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殿下,我们听您的!
上一次,穆谦感到被给予无条件的信任,是他带兵打退胡旗军三十里后,平陵城夹道欢呼的百姓给予他的,而这一次,是与他并肩作战的同袍给予他的。相较于未知全貌便全身心托付的百姓,这些朝夕相处的同袍的信任,让他更加感动,也让他更加坚定,他要撑起北境的一片天。
穆谦从主座起身,向着众位将领抱拳一礼,“谦来北境,自愧尝怀游戏推诿之心!承蒙诸君不弃,并肩作战几十日,固城防杀仇寇,得一夕安寝。今危急存亡之秋,谦定当罄竭心力,马革裹尸,亦无二话。愿诸君与谦上下一心,同仇偕行,共御外侮!”
第064章 将心(下)
为了筹集军粮, 穆谦可谓煞费苦心。
明路上,按照与黎至清商议的,紧急向京畿发信求援, 每日一封力陈当前战事形势, 劝说京畿不可因着军粮贻误战机, 导致大好形势拱手让人。与此同时, 穆谦以北境守军的名义, 向诸州发函借粮,并允诺待军粮到位, 悉数奉还。
在大营内,将全部限闲置的铁器悉数折价变卖,并将现下已经划拨但尚未购置军械耗材、草药的银两悉数统筹,两部分银合计不到一万两由刘戍和苏淮带着, 择北境并州、雍州、坝州临近诸镇, 就近购买粮草。
同时, 经过与李守协商测算, 先应下南境世家狼牙拍的需求五十架, 合银五万两,由南境一次性以银票付讫, 待战事了解后, 北境分三批交付。
一连三日, 京畿杳无音信, 诸州借故推托。倒是刘戍和苏淮得用, 传信回来,已购得粮食两万石, 正快马加鞭连夜往平陵城运。
穆谦接到南境世家的回函时,穆谦脸都气绿了。这会子南境世家竟然趁火打劫, 将原来信中允诺的每架狼牙拍一千两砍为五百两,并且第一次只愿意付一半的银两,待到收到五十架狼牙拍,才肯付讫另一半。
“这起子趁人之危的小人!”站在主位一侧的容修,看完信函后,把信纸狠狠地往桌上一拍。
李守这三日一直与穆谦盘算狼牙拍,得知南境的小人行径,也气恼非常,“要论起来,咱们狼牙拍的成本倒是不足五百两,若放在平日里,都是为了御敌,这个价给他们也不是不成,可他们眼见着北境遭了难,来落井下石,未免也忒龌龊了些。”
穆谦并未将愤怒宣之于口,可隐隐跳动地眉峰却昭示着主人的怒意。穆谦转头看到手侧的茶杯,摸起来想要往地上砸,手抬到半空,突然想到什么,又堪堪放下。
穆谦忍了忍,最终还是拿起毛笔,用案上的宣纸写了回函,写罢顺手给了身边的容修,“再待个十日,若诸州还未有回应,就给南境回函。”
容修接过,不用猜也知道,穆谦肯定是迫于无奈同意了,看着心中穆谦谦卑的辞藻,容修瞬间气红了眼,“殿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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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修宁愿饿死在这北境,也不想你受这群人的嗟来之食!”
一见容修这么大反应,赵卫也拿过信函略略一看,不满道:“殿下,咱们还真惯南境世家的臭毛病啊?”
“哪天北境失守了,胡旗南下攻到南境怎么也得几个月,不是切肤之痛,没人在意的。”穆谦冲着赵卫疲惫一笑,然后起身,安慰般拍了拍容修的肩膀,“别赌气,你饿死倒是逞英雄了,这二十万北境守军怎么办?”
这一拍,让容修心中更为难过,他明明在替穆谦不值,却反过来被穆谦安慰,一时之间红着眼眶抿着嘴,不肯吱声了。
赵卫继续骂道:“妈的,京畿诸州的世家也忒不是东西,明显就是怕他们支援的粮食有来无回才借故推三阻四!”
