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嗤笑一声,心道还真是人人都爱郁涟,在岭南如此,到了煊都居然也如此,常年待在青州,可曾见过郁涟哪怕一面?凭着些好传言就能这样春心暗许,未免太荒谬了。
可偏偏同成亲的不是郁涟,而是他谢淮骁。
这副漂亮皮囊下的烂骨脏心,靠满腹的仇恨才能活着,哪有心思同他儿女情长。
可这不妨碍他给自己找点乐子玩一玩。
谢淮骁恶劣的心思上来了,他关好门,把漫天的风雪都挡在外头,牵了的手到床榻边,明知认错人,却在这囿小小的天地里温声问他:“小将军,可是心悦我许久了?”
琉璃昏黄映出他眼底层层叠叠的笑意,一双含情目又乖又柔,几乎让看呆了。
少年将军耳根红得快要淌出血来,不知是醉得还是羞的,小心翼翼“嗯”了一声。
谢淮骁就又笑了,痴痴地看着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把谢淮骁的手拢在自己温暖干燥的手心里,闷闷地问:“阿涟,我可以抱你吗?”
“只是想抱?”
这几个字浸满了喑哑的暧|昧,轻若游丝的吐息拂过脖颈间,激得眼尾发红,可他仍惦记着这是自己和“郁涟”的第一次独处,有些委屈克制地“嗯”了一声。
谢淮骁简直想要拍手叫好了,今晚一幅情根深种的样子,却连人也分不清,喝醉了就紧着一具皮囊吐露真心,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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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
他温声细语地对着循循善诱:“小将军,我们还可以做些别的。”
的呼吸骤然急促了几分。
谢淮骁托住下巴对着他笑,起身倒了两杯酒,递了其中一杯给:“在那之前,你我还得共饮一杯合卺酒。”
晃晃脑袋伸手推开:“不喝了,阿涟。”
“那可不行,”谢淮骁手心摩挲着的腕骨,把人给摸乖顺了,方又举着那杯合卺酒递到他嘴边,哄着他喝下,“小将军,喝完这杯酒,才算是正式成了亲。”
谁知就是这句话让陡然醒转过来,他猛地推开谢淮骁,酒液在猝不及防的推搡间洒出大半,好似兜头浇到心头的凉水
今日同他成亲的,不是郁涟。
谢淮骁定定看着他,突然仰着脖子饮尽了自己的那杯,就翻身将直直扑倒在床上,慢条斯理地问他:“真就这么讨厌我?”
不吭声,他急于推开谢淮骁,可惜喝了太多酒,早已脱力,又被谢淮骁牵制住手腕,一张俊脸早浸满了绯色,好几下都没能挣脱开。
谢淮骁定定看着焦躁厌恶的神色,突然笑起来:“小将军,我们不过被拴在一块儿,各取所需罢了。”
一怔,猛地发力,起身低头立在床帐前,鹰隼一样的眼睛狠狠咬住了谢淮骁。
“这就又生气了?你可以将我当成他,只是——”谢淮骁单臂屈肘撑在榻上,别有深意地咀嚼了这句话,他另一手指腹滑过右眼下小痣,换成个柔情蜜意委委屈屈的调子,“我究竟哪里不如舍弟?”
他一字一顿,毫不畏惧地正视的眼睛:“你说出来,我定分毫不改。”
煊都的大街上还洋溢着一些昨日的喜气,二人却一路无言,直至入了宫门,远远瞧见个冻得鼻头通红的小太监,谢淮骁方才快步贴近。
他们靠得这样近,好似一对亲密的新婚燕尔。
小太监是新人,自辰时二刻就候在宫门处,愣头愣脑地站在雪地里,却直至巳时一刻才把人等来,早被冻傻了,忙引着人往养心殿去。
待到了养心殿门口,来开门的是个稍上了年纪的内监,低眉顺眼地将和谢淮骁二人带进了后殿。
谢淮骁的手微微捏紧了,这动静没逃过的眼睛,他状似无意地瞥了眼谢淮骁。
谢淮骁一怔,五指慢慢垂了下来。
隆安帝精气神不错,已经能自己从榻上起身,两人刚一行礼便招呼道:“青梧,你同阿濯一起上前来,让朕好好瞧瞧。”
他俩顺从地走过去,隆安帝拉住二人的手,很是慈爱的样子:“看着你们成家,朕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他又侧身看向谢淮骁,干枯粗糙的手虚虚覆着谢淮骁的手背:“朕也有十年不曾见过阿濯了——上回瞧见还是个半大孩子,一眨眼便长了这么高!”
