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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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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

    “天热,好容易下场雨,我就是想透口气……”宋盈无奈辩解。

    宋迢迢循循善诱,“孕妇体热,月娘也体谅阿姊的辛苦,偶尔吹风纳凉,无有不可……”

    她先搀扶女子安坐在对面的胡床,随后撑开半面窗牗,姐妹挨坐在一处,静观窗外风雨。

    少女缓缓摇扇,替阿姊送风,笑道:“如此岂不更好,等雨势休止,再遣人来清理屋舍。”

    宋盈嗔道:“你这小女娘,人小鬼大,难怪你阿娘放心教你独挡一面。”

    “不单阿娘放心,薛淑妃也信得过我,阿姊临盆在即,特命我来看顾你。阿姊,你仔细着点。”

    宋迢迢故作肃色,引得宋盈哭笑不得,指尖轻点她额头,“没良心的丫头片子,亏我忧心你在筳席上贪吃凉酒,腹中空空,亲做了碗甘甜的百合粥……”

    “你再唬我,可不许你吃啦!”

    这话一出即效,少女面色大变,迭声服软,室内连片的笑语,不绝于耳。

    宴散迄今五六日,别苑中人仍旧未尽数离去,概因淑妃信佛,林苑坐落的山野间有一座名寺,近来有禅师云游至此,讲学授道,淑妃欲去聆听教诲。

    众人行程搁置,以备万一,琼花阁内稳婆、医师齐全,于宋盈日后分娩无甚影响。

    是日,淑妃入寺祈福,一时间苑内除却琼花阁,余下的地界俱是人烟稀落。

    宋盈晨起时心血来潮,想吃鲜嫩的菱角,贴身侍候的嬷嬷经验老成,紧要关头不敢懈怠,左思右想,只好嘱咐宋迢迢前去采摘。

    季秋九月,曲池内残荷倾颓,宋迢迢与碧沼撑一叶小舟,顺流游曳,穿过莲叶丛,行舟菱叶间。

    一人撑船一人采收,不多时就集齐两只笸箩,遂折返。

    返程路上两人不急不缓,碧沼悠悠摇桨,宋迢迢择一片阔大的莲叶覆面,枕臂仰躺,准备晒着秋晖小憩一场。

    少女渐入酣梦,耳畔忽尔响起阵阵轻歌,悠扬婉转,仿佛是采菱女常唱的曲调。

    歌声轻渺,愈是催唱,她的眼皮愈是沉坠,半梦半醒之际,眼前猝然天光大亮,刺得她睡意全消。

    她满面惊疑,扭头见玄衣少年手持莲叶,噙笑望她,一双狐狸眼占尽风流,令她莫名生厌。

    她拧眉不耐道:“薛表兄这是作甚?”

    薛锦词佯装被她的反应刺伤,哀戚道:“表妹明鉴,是你的婢女辨错方向,特寻我来助你们的。”

    宋迢迢起身巡视,发现周遭芦苇丛丛,果真与来时路径大不相同,碧沼羞惭,解释道确如薛公子所言。

    她说无碍,怨自己疏忽,碧沼平素的方向感就薄弱,她应当留三分警醒。

    薛锦词笑笑,接过船桨,挽臂泛舟,乘粼粼水波迤逦前行。

    宋迢迢经此一遭,索性摈弃倦怠,倚靠船壁欣赏沿途风光,但见一池碎金潜跃如鱼,万点青碧浓淡不足,湖光山色,是多少名士也书不尽的秀美。

    她犹自入神,身前的少年状若无意道:“路途尚且遥远,表妹不再休憩片刻吗?”

    宋迢迢摇首,信口回答:“没有莲叶,没有歌声,睡不着。”

    薛锦词一愣,呢喃道:“歌声?宋娘子觉得那首菱歌很动听麽?”

    少女微讶,“表兄也曾听见?”她愣了愣,恍然省悟,瞠目结舌道:“莫非是表兄所唱?”

    薛锦词但笑不语,径直启唇,轻扬的歌声自少年唇齿溢出,风风韵韵,响遏浩渺的烟波。

    他唱:“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1)

    少年引吭高歌,束发的绢带飘逸,边缘镶嵌的莺鸟随风舞动,秀致灵韵。

    宋迢迢目光扫过绿莺的绣样,忆起薛氏姐弟的身世。

    据闻他们的生母路氏是最下等的流莺,因容貌冶艳,兼有一副好歌喉,被河东薛氏的家主纳下。

    路氏起初时常承宠,先后诞下一双姐弟,然而色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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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驰,门阀望族之间易妾成风,不过六七年,路氏便被夫主以一匹宝马的价格献出,凄凉收尾。

    宋迢迢想,不怪乎薛锦词心性莫测,他们这一路走过来,必然是万般坎坷,于是鬼使神差道:“齐纨未足时人贵,一曲菱歌敌万金。”

    “没有人会不为之动容。”

    薛锦词闻言,慢慢收束歌喉,穿行于零落的枯荷间隙,良久无话,宋迢迢也不询问他沉闷的原由。

    待得扁舟靠岸,方听他道:“宋娘子,良禽择木而栖,晋王府不宜栖托。”

    她立感莫名,“此话因何?”