这一句点醒了穆谦,世家皆是无利不早起,若是利够重,就不怕他们不肯就范。穆谦转身回到军帐主位,又起了封信函,继续向京畿诸州借粮,并开出了优惠的条件:
以晋王府房舍田产作抵,诸州粮草十日内能到者,得三分利,二十日能到者,得二分利,月内能到者,得一分利,最多十万石,余者勿取。
做完这一切,穆谦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了。等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穆谦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般,瘫坐在了主位上。于人前,他是北境的希望,是支撑北境将士的信仰,他不能累,不能泄气,更不能认输,所以,他只能在没人时,悄悄地软弱一下。
军帐外的雨还在下,不过这两日,雨势渐收,时雨时停,看样子,这雨也持续不了几日了。穆谦怔怔地盯着帐外的雨幕,他此刻竟生出了感恩的情绪,若非这雨下着,胡旗军队怕是早就挥师叩关了,哪容他这几日专心应对粮草的问题。
穆谦挥退了侍卫,自己穿了一件蓑衣,骑着风驰出了大营。穆谦迎着雨幕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到了西城门。穆谦勒住了风驰,然后慢慢地进了瓮城。
穆谦扫视了一圈这座空空的瓮城,月前,就是在这座瓮城外的沙地上,他为救寒英,月下连发十八箭,箭无虚发,诱敌深入;也是在这座瓮城的城墙上,和黎至清一起,灭了胡旗的突击旗而一战成名,那时候肖沉戟虽然重伤,但人还在。
如今,肖沉戟因伤回京,黎至清被送走,寒英被指派去护卫黎至清,只剩了他自己,孤零零地扛着北境的担子,守着这座残败不堪的平陵城。
穆谦强迫自己打断思绪,挥鞭打马,从瓮城的外城门出了城,沿着城墙在雨幕中狂奔起来。雨水虽然已经小了,但雨滴刮在脸上,还是会疼;雨水浸湿了衣衫,再被冷风一吹,还是会冷,但穆谦此刻顾不得那么多,这些痛感、这份冷意,只让他觉得痛快!
穆谦绕着城,甩着马鞭,以风驰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疾驰!他太需要发泄了!自他出生以来,还从未有如此大的担子压在肩上,更没有走入如今这般的绝境。
无论是在现代社会,还是书中的大成,穆谦如今不过未及弱冠的年纪。
城墙上巡防的士兵早就发现了穆谦,但都默契的没有去打扰他,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大帅,需要一个人宣泄一下情绪。
不知道跑了多少圈,直到风驰速度逐渐慢下来,穆谦才渐渐冷静下来。不远处,就是南城门,穆谦知道风驰也累了,索性进了城。
甫一跑进城门,风驰前蹄跪地,跌在地上,也把穆谦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穆谦匍匐在地,雨水混着泥泞溅在他脸上、身上,然后自暴自弃般闭上眼睛,太累了,就疯这一回吧!
不知过了多久,穆谦感觉雨水不再往身上砸,睁开眼睛,一双黑色的锻靴映入眼帘。这双锻靴的款式穆谦再熟悉不过,是他往日里常用的款式,除了他自己,只给那个曾经借住他府上的人做过,那这双鞋子的主人……
穆谦抬头,黎至清身着一袭月白长衫,举着一把油纸伞,遮在了他身上,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黎至清平日里喜穿米色、瓷白,今日一袭月白,映着雨幕,让穆谦看怔住了,面对着黎至清伸出的手,迟迟未有动作,半晌才吐出一句:“至清,你回来了……”
黎至清温润一笑,把手又往他面前伸了伸,“是呀,怕再不回来,殿下就傻乎乎的把身家都搭进北境了。”
已经冻得瑟瑟发抖的穆谦缓缓地伸出手,握住黎至清时,发现那只手是温热的,黎至清身体孱弱,素来手脚冰凉,被穆谦打趣过多次。可此刻,就是这只往日里冰凉的手,把穆谦从指尖到心头都暖热了,然后把他从濒临崩溃的边缘拖了回来。
借着黎至清的力道,穆谦从地上挣扎起身,不顾一身泥水,一把把黎至清拥进了怀里。那种失而复得的欣喜,比上一次黎至清被徐彪劫持时更甚。
穆谦把头搭在黎至清的肩膀上,口中喃喃道:“至清……至清……至清……”
等回了北境大营,穆谦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窝在榻上慢条斯理地喝着黎梨黑着脸煮得姜汤,而黎至清就坐在旁边的杌子上陪着。
黎至清见黎梨摆了臭脸,知道她还在生气蒙汗药的事,又见穆谦整个人已经缓了过来,开始翻起了旧账,“黎某倒不知道,殿下还学过江湖门道?”
“若本王直说,你肯定不走!”穆谦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想着赶紧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在军帐内环视一周,这才发现寒英没回来,忙问道:“寒英呢?”
