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失洒脱。
对了?,和曹頫这样的斯文雅士打交道,淘一本好书相赠岂不最合适?
推门一股浓重的书香味扑鼻而来, 让人觉得好像每个毛孔都打开了?。
店面不大?,但层高很?高, 屋顶的半开放式阁楼里都摆满了?书。
只是左看右看都找不到老?板, 只能看到阁楼上有本被一双小手?扶住的书。
“有人吗?”
我唤了?一声?, 阁楼上的书立即往旁边一倒,紧接着传来稚嫩欢快的回应:“来了?,来了?!”
一个身量细高, 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孩子蹬蹬瞪从梯子上跑下来,热络地招呼我们:“客官要买什么书?”
她身穿靛蓝色粗布麻衣,头?戴起?了?毛边的破烂六合帽, 脸上还?抹了?点锅炉灰的, 不过一看就是女孩。
眼睛大?大?的, 嘴角带两个浅浅的梨涡, 模样?很?讨喜。
虽然打扮成了?男孩,但能看店待客, 还?能识字读书, 看来江南这个地方,对女孩子真的很?宽容。
“有没有适合古板书呆的书?”我笑问。
她歪头?想了?想, 忽然眼睛一亮:“北魏太守杨衒之的《洛阳迦蓝记》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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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主要记录洛阳佛寺,以?及周围的官署、巷里,乃至有关历史、地理、文化、习俗等,还?着力描写了?每年四月四日佛诞前?夕,各种宗教活动的盛况。主题深刻肃穆,行文简明清丽,想必书呆子也会入迷。”
我天,小小年纪看了?多少书,才能张口就来!
我忍不住为她竖起?大?拇指:“要真是你说的这样?,那也太适合了?。你真是个优秀掌柜!”
她腼腆地挠挠头?,“那客官要包起?来吗?”
我又让她分别给我和晓玲推荐了?一本书,都很?符合我们的口味。
我想额外给她几个铜板,让她买个新帽子,她却拒之不受,很?有气节。
达哈布沦为我们的拎包跟班。
曹頫亲自?出?门迎接我,起?初仍有几分不自?在,尤其是看到我身边的晓玲,脸立即红的像猴屁股一样?。
从前?晓玲不愿意?在外面透露身份,都是自?称雍王府奴婢,这次却大?大?方方地表明了?身份。
事后她还?和我解释,不是想出?风头?,只是怕他这样?的傲骨读书人不肯帮我忙,才抬出?年家?来,让他多几分思量。
哈哈,年羹尧要是知道被我借了?光怕是得吐血。
借着这本《洛阳迦蓝记》打开话匣子,曹頫渐渐放松下来。
他身上没有半点公子哥的派头?,只不过别人都喝金陵春,他却只喝武夷山的大?红袍。还?是有富贵人家?的讲究的。
他知道我无?事不登三宝殿,喝了?一盏茶就主动提及。
我没说办报的事儿,以?中外文化对比研究为由,请他为我介绍本地的文界名人。
他第一反应是:“是不是雍亲王……”
哈,他以?为巡视团要拿文界开刀!误会就误会吧,毕竟谁的威慑力也不如雍阎王。
我含含糊糊的应了?。
他表情顿时凝重起?来,起?身踱来踱去,最后痛下决心,一口应下。
但凡换个老?奸巨猾的,还?真没这么好糊弄。
他拟了?个名单给我,上面却没有点石书局的老?板顾鹏程。
我诈他道:“我刚才在外头?听人说,明天是顾员外六十大?寿,在哪里办席呀?曹大?人可不可以?带我去拜贺一下。”
他眉头?一皱:“大?寿早贺过了?。”
我一拍脑门,懊恼道:“想是吴语难懂,才闹了?这许多笑话。不过,我真的想认识一下顾员外,听说他有一座藏书阁,里面全是孤本好书,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一睹精彩。”
“天一阁藏书七万卷,确系爱书人心之所向。”
话赶话铺垫到这一步,他丝毫不疑,拍着我送的书承诺道:“家?中长?辈与顾员外有些交情,我帮大?人传个话试试。”
如此定下来,走的时候晓玲对他婉然一笑道声?多谢,他紧张地直摆手?,结果一不留神从台阶上一脚踏空,差点摔倒。
