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等她练完了两套拳法,就?发现天璇神色匆匆朝着她走了过来。顾挽澜收了势,跳下了演武场,忙道,“可是崔家那边查到了什么?”
天璇神色凝重,眼?中还带了一丝的不解,“不是崔家,是淮王。秋山传来的消息,淮王给季凛递了帖子,想约季凛今日?万喜楼一见。”
万喜楼,是当初淮王世子遇袭的那一间酒楼。
顾挽澜饶有趣味地接过了帖子,翻了翻,“这个时候,他倒是还有兴致宴请别?人?”
天璇神色不太好看,“淮王的人带了一句口?信,让您不要忘了当日?的交易,今日?就?该是要履约的时候了。”
“交易?”顾挽澜愣神之后,也似是才?想起还有这一茬。当初她为了让淮王把天权给放出来,曾答应帮淮王寻找飞鸢此人的身份线索,这等事其实有些啼笑皆非,后来淮王没提,她便也一直忘了。如今旧事重提,大抵是淮王已经知晓了由飞鸢来主事淮王世子的这桩案子。
“哒”地一声,顾挽澜合上帖子,丢给了天璇,笑道,“告诉他一声,我今日?必会赴约。”
笑话,这般光明正大、可以用“季凛”身份在外行走的理由,错过一次,不知还要等多?久,不用白不用!
况且,昨日?她和萧沉推演后发现,如淮王世子这等有着凌.虐癖好的人,若当真杀了人,很大可能会将尸首当做战利品藏在他触手可得、日?日?生活的地方,所以,那些受害者的尸首极有可能就?藏于淮王府。
只是,如淮王这等身份的王族,通常都?会有身手极高的暗卫守护在侧,她和萧沉有自信可以在这群暗卫的监视中,进入淮王府,却没自信在淮王府中翻找,还能不被他们发现。如此,倒也是调虎离山的大好时机。
顾挽澜在心中将计划又细细推演了一番,发现没什么错漏之后,便和天璇兵分两路,让天璇去通知萧沉今日?计划,自己则换了装扮入宫请旨。
果然,得知或能更快解决如今闹得沸沸扬扬杨的淮王府之事,庆元帝准许顾挽澜这次使用“季凛”的身份。
顾挽澜压下内心的喜悦,出宫后就?直奔秋山。
这一日?对住在西京城的人来说,注定是丰富多?彩的一日?。
一大早,“真正的崔家掌权人其实是护国公府那位姑娘的赘婿”这件事还在茶摊酒楼里热聊,“强强联合”、“为爱入赘”、“有辱斯文”三派打得不可开交,再晚一点,“二人已经和离”的消息又传了出来,这下,众人又纷纷脑补了一个因为真实身份立场不和,有情人被迫分离的凄惨爱情故事。
可还未替二人扼腕许久,又有一桩大事吸引了众人的眼?球——归京后,一直在秋山别?院修养的季凛将军竟然从别?院里出来了!
对于这等横空出世的少年将军,西京城的人本就?对他有诸多?好奇,后来,他入宫领赏,众人以为凭他的功勋,季凛就?此会平步青云,谁料却传来他重病复发只能在秋山静养的消息,于是各种传闻与揣测甚嚣尘上,更为季凛此人添了一抹神秘色彩。
“在哪儿呢,那季凛如今在哪儿呢,我要去替我闺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胡说!谁说他长了三头六臂的!他回京那日?我可远远瞧过一眼?,那俊得哟,让我看了都?脸红。”
“不害臊!”
“诶,何?家婶子,你今日?怎么这么安静?哟,怎么脸也这么白,莫不是生病了吧。”
原本聚在一起谈笑唠嗑的妇人们,发现了何?氏的不对劲,连忙上前关心,何?氏却像是受惊一般,猛地拍开妇人伸过来的手。
“啪!”地一声脆响,现场安静了一瞬。
直到看到众人探究的目光之时,何?氏才?陡然回过神,她白着一张脸,紧捏着衣摆,连忙道歉,“抱、抱歉,我突然想到家中还有点事……”
说完,何?氏竟是都?不等众人回应,便连忙朝着家中跑去,似是再在这街上多?呆上一刻就?要马上死去。
“奇奇怪怪的。”
“啧,这算什么,比起这个,还是她们何?家突然暴富比较奇怪吧,谁知道在暗中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身后人在议论什么,何?氏已经全然顾不上了,她如今满脑子想得都?是一件事——季凛居然从秋山别?院里出来了!
