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是为之前在如意楼婢女莽撞致歉:“我管教不严,让你受惊了。”
面对周以宁,虞烟心情格外复杂。
那日婢女冲撞,倒是小事。旁人将周以宁和谢兰辞的旧事翻出来议论,情谊不知有几分真,交集应当是不少的。
连她也以为周以宁会是谢家最后为他择定的夫人。
周以宁眸光温和,虞烟却被她看得不太自在,像被人猜出所为,心下发虚。
周以宁又道:“我有心找你说话,只是刚入府忙着拜见长辈,找不到空当来寻你。”
顿了顿,续道,“正欲寻你那时,又有一人找你说话,我看那人做随侍装扮,又很面生,还以为你有了麻烦。走近几步,才认出是相繁,几年不见,他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虞烟背脊一僵,面上变得滚烫,再也无法装傻:“有些小事,世子差他来问我。”
何止是问一问,周以宁眼见着相繁领着虞烟走向别处。那新栽的金桂,虞烟大约是在谢兰辞休憩之处见过。
虞烟脸颊红扑扑的:“他脸色很不好,找我全是为了治病。”
周以宁牵了牵唇,相繁带虞烟离开后,相锦很快就发现了她,给的说法如出一辙。
越是这样,越显得奇怪。
虞烟和谢兰辞的关系,似乎并不如旁人以为的那般浅薄-
回到虞府,虞烟已是身心俱疲。
吴夫人今日没有赴宴,在虞老夫人跟前侍奉了一日,头一句便问起了她们的所见所闻。
还没聊几句,便图穷匕见,笑吟吟地看虞烟:“受伤那位公子恢复得如何,我与他姑姑私交不错,他是很中意你,但临到头出了这事……烟儿改日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吧。”
祖母一言不发,看来也是同样想法。
虞烟早知道家中靠不住,也没有伤心。
在祖母屋中略坐一会儿,虞烟回去时,脑子里还是不清不楚的,悠悠叹了口气。
“我说什么来着?你还是着急的,你父亲还没回来,可不就能指着我们,都是亲戚,还能害你不成。”
吴夫人一步步走近,“你姨娘家中无人,若像你三姐姐那样还有个舅舅,也算有些倚仗。”
虞烟正头疼,不耐烦应付吴夫人,“我去庙里算过了,不劳夫人操心。”
吴夫人挑眉,笑出声来:“哦,抽中什么签?但愿你不是诓我,你若能姻缘顺遂,我和你祖母便了了一桩心头大事,是盼也盼不来的!”
见虞烟眉眼间有一股愁绪,吴夫人心头有了计较,只觉得她是嘴硬逞强,转了话头:“我不是为旁的事来,铺子的买主又提了价钱,说是要找你详聊。”
虞烟还没准备把铺子卖掉,但了解行情总是好的,看看吴夫人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翌日约在铺子斜对面的茶庄,虞烟到了二楼,门前侍卫引她入门,窗边坐的却是薛宁远。
虞烟还想着倘若买主和吴夫人沆瀣一气,想要坑骗她,今日便不用留什么亲戚脸面。
总归吴夫人不止是算计她的铺子,连她的人也想一块儿卖了。
但薛宁远这人,骂他几句完全是不痛不痒。
虞烟转身就走,薛宁远扬眉笑了笑,兀自斟茶:“有人说虞将军背了命债,告到我这儿来了,求我给他做主呢。你既然不想聊,那就算了。”
作者有话说:
从白天卡到晚上,呜呜呜抱歉
66 ? 第 66 章
◎他自己选的。◎
虞烟身形一滞, 慢慢转过身来,薛宁远唇畔笑意愈深,转了转杯盏,“看来这不是空穴来风了。”
“何人诬告?没凭没据的事, 小郡王也有这个闲心来管?”虞烟神色镇定, 眉心微蹙, 薛宁远竟看不出她的虚实。
虞烟经不起逗弄,以前见了他都恨不得绕道走,若是躲不开, 必定要拉着旁人作伴, 是万不敢独自面对。
而此时神色如常,当真像旁人泼了脏水, 若是强装出的镇定,近来长进许多。
他交游甚广,求到他跟前来办事的人不少,个个都知道他的脾气, 从来还没有敢瞒报实情的。
找来的这对老夫妇,从前在王府当差, 退下来后借着往年的积蓄, 日子过得滋润, 比一般的小官小吏还要富裕许多。
那老妪托人花了重金才见他一面, 字字愤恨,
“我儿为将多年,年少有为,这次边疆起了战事, 人人都得了一份功劳, 赏赐丰厚。其他阵亡的都是些无名无姓的小卒, 我那孩儿武艺高强,怎会轻易死于混战之间。”
“虞家那厮与我儿早有冲突,也不是没动过手,这次人人都回来,偏他躲在青州,不肯返京,定是做贼心虚。”
末了,又叫来一个伙夫,佐证了她的说法。
老妪恨道:“旁人还称什么虞将军,那小子就是个贪生怕死的货色,早些年也没看到他挣下什么功勋,那些年和他一道参军的,大半都死了,他这般胆小,如今还能轻易受伤?”