我们出?了?门,靳驰也把打听到的消息带了?回来。
原来廖家?的当家?人廖冲是庶出?子,廖小爷才是嫡子,而且是唯一的嫡子。
也就是说,任凭他哥再能干,家?产都是他的。
这小伙儿今年十八,从小就有点不同寻常,说难听的,有点憨。但凡身上有点好东西,甚至是一块糕点,都留不住,准叫下人或外人骗的精光。
识字很?难,更不会打算盘,整日只会和家?里的姐姐妹妹玩。玩得一身脂粉气,被他爹嫌弃得不行,送到深山老?庙里修行了?五六年。
回家?后倒是不娘了?,也不憨了?,却成了?金陵城鼎鼎大?名的混账。
爱喝花酒,爱打架,更爱散财。
而散财一般和前?两项紧密相关。要么为美色一掷千金,要么打了?人赔钱。
唯有一次与这两项无?关,是临省旱灾百姓受难,原来照顾过他的方丈来化缘。以?他去世娘亲的名义,一次散了?二十万两白银。
他每天的行程大?概就是,中午睡醒,吃点饭上街溜达,找个不顺眼的打一顿,赔一大?把钱,然后和狐朋狗友聚头?走马斗鸡,晚上再去画舫或青楼找个姑娘过夜。
如果有一天例外,就是被他哥逮住了?。
真是个纯纯不含一点杂质的纨绔。
全部听完才发现,想从他手?里接钱也不容易。
首先?我不能出?卖色相,其次,我也舍不得自?己挨打。惟一可能的办法,就是以?慈善基金会的名义找他募捐。
不过爱打人的人,能有几分善心呢?
“先?观察观察看看。”
既然他一天中有大?半时间?都在秦淮河畔的风月场所,那我们去那里观察他最好。
夜幕降临,我把鬓角捋得干干净净,戴上一顶自?带辫子的六合帽,换上男装,在达哈布的陪伴下来到江宁最大?的青楼,云流楼。
靳驰解释说,青楼并非妓院,这里的老?板,不叫老?鸨,叫掌柜。这里的保安和服务人员也不叫龟公,雅称为侍风跑堂。
青楼里的女子,有的因犯罪而来,有的因亲人被卖而来,有的自?愿而来,还?有的通过选秀而来等等。
有着“秦淮八艳”之一的陈圆圆,就是被她重利轻义的姨夫卖给苏州梨园的。
青楼女子一般只卖艺不卖身,所以?在某种程度上,青楼算士族阶层追求自?由平等的爱情场所,也是文学交流的天堂。
好像云流楼就是这样?的,这里几乎都是士子和名流,还?真有捧书下棋的。
不巧的是,我到的时候,廖小爷还?没来。
根本不需我问,门口好多等着挨揍的,都是为了?排个好位置,等明天廖小爷出?门时,能被他第一眼讨厌。
他们一边翘首以?望,一边大?声?讨论他今晚到底去哪儿过夜。
见我们是生面孔,端茶倒水的侍风跑堂热络地说:“两位贵客不知,排队等着被廖小爷揍可是在咱们江宁一景呢。”
我简直想拍桌大?笑,可对面的达哈布坐如军姿,一脸严肃,并不是个能共享欢乐的主儿。
略坐片刻,一楼客人都骚动起?来,我从雅间?探出?头?去一听,原来是冰清姑娘要唱曲儿了?。
冰清姑娘是廖小爷的红颜知己之一,靳驰自?然得将她打听的明明白白。
这姑娘原名聂冰卿,是上上任江宁知府聂旸的三女儿。
六年前?,聂旸因阻止总督噶礼增加火耗,被陷害入狱(老?百姓的说法),其妻女为避免沦落为歌妓均上吊自?尽。
聂冰卿命大?,被及时救下来了?,可也没能逃脱沦落青楼的命运。
我跟着众人一起?上了?楼,得见她真容。
倒也不是特别美,起?码和年漱玉不能比。不过身上带着一种风流病态之美,格外有那种愁绪横生的调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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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怀抱琵琶半遮面,歌声?婉转动人,一瞥眼,一抬眉,皆是风情,让人十分着迷。
这时代,正流行苏州评弹,即用吴语说唱传统曲艺,和说书差不多。
她就是女版说书先?生,所以?不光曲调好听,内容还?很?吸引人。
我问了?身边一个士子才知道,她唱的是《玉蜻蜓》中的一段。
玉蜻蜓是传统评弹书目,以?玉蜻蜓为中心事件,写申贵升私恋尼姑志贞,病死庵中,志贞生一遗腹子,为徐家?收养,改名徐元宰,后元宰中试,庵堂认母,复姓归宗的故事。
……反正古人写书尺度很?大?,很?狗血,也很?吸引人!
