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刹那打破了登墟之船的禁制。
第一个照面郎迟谙便落入下风。
绪以灼观察了她太多太多年,甚至已经远比郎迟谙要更了解她自己。郎迟谙一抬手绪以灼便知晓她要结什么印,会用出什么法术,又该如何破解。郎迟谙先手,绪以灼后发制人,破掉一招后剑尖直指郎迟谙咽喉。
“你是谁?”郎迟谙下意识脱口而出。
说出口后,她才恍然间意识到这不就是她在往世镜中所见,一切当真成了真。
绪以灼一愣后,答道:“……绪以灼。”
“我不是问这个。”郎迟谙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杀我?”
绪以灼沉默片刻,决定实话实说:“我不属于这个时代,是两千年后的你拜托我来到这里杀死你。”
郎迟谙嗤笑了一声,半个字都没有相信:“荒唐!”
她如今最渴盼的事情便是活下去,她不畏死,但她死亡的时间,一定要在世间再无她珍视之人之后。
明月升起,子时过后,便是命数中她身死之时。
郎迟谙早就看见了绪以灼身后的楼阁,记载中想要利用登墟之船去往某地,必须要支付价值等同的船票。郎迟谙没有时间再同绪以灼废话,往世镜在她手中化作一把长剑,她一瞬间回忆起了荀师叔对她的指点,剑锋化作一道寒芒直逼绪以灼。
可她不知道的是,荀连在紫竹林指点她的时候绪以灼同样在场,她早就已经推演出了破解之法。
剑身擦过铜镜,只留一道白痕。
用来抵御神器的,自然最好也是神器。
“破妄镜!”郎迟谙一眼便认出来绪以灼手中铜镜是何物,惊呼道,“它缘何在你手里?!”
郎迟谙心神俱颤,显而易见想岔了去。
难道是有谁不满她的身份,特地派了绪以灼来刺杀她?是了,她作为姑姑唯一的亲传弟子,在她这辈弟子中唯有她继承宗主之位最为名正言顺,定然会触犯到某些人的利益。以玄玉仙宗的底蕴,确实有可能派出一个大乘期修士来刺杀她……
可那人,究竟会是谁?
郎迟谙心如乱麻。
绪以灼在心中轻叹一声,她手中神器并非只有破妄镜一件,可她偏偏选择用破妄镜来挡,自然不是无端之举。
郎迟谙心一乱,对灵力的操控也乱了。
她所学一切尽数来自玄玉仙宗,绪以灼愈是熟练地拆解招数,郎迟谙愈是笃定绪以灼为玄玉仙宗之人,愤怒、委屈、不甘一同涌上心来,郎迟谙大吼道:“我根本没想回去,你们不愿我再留在玄玉仙宗,何必用此手段!”
绪以灼道:“登墟之船并不能让你真正度过死劫,你回到未来也无法得到你想要的。这个时候离断江应该在涨潮了,无需多时整个乌倰国都会被潮水吞没……”
“胡说八道!”郎迟谙不愿听下去,打断了绪以灼的话。
孰真孰假,她想的是真,往世镜所现是真,还是绪以灼所言是真?
郎迟谙已经无法分辨。
她的念头唯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度过死劫。
灵力撕裂了舱门,挂满墙面的面具在凛风中震颤。
郎迟谙忽地盯向其中一面面具:“登墟之船,可以让我去往未来吗?”
“当然,”心魔笑道,“登墟之船可以送你到任何地方。”
绪以灼大声道:“去往未来并不能让你度过死劫,它只会把你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撕裂为两半!”
