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山市时,清沙江的搜救工作依然没有停止。姜盛没日没夜地待在清沙江岸边,跟着搜救队顺流而下,他的脸色越来越疲惫,直到五天后,彻底晕倒在了江边。
在医院躺了两天才清醒过来的他,睁开眼时便恍如隔世,他望着雪白的房间,首先涌出的依然是无限的痛苦,他紧紧地按着胸口,紧咬着牙,不敢去回想那个深夜里的画面,也不敢去承认,南允真已经不在了。
他深爱的南允真,已经不在了。
半晌,他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管,蜷缩在了病床上,掀起被子盖住了全身,不停地颤抖。
丰山市有一个僻静优美的村落,名叫雨田村。雨田村人口并不多,大部分家里都有田地,田里种满了蔬菜和庄稼,家里的院子里圈养着牲畜,生活基本上都能自给自足。
南允真在村子里待了一个月,已经可以确定,村里没有红雀潜伏。他给了一位留守老奶奶不少钱,借住在了奶奶的家里,每天陪奶奶去地里干点农活,或者就待在家里照顾满院子里跑的鸡鸭鹅。
一个月后,他开始咳嗽,咳嗽越来越严重,后来频频咳出了血来。奶奶担心极了,劝南允真去村里的诊所看看,南允真都笑着拒绝。再过了几天,南允真抱回来了一个骨灰盒。
见到骨灰盒的那一刻,奶奶差点吓得背过气去,她拍着胸口,喘着气问:“允真呐,这,这是谁的骨灰?”
南允真笑了:“奶奶,是我的。”
奶奶满脸惊恐,翻着白眼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南允真连忙跑了过去,顺着奶奶的后背说道:“奶奶对不起,吓着您了,我是说,假装它是我的,我是想拜托您给我演场戏。”
“演,演戏?”奶奶不解地看着南允真。
南允真点了下头,将口袋里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放在了骨灰盒上,说道:“五个月后,帮我把这些东西,寄给金山市的,”他顿了顿,压下了心里的痛,强颜欢笑地说道:“寄给金山市的,一个叫姜盛的人。”
奶奶不明所以地接过了骨灰盒,没拿稳撒落了盒子上的照片,发现照片上竟然都是南允真在田地里或者村子里走着时的虚影。
奶奶连忙放下骨灰盒,捡起照片,笑道:“谁照的?照成这样你都印出来?还不如让我好好给你拍几张。”
“我故意的,找村里的小孩拍的。”
奶奶越发地听不懂了,抬眼慈爱地看向南允真,问道:“允真呐,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想报复一个人,想让他反反复复地尝到痛苦的滋味!
南允真听说,一对亲密爱人的热恋期,最多不超过半年,所以他猜测,一段锥心刺骨的痛苦持续的时间,最长也不超过半年。所以他想让姜盛的痛苦彻底消失之前,再痛一次!
那天黑夜里,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南允真看到了他想要的,姜盛眼里的绝望和痛苦,这让他明白了,姜盛心里是有他的。
姜盛会因为自己的死亡而痛苦,这种痛苦,南允真没看够!他还想看到更多,他想折磨这个人,就跟他当时折磨自己一样!
直到自己失去兴趣,才会放过他!
姜盛啊,这就是我这辈子,活下去的第三个目的。
“奶奶,过几天,我就会假装病重,您陪我去市里治病,然后我不治而亡,您带着我的骨灰盒回到雨田村,我演了这么多天,村里人不会有任何怀疑。然后,我会离开雨田村,去下一个目的地。五个月后,也就是十二月十三号,您将我的骨灰和照片寄给姜盛,我会留给您地址的。到时候,他一定会找来,他问您我在村子里的生活,您都可以如实回答,只是一定得告诉他我死了,我是生了肺病病死的。”
“可,可,要是他问起你在哪儿看的病,你在哪儿火化的,问起这些的时候,总是会露出破绽的。”
“破绽,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南允真笑得意味深长。
奶奶不理解,想了想,也没再多问。南允真这个孩子,身上藏了太多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秘密,他温和、平静、乖巧又听话,还给了自己很多钱,但从不愿意袒露内心。奶奶曾问过南允真从哪儿来,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人,可他只是以微笑回应,后来,奶奶也就不再问了。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奶奶能感觉出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也能感受得到,他的微笑下掩饰的伤痛。
几天后的夜晚,南允真咳血咳得晕厥,奶奶借了邻居的电动三轮车带着他连夜赶去了市里,却在几天后带回来一盒骨灰。
奶奶神情悲痛,村里人都唏嘘不已。这个突然出现,时常在雨田村的小路和田埂上走出一幅画的漂亮男人,就这么突然的离开了。
就像是偶然降临人间,来体验一下人间滋味的神秘仙人。有人难免会这么想。
离开雨田村后,南允真辗转去了临海的南平市。南平市有不少姜盛的耳目,南允真只待了两天便去了南平码头,准备乘船去离得不远的白龙岛。
买好票排队上船时,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声。
“让一下,麻烦让我一下,让我先上船,求求你们了!”
