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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二月一, 龙睁眼。二月二,龙抬头,宜嫁娶,宜动土。以往老百姓都要在这一日吃龙食, 放龙灯、炸油糕, 今日又多了一桩大事——
太子娶亲。
李家光是抬嫁妆的队伍就能绕整个皇城一圈, 从早上就开始往皇城搬嫁妆,一路上都有人从家里跑出来围着看,龙须面也不吃了, 油糕也不炸了,挤在人堆里听吹吹打打的热闹声。
二月初其实还有点冷,但大家伙凑在一块儿好像这份热闹劲儿把冷意也驱散了似的,筒着手看热闹,指指点点猜那一抬抬嫁妆里都装了什么宝贝, 那李家的女儿又是多么有福气。
太子妃……那可是将来的皇后啊!
小孩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只顾着跟迎亲队伍到处跑,争着抢撒下的喜钱、喜果,那些个大人看热闹说闲话的都要留神脚下, 省得不小心踩着了哪个。
姜遗光倒没在人群中, 他和一群近卫连同几个入镜人在皇宫正大门口附近街口的一间宅子里候着。
四周静街,普通小老百姓过不来。迎亲队伍将从这个门口进去, 到时近卫也会从他们当中挑几个入宫守着。
太子娶亲,处处张灯结彩,连他们这屋里也四处贴红, 桌上摆满了贴红纸双喜字的鸡蛋、油糕、麻糕等等, 染上了几分喜庆。
不过……姜遗光猜测这间屋子里的人都是已经渡过十重死劫的。别的不说,眼神就不太一样。那些近卫们的态度明显更加恭敬小心, 远不似原来。
“今晚可不能出事,要劳烦你们多看着点。”带他们在这儿休息的近卫十分客气。
一抬手,手下人端上来个托盘,上面不少红纸装的喜钱,里面可不是外面街上撒的几文几角钱,每个红封里都装了一千两的银票。
屋里人却一个比一个不客气,没几个搭腔的。手下人只得端着托盘恭恭敬敬地依次把红封放在每个人身前。
当中一个穿红绸子薄衫的女子手里把玩着一把大折扇,闻言咯咯笑出声,斜飞他一眼,自顾自扇风。春雪才化冻,她却感觉不到冷似的,一下一下狠狠扇着。
等红封放上来了,她当场拆开看一眼,当即冷下脸把东西往桌上一拍:“打发叫花子呢?我们命就这么不值钱?”
端托盘的人连连赔笑:“这只是今天守一晚的喜钱,要是遇上什么事儿,那肯定是不止。”
女子冷笑一声,竟是直接把里头十张银票抽出来,一张一张,撕成碎片后揉成团扔在地上拿脚狠狠碾过。
“好姑奶奶,您又是怎么不痛快了?拿下人撒气也成,别憋着不说呀。”伺候她的人心疼地赶紧把银票捡起来看能不能拼好,一脸疼色对她又是求又是劝。
那女子闻言当真扇子一合抽在他脸上:“要你管?给我滚!!”
那人捂脸就要退下,可女子骂过人之后她立刻又变了幅模样,心疼地揉着他脸:“你知道我脾气不好,怎么不躲?”
男子赔笑,哪里敢说话?