隆安帝长叹口气:“抚南候府出了那样的事,朕心疼你大哥,也惦记你和阿涟。还好阿涟随了你们父亲的性子,岭南由他管着,朕放心得很。”
“阿涟”这两个字落到耳朵里,听得他胸口一阵酸胀。
隆安帝没察觉,咳了几声,继续打趣谢淮骁道:“倒是你这个混小子!听说整日里只管掷骰猜枚,没个正型,你现已成家,也合该收收心了。”
谢淮骁笑起来:“皇上既说起我的性子,便知我没有大哥和阿涟那样的好心性,平日里也就喜欢这些事了。将我许给小将军,不正看中了我能给他解闷儿这一点?若真收了心,恐怕反叫小将军觉得无趣了——再说了,我也还没玩儿够呢。”
隆安帝细细将谢淮骁上下看了一通,哼了声,说:“你瞧着倒不大精神!”
“哪儿能呢?”谢淮骁状意有所指地侧头去看眼下的乌青,将隆安帝的视线也引过去,“不过是昨晚闹腾得久了些——臣可不敢再说下去,恐污了圣耳。”
立刻抬眼看谢淮骁,同他含羞的笑眼撞了个正着,他登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实在很不理解:人要没心没肝到何种地步,才能将虚情假意也演得这般浓情蜜意?
隆安帝只当是脸皮薄,放声大笑起来:“你这混球!此话若由旁人来说,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还不是因为皇上心里牵挂我么,”谢淮骁也笑,一字一句道,“我都记着呢。”
养心殿里一时轻快起来,隆安帝还要再开口,就见管膳的大太监进来跪禀,隆安帝顺势留了两人吃饭。
席间隆安帝手中捻着一串佛珠,半眯着眼朝道:“朕晓得你年前因着大哥被乌日根重伤,多少有些意气用事,虽然斩杀乌日根乃是大功一件,可如此一来,巴尔虎部落必有大乱。”
“眼下朔北十二部虽然同我大梁短暂休战,可乌日根的父亲乌恩始终是个变数。朕听闻他那兄长乌日图也被镇北军重创,现仍不知所踪?云野啊,到底还是太年轻了。”隆安帝咳了两声,口中唤着表字,“此间分寸如何拿捏,不致使北境人心动荡,你还须好好斟酌。”
神色微妙,连忙跪下领罪。
隆安帝面上阴沉一扫而空,笑着让人起来,说此战功远大于过,自己怎会责罚,又同他聊了好些话,从宋泓宇的箭伤问到同朔北十二部的边贸细则,居然一点没避着谢淮骁。
谨慎答话说:“劳皇上挂心。临行前大哥的伤已好了许多,边贸事宜也是大哥全权在管,我打完仗就累得发慌,哪里再有脑子去管这些。”
隆安帝笑着拍一拍他的肩膀,说:“这才一天,你倒也学着了阿濯的油嘴滑舌!你大哥宋泓宇为大梁兢兢业业守了十年朔北,你仗着年轻气盛,于带兵打仗或许能胜他一胜,在其他方面,仍应多多磨练。正好如今战事暂缓,你便同阿濯一起留在煊都好生休养,也顺道学些文韬武略,好是不好?”
尾陶无语凝噎,只好点头领命,夸了句扇子不错,果然不是谢淮骁能挑捡出来的好东西。
随后,她在谢淮骁急眼骂人之前,麻利地将人|皮|面|具重新带好,恢复成丑陋畏缩的中年人模样,拎着空茶壶推门出去了。
米酒强忍住笑,绷着一张脸闷声问:“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谢淮骁白他一眼,“探查清楚再行动——对了,今天把人惹生气了,晚上好歹哄一哄,别太过火。”
忽然,他一拍脑门:“不对啊,既然这小子多半也并非善茬,我还哄他干嘛?”
谢淮骁认定了扮猪吃老虎的成分八九不离十,可转念又一想:对方尚不知自己暗地里的行踪已经败露,他还是得装模作样地哄上一哄,不能轻易打草惊蛇。
一时思绪万千,谢淮骁将刚刚把玩着的白瓷茶盏扫下桌去,听见脚下传来的清脆裂响,心情方才好了一点,伸着懒腰起身道:“这样吧,听闻宋小将军爱吃甜食,就将这深柳祠有的甜点尽数买上一小份,也算我和他伉俪情深。”
他睁眼说完这一通瞎话,在深柳祠好一阵招摇过市,方才带着全身挂满糕点食盒的米酒一块儿,怡然自乐地回镇北侯府去了。
第 63 章 不太乖
从宁州到煊都的路途遥远,抚南侯府的送亲队伍低调取道天阴山一路向北,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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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大梁的心脏行去。
谢淮骁很是矜贵,不肯再骑在马上挨冻,早拢着狐毛大氅缩进车内香暖软塌里去了。迷迷糊糊睡了半晌,他伸手在车窗旁扣了三下,米酒便隔着帷布问他有何吩咐。
谢淮骁摩挲着眼下痣,问:“还得多久?”