    适时,对岸一位嬷嬷慌忙寻来,唤道:“宋小娘子、宋小娘子!大娘子才先得到一封密信,读完就受惊难产。您快去瞧瞧罢!”

    宋迢迢等不及他答话,忙不迭起身,匆匆奔赴琼花阁。

    宋迢迢率先向秦医师探询产妇状况,得出的结论是不容乐观。

    她心绪沉坠,临到产阁外数丈远,尚未越过随墙门,便听到堂姐凄厉的哀嚎声。产妇不能受风,嬷嬷稍稍撩开褥帐,她弯腰入内,闻得满室刺鼻的血腥气。

    宋盈命产婆们退远些,招手要她近前。

    宋迢迢不敢惊扰她,站在隔风的帷幄前,颤声道:“秦医师开的方子,碧沼说再有两刻钟煎成,阿姊还须要何物?尽管同月娘说……”

    宋盈喘息不定,话音断断续续:“你速去法圆寺,寻淑妃…就说朝堂有巨变,晋王、晋王有难。速去!”

    宋迢迢心头一震,终于明白所谓的密信究竟为何。

    虽不知如此重大的消息,怎会第一时间递到她这个孕妇手中,但堂姐从不是鲁莽的人,她既深信不疑,十之八九是实情。

    宋迢迢犹疑少顷,思及秦医师忧心忡忡的叮嘱,镇定应诺,疾步踏出暗室。

    秦医师为人兢慎,她冲进药庐时,他仍在把控药材的煎熬次序,碧沼、药僮都在打下手。瞧见宋迢迢,他劝告道:“娘子莫焦心,熬药需得循序渐进,火候适宜……”

    宋迢迢打断他,“秦医师适才说,阿姊她胎位不正,你虽擅方剂,也唯有五六分把握,倘若有精通针科按硗的医者,才是上上之策。”

    “晋阳城可有精于此道的医者?”

    “那自然是淑妃极为仰赖的净妄师太。她常年在法圆寺后山的莲花庵修行,时有贵妇人为沉疴痼疾前去拜访她。”

    秦医师踟蹰道:“然则,她是出家之人,产褥有血光冲煞……”

    话音戛然而止,少女截下屋檐悬挂的斗笠,风风火火披身出门。

    碧沼上前要追,却被宋迢迢叫住,“碧沼姊姊,阿姊出嫁时只两个陪房,难以支应,你得在这守着阿姊!”

    时值秋日,北地雨水稀薄,宋迢迢戴笠披蓑,不为别的,单为掩盖身形,混迹在入苑押送野味的猎户队伍中,躲过门人的阻扰。

    内闱一应由薛妙把持,凡须出入办事,皆要得她点头,偏偏她贯来同宋盈不对付。

    琼花阁不出事端还好,现今波折频生,她没有乘机作乱已算宽宥,还祈盼她支派快马,助宋迢迢进山寻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宋迢迢深知这点,惟愿顺顺当当混出门子,她遮掩玉靥,另换了件灰扑扑的黛蓝色衫子,打眼一瞧,同瘦小的猎户一般无二。

    门人挨个巡查过去,原本未觉有异,宋迢迢暗松口气,前脚方才迈出门槛,后脚就听门人高呼:“慢着!最后头那个!”

    宋迢迢浑身僵直,思绪飞速转圜,拔腿欲跑,肩头忽地被一只微凉的手掌覆盖,少年的声音乍响,潺潺流水般悦耳。

    “原来你在这,上回欠我的那只獐子,何时陪我去猎?”