她从前也不这样,入镜前还算是个性情温和的女子。自从过了十回以后就越来越控制不住脾气。准确来说,以前憋了太久,后来渐渐不忍了,她发现什么都比不上自己舒服重要,于是对伺候的丫头小厮们更加非打即骂。据说她还悄悄弄死了几个,只是近卫们没证据,只能继续供着她。
另一个男人和她不一样,裹得严严严实,从头到脚都干干净净,偶然有一丁点灰尘沾在手上都要厌恶地撇去。他注视着其他人的眼神也是厌恶又嫌弃,就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他原来也不这样,后来在镜里度过了一个十分脏污的死劫后,出来他就不能再看任何脏东西了,见了任何一点脏污都恨不得回去把自己再洗好几遍。
再有个神色漠然的年轻男人,对一切冷漠到了极点,就像完全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看,任凭某个近卫捧了银子凑上去试图哄他高兴也不说不笑。
姜遗光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入镜人再怎么肆意妄为,身上都带着股明天即末日的悲哀感。近卫们看似退让,在任务以外,又何尝不是一种对入镜人的轻视。
姜遗光也没怎么说话,他静静地坐在角落,不发一言。
外面是热热闹闹的迎亲声,吹吹打打。过了小半个时辰,忽地沸腾起来,引得屋内一众人侧目。
算算时辰,即将入宫门了。
姜遗光跟在近卫身后从二楼往外看。
最前方是一条车队,大约是从南方学来的,那车队上不少人戴着各色面具、头罩,或是油彩厚重,伪装神仙妃子一样的角色。
不过他们显然是不能入宫的,只能在宫门口等待。
太子骑在马上,一身大红喜服,前后各有士兵开道。往后又是重重士兵、侍从、宫女太监团团围住的大红花轿,花轿后边,上百抬嫁妆皆有力士仆妇挑着扛着,稳稳当当紧随其后。
等他即将入宫门前大道的路口,那些演着玉皇大帝、二郎真君、救世玄鸟的戏子们纷纷下拜,口称恭祝太子千岁大婚云云。
姜遗光又看见了那个大头娃娃面罩。
它像个小孩的身形,混在人群里一点也不显眼。
姜遗光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跟着他的近卫连忙问他怎么了。姜遗光抬手指向那个和众多戏子在一块儿的大头娃娃:“有东西出来了。”
“什么?!”那近卫比他更惊讶,他看不出什么来,只能请求屋里几位大爷一样的入镜人赶紧去解决。
姜遗光道:“既是我发现的,何须劳烦别人?”说着他已经从楼上跳了下去,刚刚好混进人群中——也并非普通人群,到这里老百姓已经都过不来了,全都拦在街口。
他像一条游鱼在送嫁队伍中穿行,很快就接近了戴着大头娃娃面罩的人。
或者说,鬼。
面罩粉白面庞,笑容憨厚可亲,即便四处乱跑,不少人都会看在小孩的份上轻轻放过。谁能想到面罩底下是个恶鬼?横冲直撞就是为了选下手的人。
姜遗光幽灵一样出现在它身后,掌心出现一面镜子,抬手扣在它头顶。
悄无声息的,那个东西就消失在了原地。
其他人只觉眼前一花,好像有东西少了?是什么也不清楚。
可现在送嫁队伍马上要进宫,即便周围附近几个人心里有疑问也不敢说出来。
姜遗光带着镜子和那个面罩,又悄然离开,重新出现在宅子里。
屋里几个入镜人看他的目光都不太对,尤其是那视一切如脏污的男子,更是厌恶地移开眼睛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姜遗光知道,他们心里都有些怨气,又反抗不得,只能这样小小地发泄心中不满,估计这会儿都在不齿自己这样乖乖“听话”。
但也无所谓,他原本的目标就是太子,不是这些入镜人。
第362章
年初一连串的大喜事让整个京城的热闹劲儿过去大半个月都没消下来, 宫中亦是喜气洋洋。唯独大婚的太子本人凭栏远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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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沉沉地叹口气。
朝廷上寻常官员大婚都有五到十日不等婚假,太子却在新婚后第二天便开始忙碌,而现在, 陛下更是临时起意南巡, 将一应政务都丢给了他。
如果只是他一人也就罢了。一同代理朝政的, 还有朝阳公主。
这位从小到大都显露出地位不凡的公主,小时候能把玉玺盖印玩儿,长大后更是……
就算他和朝阳关系还算不错, 可他有时听着那些立皇太女的呼声也要心惊,他不确定这位妹妹是怎么想的。
如果说几年前他还能确定,朝阳没有争储之心。现在就不一定了。
现如今朝阳的野心再也掩饰不住,她结交的范围也不再只是京城中的贵女手帕交,听说, 她开始在南北两边的学子身上下功夫,军队那边似乎也掺了一脚。
前朝曾有过女子称帝的事例,本朝女子地位也并不算低。而更糟糕的是,陛下的圣心, 也明显地偏向朝阳。
底下几个弟弟都不足为惧, 唯独这个妹妹成了心腹大患,并且……因为她很有可能以女子之身掌权的缘故, 宫里其他几位公主也隐隐偏向她。
此时,身后有人为他披上一件斗篷,太子早感知到来人的脚步声, 闻声回头对女子笑了笑:“今日忙完了?累不累?”
