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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二人消失不见。
山匪老窝,白大儒被关在柴房,眼前金光一闪,忽地出现一道人影。
与此同时,京城庄子上。
腾山从床上惊坐起,先伸手摸摸脖子,而后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他竟然承了那小子的情……
第124章
山匪们不知白冠文盛名, 只以为自己捉住的是个老书生,把他关柴房房里,但好歹给床被子,让他不至于冻坏。
白冠文出身钟鸣鼎食之家, 哪里受过这种苦, 可他和这帮山匪又说不通道理, 加之这几日实在心力交瘁,迷迷糊糊地,也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 他眼前似乎出现一道金光,又很快消失不见。他疑心做梦,没在意。
姜遗光突兀地出现在地面,坐起了,机敏地四处看去。
他在镜中目盲太久, 骤然再看到一片黑暗,疑心自己眼盲之症没好全,过了一阵子,他才渐渐看清从窗户缝里照进的月光, 周遭乱放的木柴。
还有一个躺在地上, 用薄被垫地裹成一团睡着的老人。
这是哪儿?
姜遗光还记得自己来不及回到客栈就突然入了镜,想必山海镜被这个老人捡走了。
他环视一圈, 没发现,干脆掀了被子,果然在老人怀中发现一点金光。
他身体是团起来的, 双手环抱, 把山海镜死死抱在怀里。
姜遗光伸手要拿出来,老人似乎感觉到什么, 攥得更紧。
白冠文半梦半醒间,察觉有人要夺自己一重要宝物,连忙抓紧了不放,可那窃贼却依旧不放,自己年老体衰争不过,叫那歹人夺了去——
他猛然睁眼。
眼前是一位样貌甚至能叫人误认为山中精怪的的少年郎,他手里拿着自己的镜子,面无表情。
“你,你是何人?”白冠文没料到山匪中竟也有这样的人物,忙问道,“这面镜不值几个钱,也照不出人影,这位好汉你拿了也是无用,还请还给我。”
姜遗光看他一眼,抬手,把人打晕,起身轻轻推门,准备离开。
孰料,门外蹲了个人。
那人原本在打盹,被推门惊醒,张口就要大叫,姜遗光立刻同样把其打晕,放倒在地。
他这才感觉出不对劲来。
今夜月色明亮,照在远处数十座矮小木屋上,那些木屋不似民居,当中建了高高瞭望台,插着黑底旗,那旗帜垂下了看不清图案。
再远处,是山峦起伏的黑影。
姜遗光退回屋内,从另一边窗户看过去。
背面也是山。
他在这群山中。
可他明明记得,自己和黎恪等人到的县外,并没有这样高的山。
这是哪儿?他到了什么地方?
刚才那个老人,他说得一口官话……
姜遗光关上门,蹲下去,把老人弄醒。
白冠文一睁眼,就看见那个古怪的少年蹲坐在自己身前,他脖子后还感觉到了抽痛,是方才被对方打晕的。
他以为这少年郎也是山匪,现在一想,如果是山匪,何必半夜偷偷来抢?白日自己被带回来时就可以要走那面镜了。他打晕自己又叫醒,莫不是有什么事?
白冠文还是想离开的,他直觉这孩子不是恶人,或许可以谈谈。
“这位好汉,那面镜子你也拿了,你还有什么想要的?”白冠文小心地问。
姜遗光确定了,他说的确实是纯熟官话,寻常人在京没有几年说不出来。
姜遗光刻意用带着口音的话问:“你能给什么?”
白冠文心里松口气,能谈就好,最怕有理说不清。他开始说自己的身世,说自己在京中有不少钱财,儿女孝顺,如果把他送回去,他家中一定重谢。哪怕不送回去,只让他离开这匪窝,送到附近县城中也成。
听到匪窝二字,姜遗光就明白了。
这老人被山匪劫走,他以为自己也是山匪?或是同被劫来的人吧?
