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不宜触碰,侧卧趴躺为上。”
待到这名?医者与医女?离开后,未等席觉说话,席亚与席奥快步走?了进来,他们得到消息,席姜醒了,就立马赶了过来。
问过席姜的情况,席姜反问:“城中?无事吧?”
席亚:“放心,全部稳妥,只是那日放箭之人还未查实?。”
席姜知道是阿抬,但她给?不出她为何所知的原因。她只道:“那箭是冲着二哥去的,不是随便一击,是带着杀意的。”
“还有,”
席亚刚一张口,席觉打断他:“大哥,她才刚醒不宜劳神,也?无甚要?紧事,过几日再说不迟。”
席亚微楞后,似反应过来:“是,养伤最重?要?,这几日囡囡要?听二哥的话,他的补身方子你是知道的,千金难换。”
席姜是觉得大哥有什么话没说完,但既然潜北与甲上皆稳妥无事,她也?没什么想问的,其它琐事慢慢了解就好。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席觉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他要?给?伤员写方熬药,要?倾尽所学,不让席姜因箭伤而落陈病。
“二哥,你知道是谁要?杀你吗?”席姜想着虽不能明说,但是否可?以提点他一下,让他知道要?防备的是谁。
话说,宋戎弄出这么一出大戏,就是为了杀席觉?为什么啊?
一碗药递到了席姜面前,席觉道:“不要?再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把药喝了,还有这个。”
递过来的是一罐糖,陈旧糖罐越看越眼熟,竟是她小时候被席觉换走?的糖罐,这曾经可?是她的宝贝。
当年她听了三哥的话,从心里舍弃了它,从此再不想。现在?认了出来,本能地?伸出手去。原来她只是不去想,并不是不在?乎。
“你一直收着它?”
席觉点头,又道:“先吃药,不要?放凉了,这些都?是你的。”
席姜打开数了数,自然里面的糖都?换上了新的,但罐子还是那个罐子,它与小时候的那个没有区别。
席姜忽起疑问,这不是潜北,他们在?甲上,他不可?能打个仗都?带着糖罐子吧。
药碗离她的嘴又近了一步,席觉道:“我让人快马送过来的。”
那可?真是快马,不紧不慢四五日的行程,算上传信花费的时间这才三四日就到了。下一秒药碗挨到了席姜的唇边。
席觉道:“张嘴。”
席姜一惊:“我自己来。”
席觉坚持:“尽量少动手,会?牵动伤口。”
不知是不是因为席觉不容置疑的强势态度,席姜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两口。
“还是我来吧,有点烫。”她还是觉得别扭,找了理由。
席觉看看她,松手随她了。
席姜垂眸小口小口地?喝着药,心里想着事,都?顾不上苦不苦了。
她好像知道宋戎为什么要?杀席觉了,那日南楼上宋戎的质问重?新闪回耳中?,他竟来真的。
那些没被她放在?心上的胡话,开始慢慢爬到心间,扒不下来了。
好在?她明白,二哥快马送糖罐,亲手喂她药等等这些不同寻常的举动,都?是因为她救了他。可?,明白归明白,心里还是不得劲。
都?怪宋戎,自己疯不行,还要?别人受他疯言乱语的影响。
席姜喝一碗药的工夫,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放下了,无论眼前还是未来,还有很多正事等着她呢,哪有时间在?这些无谓上浪费精力?。
最后一口药刚喝完,席觉就递上了糖块,席姜接过含在?了嘴里。
席觉道:“听大夫的话,且还要?躺上几日,我去唤医女?来给?你换药。”
席觉下到一楼,先唤了医女?,然后走?出医馆,这是他三日内第二次出医馆。
第一次是听到宋戎兵临城下,吵着要?进城时。他当时直接从二楼窗台跃到马上,疾驰到城门。
他到城墙上时,宋戎骑在?马上仰着头正与席亚解释,他不是来攻城的,他从甲下带了医者,是曾经在?前朝宫中?做过御医的名?医,要?亲自带人进来给?席姜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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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亚问他如何知道席姜伤了,宋戎直言:“大郎难道在?甲下没有耳目。”
“把大夫留下,你可?以回去了。”突然出现在?城墙上的席觉冷声道。
城上城下众人皆看向他,场面一时为他所控。
席亚本也?是这个意思,但席觉话说得太硬,他婉转道:“宋督主既说不是来攻城的,就请不要?行令人误会?之举,督主好意自然心领,我这就下去亲自迎了大夫进来。”
宋戎终肯把目光从席觉移到席亚身上,他道:“我带来的人全部退后二里,城外驻扎,所有近从一个不带,只我一人进城。”
说着他把铠甲一脱,配剑一扔:“如此可?否?”
