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江季谦已经喝过了:“你们喝吧,我刚刚喝了一碗。”
江待没再多说,揽着还在迟缓行进的林望秋踅进饭厅。
见她神色凄凄,听见江季谦不会过来一起喝汤后又明显松口气的模样,江待谑道:“你怕我爸?”
林望秋慌忙否认:“没有没有!”
“那为什么我喊他过来喝汤的时候你脸色一变?”
“我哪有。”林望秋拉开椅子坐下,悄悄瞥了眼正在看电视的江季谦,低语,“我只是觉得尴尬。”
江待也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想起之前与此时此刻有些许相似的一幕:“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记得?我爸都早忘干净了。”
“但愿真的是这样。”林望秋只能这样祈祷。
晚上用过一顿丰盛的晚饭后,林望秋洗完澡,进到江待卧室做带来的作业。
因为伤口还不能碰水,林望秋基本是擦洗。住院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洗澡,林望秋感觉浑身清爽不少。
受伤以后林望秋精力上就有些跟不上,不能连续做完一整套卷子。一方面是在身体较之前要虚弱,但也有思想懈怠太久的缘故。现在只能分题型一部分一部分地做。
选择题消耗的脑力和精力相对较小,林望秋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在训练选择题。基础题她基本上看一眼就能得出答案,所以做的都是选择题最后两题那种解题思路更复杂、难度更高的题目。
但是今天做的几道题不知道为何难度都不是太高,林望秋不到半个小时就做的大差不差。
是题太简单了还是她住个院智商变高了?
“看来得换本习题册了。”简单题做起来很没意思,林望秋不打算再做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房间里走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身体。
她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书柜上的照片上,是江待一家三口的照片。
照片上的江待穿着海蓝色的T恤,看起来三四岁的模样,笑得一脸灿烂,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一双卡姿兰大眼,比现在可爱许多。
小江待一手牵着和现在相貌相差无几的于苏苏,一手牵着…….
林望秋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嘴巴微张,惊讶不已。
这是——
江待爸爸?
“看什么呢?”
江待洗完澡推门进来,看见林望秋双手撑在书桌上,支着身子在看书架上的东西。
林望秋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指t?着照片上江待右手牵着的男人问:“这……这是你爸爸?”
江待手臂绕过林望秋拿下书架上的相框看了一眼,回忆了下:“噢,这好像是幼儿园拍的,确实有点儿久了,长相变了许多。”
其实长相倒也真没变化太多,林望秋震惊的原因是,那时候的江季谦是没留胡子的。
照片上的江季谦容貌清秀,完全不吓人,甚至有几分奶油小生的味道。
“你爸爸以前不留胡子啊,怎么现在……”
留一脸胡子这么吓人。
林望秋欲言又止。
“我妈以前摆小吃摊做生意,经常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过来骚扰。”江待将照片放回原处,下巴朝椅子上点了点,示意林望秋坐下。
林望秋坐下后他将另一只椅子拉过来,和她面对面坐着。
“我爸想保护我妈,但发现自己是个打起架来从来不占上风的人,好几次冲出去为我妈出头,最后都被围殴,还是我妈把他救下来的。后来他依次练过散打、跆拳道、泰拳,一样都没练成就算了,还把自己弄到医院里去了。”
林望秋原本只打算安静听着,不作打断,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句:“这和他留胡子有什么关系?”
江待接着说:“武力抗敌这条路走不通,只好靠气势威慑对方了。我爸年轻时什么样子我不知道,据我妈说,完全就是个文弱斯文的人,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所以他后来不仅开始蓄胡子,还对着镜子练了很久的眼神。我有记忆的时候他就留胡子了,但因为小时候我和你一样,看见他的胡子就害怕地哭出来,所以有段时间他是没留胡子的。这张照片就是他没留胡子的时候拍的。”
“什么叫和我一样?我可没害怕地哭出来。”林望秋侧头偷偷嘀咕。
尽管她很小声,江待还是听见了,对她的较真感到无力又好笑:“类比而已。”
他从笔筒里抽了支笔,拿过书桌上的试卷摊开做。
摊开之前林望秋扫见卷子封面上的字,好像不是奥赛的卷子,就是普通的各省市数学高考收录卷。
看来他还挺听劝的,上次发现问题后就当机立断开始“屈尊降贵”做基础题了。
“不做作业了?”
