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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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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有自己的底线。

    往常最热衷给靳邵塞漂亮妹子的樊佑不在,李聪一来就问,俱乐部的人他认识不多,从靳邵这眼熟的只有樊佑,说人没来,陪对象去了。

    “他俩还没分?”李聪感叹得很小声,挨着靳邵耳旁,靳邵不理他,松松垮垮靠椅子里,神不守舍的,游戏也输得人躁。

    李聪不烦他的心,问到同行来的其他人:“诶,樊佑他对象,还简余曼呢?”

    “昂,没换。”

    “挺长情啊。”

    那俩谈到现在也快有一个年头,李聪完全知情。简余曼最先是上赶着跟靳邵挨的,靳邵懒得应她,她就自己跟着,跟李聪也打好关系。李聪是个来者不拒待谁都亲热的二愣子,有什么活动,简余曼都在他这问到消息,那时候赶上樊佑过来,几人凑了个饭局,简余曼跟着来。

    她们这种不正经搞学习的女生,别的花样就多,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看不出一点学生影子,她身材又好,露点什么卖弄风情,把人勾得魂都没,偏偏靳邵那会儿无所容心,他不吃这款,樊佑吃,为了追她没少县城小镇两头跑。

    李聪还知道,当初简余曼答应跟樊佑在一块儿就是为了刺激靳邵来着,结果到后来俩人都睡上了,靳邵这哥们真心的无动于衷,还能欣愉地祝福一句幸福、锁死,给简余曼气的,一边得了好处也不想放开樊佑,现在就是吊着那边,想着这边,完了靳邵是觉得犯不着因为这事儿再跟樊佑有点冲突,才没跟简余曼撕破脸。

    不过话说回来,李聪还奇怪:“那简余曼是辍学了还是?学校里没见着了呢。”

    来了个明情的回:“好像跟家里吵了一架吧,就待在县里了,看样子也不打算回去,就跟樊哥混着。”

    马上有人笑着应和:“樊哥有钱啊,当初俱乐部开起来不都靠着他,养个女人还不容易。”

    李聪心服口服,摇头叹笑,和一群人举杯。

    他们这打得热火朝天,靳邵那依旧冷清,没一点生日氛围,搡了好几下也就迎着祝福喝了几杯酒,又蒙头玩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点着,叼着烟,燃去一截的烟灰抖落,火星子烫衣服上也满不在乎。

    都看出他状态有问题,也没谁问,想着拉他热闹热闹总还不能臭着脸,他还真能。李聪看不下去,问了他两次情况,他就自己喝闷酒。

    后半程,李聪跟人聊尽兴了,上头了,喝不少,昏头搭脑,心底打鼓,靳邵叫他没听见,最后被一把掐后颈掐过去问话。

    “你没跟黎也那通气儿?”

    场子都要散了,一天了,耗到现在,一桌的人都要让他耗郁闷了,他可算问了句正题,把李聪问愣了,笑得前俯后仰,桌上其他人都吸引过来,靳邵踹了把他椅子,他立马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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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嘿嘿笑说:“她知道你生日,前两天还是她来问我的呢。”

    靳邵抓着他椅背又一把把他人拉回来,力特大,他像没重量似的踢来拉去,稀里糊涂被挟制摁着,明显能感受到这人话音里的怒气:“那我他妈消息看得眼睛都瞎了,就是没她一条?”

    人没来。

    一条祝福短信也没。

    ……

    丢。

    第44章

    黎也在吵闹中睡着, 也在吵闹里被惊醒。

    摘下耳麦,眼前光线茫昧,网吧环境一仍旧贯的差, 她看亮着屏的电脑, 时间显示晚十点多, 网吧人还是很多, 沤在空气里的味道逐渐怪异, 更甚有邻座腌一晚上入味发酸的泡面汤, 给她鼻腔刺一下。

    精神了,趴着的姿势维持太久, 直起来背都酸,她一只手压着键盘, 这会儿压出了印,甩了甩,活络筋骨。

    另只手拿手机,给秦棠发消息:【锁门,早点睡,不用等我。】

    食指敲了敲桌,思忖着摁进另一个,差点把他忘了,看零点还没过,来得及, 先打四字祝福发送, 刚想退出去, 界面唰地收到下一条。

    S:【你在哪儿?】

    黎也一时惑然他消息弹那么快, 就跟等着她似的,指腹在按键上磨一圈, 面不改色地回:【店里。】

    S:【?】

    黎也:【?】

    S:【你哪只鬼,过来打个招呼。】

    黎也:【?】

    她旋即意识到什么,两只手都搭上机身,一字未打,对面接着回——

    S:【老子他妈在你门口站半小时了。】

    黎也:“……”

