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鸡蛋八十文。”
见王老嬷用手支着耳朵努力辨听,他笑一下,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八”,老人这才意会。
裴厌从钱袋里掏出一把子铜板,直接蹲在地上,当面数给对方。
收鸡蛋的时候,顾兰时就告诉过王老嬷一个鸡蛋四文,见裴厌把分给他的钱放在地上,王老嬷连忙蹲下,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嘴里也念叨。
“七十九、八十。”裴厌把地上那一小堆铜板往老夫郎那边推了推,用手指点了点,说道:“老嬷,你数数。”
他声音不算太大,王老嬷没怎么听清,但意思看懂了,于是自己数了一遍,数完后布满褶皱的脸上露出个笑,说:“够数。”
裴厌没有多留,起身又往周家走。
竹哥儿看见门口驴车出来,笑道:“厌哥哥,我就说,毛驴怎么回来了。”
“岳母在家?”裴厌问道。
竹哥儿点头:“在呢。”
裴厌边走边说:“好,我给婶子结了钱就进去。”
篱笆门前,顾兰时望眼欲穿,算算时辰,也该回来了。
大黑从河边跑回来,见他还在这里,喉咙里呜呜叫着,一到跟前就用毛绒绒的脑袋蹭顾兰时腿。
“汪!”
灰灰和灰仔在树林里追逐玩耍,时而冲着对方咬,要么就是打架,只要不打得过火,顾兰时就不管它俩。
忽然,大黑耳朵竖起,朝林子那边跑,灰灰和灰仔也似察觉到了什么,冲着村子的方向不断吠叫。
“裴厌?”
顾兰时还没看见人,但见狗这样,就朝林子那边高声喊。
“是我。”
听见拉长声音的回答,顾兰时一下子笑了,带狗往林子那边走了几步,就看见裴厌牵着驴车的身影渐渐清晰。
等他近前后,顾兰时喜眉笑眼,说:“饭都做好了,你走之后,又有两只母鸡下蛋,我打散摊了几张蛋饼,不多,够你这顿吃。”
“嗯。”裴厌眼里同样有笑意,说:“账全都结清了。”
顾兰时高兴得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跑在前面先把篱笆门开大,好让驴车进来。
进门之后是自己家了,他这才带着喜意问:“先吃饭还是先数钱?”
裴厌心里正热,说:“先数钱,这回给了几钱碎银,数起来快。”
顾兰时几乎有点雀跃了,傻乎乎笑着,随心肆意张开手臂,又像小孩那样往前跳了两步。
裴厌早就发现自己夫郎太高兴时会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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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是高兴到不知怎么办了,他星眸微弯,在旁边看着,丝毫不觉得这样像傻子。
即便着急,裴厌还是先解了车套,把毛驴牵到后院让它歇着,这才和顾兰时坐下数钱。
铜板哗啦啦倒在桌上,他说道:“碎银子都是一钱一钱的。”
顾兰时先把碎银子挑出来,一共有八块,他喜道:“这是八钱。”
“嗯,铜板应该是一百五十文。”裴厌在路上时就算过了,想起筐子里的三个鸡蛋,他又道:“不,应该少十二文,有三个鸡蛋坏了,人家没要。”
“这样的话……”顾兰时抿着嘴巴想了一下,说:“是一百三十八文。”
他从怀里掏出裴厌早上放下的钱袋,笑弯了一双眼睛,说道:“这里头我数过了,有两百多文,正好,能凑够一两银子。”
差点忘了这个,今天早上带了四十八个鸡蛋,因此卖到了钱。
听见顾兰时长长吐一口气,裴厌笑问道:“怎么?不高兴?”
顾兰时抬头,双眼亮晶晶的:“我这是太高兴了,蛋而已,一天能卖一千文,以前做梦都想不到呢。”
裴厌目不转睛看着他,唇角弯起,满目都是柔情。
第163章
鸡叫声打破清晨的静谧,山脚下的院落过了一会儿有了动静。
狗从窝里钻出来,张大嘴打着哈欠,又伸长躯体抻个懒腰,站直后抖一抖皮毛,随后才冲着紧闭的院门汪汪叫,像是催促开门。
吠叫引得窝里的母鸡有些许不安,咕咕咕低叫了几声,没多久狗不再叫了,鸡窝里也安静下来,羽厚体肥的母鸡依旧挤在一起,窝里垫着厚厚的稻草,抵御了外头的秋霜寒意。
吱呀一声轻响,东屋门打开,裴厌走出来,堂屋门从里面拴着,此时尚早,窗子关着,光线较暗。
打开堂屋门以后,寒意涌进关了一晚上的室内,冷气迎面而来,登时让人清醒了几分。
“汪!”