“不可?。”又是席觉。
宋戎厉眉怒目地?看向席觉:“我问的是你家大郎。”
“潜北城防就是我负责的,如今甲上归我潜北,城防也?是由我说了算。”席觉一步不让。
听到宋戎带兵临城刚赶过来的席奥,一上来就感受到了两边的针锋相?对。
他有些惊讶,二哥平常不会?这样说话这样行事,今日竟如此锋芒毕露,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散发的戾气割伤。
“我今日若一定要?进去呢?”宋戎语气阴沉。
席亚虽对放不放宋戎一人进来有些犹豫,但席家兄弟必须心齐,他抢在?席觉前道:“宋督主是要?与席家宣战吗?”
攻城守城,战事战略,无论是盟友之间还是敌对双方都?是有默契法则的,别人刚夺了城,是有权力?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若强行闯入,无论来人多少目的为何,都?视为主动宣战。
宋戎似要?把牙咬碎,若按他的意思,杀进去就是,但他不能,他本意是要?与席家结盟的,是为了见席姜的,不是来与席家翻脸,与她决裂的。
今日,他若敢强闯进城,除非是把人抢走?,把其他姓席的杀光,否则没有意义。
是啊,灭掉席家,把席姜抢回去关起来,他的心就安了,人也?不躁了。这个念头一起,宋戎的血沸了,拉着缰绳的手微抖,目光如炬。
生生把这个令他激动兴奋的念头压下,他只问席亚:“席姜怎么样了?那一箭可?否有射穿?”
“与尔无关。”席觉声音比刚才更冷。
席亚这次不能再顺着说,他赶紧道:“万幸射偏了,已?看过大夫,人虽未醒但已?无大碍,劳督主挂念。”
宋戎点头,从马车里请出一老者,此人就是前朝御医,如今在?老家甲下颐养天年的刘御医。
他是被宋戎火急火燎从家中?抓来扔上马车的,在?路上才明白要?去做什么。
刘御医背着药箱,这药箱可?是当年他在?宫中?干活的家什,粗暴如土匪的宋督主倒是不忘把此物?给?他拿上。
城门开了一点儿,刘御医一个人进了甲上城。
也?多亏这位,席姜从被席觉发现第一次发热开始,她就越来越热,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令她降温。
没办法了,撤了屏风,以布帛覆席姜全身,只余伤口露出,方便查看炎症情况,是否需要?刮肉清洗。
当时看伤的除却两位大夫与一位医女?,席觉也?在?。用?席亚的话说,这有什么,那两个与囡囡毫不相?关的老头子观得,自家哥哥有什么观不得,治病救人要?紧。
最后握刀下手的正是席觉,他不可?能假手于外男,又信不过经验尚浅的医女?,只得亲自来了。
席姜只知自己做了个悠长恶梦,却不知她醒过来的过程与细节。
此刻,进到屋来的医女?,一边给?她换药一边对她道:“真是可?惜了,姑娘这里恐会?落疤。”
席姜不在?意道:“无妨。”
小医女?侧头偷看了席姜一眼,仙女?就是仙女?,强大无比,似真有法力?,不被世俗左右。
出了医馆的席觉做了两件事。
他找了人来问,宋戎果然还未撤兵,每日在?城外至少要?问两次席姜的情况,这会?儿他该是知道席姜已?醒。
知道了想知道的,他紧接找来马鑫,与他耳语几句,他让马鑫给?章洋传信,让对方专注良堤暗查宋戎。关于他的身世、他的势力?,宋戎是否知道了什么从而对他动了杀心。
席觉不像席姜,因前世之因发现了阿抬,他凭的是直觉,此事必是宋戎所为。
做完这些,他重?新回到医馆。
二楼,医女?正在?给?席姜讲述刘御医的传奇经历。席姜这才知道,那位医者竟是前朝御医,也?知道了他是被宋戎从甲下家中?抓来这里的,着实?受了一些惊吓。
二人正说着话,听到门外脚步声,医女?把换下的伤药从床上拿起,替席姜穿上内衬纱衣,再套上一件宽松外氅,盖上薄被。
然后对着门外道上一句:“郎君,可?以进来了。”
席觉进来医女?退下。席姜侧身倚在?靠枕上,她道:“二哥不用?日日往这里跑,我没什么事了。”
席觉不接这话,径直走?到屋中?新添的医庐前,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这医庐与香庐不同,更大且性质更稳定,没一会?儿席姜就闻到一股特殊的气味,她不由地?打了个哈欠。
忽然有点想睡,席姜打起精神,马上问道:“宋戎是不是还在?城外?他带了多少人来?”