她要马上回家,不能在外被季凛撞见。
不、不,还是要搬家,现在就?走,从此彻底离开西京城!
何?三在长平关刚闯出名?堂的时候,她曾去那里看望过她的儿子。那一次何?三战场上伤得很重,所幸一名?名?叫季凛的小?兵救了他,把何?三从死人堆里拖了出来,也才?让何?三有命享了那军功。
当时她对那季凛千恩万谢,见季凛没什么家人,于是每次给何?三送东西的时候,便也会给那季凛一份,那孩子每次见着她,都?用一张冻得通红的脸蛋,唤她一声“何?婶。”
临走的时候,她觉得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季凛那孩子人不错,就?叮嘱何?三要记得季凛的这份恩情,日?后互相照拂,那时何?三的表情她记不太清了,但?是何?三最后那句阴恻恻的话,却让她现在想起时都?后背一阵发凉。
“人不错?何?不问?问?阴曹地府里的那位季凛认不认同?娘的这番话?”
她当时就?被何?三这句话给吓懵了,可随行的商队又马上就?要启程,容不得她再耽搁下去,于是她最后便只能叮嘱他儿子生活上的一些琐事,就?离开了长平关。
可何?三的这句话就?像一只悬在头顶上的矛,让她一直不得安寝,尤其在听闻那季凛竟以少年之躯、立下赫赫军功之后。
终于,在何?三托人给了她一大笔银子和一封信后,那只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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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来。
再过不久,长平关便传来了何?三的死讯。
她不知道,是何?三拿了这秘密去威胁了季凛,被季凛封口?后,又被他夺了性命。
还是何?三又与什么旁的人作了交易,结果事发,以秘密为威胁让季凛去保他,结果被夺了性命,亦或者是一切都?与季凛无关。
可无论如何?,她知道了季凛的秘密。
何?氏想到何?三捎给她的那封要命的信,只觉得心都?要从喉咙眼?里跳出来。
她绝不能让季凛知道自己掌握了他最大的秘密,她也没有探究她儿子真正死因的念头,她只想安稳度过余生。
等何?氏一路气喘吁吁跑回家门口?,正要掏出钥匙开门,门却“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给拉开。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双男子制式的官靴。
“何?氏,你当真是让我们好等啊。”
何?氏瞳孔猛地一颤。
下一瞬何?氏就?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辨真身
067
得知季凛会按时赴约的消息后, 淮王简直要?抚掌大笑起来。
他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眯了眯眼,看向下首那个?发丝凌乱、瘫坐在地上的妇人。
如今淮王府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之上,他原本是想借季凛与护国公府往从过密一事?, 转移众人的焦点目光, 可谁知放出去探查季凛的人, 竟给了他如此大的惊喜。
说来也是极为凑巧, 若非这个妇人与那王老太住在同一条巷子里, 他的人便也不?会发现这个?平平无奇的妇人居然与那季凛有过牵扯,而他便也不?会顺着这条线, 发现季凛身上居然藏有这般大的秘密。
淮王从圈椅里站起身来, 他缓缓踱到那何氏的身旁,面上扮上了一副他惯常的菩萨面,笑道,“听闻你的儿子在长平关卷入崔琼与那季凛的争端中,死?得不?明不?白,你有何冤屈皆可向本王道来,本王会还你一个?公道。”
何氏面色仓皇, 额发被冷汗完全浸湿,她止住颤抖的牙关, “民、民妇对长平关之事?一概不?知, 还、还请王爷放我归家?。”
“谬言!”淮王一脚踹在何氏肩头,厉声喝道,“你何时去?的长平关、你的儿子又是如何托人给你捎来银钱和?信件的,本王通通知晓!如今肯问你一句, 不?过是给你一个?到时候当场指认的机会!”