狗耳朵很尖,听到里面有动静,再次催促让开门。
裴厌往院门口走,见地上结了一层白霜,尤其小菜地里,菜叶上打着霜。最近菜蔬渐渐都凋零了,该挖的挖,该拔的拔,唯有春菜透着一点绿意,不过也不长久了。
院子被篱笆墙圈在里头,成了二道门,夜里门闩肯定要上,而母鸡在外面,晚上只能把狗撵到狗窝里去睡,狗窝能遮风避雨,也塞了麻袋进去,不比睡在堂屋差。
“汪!”
见院门开了,灰仔昂头对裴厌叫一声,就颠颠跑了进来。
顾兰时正好看见这一幕,笑着开口:“你怎么起这么早?”
灰仔最小,平时没有大黑和灰灰那么机灵心眼多,傻乎乎只顾亲人,也会偷懒睡大觉,偶尔勤快一回,确实让人称奇。
狗听不懂他说的,跑过来用脑袋蹭一蹭。
顾兰时揉揉狗头,随后推开了灰仔,见裴厌抱着柴火进灶房,不用他点火烧水,于是拿起靠在墙上的大扫帚,一边扫院子一边问道:“早上吃什么?”
柴火放在地上,裴厌从柴篮里掏出一把麦秸铺在地上,上头又放一层又干又轻的碎草绒,拿起一旁的火石擦打几下,很快就有火星子迸溅,落在草绒上。
“热几个馒头,切两个咸鸭蛋就行。”
他说道,草绒易点燃,火星子很快变大燃烧起来,他两手拢着已经烧起来的麦秸,等火苗旺了以后,这才塞进灶膛里。
又添一把柴火,等火势彻底旺起来,他把细柴塞进去,确定几根柴火都着了以后,起身舀水往锅里添。
一束炊烟飘起,顾兰时扫完前院,又拿了鸡毛掸子在屋里扫灰除尘。
趁着灶底有火,裴厌顺便把泥炉点了,给陶罐舀了水放上去,随后舀水洁牙洗脸。
顾兰时忙完后出来,见他在洗,打个哈欠说:“我还是等水热了再洗,馒头放了?”
天没有这么冷的时候,他起来一般先盥洗了再干活,天一冷,水也冰凉,有时就不愿用冷水。
撩水不免会溅到外面,裴厌抹一把脸上的水才开口:“放了。”
“行。”顾兰时应道。
等吃完早食,太阳出来了,地上白霜褪去,裴厌扛了一捆麻绳,拎了长斧头,顾兰时带了小斧和竹筐,一同往山上走。
前几天卖了鸡蛋以后,到今日将将只攒了三十来个,菜蔬瓜果快到季末了,量并不大,前天拉去镇上几筐,今天没必要再去,该砍柴火留待过冬了。
菜的品相没有之前那么好,不过蒋厨子全收了,等初冬来临,鲜菜只有菘菜和萝卜等不多的样数,多收点同样是为了弄菜干子,好应对冬日的匮乏。
顾兰时从夏天起就在晒菜干,野菜和家种的菜都有,各种各样的干菜一样样装进麻袋,攒下不少,杂屋都快堆满了,西屋里麻袋布口袋大大小小也有一二十。
人丁多的大户或许还觉得不够,心里不踏实,可他们只有两人,按人头算的话,别说吃一个冬天,两个冬天估计都足够,毕竟地里还种了不少菘菜跟萝卜,正好在秋末时收。
而弄这些东西天天不得闲,尤其他俩今年,几乎忙个不停,从春到秋,只有下雨时才能歇一两天。
裴厌跟酒楼和馆子都说了,等这一茬秋菜彻底结束,家里还有干菜能送,至于多少,只能后头再和吴厨子蒋厨子算。
脚下落叶比之前厚实,叶子一掉,山林空旷了些,显得越发寂寥。
天上有几只鸟儿高高掠过,林子里,裴厌选中了一棵树,将麻绳扔在地上,稍动一动肩膀,抡起长斧头就砍。
砍树的动静不算小,顾兰时在一旁看着,山里冷,即便有太阳了,还是觉得寒意侵人,他没有张嘴,砍树还得一阵子,他看一会儿,就避开树倒下的方向,往前头去找野菜。
落叶底下总有些还没枯黄的野菜,山上各种树都有,远处一树树红叶十分漂亮,但对从小见惯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稀奇。
随手挖了几株野菜丢进竹筐,顾兰时没有走远,依旧能听见斧头砍树声,附近野菜不多,他转身拎起竹筐又回去,眼角余光一闪,瞥见身侧有处红红的东西。
