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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间的差距在那一瞬间被拉开,别如云泥。
景平相形见绌——李爻在他这样的年纪时已经挂帅一方,他却还在对方的庇护下,活的稀里糊涂。
他在外游历的两年,看到的不过是太师叔用年华和血汗奠基起的大好河山。
今天以前,景平想与太师叔比肩,关心他、照顾他。
今天之后,他问自己:我拿什么底气喜欢他呢?我凭什么?我配吗?
风一吹,热得发狂的喜欢冷却了。
景平想,我总该真能为他撑起方寸安宁,而不是让曾经的豪言壮语变成一时意气,像句玩笑话。
所以,他要在对方面前证明自己有丁点用途。
景平又在自己胳膊上狠狠拧了下,把不舍得下头的混乱彻底掐没,奔医疗帐子去了。
这一忙就不知过了多久。
待景平再回军帐时,已经半夜了。灯烛已熄,李爻睡得很熟,景平坐在榻边地铺上,借着气窗透进的星芒看李爻。
这是他第一次偷偷摸摸又明目张胆地看着他,像忙碌到深夜的奖赏,怎么都看不够。
行军榻很窄。
常人躺好左右各余两寸,要是放个胖子在上面,保准当场演示什么叫肉包床。
李爻则是睡惯了这样的榻,睡熟翻身都是先撑开被子,原地转半圈,再把被子放下。
他骤然朝向景平,让年轻人的呼吸顿挫了下。
下一刻,睡熟的人记不得自己手上那点“小伤”,眼看要用伤手大把抓被子。景平眼疾手快地握了他手腕。
李爻即刻要睁眼。
景平轻轻帮他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单手环在他背上略重地一按:“是我,你差点碰了伤口,睡吧。”
“嗯,”李爻似醒没醒,眯眼看了看,含糊嘟囔了句“你也快睡”,继续挺尸了。
景平怕他乱动,一直托着他手腕。
这样的时光太难得了,景平恨不得让时间停下。
他突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悄悄凑过去,低头在李爻右手腕内侧吻了下去。
他似是稽首于李爻身侧。
吻一触即分。
此刻,近乎于尊奉的爱慕得以浅放,化作誓愿暗暗发下,天地鬼神共可见——一吻为定,印于你腕,立于我心。
年轻人心脏砰砰地跳,他觉得自己疯了,又暗自雀跃着不为人知、虔诚无比的轻偿所愿。
之后,景平坐在地上,捧着李爻的手腕守着人,他舍不得放下,占个床边趴了整夜。
直到天色露白,他才不得不寻来手巾缠在李爻腕上,免去他乱动磕碰伤处的隐患,悄悄起身,看郑铮去了。
李爻闲散久了。
这几日骤然精神高度紧张,一放松就困乏加倍。他一觉睡到天光从帐子缝隙透进来,睁眼见身边没人,景平的地铺不知何时收起来的。
他坐起来醒盹,随手要撩睡乱的头发。显然彻底把烫伤的事忘了。右手掠过眼前,被白帛晃了眼。他手腕上,不知何时被缠了一圈厚手巾。松紧恰好,能在他睡熟时,得宜地把手垫起来,避免他碰了伤口。
这也太细致了……
景平弄的吗,什么时候?
李爻感叹对方体贴入微之余暗骂自己:连这点警觉性都丢了!哪天再上战场,看你能活几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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