姜遗光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他作出思考模样,道,“我带你离开难,但可以帮你送个口信,让你家人来救你。”
白大儒一想也是,自己走不动,强行跟着说不定成了这少年的拖累,倒不如让他先自行离去。
他便把自己的姓名也报了,还说了几件只有自己和家人知道的事,以让他取信于白家人。
姜遗光听到白冠文这个名字就想起来了。
他的老师,南夫子留下的那本书里提及的白家人。
白慎远,当世大儒,曾为帝师,其族弟白冠文精诗词、策论,更是作出心学著作,同被冠以大儒之名。
“你,你真是白冠文先生?”姜遗光迟疑地问,“作出《白氏心学》的那位先生?”
白冠文一怔,笑道:“的确为小老儿拙作,见笑了。”虽为山匪阶下囚,可现在他面上却多了几分光彩。
姜遗光道:“既然你就是那位白先生,那我自然会尽力。只是不急一时,这山寨地形复杂,我还需再打探几日才能带你一块儿逃出去,这几日你先在这儿等等,我看他们不会对你怎样,且放宽心。”
一沉吟,他又解释道:“那镜子本就是我的,对我很重要,后被人偷了,不知怎的流落到先生手中。我无意间到这山寨里,后来……这才忍不住要拿回来,方才多有得罪,还请白先生见谅。”
说完,为了让他相信自己,姜遗光还把自己姓名也报了,师从何人却没说。
以白冠文的身份,估计不会出现在客栈外捡走镜子再跑到这么个地方,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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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人捡走卖了,才被他买走。
白冠文的心路可谓峰回路转,他身陷囫囵,本以为逃脱无望,却能得少年英才相救,种种情绪相加,叫他对眼前这位小公子瞧着更加顺心。
至于那面镜子,他又哪里会怪?
“好,好……”白冠文连说几个好,道,“姜小友也要当心,赤月教山匪穷凶极恶,千万保重自己。”
姜遗光笑了笑,同他道别后,打算跳窗离开,想起件什么事儿扭过头去,便瞥见地上被子边放了一封信。
可他刚才并没有看见这封信,这信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冠文低头也看见了,顿时脸色大变。
他本以为这封信不会出现了,可……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这封信突然冒出来。
门窗都关紧了,即便是江湖高手,也不可能做到吧?到底是谁?
白冠文嘴唇哆嗦起来,忽然想到个可能。
要是……要是这信就是这少年手笔呢?
要是他就是为了故意在自己面前,想看自己被逼得心力交瘁的样子,自己又该如何?
白冠文想得更多。
被山匪劫走应当是个意外,幕后送信人在赤月教的地盘不好杀自己,就派人把自己救出来,好让自己不起疑心。
说不准还要借此机会和自己一同回京,等信封上的日子到了,自己也正好到了京城,到时自己定要请他在家中住下的。届时,他要夺自己性命,易如反掌。
越想越冒冷汗,白冠文在官场中不是没见过此等阴私手段,族兄年轻时为太子太傅,后为帝师,那时针对白家的阴谋多不胜数,后来才好些。
他只是没料到,为了刺杀自己,幕后之人竟能如此煞费苦心。
反正他已被赤月教劫走,逃不脱,又何必花这么多心思?
白冠文心中弯弯绕绕没表露出来,他也不说那封信是自己的,只想看这少年要如何做。
姜遗光看白冠文心思变来变去,难猜,直接问道:“这是你的信?”
他看一眼,那封信封口好好的,又干净整括,一点折痕也无,不像是被塞进衣襟内或藏在被子里的样子。
可要是不藏起来,山匪们也不看?
赤月教有人识字,他们见着这封信一定会拿走,要么拆了看要么撕碎烧毁。除非他们没有搜身,可这老人自己刚才看过,值钱的东西都没了,只有一面镜子估计也是因为照不出影才给他留着。
姜遗光拿起那封信:“白先生怎么也不收好?”