江待花了几秒钟做完第一道集合选择题,见林望秋还朝原来的方向坐着,停笔看过去问。
林望秋将椅子蹬滑过去:“做完了,就在你刚刚洗澡的功夫。”
“那去睡觉。”
林望秋看了眼桌子上电子闹钟的时间,并不是很想去:“才十一点半,太早了点儿吧?”
“不如这样,”她双手托着下巴支在桌子上,两条腿雀跃地晃着,“我们来给彼此讲讲自己的学习方法好了,高效的学习方法可比做十套试卷还管用呢!”
江待搁下笔,看过去:“有道理,你来问问看。”
林望秋:“九大学科里,你觉得自己哪一科最好?”
江待仰头想了想:“语文吧,我觉得我文采还挺不错的。”
林望秋还以为他会说数学,不过江待怎么着也不像是语文出类拔萃的人啊!起码应该不是他所有学科中最好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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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一丝怀疑问:“确定是语文?”
“我自己觉得是,我作文还被贴到教室后墙上供班里同学瞻仰过。”他还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语气颇为正经严肃,“但要是以分数论的话,我语文的确不算是最好的。语文这一科我从来没考过第一,但幸运的是不管卷子难易程度如何,一直都比较平稳,年级五六十的样子,不至于拖后腿就是了。”
年级五六十本身就很厉害了,按照学校每次公布的成绩榜,年级五六十差不多就是一百二十上下的样子。况且还能一直稳定保持,实在是很难得。
成绩求高不如求稳,林望秋语文就一直挺不稳定,考过几次年级第一,也考过年级一百名开外。
“那你认为语文学习的技巧是什么?”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文学素养吧,从小如果注重阅读和文化积累,学好语文是水到渠成的事。素质教育是最首要的。要是从应试技巧的角度,也就三点。第一条是控制好时间,试卷的题目类型都是不变的,考了那么多次试也能把握套路了。虽然阅读量大,但要做到快速浏览,不能在一字一句上过分斟酌纠结。要记住自己是来做题的,并不是真的在阅读;第二点就是多记多背,不仅要背古诗词,还要背一些答题的模版和技巧;最后一点,平常要多积累,这对作文有潜移默化的帮助。大概就是这些了。”江待补充了句,“我个人做语文试卷有个习惯,喜欢先做语言文字运用和古诗词填空的题目,因为不用过分用脑子,而且写的字也相对较少,可以让自己先进入考试的状态。但不是直接写在答题卡上,而是先在试卷上草草做个记录。”
“哇!受益匪浅呐!”林望秋轻轻鼓掌,“数学呢?”
江待并不急着回答,笑道:“是不是该你说说了,林大记者?”
他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挺像采访的,林望秋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学数学靠的是热爱和反复的训练,技巧好像还真不多。其实数学这一学科,在我看来要想成绩好到极致,多少还是需要一点儿天赋,当然也少不了努力。但有了天赋,努力就是顺其自然的事了。反正我自己是这样,因为对这方面有一点点天赋,就容易对这一学科产生兴趣,产生兴趣后就会花时间去钻研,然后就容易取得成就了。取得成就后就更有动力去做题学习,这都是一个循环的过程。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数学要想考个不错的成绩,一方面公式当然得记得滚瓜烂熟,另一方面,要多刷题。技巧就在刷题里,要弄清自己的薄弱板块,再针对性去做题。比如三角函数不好,那就多做三角函数,解析几何不好,就多做解析几何。解决完薄弱项后再系统完整地做题。”
“很踏实的学习方法,看来我得好好学习一下。”
江待学习数学的态度一直有点儿“居高临下”,林望秋这种适合普通人的方法的确是他当下最需要的。
他摸过手机点开听歌软件,在等广告界面跳过的间隙抬眼问:“气氛到了,要不要听听歌?”