拿出的锦盒一开,很有诚意,里面是千金难买的名贵药材,薛宁远正好用得上。
虞烟泰然自若,薛宁远搁下杯盏,忽而笑了笑:“见多了世面,人也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门外传来说话声,吴家铺子的管事自报家门,薛宁远道:“放他进来。”
吴家管事推开门扉,正要迈步进屋,旁侧的青柚冷笑一声,听得管事后颈发凉,不自觉地顿了脚步。
青柚道:“没听见?叫你进去。”
管事愣了愣,忽视那股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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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走了进去。
门一关,对上青柚的就成了薛宁远的侍卫,侍卫看对面都是弱质女流,摸了摸剑柄,挺胸站直了身子。
薛宁远瞥了眼姗姗来迟的管事,话却是对虞烟说的:“那些我们之后再谈,你放心,对你我还是要留几分情面的。”
管事垂首站在一旁,心道夫人果然算准了,小郡王到现在还没放下这位。
虞烟却不管那些,薛宁远这话说得像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牵扯。
“怎么就不能说了?我今日来这,是吴家从中递的消息。掌柜抬起头来仔细听着,免得回去不好跟你家夫人交差。”
管事讪讪一笑:“二位主子在这儿,哪有我说话的份。不若小人先行一步,二位慢慢聊?夫人说,吴家和虞家就是一家,五小姐自己拿主意就成。”
虞烟这几个月深居简出,鲜少外出闲逛,这回颇费了工夫才让她与小郡王见面。
攀上郡王府的好处可比贪下这一两间铺子大得多。
“那真是巧了。有人说我爹犯事,我年纪小,想不出办法。既然管事这样说,还得夫人替我筹谋一番。”
虞烟明艳动人,笑意浅浅,从前能卖个好价钱的绝色美人,此时落在管事眼里却万分可怖。
薛宁远探究的目光扫来,虞烟大大方方回视,“正好趁着有人在此,也帮我做个见证。你还有什么别的事,一块告诉我。”
又看向那六神无主的管事,“你可得好生听着,一个字也不能忘,我现下有些心慌,恐怕是记不清楚。”
管事汗出如浆,几乎站立不稳,好端端的怎会天降大祸。
刚刚只顾着攀亲,也不好改口,连一丝转圜的余地也没有。
这管事平日也是能顶事的,没想到这般不中用。
虞烟还指望他回去绘声绘色说给吴夫人听,最好能把人吓得卧床不起才好。
虞烟还没如何,管事便开口求薛宁远:“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烦请郡王再透露一二。”
薛宁远忽然觉得没多大意思。
吴家上下还没他能入眼的玩意儿,侧首盯着虞烟看了片刻,道:“你若开口,这个忙我也不是不能帮。”
虞烟眉心微蹙,薛宁远赶在她澄清前续道:“自然也有他们无事生非,捏造证据的可能。若是如此,我也能惩戒一二,保管他们绝不敢再来攀咬。”
管事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万万不肯松手的,恨不得替虞烟答应下来,一连给她使了好几个眼色。
薛宁远暴躁易变,虞烟从没把希望放在他身上,若能指望他,以前也不会退避三舍,何况这事复杂,连她至今也不知根源所在,哪能贸然答应。
父亲年轻时还有些冲动,年纪渐长,性情愈发平和,鲜少与人争吵,写信托人送来,也只絮絮叨叨叙了家常,说让她万事小心,出入携青柚同行。
写给虞峣的那封信字迹不清,让她误拆,这才知道父亲卷入是非,久不归家是为了避祸。
写给虞峣的信中还提到一个名字,让虞峣将一件东西交付给他。
信中没有明说,虞烟凭直觉猜测,薛宁远提到的那个男人,可能真是死于父亲刀下。
薛宁远以利诱之,虞烟毫不动容,眼帘半垂,丝毫没有露出心动神色。看得管事百爪挠心。