原以为只是掉落在矮灌木丛上的红树叶,不想转头去看时,却发现是枝叶已经枯萎的红果子。
他立马转了方向,带着欣喜几步走过去,小小的浆果还没小拇指指头蛋子大,在干枝条上挂了零星一串,有的已经干瘪了。
这东西他认得,以前二姐没出嫁的时候,他俩在山上吃过,水分不大,但挺甜的,不过因为太小,在牙齿间咬开后,砸吧几下就淡了。
顾兰时摘了一颗,随便用指腹摩挲两下就塞进嘴里,果然,一丝丝甜味在唇齿间蔓延开。
余下的那些他没有客气,摘了一小捧在掌心,攥着就去找裴厌了。
见裴厌还在砍树,他凑过去笑眯眯说:“歇一下,给。”
手上拎着斧头,果子又那么小,裴厌干脆低头,从他两指间含了一颗小果子进嘴,也没多歇,咬开后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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咂嘴,嗦着甜味继续砍树。
轰——
树倒地后,躲开的两人才围过来。
这棵树不算太粗,顾兰时让裴厌去歇着,自己拿了小斧头削砍树枝,短的用竹筐装,长一点的用麻绳捆了,能拖就拖下山,都是柴火。
今天砍柴没有和别人搭伙儿,不然多来几个汉子帮着一起抬树干会方便许多。
也是他俩不着急,前段时间砍了两回柴,平时出去打草,也会捡些柴火,柴房里的柴是不缺的。
裴厌歇一阵子后,提着斧头过来把稍长的树枝砍掉,说:“先砍这一棵,太长的枝条砍掉就行,短的不用管,拖下山在院里慢慢弄,回去了再商量商量,看西屋怎么收拾。”
“行。”顾兰时应道,按着他的话先把碍事的长树枝砍下来,一会儿要拖着树下山,太长的硬树枝会被其他树木挡住。
来山上干活就没有不累的,两人费劲巴拉把树还有砍下来的树枝拖回山下,丢在院里没管,先坐下歇息。
狗围着新砍回来的树闻个不停,灰灰叼起一根树枝,被灰仔看见,咬住另一头和它抢,两只狗喉咙里都发出威胁般的低吼,谁也不让谁。
裴厌懒得管它俩,真打起来了再说。
顾兰时一口下去喝了半碗温水,放下后擦擦嘴巴上的水迹,说道:“西屋放的菜干子好拾掇,塞杂屋就行了,桌椅也都好说,就粮缸搬出来有点费劲。”
裴厌提了陶罐过来,给两人续上水,开口道:“费劲不怕什么,得找个地方搁,杂屋是放不下了。”
他俩说着,目光在院子一圈转动,家里就这几间房,除了东西两个住人的,再就是一间灶房,对面是柴房和杂屋。
“实在不行,明年得搭一间屋子。”裴厌指着杂屋那边,说:“就在那儿,还有空余,位置也不错,不会占了谷场。”
他想一下又说:“就不借着杂屋的墙壁了,另起土墙,杂屋盖了有些年头,还是新筑的墙更结实。”
“那是给母鸡住还是放东西使?”顾兰时问道。
“放东西,西屋有现成的炕,不然还得盘炕。”裴厌说完,又道:“今年得先看看西屋合不合适。”
他俩说的,正是冬天在西边屋子养鸡的事。
想母鸡在冬天下蛋,必须得把鸡窝弄暖和了,稻草铺的再多再厚实也没个什么用,只能想法儿烧炕让母鸡待在屋里,这样白天晚上都暖和,再把夏天晒的地龙干泥鳅干还有鱼干什么的,磨碎拌进鸡食里,吃好一点,说不定就下蛋了。
“也是。”顾兰时点点头,今年才弄呢,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
沉吟一阵,他开口:“天天烧炕的话,柴火得多备,回头我去问问爹,看他还要柴不,要的话咱们一起去,多个人手,实在不行,就喊狗儿来帮忙。”
“嗯。”裴厌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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