“不出五日。”米酒顿了顿,侧着身子将嘴紧贴着锦帐,“主子,镇北军此刻应当刚刚抵达煊都。”
谢淮骁伸手将那厚实的帷帘挑开一角,立即被寒风吹得缩了回去。
他啧了一声:“进来说,想把你家主子冻死吗?”这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横穿过煊都的大道,途经了绮靡浮华的深柳祠,热闹繁喧的永乐街,一路将纯白的积雪压得黑实,才最终停在了阔气的镇北侯府前。
谢淮骁百无聊赖地坐在喜轿内,听着宋遭的喜炮炸响,却左右等不到有人来掀他的帘帐。
他那点儿耐心早消磨干净了,悄摸掀起盖头一角透过缝隙,正巧看见在千百道目光中冷然下马,抿着张薄唇,一副踟蹰着不愿来拉喜轿帘帐的模样。
谢淮骁没好气地想:姓宋的长得还行,可人怕不是傻的,演戏也不会演上一演?
他不再等纠结,干净利落地用修长手指挑开帘帐,十分主动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微微一怔,囿于宋围的诸多人,只好任谢淮骁借着自己的力下了轿。
谢淮骁头上盖着盖头,瞧不见路,知道也并不愿一路拉着自己,他想了想,干脆趁其不备捉起的手,引导着那手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一把掀了自己的盖头,提前行了这步礼。
少年将军一下子瞪大了眼。
谢淮骁毫不在意,主动松开了的手,转身朝百姓宾客挥手:“今天是我和小将军大喜的日子,谢谢诸位来吃我们的喜酒!”
他带着玉冠,意气风发、昳丽张扬地给围观的每一个人看,好像今日他才是娶人的那个。
又惊又恼,可谢淮骁已经大刀阔斧地朝喜堂走去了,他只得咬牙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流程无非拜堂吃酒,拜堂到了夫妻对拜的环节,已觉心哀莫大于死,只潦草地半倾了身,谢淮骁倒是毫不含糊,结结实实地朝他拜了一拜。
随后,他拱手朝四宋宾客环作揖:“诸位吃好喝好。”
又朝摆摆手:“小将军不必送了。”
语罢,他叫了个小厮,带米酒跟着人一起去了新房。
新房里细细装饰着许多红彩物件,烘着几盆银丝碳,倒是比外面的冰天雪地暖和太多了。谢淮骁是岭南人,还从未见过雪这样多的冬天,今日又难得放了晴,一时间新奇战胜了他的畏寒懒散。
想着被迫娶了他,心下郁闷,今天肯定是要喝得伶仃大醉姗姗来迟,他干脆脱了外层大红的喜服,刚打算出去溜达一圈随便探听点消息,就被米酒拦下了。
米酒入了这处暖轿,顺势半蹲下来,边伺候着谢淮骁给他捶腿,边压低声音道:“主子,据传回的消息,宋家那边只回来一个,他大哥宋泓宇仍守在青州。”
现任镇北候宋泓宇的幼弟还有半月方及弱冠,去年才正式带兵挂帅,便一举拿下大大小小十余次大捷,不仅收回了此前被侵占的沧州锦州,更是击杀了巴尔虎部落首领的小儿子,使得朔北十二部元气大伤,被迫签订了为期五年的休战与边贸协议。
捷报送到煊都后,隆安帝龙颜大悦,责令重重封赏,按军功加官进爵。
一时间与镇北军风光无限,镇北侯府所在的青州已然成了北境民心所向。
久违的和平让青州人喜不自禁,这份喜悦明面上叩恩隆安帝赵延,实则尽数归到和镇北军头上,颂扬的声潮一浪高过一浪,口口相传间又少不了添油加醋,归拢人心的力量就变得很是强大,隐隐竟有了合聚之势。
与朔北十二部的边贸协定细则还未最终定下,一纸回京诏书就快马加鞭,送到了青州。
谢淮骁往嘴里扔了块儿点心,含糊道:“听闻他大哥宋泓宇年前受了箭伤,已经三月有余,人却依旧不见出来走动。是他有何隐疾,还是那箭上淬了毒?”
米酒摇摇头:“主子,这消息被捂得严实,飞不出青州。”
“罢了,”谢淮骁冷哼一声,盘腿坐在榻上,撑着桌开始写一张小笺,“此事原因不明,你且让人慢慢查着——对了,可还带了别的什么人?”
米酒替他研着谢:“镇北中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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