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在过往时光的验证中,屡试不爽。
迪迪·兰泽尔脸色变得阴沉,随即又缓缓笑了。
“好,你想知道什么?”
在晏明灼看不见的地方,惨白手指抵住座椅,狠狠掰断一块!-
2
独眼与果味七无法听见那头晏明灼的话,但能从迪迪·兰泽尔的话与态度中推测出他与晏明灼的交流并不顺利。
身为游戏男主角,晏明灼的侧面态度无疑在他们心中种下了揣测的种子。
【独眼】对这个自称是真正的夜郁金香公爵的npc,你怎么看?
【果味七】你看不出来?他显然有所隐瞒,说的话也是真假掺杂,性格不老实。
【独眼】的确。不过没关系,为了首杀通关,我能让他的话变成事实。
【果味七】呵呵。
果味七冷笑着冲独眼比了个中指,抱肘不再搭理临时团队频道。
果味七聚集起来的小部分玩家,以及独眼为首的大多数玩家,他们之间所签订的是一种效力比较脆弱的临时团队契约,即使通关也不会算作正式的通关团队,要撕毁起来更是容易得多。
如果不是果味七及时拿出了珍贵的优秀品质道具【密语风铃】,在卷土重来的独眼一行人打算从快乐刀男手中抢走迪迪·兰泽尔时,他们已经爆发了一场小规模混战PVP。
那头玩家小群体心思各异。
这厢,晏明灼与迪迪·兰泽尔的对话也逐渐逼近他想得知的核心。
“当初为什么要隐瞒,伊恩答应研究夜郁金香力量削弱缘由的事情?”晏明灼注视着窗外的花田,一如当初回忆中,伊恩寂寞地注视着窗外连绵的廓影。
他很难体会伊恩当初报以怎样的心情,为了一句话而修改自己的人生计划。
结果还落得遭“好友”亲手剑刃穿心的下场。
“啊,他竟然连这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愿意告诉你。”迪迪·兰泽尔冷笑,“看来我不必多费口舌再讲一遍前情提要。”
“理由我不是曾经告诉过你么?他是被蛇神大人所厌弃的怪物,我岂能容忍他进入我兰泽尔家族的禁地!”
“你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晏明灼打断迪迪·兰泽尔自成一套逻辑的傲慢,指出他逻辑里的疏漏,“蛇瞳,不该是蛇神的标志?”
“既然兰泽尔家族是蛇神最为忠实的信徒,见到蛇瞳之子的降生,不该欣喜若狂奉为神明的恩宠?”
“你们倒行逆施,把伊恩当做怪物,放任谣言在领地肆虐,就不惧怕蛇神因此震怒,降罪于家族?!”
接连几个致命问题,连身为局外人的晏明灼都能想到,与蛇神息息相关的兰泽尔家族不可能忽略自己的立身之基。
“伊恩降生之前,食人魔物就一直存在,只是被压制,对吧?夜郁金香的力量削弱绝非一时之功,它的削弱究竟是因为你们对伊恩的放逐,还是因为惩罚你们没有杀死伊恩,这还是两说!”
“够了!”哑口无言的迪迪·兰泽尔猛然爆发,“你根本不了解,一知半解的旁观者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指点点!”
“你见过那副本该挂在密室里,却被他毁掉的油画吗?”
“画里记载着他最大的秘密——所以,他要毁灭证据,他要湮灭自己不堪的出生。”
“三百年前,如果不是夜郁金香的力量安抚住了那个寄生在母体内的怪物,我的母亲就会活生生死于难产!”
“油画里所记载的,正是一个在夜郁金香花田里降生,可怖的蛇瞳婴儿!”
“夜郁金香的力量,只对魔物有用,如果他不是怪物,为什么会被压制?”
迪迪·兰泽尔对晏明灼的沉默感到满意,他忽然有种胜利的快感。
这种冲动,令他失去了平常心,不再顾忌一旁的异客,说出了更多曾经的内情。
“伦娜姨妈当初就警告过我的母亲,不要生下这个孩子,但我母亲舍不得,执意不听,结果难产。”
“怪物出生以后,她又留下了预言,说在夜郁金香花田中降生的长子,是将带来灾厄的孩子,他操控死亡的力量,要求把他杀死,但是母亲依旧不肯。”
“结果便是如此……我的母亲,为她愚蠢的、被怪物迷惑的善心付出了惨痛代价,承担后果的包括我们所有人,还有本该由我继承的家族!”
