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戍心领神会,一个眼神传回去:就是!怎么怂的跟个耙耳朵似的!听说他还没纳妃,以后成了家,估计在他媳妇儿面前也是这幅窝囊样!
郭晔在心中默默地为穆谦竖起了大拇指,本来打算看一场好戏,没想到穆谦这么顺利的过关了。
穆谦这厢还嫌不够,见黎至清面色虽缓,却仍不咸不淡,立马补上一句,“不用令官来问本王了,本王平生所愿,与至清相互扶持,永不生嫌隙!”
郭晔心中微微诧异,没想到穆谦能说出这番话,又见他面容坚定,语气诚恳,郭晔在心中便信了三分,开始暗暗后悔,先前不该妄自揣度他的心思。
黎至清听完,未置可否,把抽签往签筒里一塞,“如此,这一支就结了!那抽下一——”
话音未落,签筒被穆谦接了过来,“这个题面咱们答了一圈,就剩下至清未答了,等你答完,咱们再开下一轮!”
黎至清心道,这有何难,刚要开口,就听穆谦又开口了,“至清身为令官,自然得答个与众不同的。按照筹令,题面本该由本王出,方才郭大哥已经给了题面,本王也不再另想了,直接就着郭大哥的题面,问个旁的:至清平生所恶是什么?”
问这个问题,穆谦是有私心的。黎至清平生所愿,不过“至治之世,河海清宴”八个字,穆谦早已心知肚明。可其他的,穆谦知之甚少。平日里除了正事,黎至清极少开口,就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待着,也很少对事物表现出喜恶。穆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更进一步了解这人。
黎至清略做思索,想到那日被徐彪劫持时的情景,那是他十八年来见过的最令他不屑的场面。黎至清看了看郭晔,为了打消郭晔接自己去西境的念头,也不想让他觉得始终亏欠了自己,黎至清坦言道:
“黎某平生所恶,乃是以恩义相胁!彼时相交发乎于心,深情厚谊不该成为来日负担。”
第087章 心结
自打肖瑜回了京畿, 将闵州之行的公事写了折子,并在政事堂内汇报完后,便告了假。
等肖道远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时, 等在相府门口的老管家张伯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老爷, 您可回来了, 瑜哥儿自打回了府, 一直在祠堂里跪着呢, 这都快三天了!”
肖道远闻言眉头拧起来,这个傻小子又是为了什么事钻牛角尖了?之前不是还受伤了吗?
“怎么不去劝劝?”
“哎呦, 怎么没劝?珏哥儿和玥哥儿刚到了没说几句,就被瑜哥儿给关起来了。”
“瑜儿的兄长架子永远摆不到正地方!”肖道远被长子这次的强势作风逗乐了,知道肖瑜若是脾气上来,一时半会儿哄不好, 故也没着急去祠堂, 先稳着步子踱回房, 换上一身常服, 这才慢悠悠去找儿子。
刚入祠堂就看到长子如同一棵青松, 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面前是肖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肖道远上前, 燃了三炷香, 先为先人敬了香, 然后拉了个蒲团, 丢在肖瑜身侧, 自顾在上面盘腿坐了下来。
“这次又为着什么事?”
肖瑜愧疚低头,轻咬了咬下唇, 才开口回话,“儿子立身不正, 愧对先生。”
肖道远听了这话立马气笑了,“正德的牌位都不在这里,你反省给谁看呢!”
肖瑜面上尴尬,虽然世人皆知郁弘毅在登州任上溺水身亡,可毕竟人还活着,给活人立个牌位,不大合适吧?
“那儿子求自己问心无愧!”
肖道远听了这话更头疼了,“当年正德何等喜欢你,非要认你当干儿子,甚至连把你过继到他膝下的话都能说出来,却打死不愿收你为徒,就是看透你这别扭性子,若承了他的衣钵,早晚得受苦。可你非要入他门下,为父当年这才豁出老脸去求他!”
“是儿子无能,这么多年,毫无进益,愧对爹期许,愧对先生教诲。”
肖道远不忍肖瑜自责,伸手摸了摸长子的后脑,心疼道:
“这次的事,你不说,为父也能猜个大概,军粮在闵州地界出事,少不了你在里头动手脚吧?”
肖瑜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肖道远知道肖瑜一时半会从牛角尖里钻不出来,叹息一口,打算耐着性子同眼前这个傻儿子好好聊一聊。
“你不忿晋王抢了老二的帅位,想给他点颜色,又想趁机探探这个昔日纨绔的虚实,所以才有了军粮被劫。可事情按照你的心意发展了,你回来又作践自己!”