林望秋不知道他指的是哪种气氛,但在这种轻松舒适的环境下,放点儿音乐的确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于是说:“好啊,但是听什么?”
江待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虽然歌曲多到让人眼花缭乱,但他似乎早就做好了选择:“只对你有感觉。”
林望秋:“这什么歌?”
或许这首歌她听过,但她听歌只记曲调和旋律,很少记歌名,所以江待只说歌名她觉得很陌生。
“听了就知道了。”江待点了下屏幕上的暂停键,轻快的前奏随之响起。
“无解的眼神心像海底针
光是猜测我食欲不振
有点烦人又有点迷人
浪漫没天份反应够迟钝
不够谨慎花挑错颜色
但很矛盾喜欢你的笨
……”
“微笑再美再甜不是你的都不特别,眼泪再苦再咸有你安慰就是晴天……”林望秋跟着哼唱起来,身体跟着歌曲的旋律轻轻律动,“这个我听过,原来歌名叫这个啊!”
音乐声音不大,林望秋跟着哼唱了几句后就没再唱了,只是身子还在微微晃动。
“是不是该你讲了?”她笑看向江待。
“讲什么?”江待故作困惑。
“讲学习方法啊!”林望秋停止晃动身体,上扬的嘴角变平,抱胸凝视他,“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在装傻?刚刚我讲完了,现在轮到你了,别以为放首歌就能逃过一劫。”
“你好像很不服气?”江待不动声色靠近,压着嘴角的笑。
林望秋气愤之余扫到他脸上的表情,忽然看出什么,一扫阴霾,又笑了起来。
“你看出来啦?”她也跟着凑近,迎上他眼尾弯垂、瞳仁漆黑的眼睛。
“讲什么呢?感觉没什么好讲的了啊!”他有些没辙地叹口气,“要我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距离再拉近,他们望着彼此,笑容在狭小的空间里无限扩大。
林望秋这次只前倾了一点点,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得不能再近,温热的气息全拂在彼此脸上。
那种让人心痒的暧昧感觉,像是一个没什么抓劲的抓手,一下一下挠着人的心脏。
“你说哪一句?”她问。
他们说着无关痛痒的话,距离拉近到只剩最后一道防线。
“只对你,”他刻意停顿了下,“你”字咬得很重,“有感觉。”
江待没再靠近,停留在原来的位置。
林望秋若有所悟地微微点头,稍稍靠近后唇就快贴上江待的。他的瞳孔极不明显地收缩了下,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住。两人的眼神起码在空气中黏腻勾连了七八秒,撩人t?不成反被撩的江待在林望秋大胆玩味的目光下有节节败退的势头。
“你……”
江待原先平稳有节律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紊乱,喉结上滚又滑下。
他要被眼前这个看起来对谈恋爱一窍不通的女孩儿彻底攻陷了。
就在江待以为林望秋会再靠近的时候,她突然将手中的书举到两人中间,掩着半张脸躲在书后面偷笑。
“哈哈哈哈……”
林望秋因为江待这难得的痴愣而笑得前仰后合:“你在期待什么啊?哈哈哈……”
江待被她的笑声引回神,视线重新聚焦。知道自己被捉弄了也没有恼火或者生气,只是有些怅然若失的模样。
那一刻他是真的有些期待,但又不敢想象擦枪走火带来的后果。所以哪怕脑海中有一千个、一万个旖旎的幻想,他也只敢僵在那里,万万不敢付诸实际行动。
亲吻是他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事情,却也是触之即退、碰之惶恐。
不敢想,更不敢做。
江待脑子里思绪万千,林望秋那边还在笑。
她长相乖巧,外在和行为上都给人听话懂事甚至有些害羞的印象,但其实有时心里也憋着坏。
“江待,我突然觉得你有点儿可爱了。”她虽然没刚才笑得猛烈了,但还是在有一下没一下地笑着,“你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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