*
一日前,永宁镇驿馆内。
穆谚和黎至清分别坐于上首,谢淳挨着穆谚坐在下首,黎梨抱胸站在黎至清身侧,堂内左右站了两排赵王府的亲兵,而大堂上跪着被捆成粽子的寒英。
寒英遵照穆谦的吩咐,一路无论黎至清说什么,寒英都未置可否,只依着命令,先把谢淳送到了永宁镇,然后打算从永宁镇入雍州,再从雍州取道并州,再入西境。
可寒英千算万算都没想到,黎至清能在永宁镇与穆谚短暂的照面中,说服穆谚留下,并让穆谚站在了他那边。
穆谚虽然于堂上高坐,但显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倒是黎至清手里悠闲地晃着穆谦的那把折扇,嘴角带着笑意开口了。
“寒英,这平陵城黎某无论如何是要回去的。你为晋王殿下尽忠,黎某也不怪你。此刻黎某不为难你,如今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要么你即刻动身去西境送信,要么黎某把你绑回平陵城,等到了平陵城,黎某说服晋王殿下,届时再派你去西境。只不过,这一来一回,要耽搁几日,黎某倒是无所谓,就不知道这平陵城的军粮能不能撑得住!”
第065章 瑾瑜
黎晗端着金疮药和纱布进门时, 肖瑜正在榻上,侧身支着手臂,拿着个小酒坛子, 悠哉悠哉喝着酒。因着知道马上要换药, 里衣并未系牢。领口处一片春光, 右边锁骨若隐若现。整个人懒懒散散, 看上去十分惬意, 如果胸前里衣没有隐约透出来殷红的纱布就更好了。
黎晗一见肖瑜这副不拿身体当回事的模样就来气,把托盘放在案上, 走上前去在肖瑜眼前抬起胳膊,作势要反手抽人,面上还配合着做出了凶狠的表情。
肖瑜早见惯了黎晗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知道他虽然行事狠厉, 但手段从未用在自己身上, 浑不在意地冲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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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晗的巴掌果然是抽不下来的, 肖瑜这一笑更让他泄了气, 只能无奈地、故作凶狠地瞪了肖瑜一眼。
肖瑜被他这装腔作势的模样逗得心情大好, 当即笑出了声。
“还喝酒,是怕伤好的慢不成?”黎晗再也忍不住, 上手夺了肖瑜的酒瓶, “你这副懒散模样, 说出去谁敢相信这是世家子弟的楷模肖若素。”
肖瑜正喝得尽兴, 乍被夺了酒壶, 眉毛一挑,不满道:“这楷模谁乐意做谁做去!整日里端着, 就在你跟前才宽松些,怎么, 你还嫌弃我?”
“我可不敢。”黎晗早被肖瑜磨得没了脾气,又好气又好笑,“真该把你这副模样告诉肖相,看不把你发落到宗祠罚跪去!”
“侯爷只管告状去,您若真有本事,就把咱俩的事通盘告诉父亲,到时候别说跪宗祠,家法打断了都是轻的。”肖瑜说罢,拿手朝着门口慵懒一指,“门在那儿,侯爷快去罢,现在启程,快马加鞭,说不定赶得上陪相爷用个晚膳。”
“看你厉害的!”黎晗说着就动手拧上了肖瑜的脸颊,力道不算轻,还往外扯了扯。
肖瑜吃痛,一巴掌打在黎晗的手背上,“松开,疼!”
“你说郁相那般人物,怎么教出你们两个混账东西,整天就知道气我!”黎晗欺负够了人,慨叹一句便松了手,回身把酒瓶放在案上,端起伤药折回榻边,在肖瑜侧腰拍了拍,“坐起来,换药了。”
肖瑜听话地坐直身子,把两条胳膊往身侧一抬,等着黎晗伺候,嘴上还不忘促狭,“侯爷好大的威风,连太子爷都敢骂!”
世人皆知,郁弘毅离世前有两个名满天下的学生,一个是当今太子,另一个就是肖家大公子。而在登州收的黎豫这个关门弟子,却从未对外公开。
“我说得是谁,你心里清楚。”黎晗说着解开了肖瑜里衣的系带,想了想,只把雪白的里衣松了松,没有直接脱下来。
“那孩子从登州出走时,带着那么重的刑伤,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你还不死心又给京畿和四境诸州发了函,毁了他清誉,这还不解恨?”肖瑜有心误导,希望黎晗以为黎豫已死,不再追究,也算完成了对先生的承诺:无论将来发生何事,要保黎豫一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动了黎氏的根本,该吐的,我必要他吐出来。我已经答应你饶他一命,旁的你别操心了。”纱布缠得细密,黎晗隔着里衣,颇为麻烦地环着肖瑜的腰,一圈一圈解着纱布。这是个精细活,黎晗耐着性子,手上动作轻柔细致,没有丝毫不耐。
倒是肖瑜先沉不住气了,自己动手脱了里衣,再加上方才黎晗的话不甚中听,开口就带了点脾气,“直接脱了不成?非要这么麻烦?”
黎晗按住肖瑜,把里衣给他搭回肩上,曲起右手食指在他脑门上不轻不重敲了一下,“老实点,闵州湿冷,你又受了伤,再着凉了怎么办?现在还有时疫,当心招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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