迪迪·兰泽尔不管一旁因信息量过大而惊诧不已的独眼、果味七,愤怒至极地跳起,一脚踢翻桌椅。
“在怪物降生以前……领地平静了许多年,总体还是安稳的,蛇神大人亦很久没有在祭祀仪式上降下神示。”
“在那个怪物出现以后,一切才慢慢有了变化。”
“我的父母,我自己,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都死在他手里,变成了古堡里浑浑噩噩的奴仆,连灵魂也被人捏住不得自由。”
“我请来驱魔的术士,化为了水泥铸就的忏悔雕塑,守卫着无边无际的郁金香花田,花田下埋着无数贪婪者的尸体……”
“荆棘将庄园包裹起来,剩下的平民和奴隶逃亡殆尽,顺应了中央王城谋划已久的诡计,另外建立起了夜之国,几乎无人敢再踏入领地界碑范围内。”
“那些该死企图窃取我兰泽尔家族财富的小偷,的确死得活该,但伊恩·兰泽尔他才是最大的僭越者,窃取了我的爵位,毁灭了兰泽尔家族的荣光与未来!”
“你告诉我,这是神明的恩宠吗?!”迪迪·兰泽尔嘶吼。
【密语风铃】那头没有回应。
遭受冷遇的反应让迪迪·兰泽尔产生了被人无视的耻辱感,他厌倦了唱一个人的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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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着痕迹瞟到旁边的异客,他继续说道:“好,就算你还是不相信我,退一万步说,认为他受蛇神大人所宠爱,甚至这个怪物本身就代表着神明的某种意志。”
“那么,就更加印证我当初对你所说的话了——蛇神的诅咒,才是根源。”
“只有杀了伊恩·兰泽尔,才能结束笼罩夜郁金香庄园的永夜!”
他一反先前对蛇神趋之若鹜的狂热迷信,开始冷笑着抨击蛇神背信弃义,早有预谋,玩弄人心。
说什么签订契约庇护信徒,庇护兰泽尔家族,其实只是想把他们当储备粮养肥了再杀,魔物说不定从一开始也是蛇神派来的。
把他们困在这里,根本就是想看一场眷属与信徒自相残杀的好戏。
只有分出一方你死我活——
这场为神明所上演操纵的戏剧,才能步入终局。
无论伊恩是被蛇神所厌弃,还是为其所眷属,他都是造成庄园诅咒的根源。
杀了他,是逃离诅咒唯一的途径。
叮铃……
迪迪·兰泽尔的蛊惑话语有几分听进晏明灼的耳中,除却他自己无人知晓,但旁听的独眼与果味七,却听得极其认真。
“要设下如何围猎怪物的杀局,晏明灼阁下,你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迪迪·兰泽尔与独眼对视一眼,低下头摇晃瓷风铃:“我等你想通了,再一次来找我。”
终于,从那头传来了回应。
“我知道了。”
说完,晏明灼单方面切断了联系。
他站在瞭望口,凝视着颜色相较之前要浅淡几分的夜空,高处的猎猎夕风窜入衣袖,鼓起不断膨胀的心绪。
【痴汉人设4:你对进展不前、如一滩死水般的平静生活开始厌倦,让绝望的爱意,在充斥背叛与欺骗的计划中为之起舞,重燃热情,点燃最初令你为之痴迷追逐的危险战栗吧!】
第46章 信任or背叛(修)
七日之约到了。
抛却了生来姓名的花农跪趴下身,正在用墩布清洗低头垂目的巨大水泥雕塑。
窸窸窣窣——
听见身后动静,她停下动作,把清洁工具扔在花土上,随即提起裙摆跳下来,魂体飘落在打开土壤瓶的晏明灼面前。
“你来了。”说着,花农在层叠裙摆里摸出一筒羊皮纸卷,递给晏明灼,“按照约定,我从记忆里整理出了香水的古老配方与香料的秘密产地,作为感谢赠予你。”
“谢谢。”晏明灼说,“我不会将它交给卢比家族。”
贵妇人鬼魂咧开一个笑容,比先前要更柔和:“谢谢你的体谅,人类。”
尽管先前说任由晏明灼处理,倘若晏明灼要交给她的后人去换取财富或是其他什么,她无能为力,但能得到一个确切的承诺,总归要令她宽慰许多。
说来很是好笑。
生前她因亲手弑父而多疑防备,再也不敢信任他人,死后却阴差阳错重新感受到了“付出相信”这一举动本身所承载的力量。
那份微缈的慰藉感,让她日夜为悔恨噬咬无法解脱的沉重心口稍稍轻松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堰塞。
“你来找我,不只是为了这张羊皮纸吧。”花农揉了揉不太舒服的胸口,移开注意力,主动向晏明灼提起,“我还有什么事,能够帮上你?”
