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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谋利益,还冲着部下发什么横!”说着就要交出财务印章。方支书挽留几句,他就改变了念头,依然将印章带回家里。
郎税务听会计一说,非常高兴,说“有这一笔,我一个月的税收任务就完成了。”说着就掏了二十块钱,说是就锅下面,今晚这餐饭就算他请会计了。
酒酣耳热之际,会计说“你千万莫以为我这样做是搞经。”搞经是土话,就是捣鬼。“我揭发他,是想让他得到一个教训,好重新做人,当个好干部。”郎税务说“是搞经又怕什么,你这是为社会主义而搞经。这种搞经法,要大搞特搞才对。话说回来,你们村长如果像支书一样一心一意搞工作,能力可比支书强多了。你说说,这地方谁有他这大的本事,竟然搞到军车来帮他运茶叶。下午我们在镇上设卡时,刮风似地闯过一部军车,我们心里都怀疑,可是不敢上去拦——妈的,这一回非要将这家伙罚个日落西山。”说着又从皮夹子里撕下一叠税票,白送给会计,让他代自己去文小素家收茶叶税,收到了算作奖金全归会计拿去。会计说“文小素家还是你亲自去,你把方山泉家交给我吧!”郎税务说“由你挑吧,都行。我知道文小素又臭又硬不好对付,我不怕,我就喜欢和这种角色斗,才过瘾。像方山泉那种人,这钱收得再多再及时,连一点胜利者的味道都品不出来。”会计不回话,又给对方斟了一大杯酒,又瞅空偷偷给自己倒了一酒杯开水,然后叫着干了。郎税务说“你的酒怎么冒气?”会计说“乡下深夜电压高,电灯晃眼得很,你是看花了。”说着一声碰响,两只酒杯就干了。
到撤酒席时,郎税务已经是醉醺醺的一个人了,却摇摇晃晃地要会计领他上方支书家去。会计说“都半夜了呢!”郎税务说“才吃晚饭就半夜了,你怕是被川妹子辣昏了头啵!”会计坚持说“明天再去吧!”郎税务说“干革命工作哪能分什么白天黑夜今天明天的,事情一上手就不能歇气。你不去我自己去,你怕吵醒了领导我不怕,他管不着我的一根卵子毛。”会计没办法,只好陪着他出门去。
此时已是半夜两点多钟了,连路旁的大石头都开始响起微鼾。天上的星星一颗颗地暗淡下去,把亮光都让给了刚刚升起的月亮。地上很凉,露珠一滴滴直往皮肉里面钻。
会计知道方支书可不是随便能打搅的。方支书总是胃痛痛到下半夜人才能睡着,所以过了半夜,村里人是不会去碰他的门,除非有特别紧急的事才例外。会计打定主意,就想在外面和郎税务泡到天亮。刚走到垸边,一阵凉风吹来,会计说“我得回去添件衣服。”进屋后磨蹭一番,再找件衣服装模作样披了出来,竟不见郎税务了,找了半天,才发现郎税务蹲在一个草堆后面屙屎,月光照见他那白花花的胖屁股,硬是像一只白脸盆。会计懒得喊,一旁站了半天,仍不见动静,他捂着鼻子走拢细看郎税务蹲在那里睡着了。会计喊了七八声,郎税务才应了一声。他无可奈何地扶起郎税务,并帮忙系好裤子,等他将腰竖起来,郎税务又站在那儿睡着了。会计想了想,有了个主意,他贴着郎税务的耳朵说“老狼,今天这个税我就是不交给你。”郎税务霍地醒了,边睁眼皮边吼“你敢抗税,我饶了你,国法饶不了你!”睁开眼后,见身边只有会计,便问“我做梦了?”会计说“你是做梦了。”他又问“这半夜你带我去哪?”会计说“送你回家。”郎税务走了几步,回过神来说“不对,我要去老方家。我不怕那个土皇帝,是真皇帝我也敢拔他三根胡须。”
见骗不了他,会计只好带他上路。当然是走大路。小路近,但小路草杂蛇多。郎税务一听到蛇身上就出冷汗,说自己平生只怕两种东西一是蛇,二是老婆,大路远不要紧,两只脚不走路要它干什么。郎税务走路时摇摇晃晃的样子非常可笑,会计有意碰他一下,那身子就几乎要倒下了,他有点慌,忙去用手扶住。郎税务的身子就此整个趴在他的身上,甩也甩不脱。
走了一段,会计就累得不行了,但他又不敢走快,不敢早点走到方支书家门口。这么艰难地挨到天亮,终于走完本该早就可以走完的路,再疲惫不堪地唤一声方支书时,正看见自己身上披的那件衣服,被一只狗叼着满地乱窜。
方支书此时已醒了。醒后的第一件事是看自己的脚肿成什么模样了。昨夜媳妇将他送回后,又跑了几里路上卫生所搞了一些蛇药,吃的吃了,敷的敷了,然后又坐在床里边,守着让他睡。方支书尚未看清,媳妇先对他说“这药真灵,一点也没让脚肿起来。”方支书仔细瞅了瞅,心中就有了数,只是不好在媳妇面前说破,承认并没有被蛇咬,可能是让杂刺刺了一下。
这时,会计在外面叫门。方支书听了很高兴,忙叫媳妇去开门。媳妇一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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