席觉回头看她一眼,之前被他抢断席亚要?说的就是这事。不想,她还是知道了,他不过离开一会?儿,怎知那医女?的嘴太碎太快。
他语气沉沉:“多劳伤身,多思伤神,你如今身与神皆被重?创,问东问西还不休养。”
席觉只知自己越发见不得宋戎,更听不得从席姜嘴里吐出的“宋戎”二字。
可?席姜怎会?知道他新添了这么个心病,她继续道:“若他明日还不走?,我想明天去城墙上见他一面,好让他尽快带兵离开,他这样兵临城下,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铛”的一声,是席觉拨弄药庐的线匙掉到了地?上,惊得席姜语顿,只见席觉弯腰捡起,回过头来看着她道:“不行。”
第34章
席姜楞了一下, 不过马上?反应过来,二哥应该是考虑到了什么她没注意到?的?问?题。
她真诚请教:“为什么不行?难不成良堤的?精兵已全部?移到?了甲下?二哥是?怕他趁咱们兵力分散在三地,围而不攻只是想要个借口?”
席姜一个劲地认真?分析着, 只有席觉知道他刚才只是失态了。
他转身把线匙放下, 闭目闻到了他新放的百安香的?香气,这种香比之前的?清宁香安神的?功效更大,但无论是?清宁香还是?百安香,于他来说都已起不到安宁的作用。
他常年随身带着这些香, 并不需要点燃,来抚平东躲西藏岌岌可危的?那些日日夜夜。
百安香的?药效虽与他已没有效果?, 但其?味道还是?能令他理智回笼, 重新挂上?往日的?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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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转过身对席姜道:“没有那么复杂, 无关战事?, 只是?担心你的?伤才刚好, 实?不宜出门活动。”
席姜微抬了抬手:“真?的?没事?了,一点小疼不当事?。”
席觉纳闷, 她不过一个十七岁的?年轻小姑娘,从小到?大虽练功还算刻苦, 但也没受过什么伤痛,被一箭射中,还为了退热刮了肉,日日都?在上?药,怎么就是?一点小疼了。
“那明日我过去, 现在我要睡一下了。”百安香起了作用,席姜的?身体从靠枕上?一点点滑落下去, 慢慢地闭上?了眼。
席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昏了三日, 烧了三日,不过才刚刚醒过来,按理她这一天都?该是?睡睡醒醒的?,可见她心里存了事?,心绪太杂,才会让他不得不靠安神之物?来让她歇一下的?。
还是?先前的?疑惑,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心事?,竟让他这个在风霜雨打中滚过泥泞的?,闻到?了同类气味。
席觉走近了些,观察到?这一次她该是?没有再做恶梦,眉目舒展,面色恬静。他走到?窗前随意?拿起一册书,坐了下来。
闻着熟悉的?百安香,转头就能看到?睡得安宁的?席姜,这一刻席觉被安全感与惬意?包围,这是?在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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