薛宁远扬眉笑了笑,不以为忤:“你如今另有倚仗,自然有其他选择,不是非得走我这条道的。”
“我也想瞧瞧你在谢兰辞面前是何模样,他可没有我这样好说话。”薛宁远顿了下,复道,“往后你若与他没有缘分,也可以再来找我。”
虞烟听得直犯恶心。
话罢,薛宁远率先离去。
管事战战兢兢地走来,精神有些恍惚,急切询问道:“小姐有没有什么办法?不知这事到了哪一步,重金疏通一番或许可行。还有世子那里……”
虞烟本来就烦,平日脾气再好也生了三分火气,脸色冷了下来:“你家夫人不是很有主意?做主做到我头上来。如今我也没有旁的法子,若敢去国公府求人,你们只管去吧。”
谢兰辞在官场上的所为,谁人不知,再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贸然登门。
管事悻悻闭嘴,长叹了口气。
吴家和虞家牵扯颇深,听薛宁远的语气,虞家二爷犯的事恐怕不小,管事没敢多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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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告辞赶回吴家报信去了。
青柚目送这几人离去,走到虞烟身边,“还有我在,别怕。”
青柚语气笃定,给了虞烟几分力量,心慢慢落到实处,饮了盏温水,还是问了出来:“我爹他一个人在青州,不知道恢复得如何。”
“这些年境内少有战事,他很久没受过重伤。每次回来都好好的,还会挑剔我的厨艺没有长进。但是信里一句也没提伤势如何……青柚,我有些害怕。”
青柚默了默:“两封家书是将军亲笔所写,观其字迹,应是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昨日我趁着人多,暗中将东西给了容凇,他憔悴得紧,看起来很不好,今日如何了?”
青柚没敢把容凇几度寻死的事告诉后续番外整理在滋,源峮污尓司久凌罢衣九尓虞烟,叹了口气:“姑娘去看看他吧。”
虞烟点点头。
替她经营铺面的姐弟住在甜水巷,容凇从旧居搬走后也住到了附近,路程不远。
青柚为求稳妥,还是替虞烟妆扮一番,拣了条小路,一路护送过去。
容凇二十出头,念书刻苦用心,在同窗之中名声很好,昨日宴会也得了请帖,虞烟一将那枚系着红绳的铜钱交给他,容凇便红了眼眶,朽木一般的面容上泛出一丝生机。
那对老夫妇也没有确凿的证据,父亲却迟迟不肯返京,就连信中也未曾提起归期。
若要知晓内情,只能从容凇这里下手。
青柚动作太快,虞烟连容凇家门也没看清楚,就被青柚抱着跃入院中。
莫说是精神恍惚的容凇,虞烟也没反应过来。
与容凇四目相对,虞烟率先出声打破沉默:“我来看看你。”
好像容凇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了,虞烟有些尴尬-
萦太妃从佛堂出来,嬷嬷立马跟她说陛下方才来过。
萦太妃道:“皇上费心了。”
嬷嬷含笑应是,又道:“今日世子进宫,陛下与世子对弈,这会儿还在御花园呢。”
御花园内宫婢无事不能近前,御前只留了一人伺候,皇上落下一子,不与谢兰辞说话,反而看向一旁的太监。
“你这双耳朵,愈发不好使了。前几日的帖子,没送到他手里?下回该找个伶俐妥帖的去送,他若不接,先念给他听。”
章公公夹在二位贵主中间,不好接话,忽而想起另一桩事,笑道:“之前送去的画像,是奴盯着人送给世子,后来世子让人去取,奴婢数着,数目似乎对不上。”
皇上正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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