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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承受身与心双重折磨,百般滋味何其悲哀。
如果宋阁老先前所说还能当做是为了迎娶辛如练好救自己儿子,不得不哄着骗着,真假参半,那么宋三公子后面这席话则完全排除了这种嫌疑。
天罚,他说自己日后身死也是天罚。
这意味着就算冲喜失败,宋三公子没有安然度过此劫,那也不干辛如练的事。
话说得很明白,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言。
七天前辛如练被革职缴了兵权,谁又能想到七天后她会被赐嫁给宋三公子。
皇室豪迈添妆,宋家重金求娶。
以前,他们惹不起离经叛道战功赫赫的辛将军。
如今,他们同样惹不起被皇室和宋家奉为上宾的辛女郎。
不对,该改口叫小宋夫人。
辛如练眸色微动。
天上月。
记忆中有人一身白衣胜雪,也曾说过她是天上月。
那是她和文丛润成亲前夕。
他折了一枝早春的梅花,踏着满地明月清辉叩响她的窗户。
“诗书里都说折柳赠别,我不喜欢离别,只想折梅赠月。”
她问他为什么是赠月。
溶溶月色下,他将花开半盏的梅枝递了过来,清风盈袖,带着若有若无的梅香,春寒料峭中,他的眼里也似驻了夜里的明月清风。
“因为夫人是天上月。”
后来一语成谶,不喜欢离别的他被迫接受了离别,甚至还未来得及折一枝新柳。
思绪翻滚,辛如练抱着灵牌的手紧了紧:“你家公子说我妄自菲薄,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我不是月,宋三公子也非泥,大可不用如此自贬。”
小厮点头应下,复呈上了手里的铜镜:“公子说,女郎若是对这桩婚事还有疑问,可先看看这个。”
辛如练顺着小厮的动作看去,这才细细打量起这面铜镜。
做工精致,边角的地方都处理得很是细腻,花纹精美,从材质到工艺,无一不是上乘。
几乎是看到铜镜的一瞬间,辛如练就明白了宋三公子所要传达的意思。
也不再多言,抱着灵牌抬脚就进了宋府。
宋阁老喜不自胜,让人领着辛如练进府操办婚礼事宜。
丫鬟婆子争相奔走,小厮仆从紧随其后,刚才还笼罩着焦灼气氛的宋府,霎时又热闹了起来。
除了辛如练那一身孝服,一切都恢复了婚礼该有的模样。
辛如练一走,围观的人又是一阵喧哗骚动。
对于辛如练态度的突然转变有些无所适从。
那镜子上明显也没什么字,怎么辛家女郎见了二话不说就进府去了?
周围人不懂宋三公子和辛如练在打什么哑谜,拐着胳膊肘到处问。
“镜子?那镜子是什么意思?”
有人不确定地答了一句:“给人揽镜自照?”
围观的人觉得他说的是废话,挤挤攘攘中将这句话淹没,又开始讨论猜测。
人群中也不乏有读过书的,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喊道:“我明白了,镜,请镜,这是请进!”
众人咂摸着这几个字,结合辛如练进府的行为,茅塞顿开。
可不就是请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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