    她的沉默致使对方又敲了几个问号来,雀喧鸠聚的网吧里,她是唯一且长久的一处静态,末后抬了抬脖子,不知想了什么,靠进椅背,摁了两个字:网吧。

    两边都掐在这句之后消停了。

    黎也没什么精力再眯着休息,握住鼠标百无聊赖地上网,差不多与环境融合,旁边有个女人来跟她搭话,打扮新潮,厚重的刘海快遮住一只眼睛,说看她挺久了,来这到现在就一直在睡,稀奇,又看她年纪小,打扮也正经干净,椅子里还塞着书包,问是不是跟家里长辈闹矛。

    她笑着摇头:“就是有点烦心事。”

    “这还不好办。”女人狡黠一笑,将桌旁的烟抽了一根递给她,她没接,烟就放她桌前了,那姐姐另外再点燃一根,有模有样教她怎么抽,“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学会了,有什么压力什么糟情绪,来一根就烟消云散了,信我。”

    黎也还是笑笑,听着她说道,等着自己租的时长到了,说自己该走了。女人过于热切,热切地想教坏一个孩子,烟还是递她手上,还告诉她前台能顺火机。

    来网吧是初中养成的习惯,她叛逆期都集结在那时候了,越是心烦就越喜欢吵闹环境,最开始很中二地认为那样显得自己闹中取静特有逼格,特伤感。

    现在嘛,确实,就不想安静,不想带着一身糟心情绪再回到一个安静的房间,完全将自己关起来压抑。她也发现了,来这里之后,和秦文秀的每一次通话都不是愉快的,总能让她产生很多情绪,想很多事,遏抑很多话。

    网吧门外在刮妖风,最后一丝理智吹回来,黎也耸了下肩,气都吁出,单手背包,单手握着脑子颟顸时带出来的烟。

    她在门口四处扫,找垃圾桶,找到前边一排停车位,这儿的位置很偏,店铺都在前边些,单靠路灯,有一段没一段的照明,大部分区域还是偏暗,她看过去,刚停下的街车摩托车灯,最抢眼的亮色,胸口一瞬间被无可名状的情绪填满。

    当她发觉这种情绪竟然已经完全占据并盖过她了的愁闷时,摩托车上的人跨下来,长腿三两步就迈到了她身前。

    车灯灭了,那抹亮色依旧。

    “你速度还挺快。”她笑。

    再之后,她手里卷起的烟被靳邵眼尖抢走,缴获罪证地用烟头指她:“你现在这么出息?”

    “不是我的。”

    “鬼的。”

    黎也不想争,从他手里拿回来,随地扔了,摊手,再越过他,走向他那辆摩托车旁,往前一点,坐在路灯下。

    “但我还真不知道,抽烟什么感觉?”黎也扭头看在她旁边挪个屁股落座的靳邵。

    给她烟的说可以身心舒畅,黎伟光却跟她说过不是好东西,女孩子不能碰,有时候她看见秦文秀在抽,就会记起她妈是声色场合混出来的。

    这可不是个好名头啊,初中那会儿经常跟人动手,除了热衷出头,也因为过这么个事——不知道从哪透出来的消息,传到班里,几个人带头说她妈是妓女,卖的,女儿也好不到哪去,她转头把人打得在地上趴着哭。

    但她自始至终就没怪过她妈,黎伟光不介意,她就更没资格介意,她妈是母亲,是妻子,是秦文秀,就不可能再是别的,所以有人嘴碎一句,她就憋不住脾气。

    风大得俩人眼睛睁不开,他额前撩得空空荡荡,她不断地拂开脸上发丝,都在眼缝里看对方,心头被吹起几丝热流。

    “没什么意思的感觉。”他说完,恶声恶气警告她:“别学。”

    就连坐地上,他都能坐出一股子大爷气质,曲起一只,伸长瘫一只,反手后撑在地上,松弛感满分。黎也看笑了,并拢曲着的膝盖横架着小臂,她只手撑脸,俩人都侧着看对方,声儿放松地聊天。

    “这是你十八岁生日?”