晏明灼对她如今好说话的友善态度已经颇为适应。
他猜测奈娜尔态度的转变,与当初在地牢里完成的隐藏任务有关,或许这就是隐藏任务的带来的奖励——
不会由神秘音直接给出,但会从一些潜在变量中体现出来。
如果当初没有发现无头骷髅那条线索,无法获得奈娜尔鬼魂的帮助,他在庄园里的处境想必远比现在要艰难。
“我知道了一些事,这些事印证了许多我的猜测,但也带来了新的疑问。”晏明灼说,“我需要进一步捋清思路,好接下来确定……我要如何在十字路口前,根据客观情况做出合适的选择。”
“公爵大人听了这话,会伤心吧。”花农摇摇头,“我以为你们正处于热恋中,对恋人而言,这样理性的考量未免太过冷酷了。”
晏明灼闻言一愣,他有些困惑地抿住干涩唇瓣,手举起,又放下,指尖没有拂过胸前吊坠,而是认真地,慢慢地问出他的疑惑:“但是,分析情况对于解决问题来说,不是必要的手段吗?只有拥有足够多的信息,才能有针对性地制定出最合适的方案。”
“比如像你先前所说过的话,这座雕塑,附带上了术士密斯利的力量——这个推论是错误的。”晏明灼瞧了眼还放在巨大雕塑脚趾头上的水桶,“这座雕塑就是密斯利本人,而且,他还保存了意识没有死去。”
花农惊吓得抚住胸口连连咳嗽:“什么?是主人把他变成这幅模样的吗!”
她顺着晏明灼的视线扭过头看见水桶,赶紧闪身过去把清洁工具拿下来连同墩布一起扔到远处,接着恭敬地拜了三拜。
“……我还没说完,虽然他没死去,但是他的意识随身躯一同凝固在了水泥里,只有伊恩才能将他唤醒。”晏明灼慢悠悠接上未尽的话。
也就是说,假设通过密斯利破解诅咒的这条路,无论是想唤醒他,还是要暴力毁坏掉雕塑,同样绕不开伊恩的存在。
但伊恩不想唤醒密斯利。
他固执地要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背叛者囚禁在忏悔雕塑中,折磨对方作为报复。
被大喘气吓得要命的花农闻言总算冷静下来,站起身,幽幽道:“你说得没错,如果早知道这个消息,我不会选择把水桶放在他的脚趾头上。”
“不过,我要告诉你的重点不是这个。”她想了想,用自己当例子,“你还记得在地牢里,我的父亲曾说过的那些话吗?”
“他说他不恨我,他说,要想得到什么,就必须先付出什么……”
晏明灼自然记得,不仅因为他的记忆力格外优越,他还把旁观到的“故事”记在了笔记本里。
为了追逐野心而抛弃曾经看似无用的东西,到头来却又为了那些被抛弃的东西而真心实意悔恨不已,这便是人性的不可捉摸所在。
“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为何我会落到如此地步,渐渐地,想明白了一些。”
花农苦笑了一下,眼里郁结着浓到无法化解的情绪:“得到与付出,从来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出选择的权衡天平。"
“从外界可以接收到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信息作为砝码,一时在天平这端加重,一时又在天平那端落下,要怎样做,才能做出即使重新来过也不会后悔的选择?”
“即使……重新来过也不会后悔的选择。”晏明灼喃喃着重复,“要怎样,才能做到这样的义无反顾?”
风吹起他的鬓发,露出浸润在迷惘中的纯净眉眼,无喜亦无怒,没有阴暗揣测,亦不存红尘杂念,只有如赤子般充满了好奇的探知欲。
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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