心思被点破,肖瑜也不再遮掩,“儿子放任军粮被劫,一来灾情实在耽误不得,二来晋王既然有胆子从肖家手里夺权,那这下马威他合该受着!这些都是应该做的,儿子责无旁贷,可这般并非君子所为,儿子愧对北境将士,更不耻这些下作手段!”
“用你的法子,解了灾民之困,探了晋王虚实,又没耽误北境军需供应,为父毫不夸张的说,正德的为相之道、心机手段,你学了十成,也能融会贯通,为父很为你自豪。这番连消带打,换作旁人,定然洋洋得意,可到了你这里,你心底里并不能完全接受这些,勉强去做只会自苦,何必呢?”肖道远语气有点重,看了一眼肖瑜憔悴的面容和眼眶下的乌青,又有些不忍,温言道:
“瑜儿,心地纯善不是过错,永远将是非摆在得失之前更是难能可贵,但是这样的性子,不适合在朝为官,你要不再考虑考虑?为父可以送你去国子监,现在祭酒一职还空着,以你的学识,想来无人敢置喙。”
肖道远身为一朝宰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他不同意,肖瑜就再难在大成官场立足,肖瑜紧张地一把抓住肖道远的手,“爹,别赶我出政事堂!”
肖道远回握了一下长子冰凉的手,起身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为父可以容你再待一段时日,但若仍过不了心里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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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别怪为父无情了。瑜儿,相较于惊才绝艳的无双国士,为父更想要一个平凡却安乐康健的儿子。”
肖道远一番话重重地落在了肖瑜心上,让他一时之间红了眼眶,他知道整个肖家何等看重他,因为他进了政事堂,肖家才需要在军权上放权,若非肖家默许,晋王根本坐不上北境主帅之位。可他却这般没用,永远说服不了自己,还惹得父亲忧心不已。
肖道远见肖瑜面色松动,趁热打铁,俯身扶着肖瑜的胳膊要把人搀起来,“既然如此,就不能再作践自己了,快起来。”
肖瑜跪了三日,腿早就不是自己的,方借着父亲的力道要站起来,顿觉膝盖一阵麻痛,登时栽到了。
肖道远一把揽住长子,俯身为他揉着已经僵硬的膝盖。触手一片冰凉,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肌肤的寒意。肖道远不禁感慨,越聪明的人做起蠢事来越无药可救。
肖瑜站立不稳,整个人就歪在父亲怀里。
肖道远本想扶着肖瑜回房,这般光景下,看来是走不了路了,索性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刚一把人抱起,肖道远不禁皱眉,这小子白长了这么个大高个,未免忒轻了点。虽然如此,嘴上却打趣道:
“瑜儿一下子就这般高了,为父上了年纪,再过两年,你要是还这么折腾,为父怕是想抱你回房也抱不动了!”
肖瑜听了这话,心中更添愧疚,本想说些什么,奈何就这样被父亲抱出了祠堂。虽已入夜,相府内除了值夜的守卫再无旁人,虽然无人察觉肖瑜的窘境,可他仍觉羞赧,索性直接把脸埋在父亲怀里,不肯出来。
肖瑜这般鸵鸟模样逗得肖道远心情大好,不禁感慨,养儿子,虽然大多数时候惹人生气,但也有老怀甚慰的时候,比如此刻。肖道远在心中默默算着,自从老三去了太学,就再不让抱了,老二整日里舞刀弄枪,性子也冷,就不用说了,真论起来,还是老大好性子,由着当爹的揉圆搓扁!
肖道远抱着人,一直来到了肖瑜的房间,不甚温柔地把人丢在床上。肖道远很少踏足三个儿子的院子,这次难得有机会,便四下打量起来,越看眉头越紧。
“你这屋子也忒冷清了些,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连个使唤的小厮你也不要,哪有点世家公子的样!知道的说你淡泊明志,不知道还以为为父苛待你。”
肖瑜忙道:“不是有肖平和肖安在么,哪像爹说得这般惨。”
肖道远眉头未纾,“你这俩侍卫,一个拳脚好,一个文笔好,倒是都得用,可饮食起居他们哪里会伺候?身边有个人照顾你不好吗?”