白冠文笑呵呵收起了那封信,道:“忘了,忘了。”
说着,他也没动。
姜遗光跳窗出去,关上了窗,潜在窗外草丛中,一动不动。
他穿着深色衣,夜里看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屋里传来声音,先是轻声叫他名字,姜遗光没应,过了一会儿,窗户被轻轻打开,白冠文从里往外左右张望,没发现人影。
看来,果然离开了。
白冠文这才折返回去。
一看见那封信,百般怨气上心头。他畏惧、恐慌、逃跑,在别人眼中都是笑料,都是算计好的,这叫白冠文如何不气?
信也不看了,撕得粉碎!
撕碎了还不算完,白冠文又把这些纸片狠命揉成一团,塞进柴垛里。
他向来惜字惜纸,从不做这种事,现在信撕碎了,心里畅快几分。
不论那信上又胡编乱造了什么,他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也不必再看。
这姜公子既要救他,正好,借他之力离开赤月教,一入京,他便要叫人把这人拿下,再把幕后之人好好审出来。
第125章
姜遗光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白冠文既然说那信是自己的, 为什么他要撕掉?信中有什么机密么?
可既然是机密,他一路上又把信藏在了什么地方?会一丝折痕也没有?
姜遗光一直伏在草丛中,后面没动静了,才在不远处找了棵高大茂密的树, 三两下蹿上去, 静静等待。
红日初升, 公鸡报晓。
天亮了。
姜遗光依旧在树上,一动不动。他爬得高,底下人轻易看不见。他便透过树叶缝隙, 一直看着底下的柴房。
树上的爬来一条蛇要咬他,被弄死了,挂在树杈上,不远处鸟窝里,几只雏鸟在巢中张大尖嘴嗷嗷叫, 大些的在一旁不断扑棱翅膀,对这个外来人格外警惕,随时准备冲上去啄他。
姜遗光一动不动。
天亮后,这座山寨也跟着活了起来。一大早就有妇人和老人抱了衣服出来洗, 不远处应当有河, 那些人抱着衣服往一个地方去。
寨子里还有不少小孩,穿着脏兮兮衣服四处乱跑。
这是座不大的山寨, 几十间破旧草屋或木屋聚集在一块儿,住着的大多是妇人和老人小孩,年轻男人要少些。
但他留意到了村口的路。
那些人出了寨子口后, 一些往上走, 一些往下走。往山下走的几个妇人身后背了满满一竹筐的饼,还有其他食物。往山上走的亦如此。
姜遗光便明白, 去山下的未必是下山。
这山寨要比他想得还要大些,往下还有人驻扎。那他逃走时该注意着了。
至于山上,他没想过上去。
姜遗光又等了一会儿,总算见着人闹起来。
叫起来的是昨晚看柴房门的人,他嚷嚷着说山寨里进了个人,从柴房里出来把他打晕了。可被关在柴房里的老书生却说他昨晚根本没见到什么人,肯定是他睡糊涂了。
看门的人大家都叫他二狗。二狗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死倔,他原本也想自己是不是睡糊涂了,可他摸到自己还有些发痛的后脖颈,又想到打晕自己的那人的脸,认定这不是做梦,闹得更厉害。
“寨子里肯定进了人,一定是,说不定这老东西和人串通好了才装糊涂。”二狗拉着驻在他们寨里的一个将军不放,给他看自己被打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蹲在门口,突然有人拉开门我就醒了,我刚要叫,他就从这里把我给打晕。将军你看,我真的看到了!”
斗宿将军格外不耐烦,那么点红的地方,这二狗就叫得跟死了人一样非说自己被人打了,心里打什么主意当他看不出来?
“得了,你说得还跟真的一样。”斗宿将军笃定道,“你就是自己睡着了还非说有人打晕。看大家因为你一句话闹腾就高兴了?山下有八个星宿将军守着,还有几百号兄弟,你当他们吃干饭的?能放人上来?”
二狗急了:“我前半夜是打了盹儿,但我真看到了,他一定是从柴房跑了,说不定要上去,对教主不利。”
“好好好,你说你没睡着,你看见长什么样了没?”斗宿将军一把把人扯开,不耐烦道。
二狗一滞,立刻道:“我当然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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