一个面容憔悴、发型凌乱、衣服破旧的消瘦女子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包袱,向队伍前挤着。不少人露出了不满的神色,但见那女子都快急哭了,也就没与她计较。
“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队伍后方,突然传来了几个男人的怒喝,“拦住那个疯女人!她是我媳妇儿,她疯了要抱孩子跳海!”
此时,女子正好挤到了南允真身边,她边挤边哭道:“不是的!我不是他媳妇,他是,他是个无赖!”
女子哭得十分可怜,离得近了,南允真看出女子的年龄并不大,也许还不到二十岁,而她那紧紧抱着的包袱里,果然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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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开始阻拦女子,苦口婆心地劝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事情回去好好谈谈嘛。”
“对啊,对啊,回去吧,别想不开。”
“回吧回吧,跟你男人回去,这么闹多丢人”
一群群自以为热心肠的路人拦住了女子的去路,女子突然崩溃大哭道:“我说了不是!他不是我老公,他只是个强暴我的流氓!”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尴尬的气氛蔓延,刚刚还无比热心的大爷大妈们都噤了声,他们看向女子的眼神里,除了同情还多了不少的鄙夷。
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挤了过来,骂道:“贱货!我让你还敢跑?”他们伸出了粗壮的手臂,伸向那惊恐女子干瘦的脖颈。
一直冷眼注视着一切的南允真突然出手,他一手揽住了女子轻轻推向了身后,一只手钳住了男人的手腕,往反方向狠狠一扭。只听一声哀嚎,男人握着晃荡的胳膊摔倒在了地上。
“你!你是谁?”男人的同伴吼道。他们见南允真身手不凡,均不敢贸然接近,吼出的声音还有几分颤抖,透着几分恐惧。
戴着口罩的南允真,眼里露出了阴寒的杀意,他招了招手,说道:“不用管我是谁,想找死就过来!”
地上的男人停止了哀嚎,吼道:“肯定是这贱货的姘头!给我打死他,打死他们!”
三个男人冲了上来,围观群众惊恐散开,但那女子没退,她看着南允真轻而易举解决三个人的背影,原本绝望痛苦的眼里闪烁出了希望的光芒。
南允真救了这位名叫车有珍的可怜女子,和她一起去了白龙岛,住在了她的老宅里。
车有珍同样父母双亡,但她在世上还有一个最亲的亲人,就是她那个出生不到两个月的女儿。
后来,小女婴的生父时常找上门来,均被南允真打跑了,最严重的一次直接打折了腿,打得他再也不敢出现在白龙岛上。
在白龙岛的村民眼里,南允真仿佛成为了车有珍的丈夫,成为了这个小女婴的父亲。
车有珍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厚,去海产养殖场工作的路上遇到村民问起:“你丈夫呢?”她就会羞涩地垂下头,说道:“他在家看着喜恩呢。”
“你们家也真有意思,男人在家里看孩子,女人出来干活,”村民善意地打趣道。
车有珍连忙替南允真辩解:“他喜欢孩子!而且,他也不会干这些活儿,但他很厉害,你们不都见识过吗?”
“是是是,你男人最厉害了,”有位婶婶凑上前来,小声问道:“在床上也这么厉害?”