郎迟谙充耳不闻。
郎迟谙不敢信绪以灼,她冒不起丝毫风险。她分辨不了绪以灼所言的真假,但她所知晓的一切都在告诉她,登墟之船可以让她跳过死劫那日。
而绪以灼何尝不是如此。现下一切的一切,都在朝那个既定的未来推动着,她无法知晓如果自己心软留手,郎迟谙是不是会再次走向那个不死不活的未来。
没有人知晓另一条道路是怎么样的,只能坚定地走向自己选中那条路的尽头。
“抱歉,”绪以灼轻声道,“就结束在今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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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带着长生的意念而来,未来的郎迟谙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要死在今日。
一剑穿心而过,将心脉与魂魄一并搅碎,为这场死斗画上句点。
好似有飓风袭过,甲板一片狼藉,登墟之船大概从未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船上楼阁也不再完好,不过面具们倒是好端端挂在原处。
总是发出古怪笑声,方才还煽风点火过几句的面具们此刻鸦雀无声。
郎迟谙固然经验不足,但在死亡的威胁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而绪以灼愣是凭借自身的实力与对郎迟谙的熟悉始终压郎迟谙一头。
到后来,登墟之船始终没有解开的禁制好像成了不存在的东西,两个大乘期修士的殊死搏斗险些将它们脚下的这艘船毁掉。
直到烟尘散去,船上的神明残魂才小心翼翼修补起船体来。
断壁残垣间,绪以灼松开了法剑,接住郎迟谙软软倒下的尸身,将她平缓放在地面上。绪以灼沉默看着郎迟谙至死都不甘睁着的双目,片刻后,抬手合上了她的眼睛。
“抱歉,郎迟谙……再见,长生。”
绪以灼知道,以后不会再见了,长生这个人自此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
只是永别实在是个太残酷的词,让人难以说出口。
“几时了?”半晌,绪以灼问到。
虽然她头也不回,但这艘船上绪以灼还能问的显然只有那些面具们。
“子时一刻。”心魔的声音显而易见没有以往轻松,不过绪以灼已然无力关注这些细节。
算算时间,郎迟谙身死之时约摸刚到子时,正好是新的一天……郎迟谙到底是死在了她二十一岁,九个月又七天的那一日。
只是这个时候的郎迟谙,不会知道距离她的死亡其间其实还横亘着两千年。
绪以灼咳出一口血,拿帕子抹尽后,往船舱深处走去。
“要回去未来吗?”心魔问到。
“嗯。”绪以灼低低应了一声。
只愿长生在迟到两千年后,能得到她的心安之日——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卷,完结倒计时中,感觉能在7.10前写完正文。
隔壁开了下一本书的预收,是快穿主攻百合,文案还会再编辑过,不过大致内容看书名应该就能看出来了,感兴趣的话点个收藏呀,应该会在九月份开。
下一本入v后一定不断更了【赌咒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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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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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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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墟之船启航后, 船上之人就会失去対时间的感知,任何计时工具都会失去作用,哪怕数着自己的脉搏, 也会在某一刻突然意识混沌,然后再也想不起来自己先前数到了什么数。
穿梭于不同的时间耗时要远久于穿梭于不同的地点, 一次后绪以灼就有了经验。她将郎迟谙的尸身收殓,带上往世镜后便进到内部的舱室。
舱室内各类家具一应俱全,登墟之船会有轻微的摇晃,但不会像在真正的海上那般颠簸。绪以灼倚着堆叠起来的枕头坐在床上, 取出自长生那儿得来的往世镜。两面往世镜样子上瞧不出丝毫分别, 如果不晓其中内情, 无人可知其中一面来自过去,另一面来自未来, 两者合二为一之时方成完整的往世镜。
绪以灼摆弄半晌后,将它们叠在一处, 无需再有动作, 二者自行合为一体。
“如此……黄泉镜便是齐了。”绪以灼喃喃道。
待重铸黄泉镜, 便可填补两界屏障, 自此绝道统一事补上了最为关键的一环, 人间至少能得万年太平。如今只要她顺利回到正确的时间点, 便可谓万无一失。
可绪以灼眉一直微微蹙着, 显然在为何事忧心。
往世镜不可放入空间法器中, 也塞不到系统包裹里, 绪以灼便让它变幻作一只手镯套在腕上。她身体顺势往下一滑, 平躺于榻, 却未合目休息,而是仰视头顶幔帐的花纹好似在发呆。
屋中香炉飘出袅袅青烟, 馥郁幽香催人好眠。
角落的莲花漏一刻不停地运作着,规律滴落的水滴发出有节奏的轻响,然而无论运作多久,壶中水面都没有丝毫变化。
帐上花纹在某一刻似乎开始盘旋,化作漩涡,绪以灼缓缓合上双目。
在相隔数个房间之远的地方,位于登墟之船最前方的舱室里,满墙面具正在一刻不停地讨论着。祂们讨论的声音并不激烈,语气阴沉森冷,喋喋不休汇杂在一处,好似无数昆虫掀动翅膀的震鸣。
“不要再犹豫了,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每一次她都比上一次要强,你们刚刚不是都看到了吗?她的力量已经足以打破登墟之船的禁制。现在她重伤未愈,正是我们趁虚而入的好机会,要是错过了这次,连还有没有可能再次见到她都说不准!可得想清楚,只能她来找我们,我们是没法找到她的!”