    他嗯声,“也没什么意思。”

    他还说,这不是什么好日子。

    黎也静止了一下。

    高悬的路灯至顶上斜下,两道影子拉长,在不经意的动乱间,合并,挨贴,分开。

    他气质是越丧越好看,五官利落,骨骼感鲜明,眼尾高,下三白,嘴角也下撇,很典型的臭脸,伤感起来还很抽象——说自己小时候没过过一次多么圆满的生日,后来再过的每一次,都像在弥补过去的自己,实际意义不大,但他坚持是那么认为。

    “因为你把自己困在了过去。”

    换他静止了,黎也看他的眼神放柔,却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仅仅像一个平等的倾听者,“人是朝前看的,日子是往前走的,何必呢。”

    他眼里牵动些情绪来。

    黎也说:“你都活到现在了,还有什么难过的是过不去的。”

    情绪又憋回去了,靳邵面对她是半筹莫展,或者返回来说来,他就不能期待她什么,“……谢谢你这么会安慰人。你一直都这样,不会被打?”

    黎也单手托脸朝天,被灯光晃得眯起眼来,她突然破天荒地思绪重重,说:“我也侠肝义胆过,那矫情兮兮讲大道理的时候也不会被夸。”

    “你还上哪儿跟谁讲过大道理?”

    “上网。”她瞥他,“跟众生讲过大道理。”

    他笑不可仰,“那你现在不行啊,灌毒鸡汤了都,就差把能活活不能活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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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人脸上。”

    俩人笑到一块儿去。

    “我看见了。”他停住笑,却还有些笑意的尾调,说:“你那祝福再晚点,今儿就过了。”

    “你仪式感那么重?过了还不能算了?”黎也嗤说。

    他皱眉蹙眼,半点笑也没了,“显得你特没诚意,没礼物,祝福也隔夜放馊的。”

    情绪转变是突然的,他一下笑着,一下又幽怨,他很轻易就被调动着,却显得她怎样都是错,他怎样都无辜。

    可他绝不是个会在意礼物不礼物,祝福不祝福的人,消息栏里满屏的未读他点都不会点进去,半天寂若死灰的消息页他点进去一遍又一遍。这个黎也不会知道,好像他自己也没发觉。

    “那我要过生日,你能拿什么诚意?”黎也笑说,“卡点给我发个生快?”

    他反问:“什么时候?”

    “我年初就过了十八,你的诚意给明年吧。”她说完,当即就想到,“那这样我是不是就比你大了,你就是——”

    “你敢叫那俩字试试?”

    他越急她越来劲,特别加重字音:“弟弟。”

    给他憋得缄口无言,气完了又笑,“……你妈的真比谁都不要命。”

    黎也就觉得他净会跟纸老虎似的唬人,越这样越让人肆无忌惮,想挑战他的底线,心情不知不觉就好了不少,又好像从见到他开始,就没有差过了。

    “我休过学。”他忽然坦白说,是想问她:“你搞什么飞机?还能比我大?”

    “复读。”她一点不避讳,“快中考那会儿,跟人打架,我全责,转过学。”

    他一愣,却也不奇怪她会跟人打架,还乐了:“你一路刚过来的?”

    黎也耸了耸肩,坦然地说:“什么以和为贵,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她看向他,声音翛然,“到最后你就会发现,还不如上拳脚效用来得快。”

    他更乐,叹她心硬,脾性更硬。

    梅雨季,空气泛着浓郁的湿,白日出过太阳,这时候还有些初夏的躁,让人有些怀念那样一片满是星光的天空,此时看了又看,黑夜只是更低垂。

    耳畔的嘈杂声倏来忽往,靳邵看了眼黎也,她还是疲惫的样子,屈膝抱臂,脑袋都歪在臂间,什么声都没有,他却期待她再说什么,将短暂的、让他一天里唯一愉快的相处时光再延续下去。

    到后来他自退一步,希望落空地和她一起坐着,觉着这样坐着就很好,就够了。

    也没多久,他再听到的她的动静,不是她的声音,是在脚边忽响的泠泠乐声。

    有一刻佁然,浑身从头僵到脚,这么听了得快十秒,低头去看时,都止不住敛了息。

    那是个七彩灯水晶球八音盒,崭新的,刚拆出来,玻璃球体晶莹剔透,扑闪的星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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