肖瑜何等聪慧,立马就猜到父亲下面要提成亲的事了,他不愿出言忤逆,索性沉默不语。
肖道远不理会肖瑜,自顾说道:“本来今上瞧中的是你,你自己不肯,还跑出去游历,这才让珏儿娶了安阳公主,好歹两人琴瑟和谐,也算是一段佳话。”
“是我对不住二弟。”提到肖珏,肖瑜总有几分歉意,在婚事上、在北境之事上,都是他亏欠了肖珏。
肖珏回京,一是他伤重难支,再者相府要藏锋,婚事更是整个肖氏权衡后的结果,否则肖家不同意,就算公主之尊也嫁不进相府。肖道远一听这傻儿子又要把事情归咎到自己身上,心道方才祠堂的话算是白说了,气得想骂人,又不想徒增肖瑜心理负担,另寻了个由头道:
“老三都比你有出息,他的红颜知己,上到世家的大家闺秀,下到烟花巷陌的青楼女子,从相府能排到北城门,怎么就你这么不成器?”
从前这些话父亲也说过,都是用来骂自家小弟风流成性不成器的,可如今不成器的反倒是自己,而小弟那些风流韵事却成了闪光点!肖瑜一听便知父亲在借题发挥,若是说这话的是黎晗,肖瑜肯定反唇相讥,可长辈面前肖瑜永远都是知书识礼的世家公子,恭敬地敷衍道:
“是,儿子知错了。”
肖道远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刚想找个由头继续劝,转头瞥见了肖瑜腰间的玉佩,心下疑惑,肖瑜对金玉之物从不上心,相府制衣时搭配什么饰品,他便佩戴什么,唯一他自己做主要戴得玉佩,还是郁弘毅送的。一戴便是二十年,如今从闵州回来,竟然换了一块。肖瑜自小仰慕郁弘毅,肖道远难以想象,这玉佩是何等重要的人送的,才能让肖瑜替下了从不离身的那块。
“换新玉佩了,哪儿来的?”
肖瑜低头瞧了腰间一眼,伸手抚了抚,想到黎晗,心头涌上别样滋味,“在闵州时,成瑾给的。”
“黎侯?”肖道远瞬间眉头拧了起来,对于两个孩子,他心中早有猜测,却不敢下结论,“为父听闻,你在闵州遇刺,黎侯立马快马加鞭从登州赶了过去。你在闵州处理公务,他便寸步不离地守着,返程时还一路把你护送到京畿才独自回了登州,可有此事?”
第088章 父慈
肖瑜在闵州公干遇刺后, 黎晗寸步不离跟着他,此事众人皆知,肖瑜无意隐瞒, 面色平静道:“成瑾与儿子素来交好, 他得了闲来闵州, 就一同待了几日。”
肖瑜这话说得轻巧, 可肖道远却知道他在避重就轻。黎晗刚承袭安国侯爵位不久, 族内尚不太平,年前家门出了孽子, 闹得京畿四境尽人皆知,还把肖瑜请去平内患,肖瑜回京时黎氏局面刚稳定,这个时候正需要当人家坐镇, 黎晗说走就走, 一下就是两个月, 可见肖瑜在他心中分量不轻。
肖道远话里有话, “看来黎侯的家主之位已经坐得够稳了。”
明明黎氏尚有内忧, 父亲这种老狐狸怎会不知,这话显然有点嘲讽意味了, 不过肖瑜也不恼, 笑道:“爹, 您的儿子多一个真心待他的好兄弟, 不好么?”
肖道远没想到被肖瑜反将了一军, 眉毛一挑,“好兄弟?”
肖瑜在祠堂跪了三日, 虽然面上憔悴,但眼中的精气神未减。此刻, 眼眸却突然黯淡下来,方才嘴角的笑容变得愈加苦涩,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道:“不然呢?还能有什么?”
肖瑜以为自己将情绪掩饰的很好,但知子莫若父,肖道远将他这傻儿子的失落尽收眼底,不想他继续难过,心思一转,“把玉佩给为父瞧瞧。”
肖瑜听话地将玉佩自腰间玉带上解下,恭敬地递到了肖道远面前。
肖道远走到肖瑜床边,接过玉佩,顺势在肖瑜床侧坐下,“看成色,是块好东西,不比宫里的东西差,整个相府里,都找不出第二块。”
肖瑜一听这话,立马又来了兴致,“成瑾寻了好几年了,就为着把黎豫给比下去,爹,您说他怎么这么小心眼,整日里就想着跟小孩子较劲。”
肖瑜的情绪波动,再次被肖道远捕捉,从前的猜测,肖道远如今已经有了八成把握,心中突然酸涩起来。他的瑜儿,竟然也陷入了这样一场不伦之恋里。
肖瑜兴致勃勃地说着,突然发现父亲正怔怔地瞧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爹?”
肖道远收回思绪,又四下打量了一圈这间干净整洁却清冷异常的屋子,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伸手抚了抚肖瑜塌陷的脸颊,温声道:
“瑜儿,在外你强撑着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回了相府在无人处就变得郁郁寡欢,也就提到黎侯时,脸上才有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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