“可是……可是她并不是玄女。”
“她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会直接接过玄女的命格。她若不是玄女,我们几次三番送她到这到那是为什么?”
“玄女……大家都死了,凭什么她还活着……她应该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她也……该补上之前的船票了!”
绝大多数的面具都加入了讨论,只有少数缄默不言,渐渐的,所有疑虑都化为一个肯定的声音——祂们要将玄女留下来!
“好了。”当心魔出声,有如一锤定音,其他面具齐齐闭上了嘴巴。
心魔的视线自那些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面具上扫过,语气温和却暗带威胁:“我知道我们中有一些是所谓的善神,啊,想要叫你们狠下心来合作确实很困难,我也不会不讲道理地非要你们加入进来,但是……”
心魔温声道:“如果你们妨碍到我们的话,就由你们来填补玄女的空缺吧。”
绪以灼忽地睁开双目。
她猛然弹坐起来,目光冷冷扫向幔帐外模糊的人影。
“唉……”隔着朦胧一层床帐,外面的人影发出幽幽一声长叹,“何必要醒来,在睡梦中无知无觉地迎来新生,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绪以灼抬手一道灵力将床帐撕裂。
半截轻纱软软垂下,映在帐上的人影随着轻纱降下消失无踪。绪以灼撕开床帐后,又一脚踢翻香炉,一剑劈裂莲花漏。
香料挥洒,水珠四溅,其中蕴含的暗色灵力却在绪以灼的攻击下消散。这些灵力与仙修魔修妖修的俱不相同,想来就是属于上古神明的神力。
只是神明在如今确实没落了,若真如传说中対神明伟力的极尽夸耀,哪怕绪以灼早有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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惕也不至于这么快就醒来。
“长生说得果然没错,这些神明残魂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绪以灼在心中说道。
想来也是,心魔是神明中少有的以“魔”字为名的,能让心魔作为领袖的登墟之船能是什么好东西?
先前打的几次交道只怕都是试探,这次见她与郎迟谙一战后身受重伤,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绪以灼想到此处,又开始觉得身上哪哪都疼。她就是再了解郎迟谙,郎迟谙出的每一招她都知道应対方法,以她的实力也断然做不到在击杀一个大乘期修士的同时自己还能全身而退。即便她及时服下诸多伤药,伤处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愈合的,更别说登墟之船现在不知航行在什么特殊的空间里,伤势的愈合被进一步放缓。
破妄镜化剑,绪以灼持剑离开房间。她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迫不得已的时候,她只怕得强行离开登墟之船。
踏出房门后,绪以灼才发现原来笔直的长廊此刻变得无比曲折,已经分辨不出来路。
整艘登墟之船皆由神明遗骸所筑,外放的神识一触及墙面就受到莫大阻碍,绪以灼只能将神识笼罩在自己方寸之地。
破妄镜剑身上,忽地映出一道白影!
绪以灼立时蹲身抬剑,以剑身抵御袭来的白影,只见那面具狠狠擦过,张裂的嘴竟是将破妄镜直接咬下来一块!
要知晓先前郎迟谙全力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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