膀上看得更远。你现在有身份、权力,还有我,完全?可以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而?不必是谁的贤内助。

    这条路不好?走,但我请你,尽量坚持。把分内之事做好?,同时,利用好?手中的权力,保护那些被欺压的女?人。像我在狱中与你说的,织起一张网,兜住她?们,托起我们自己。”

    我担心她?再用建‘寡妇村’这种老办法?大包大揽,便和她?强调了一下保护和供养的区别,“教她?们学会反抗,而?不是强行把她?们从泥潭中拔走。你的作用是当榜样,给她?们力量和必要的安全?感,而?不是当凌霄花的支架。”

    她?似懂非懂的点头:“像大人你一样!”

    “也许你会做的比我更好?。”我让她?做‘玄宜慈善’天津分号的负责人,留给她?一千两银票作为活动资金,约定一年后来考核她?的业绩。

    下午四点,我们到了德州。

    在一个三岔路口,巡视团主流车队继续沿着官道前进,雍亲王的马车,却带着我和晓玲这辆车,拐进一条崎岖不平的小路。

    马车在这样的路上,纯粹是折磨人的工具,不一会儿,我们都弃车步行。

    昨天这里也下过雨,地面坑洼泥泞,布满脚印车辙。有的脚印只有前面半个脚掌清晰,后面跟着长长的‘轨道’,记录了某些倒霉蛋滑倒的痕迹。

    道路两旁都是麦田,大部分已被抢收,少数折倒,地里好?多妇女?、儿童正在弯腰捡拾。割完的麦茬比刀还锋利,可他们大部分都没有正经鞋,只穿着麦秆编的草鞋,居然也能跑来跑去。

    有些孩子看起来比元寿还小,干活却很利索,背着个等?身长的篓子,飞快掐断麦穗扔进去。忽然发现了我们,好?奇地直起身子盯着看。

    他们的母亲大声催促,说得好?像是:快点拾,拾不满筐不准回家!等?天黑,让野鬼把你们叼走!

    我正认真辩听?,一不留神脚下一滑,差点滑下田埂。

    前方正在跋涉的雍亲王就像后脑勺上长了眼?似的,立即回头吆喝:“晓玲,扶着点!”

    晓玲裙子长,身子弱,片刻功夫已经被我落后一段路,闻言只能一狠心,提起裙角朝我跑来。

    快要到我跟前时,她?自己也滑了一下,将?我撞了个满怀——幸好?她?瘦!

    哪敢让贵妃扶我!

    我牢牢抓住她?的手,搀着她?的胳膊:“别听?他的,我来扶你。”

    她?委屈巴巴地点点头,小声嘀咕道:“王爷为什么要走这条路,衣服鞋子都脏了。”

    “可能是想?看看今年的收成吧。”

    她?轻叹一声,眼?神幽怨:“那为什么要托着咱们,而?不是那四位大人!”

    我刚要回答,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刚认识的晓玲,连她?哥的不是都不敢挑,现在居然敢表达对雍亲王的不满了!

    再和我待一段时间,恐怕就离气死年羹尧不远了!

    哎,我和他这个梁子注定越结越深了。

    走过这一段泥泞,晓玲依然搀着我,眼?看着太阳西斜,忧虑道:“今晚鬼门关大开,你一个人住怕不怕?”

    这点小心思我还能看不透嘛!

    我没揭穿她?,笑道:“怕啊,你能不能来陪我?”

    她?眼?睛一亮,继而?含蓄地点点头,“你放心,我睡觉很老实的。”

    前面,雍亲王操着一口地道的济南话,和田埂上一个正在捆麦秆的老汉攀谈。

    “既然收成这么好?,还差地里这一顿吗?眼?见天要黑了,你们再不回家,就不怕孩子们受惊?”

    老汉头发稀疏,花白的辫子只剩小拇指那么粗,光着膀子,黑红精瘦,皮肤松弛耷拉,小臂上长满斑点,精神倒是还不错,声音也洪亮:“俺们木有地,收成好?也都是地主家的。嫩怕鬼,俺不怕,俺怕饿!小孩更怕饿,爹娘饿得受不了了,就卖他们!卖到煤矿去挖煤,卖给地主当小老婆,嘿嘿!”

    嘿嘿……

    他咧嘴一笑,露出空空的牙床。牙都掉光了,还在为当天的晚饭辛劳。

    对苦难的麻木,比苦难本身更令人心惊。

    满朝鼓吹康熙盛世?,可盛世?最起码的标准是:老有所养,幼有所教。现实却啪啪打脸。

    我领导的表情很不是滋味。

    天津最亮眼?的政绩是垦荒,而?作为农业大省的山东,却从来没有‘有地没人种’的困惑。

    这里人多地广,盛产小麦、高粱,玉米和番薯,连续多年没有上报过灾荒,甚至连西北旱灾,都是从山东运粮赈济,上一任山东巡抚,因此升任两江总督。

    盛名之下,谁能想?到,丰收之后的老百姓,仍要挨饿呢。

    雍亲王沿路问了十几?个人,没有一个是青壮年。

    另一个老汉说:“儿子孙子都在秀才?家里帮忙打麦的。不去不行啊,秀才?替俺交租,俺儿俺孙就得给他干活。不给干,他就不管俺!为什么让他交?这你就不懂了吧!他识字,他上面有人!朝廷让收多少,他就交多少,木人敢坑他!要是让里正来收,他们就乱收,本来交一成的,他们得要三成!”

    雍亲王掰断了手里的小石片,不解道:“里正敢收这么多?官府不管吗?”

    “那怎么管!官老爷还得求着他们多收点呢!收上来,好?给其?他省送人情啊!”

    “胡说!”雍亲王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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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露了句京腔,赶紧绕回来,用济南话讲:“我听?说,送到其?他省赈灾的粮食都是朝廷以市价买的!”

    老汉哼了一声,摆摆手道:“不信拉倒,白问俺,耽误俺干活,一边儿去!”

    雍亲王不死心,还想?再顺着田埂问下去。奈何天色越来越晚,大部分人都开始往家跑了。

    他一个人在田埂上站着发呆。

    火一般的晚霞渐渐褪色。

    在晓玲的哀求下,我只能凑过去提醒他:“王爷,时候不早了,咱们先赶路吧,明天换身衣服再来打听?。”

    他看了看天边,又看了看我,眉头稍展,温和地问:“你怕不怕?”

    我其?实一直都是无?神论者,但现在有点心虚。

    当然这些话没有必要同他说。

    从他们昨夜相?伴去大红楼,我就发现,不能高估这个时代?的男人。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说,可能和吃喝一样自然。相?较之下,十四竟然还算干净的。

    所以,更不能指望一个金字塔顶端的贵族,能懂得平等?、尊重?女?性,那可能,仅仅是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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