宫里没有皇后, 太子妃嫁进来后就要和贵妃一起操持后宫事务,也是难为了她。
李氏温婉道:“多谢殿□□恤, 妾不累。倒是殿下要注意身子,窗边风大呢。”
她顺着太子的目光向窗外看去,那里有一株正在盛放的迎春花。
太子顺势隔着衣袖牵住她手腕到桌边坐下,宫人上茶后立刻退下。
陪太子妃说了些话放松一会儿后,太子满脑袋纷乱思绪总算放空不少,也有空去想父皇南巡一事。
陛下一共南巡了四次,今年是第五次。每回南巡也不尽然是玩乐,更多要看看南边的官员是否忠心、南边的学子对朝廷有无异议等等,也是彰显一些圣人恩德。
父皇这次带上的是三皇子,他去年因两广地带的旱灾去过次南方,今年再去一次也无妨。
思及三弟,太子又想起南边曾经发生的那些怪事,和长眠诅咒的蔓延。
其实东瀛人并未完全死绝,前些年陆陆续续有瀛洲人渡海到大梁境内,和普通人一样娶妻生子。朝廷上还有个父亲是东瀛人的当官儿的呢,也没见影响什么。
不过南方显然不比京城安全,父皇出巡,将一部分入镜人也带上了,其中还包括他那位堂弟——姬钺。
想到这儿,太子叫来个近卫,吩咐了一句下去。
*
小院里,姜遗光正点了灯看书,就听见近卫的传讯,面上十分不解:“太子殿下为什么会找我?”
近卫维持着行礼的躬身姿势半天没起来,恭敬道:“太子殿下想请您过去说说话。”
姜遗光知道又是在挑入镜人进宫了,只是太子不知什么缘故对自己有印象才叫了自己。他默然一会儿,忽地阴阳怪气道:“我疑心病重得很,要是进宫冒犯了殿下可不好,你们也不劝劝殿下?”
他这是还没消气呢,这气性可真够大的……近卫暗地里给自己擦汗,连忙赔不是。再三请求,姜遗光才不情不愿答应下来。
说是太子请人进去说说话,其实也不过见了一面,赏赐些东西,然后就安排他们在另一间殿睡下——东宫有女眷,不方便。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要在宫里一直等到陛下南巡回来才行。
姜遗光不在乎住哪儿,宫里和宫外、园子里、小院里没什么区别。宫里规矩多,更不方便些。
太子那边时时谴人来问起居,大约是通过近卫那边得知了他们各自的性情,姜遗光发觉跟在自己身边的宫女太监全都小心翼翼,平日一句话不敢多说,生怕被自己误会。
姜遗光乐得清闲。
跟他一起进宫的两个入镜人心态要好许多,骤然听闻能见到太子殿下,激动得不行,宫人来问询时更是感激涕零。他们私底下和姜遗光说话时也透露过了,现在情况似乎变了,朝廷正在找人跟在皇子公主们身边,以免他们被妖鬼所害。
就像为山海镜找主人一样,入镜人也要找主人了。
所以……太子才会抢先将他们宣进来。
到时不论是皇子们自己挑还是陛下来选,他们身上都已经打上了太子的标签。其他皇子公主们肯定要避嫌,不会再选。这些已经被太子挑中的人自然也不会希望再跟着别的主子。
姜遗光心里倒是有些预感,并不意外。
原来在柳平城住时,鬼怪并不常见,后来到京城更是少有。可他们一路下江南时,途中怪力乱神之事数不胜数,不仅有鬼,还有各种说不清源头的古怪习俗、离奇诅咒,越远离京城,此类事越多、越怪异。
瀛洲岛上见闻更甚,他们国家有百鬼夜行之说,可竟能达到生生覆灭整个国家的地步,绝非一两面山海镜轻易能解决。
但现在,京城里的古怪也渐渐多起来了。
不然,那个顶着大头娃娃面罩的鬼为什么迟迟没有入镜人去收?为什么又会让藏地那边的人皮唐卡传入京城?只能说明世间诡异变多了。
一切都隐隐在向着某个更糟糕的方向滑坡去,这种不详的预感太过微弱,姜遗光不便说,说了其他人也不会信。而和他一起入宫、宫外还有家人的几个入镜人正十分高兴自己搭上了太子这条大船。
他们正盘算着怎么利用这段时间真正成为太子麾下的臣属。
不过他们的美梦没有做太久,一桩突如其来的噩耗便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三月初六后寅时初刻,帝师白慎远在家中病逝。
据白家人说,白慎远本就身体不大好,去年又因为弟弟死讯传来。彻底压垮了身体。从那以后便每况愈下,只是他一直拦着家里人不让往外说。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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