车有珍红了脸,连忙跑走了,跑远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因为只有她知道,南允真根本就不是她的丈夫,而且南允真喜欢的是一个远在金山市的男人。
南允真从来没有向车有珍隐藏过自己的身份,他把车有珍当成了朋友,两人在无数个夜晚,倾诉完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经历。即使知道南允真用情至深,忘不了金山市的那个男人,但车有珍也一直抱着一个幻想:或许有一天,南允真会喜欢上我的,会成为我真正的丈夫的。
这天,太阳很毒,正投喂饵料的车有珍晕倒在了船上,婶婶们手忙脚乱地把她扶到了村里的诊所,叫来了南允真。
南允真抱着孩子等在了诊所里,经验老道的医生给出了一个让他惊讶的诊断结果:胃癌。
后来,南允真带着车有珍去了南平市的大医院,得到了更加准确的结果:胃癌晚期。
在一个火红的晚霞布满天空的非常非常美丽的傍晚,南允真一手托着孩子喜恩,一手搀扶着车有珍走下了回到白龙岛的轮船。
站在码头上,两人都不想再迈开一步,只想静静地站着,欣赏着天边的美景。
那是出生在内陆的南允真很少见过的,海上的晚霞。
一辈子凄苦不顺的车有珍,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没有父母的打骂和催促,没有仇人的追赶和逼迫,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珍爱的人在身边,一起欣赏这辈子,最后的美景。
小小的喜恩在南允真怀里探出了手,咿咿呀呀,车有珍转头,看着被夕阳染红的南允真和喜恩,嘴角扬起了笑,泪水奔涌而出。
车有珍的病情恶化得很快,进入冬季后,便一直卧床不起,整个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
南允真一直悉心照顾,还时常把喜恩带到车有珍床边逗她开心。
一天,趁车有珍状态还挺好的时候,南允真来到了她身边握住了她枯瘦的手,轻声说道:“有珍,十二月了,你知道的,我该离开几天了。”
车有珍点了点头,她知道南允真想做的事,知道他会在十二月回到丰山市的雨田村,所以她不会阻拦,当然,也阻拦不了。
“我请张婶和李婶来照顾你和喜恩几天,我会很快回来,放心吧。”
尽管车有珍没有一点不高兴,但南允真还是看出了她眼里一闪而逝的慌张和担忧,于是保证道:“我一定会回来的,有珍,等我回来后,我们就领证吧,这样,喜恩就是我真正的孩子了。”
车有珍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南允真,声音嘶哑:“你,你说什么?”
“等我回来后,我们就去登记结婚,以后,我会照顾喜恩一辈子,放心吧,有珍。”南允真认真的说道。
车有珍干瘦蜡黄的眼眶内,泪水滚落。
十二月十五日,南允真回到了雨田村,乔装打扮藏身在奶奶家对面的老屋内,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第37章 南允真的第二次死亡
清沙江的水一如既往地流淌了半年, 从夏日走到了寒冬,带走了江边茂盛的绿叶,带来了深冬的凛冽和萧条。
江上的搜救船一直都在, 姜盛不计后果地投入着钱和资源,却没敢再靠近清沙江, 因为他害怕再听到江水翻腾的声音,同时, 他也开始害怕没有南允真在的黑夜。
无论是他的办公室, 还是他居住的酒店,都是彻夜的灯火通明。但即使是这样, 他也很难在正常的时间合眼入睡,为了消耗自己的精力, 他开始不分昼夜地插手金山市的任何事, 托他的福,金山市这半年的治安好上了一个新台阶, 犯罪率下降了百分之五十以上。
他的插手, 不只是发号施令,通常都是越俎代庖、亲力亲为。
有一次警方布控一个准备逃出金山市的经济诈骗团伙,他直接驾车拦截了团伙的退路,在警方赶来之前,独自一人解决了十几个持枪的亡命之徒。
警灯闪烁警笛长鸣的现场, 无数警车的车灯投射在了浑身鲜血的姜盛身上,辨认出他的身份后, 行动组组长立刻下令所有警员收枪, 然后紧张地走向这位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出的魔神, 越是靠近,便越感觉恐惧, 他根本不敢直视那冰冷僵硬的脸庞和冷漠无神的双眸,恭恭敬敬地将姜盛请出了抓捕现场。
姜明贤赶到,将姜盛接回了金云酒店,并劝慰道:“先生,您不能这么下去了,您的身体吃不消,您的精神也扛不住”
姜盛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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