一段唱完,满座倾倒,我也忍不住和众人一起?大?声?喝彩。
听众意?犹未尽,纷纷要求再来一段。
这时却有一个侍风跑堂与她递了?句话。她眉头?皱起?,不悦地摇了?摇头?。
第二曲刚起?了?个头?,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又来请她,她还?是摇头?。
中年妇女苦苦劝她,好像还?从背后偷偷掐她。
她咬着唇,含泪看着对她满眼崇拜的听众,坚持摇头?。
中年妇女一把掐住琴头?,强迫她终止。
听众们表达不满,中年妇女陪着笑道:“知道各位知己爱冰清,可冰清生病了?,我花大?价钱给她请的大?夫已经等候多时,请大?家?体贴她一些,先?让她去瞧病吧。”
众人一听,哪还?有不依的,只说改日要多唱几曲。
冰清很?快被拉走,走的时候已经满脸清泪。
这是要做什么?
我直觉应为了?廖小爷护她一下,便叫达哈布跟上去看看。
达哈布很?快去而复返,言简意?赅地汇报道:“老?鸨强迫她接客,对方是个鹤发鸡皮的老?头?。”
接客?哪能这么欺辱艺术家?!不是说卖艺不卖身吗?
达哈布道:“老?头?似乎颇有权势。”!
还?不好得罪是吧……
我朝门外看了?下,那群等着挨揍的人走了?大?半,可能去廖小爷常去的画舫蹲守去了?。
稍一思量,我对达哈布道:“走吧,上去英雄救美!”
第 123 章
服从是达哈布的本能。
他一句劝阻的废话都没有, 只?道:“我一人即可?,请大人先行离开。”
“不?是让你去,是我去。你负责保护我的安全!”
救美不是最要紧的, 刷脸才是!
我交代?一句,一马当先冲上去。
二?楼铺着地毯, 装修的格外豪华。
恍惚间, 我甚至分不?清这是古代?,还是某个古风会所。
保安倒是没有,楼梯口只?有两个小厮在磕着瓜子闲聊。
达哈布轻而易举就把他们敲晕了——毕竟是大内侍卫级别的, 沈如之这种?资深麻匪在他面前?都是菜瓜。
走廊幽深,像通往地狱。若隐若现的哭喊, 更?添几分阴森。
咚!尽头处, 厚重的木门后面传来一声闷响。
接着响起气急败坏的咒骂:“下贱玩意儿别给脸不?要!你爹没死的时候就要把你送给我当小妾, 是我嫌你干瘪才没要!现在你叫廖家两兄弟揉出味儿来了,我不?嫌你脏,你还敢反抗?!我告诉你, 今夜你要不?乖乖从了我,我即刻叫人把你脱光了绑在桥柱上!”
……什么?文雅风流之地,原来都是男人粉饰自己浪荡的遮羞布!
“你胡说!你无耻!当年与家父称兄道弟, 让我叫你做伯父, 如今竟……”
反驳无力, 哭声苍白?。听?得我气血上涌。
跟禽兽讲什么?理?
我大力拍门, 高喊:“打黄扫非,里面的人出来!”
屋内霎时安静。
片刻后, 一个又矮又胖、眼下挂着两个硕大眼袋的老哈麻开了门, 目光又惊又疑,扫了我和达哈布一眼, “阁下是?”
“你是什么?东西,敢问我是谁?!”我先呛了他一句,把他震得两眼一懵。
“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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