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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透过雕花窗照进,支起一方明净。
郁慈待不下去了,便说:“陈伯……陈伯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贺衡不置可否。
郁慈垂着眼睫便往外走,却在两人擦肩之际,听见他道:
“嫂嫂,你耳垂上的齿痕还没消下去。”
郁慈被钉在原地,愣愣道:“什么……?”
贺衡瞳色生得浅,看人时显得有几分冷淡,偏偏说出来的话却不是这么回事:
“耳垂上的齿痕这么深,难道嫂嫂惹那人生气了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郁慈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唇珠也浅浅的可怜兮兮地缀着,眸中因为惊惧浮上一层雾气,泪珠将落不落。
……胆子好小啊。
……真可爱。
贺衡舌尖抵了下犬齿,将那股痒意压下去,轻声开口道:
“啊……原来是我看错了,不是齿痕,是蚊虫叮咬出来的痕迹。我那有一盒药膏,待会儿便让人送来,不过——”
“春来多虫,嫂嫂可要当心啊。”
一直到坐在凝翠阁中,郁慈的心跳都还如鼓声般震耳。
他往铜镜中望去。少年原本莹白的左耳垂上一片嫣红,还印着一处浅浅的凹痕。
……怎么看都不像虫叮出来的。
郁慈的脸色白了下去。
珍珠见了,问:“夫人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可要请大夫来看看?”
郁慈摇摇头,刚才的那一番惊吓让他出了一身的细汗,此刻只觉得身上粘黏得很,便提出说:
“我想要沐浴。”
雾气氤氲间,少年一身雪白的皮肉慢慢浸入水中。
郁慈伸出手拨了拨水,水珠便顺着他骨肉匀称的臂间滑落,热气蒸得他指尖都泛着粉,眉眼处更是一片潮红。
温热的水流让少年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倦意攀上眉梢,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在少年脑袋要浸入水中的前一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接住他的脸,将他的头轻轻搁在浴桶沿上。
淡淡的清苦混着冷香萦绕开来,睡梦中,少年低声呢喃了一句:
“……贺月寻。”
净室中静了一瞬,半响,一道轻笑声响起:
“我以为你不愿意梦见我。”
一旁案几上的佛珠被拾起,那双手泛着冷白,手背上蜿蜒的青色经络清晰可见,为轻柔少年戴上。
“阿慈,别怕我。”
嗓音清凌似泉过幽涧,让少年微微动了下眉。
被门外珍珠唤醒时,郁慈头还有点懵。
袅绕的热气已经散去,少年从浴桶中爬出来穿衣裳,却见腕上戴着佛珠。
郁慈微微蹩眉。
他沐浴前不是已经将佛珠摘下来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戴着了?难不成他记错了?
回到正堂,珍珠指了下案几上那只白色的小瓷罐,说:“这是二少爷刚才送来的药膏。”
郁慈瞧了一眼,蓦然想起那盒用过的口脂,脸上顿时烧了起来。
也没细看,便将瓷罐丢进匣子里,和那盒口脂一起作陪。
次日一早,郁慈刚用完早餐从八仙桌上起身,一阵瞧门声规律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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