何氏捂着肩头,心?头巨震, 整个?人抖得越发厉害,“民、民妇不?知、民妇不?知……”
也不?知那季凛曾给这个?妇人施过何等迷魂术,竟然她事?到如今还不?肯开口。
见着约定的时辰临近,淮王便也失了再好生盘问的兴致,他如今心?里都是那封信上记载着的、季凛身上那个?惊天秘密!
——堂堂一国将军,竟是女儿身!
这等牝鸡司晨、坏了伦常的事?情一经曝出,上至朝野下至百姓,又有谁会去?关注他儿子的事?情!
淮王大笑一声,慢条斯理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信,果?不?其然,下方的何氏看到了这封信,就像是失了神?魂一般,顿时不?再动了。
“怎样?是不?是很熟悉?何氏,这封信,你当真是藏得深呐,让本王一顿好找。”
何氏这才猛然回过神?,像是重新接上了线的皮影人一般,连忙膝行过来,哭喊道,“王爷!王爷!此事?与民妇无关啊!民妇一家?如今只想安生度日!求求王爷开恩!”
这样才对。
淮王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如今何氏涕泗横流的表情后,将脚边的何氏一脚踢开。
“要?想安生度日,就得看你今日的表现了,何氏。”
何氏咬着牙,颤颤巍巍朝着淮王行了个?大礼,“……民妇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挽澜是踩着时辰到的万喜楼。
刚过了午膳的点,万喜楼人并不?是很多,只有些用?过了饭的客人还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嗑着瓜子聊天。
因着用?的是季凛的身份,今日前来,顾挽澜身侧就跟了一个?天权。
甫一进?门,顾挽澜便察觉到了不?对,微微蹙起了眉。天权面色难看,压低声音道,“将军,这栋楼里至少有普通侍从三十、精兵二十,更多的,我感受不?到……此次淮王怕是来者不?善。”
顾挽澜只是淡笑不?语。
蓦地,她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抬头向上望去?,恰好就和?站在二楼栏杆处的淮王,视线对了个?正?着。
淮王便朝着楼下的少年将军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来。
季凛来京那日,他并不?在西京城内,故而他便也只在秋山别?院那里,见过季凛一次。那次相?见,他本也就颇为意外这位能创下功绩的少年居然长得如此俊朗清秀,可若一想到,季凛本就为女儿身,这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且……
若她为女儿身,那他在秋山别?院见过的女子衣袍,再想想季凛与顾挽澜的出现时机,很大可能,顾挽澜即为季凛!
一想到即将要?由自?己?揭开这等耸人听闻的秘密,更有可能彻底扳倒护国公府、让勋贵武将一派全系于他一身,淮王竟久违地、再次感觉到了心?情激荡。
不?能急。
淮王轻轻呼出一口,微笑地着看着楼下无知的少女一步步踏上楼梯,逐渐步入他早已设计好的圈套之中。
不?能急,他要?看她挣扎、看她求饶、最后看她露出惊恐而绝望的神?采。
折辱这等曾在沙场上厮杀过的烈性女子,想必可比折辱寻常猎物要?有趣得多。
“季将军来了。”
“王爷。”顾挽澜朝着淮王行了个?礼,一礼还未完,她又捂着嘴轻咳起来,声音似是比上次都粗上了两分,“咳咳,王爷抱歉,本将最近又得了风寒,请恕本将失礼。”
“无事?。”
淮王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前人一眼,率先进?了包间之内。
……风寒啊。
这可真是伪装声音的好手段,是因为已经有了要?露馅的预感了么。
“咔哒”一声,包间门被合上。
顾挽澜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作声。
“好了。季将军,明人不?说暗话。”淮王视线看向了顾挽澜身侧的天权,笑了笑,“本王曾答应放了你这侍卫,如今他看起来倒还不?错,那本王要?的东西,你可寻到了?”
顾挽澜顿了顿,正?要?说话,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淮王眉间闪过一阵厌恶之色,向着旁边避了避。
顾挽澜哑着声音道,“王爷,绣衣使指挥使飞鸢此人,颇为狡诈,我在西京能动用?的人手并不?多,属实难以探明。”
还未等淮王开口,顾挽澜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不?过,也并非没有查到什么,飞鸢当初曾奉命去?营救那位假的柔兰质子,但最后却被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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