    宋迢迢神思凛然,答得极快:“现在就去。”

    少年含笑,清凌的凤目弯似月牙,携着她登鞍上马,飞驰入林。

    门人自是无话可说。

    外姓男女共骑一乘——即便在民风开化的大舜朝,也属于过于亲密的举止,然别苑地处山林,人迹罕至。宋迢迢倘要雇马,必须入城,岂不耽搁,遂未置一词。

    少女拘谨的端坐在马背,笔直的腰脊始终同身后人空出罅隙,少年一身暖意,怀间的香息在风间翻涌,缱绻又清淡,诱人不自禁地细闻。

    她双颊倏尔泛红,莫名其妙的气怯,轻轻道:“多谢许表兄。”

    这声音太小,细若蚊呐,混杂在呼啸的风声中,顷刻飘散,可许琅城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他唇角弯弯,笑得快意又粲然,“不必多礼,月娘。”

    末尾两个字,他念的很认真、很柔和,小心翼翼的,像在呢喃天边的月光。

    别苑,承霜台。

    木芙蓉连绵成浪,如火如荼。

    薛锦词斜躺在隐囊间,听底下的军卫禀话:“属下不察,教苑内一名女郎潜逃出去,观她行迹,约摸是向法圆寺去报信的。”

    薛锦词挑眉,喜怒莫辨,道:“萧淮安这根硬骨头,圣人驾崩前自行降诏退位,他偏要死守北庭。原以为拔除他四面八方的暗线,晋王府的亲眷就是瓮中之鳖……”

    “不想他还留下一队精锐,给他心尖尖的宋侧妃,啧。”

    他思索少顷,抛出一枚符节,提点道:“扣押王府亲眷,是刘相公和诸大将军一力支持的。殿下如今态度中立,概因不想在祖宗发家的地界弄权,而非不赞同。”

    “你立即去最近的折冲府拔营,记住,一定得派府兵,还得是和许琅城不熟络的府兵。就说法圆寺附近有匪须剿,明白了么?”

    回信的军卫是个迟钝的,直愣愣道:“是,属下必定让折冲府把晋王的亲眷全数羁押。”

    薛锦词眉心突突地跳,喝道:“说什么蠢话?!殿下尚未登基,晋阳城依旧是晋王的辖地,折冲府的人怎会替你扣人?”

    他扶额,“你应当说匪寇流窜,让他们围困法圆寺,不许任何人进出。”

    “等我们的人解决掉那批精锐,自会去捉拿淑妃等人,拖延几时即可。”他拨弄两下胆瓶内的芙蓉花,讽笑道:“妄图递信的两个,设法拦住。”

    “拦不住,就不留活口…不留姓许的活口。”

    军卫领命告退。

    薛锦词怡然自得,几欲吟歌。

    虚掩的门扉被轰然推开,薛妙一双桃花眼通红,目眦欲裂,怒道:“薛彘、你个狗鼠辈!你打算做什么?你要害死你姐夫吗?!晋王府待我们不薄啊……”

    薛锦词略感意外,却没有太惊讶,轻飘飘问:“阿姊怎么来了?”

    薛妙红唇张合,还欲再骂,被薛锦词夺去先机,“阿姊要说我狼心狗肺,是罢?”

    “不、不,这哪算狼心狗肺。”他摇头,笑意盈盈,“你明知道的呀阿姊,当初薛家那么多姊妹,惧怕晋王克妻之名,皆不愿入王府,你是被强推出来的。”

    “虽说这几年,你统管内院,颇得婆母青眼,的确风光……”

    “可是,阿姊。”他眨巴眨巴冶丽的眼眸,“晋王从未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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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你,你的存在,是他心尖子的替身,是他和宋盈犟气的工具,仅此而已。”

    “而我呢,好像是因你的关系,得到淑妃重视,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他温声道:“事实真的如此吗?事实分明是,我与王府嫡长孙的八字相仿,连名讳都相近,他打娘胎里体弱多病,我恰好可以做他的挡灾牌……”

    他的吐字又轻又柔:“阿姊,我们的命,是如出一辙的贱,不论如何攀高,都一文不名。”

    少年所说种种,薛妙作为当事人,自然一清二楚,她并不觉得王府亏欠他们,毕竟他们获得过切实的利益。

    她单刀直入,“你的目的是什么?”

    薛锦词蹙眉太息,悻悻然道:“阿姊,我觉得,是我们的命数太差。我们应该改命。”

    “改命的头一刀,当然是颠覆薛家。”

    薛妙目露萧瑟,“颠覆薛家之前,必须颠覆王府,对吗?”

    少年不语,只是笑。

    薛妙无力驳斥,认命般塌折双肩,颓然转步。

    薛锦词目送她的背影,吩咐守门的军卫:“你去护送她。”

    军卫无声缀行,眼看女子行至拐角,即将步入她的寝院,他预备离开,却见女子突然回眸。

    一枝又一枝的木芙蓉花被她拂开,她移步到他面前,含泪仰面看他,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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