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只是利用他,他身边有个真能知冷知热的人也挺好的,免得总想起某个要拿刀子捅他的人。”
宋持怀觑他:“你倒是心疼他。”
冯岭点头,他似乎并未听出宋持怀话里的嘲意,理直气壮道:“你也知道,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是老好心,可惜不是人人都对得起我的这份好心,上回我这么心疼新入门的师弟的时候,转手就被人给卖了。”
“叫你来不是为了跟你追忆往昔的。”宋持怀看上去没有半点歉疚,他将剪子放下,多情潋滟的眼睛里跃进昏黄的烛光。宋持怀的面容本就柔和偏多,此时灯下看人,更比平时要多几分颜色,叫人忍不住想要沉沦进去。
他淡淡问:“……凌微被关在了哪里,你知道的吧?”
提及正事,冯岭收敛针对,也严肃下来:“知道,只是……”
宋持怀没有给他“只是”的机会,听到前头两个字便开口截断:“我要见他。”
冯岭便沉默了,半晌才道:“凌微已经收监,他死是早晚的事,你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跟魏云深的关系也缓和下来,眼看着就真要自由了,你……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吗?”
宋持怀讥诮道:“怎么,你是在担心一个将你害得在正道失了容身之地的人吗?”
冯岭不知该说什么,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宋持怀才是对的——他做了太多恶事,就算立马去死也只不过罪有应得,但冯岭仍然有些不忍,正如宋持怀所说的老好心,哪怕对面的是自己的仇人,他仍保留着一两分恻隐。
过了不知道多久,大概宋持怀也知道他需要时间想通,青年静坐着没有开口,更没看他。冯岭吐出一口浊气,问:“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宋持怀弯起眼,唇边勾出一抹凉薄的笑,“最好是魏云深无暇顾及的时候。”
那就是……现在。
冯岭深吸了口气,他从怀里掏出来个东西给宋持怀:“这东西能让你脱离结界,是魏云深给我出入魔域用的,等出了这个房间的禁制再还我。”
宋持怀毫不客气地接过,随意收进怀里,又听他问:“要换一件衣服吗?”
“不必了。”宋持怀想也不想就拒绝,他吹熄了桌上的灯,偏头看了眼窗外柔和流窜的夜火,道,“本来也没什么衣服可换。”
冯岭有些动容:“你……”
宋持怀最不喜欢别人同情可怜自己,哪怕冯岭只是开了个头,听他语气也知道他要说什么。青年定定地看着他,深如黑渊一般的眼睛叫人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冯岭被他看得闭上了嘴,便见宋持怀抬起手来,修长的指节攀上胸膛,缓缓落到心口的位置。
他声音冷淡得不像在说自己的事:“等我死了,把这里挖出来,你身上的剃魂蛊就能解了。”
冯岭脸色难看:“你拿自己的心做药引?”
难怪……难怪他以前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剃魂蛊的解药,他还以为宋持怀是想借这蛊虫控制他一辈子,却没想到宋持怀从一开始就没给自己留半点退路,直到他死之时,自己才能真正解脱。
冯岭盯着他单薄的胸膛,呼吸急促:“若是让魏云深知道我要把你的心脏挖出来吃了,只怕我也得不到什么好活。”
“放心吧。”宋持怀看着他,露出一个残忍的笑,“他会亲手杀了我,没有机会想到你的。”.
魏云深再次去见了魔心。
这个“再次”有据可靠,换句话说,这段时间魏云深只要有空都会来看看她——正如魔心对被自己沉睡数千年之后错过的世界感到好奇一样,魏云深同样对这个上古的“魔族”感到新奇,尤其这人还是魔首,如今修仙界里广为流传的“魔族”皆是由她分衍而来,却是个女人,实在很难不令人心生在意。
当然,魏云深本人对女人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单纯地有些新奇罢了。
魔心早知他要来,在庭园树下的石桌上温了壶酒。
她只知魏云深会来,却不知道具体会什么时候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坐等,她长发依旧未束,柔顺地顺落到地上,地宫内游离的夜火似乎有了意识,它们格外亲近魔心,在她的衣与发间缀出温柔的颜色,有的还往她怀里拱。
魏云深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女人无聊地趴在石桌上玩弄着瓷白的杯子,周边夜火绕了满身,整体看上去恬然安静,叫人不忍打扰。
魏云深不禁放轻了脚步,却还是被魔心察觉,女人迅速从桌上抬起头来,看到他后眼前一亮:“你来了。”
魏云深脚步短暂停滞一息,便恢复如常走了过去:“等很久了吗?”
“也没很久吧,还没我之前睡觉的时间长。”魔心没什么时间观念,反正她的人生漫长无聊,就算不等魏云深也没别的事可做。
她给魏云深倒了杯酒:“东西找到了吗?”
魏云深点头又摇头,他从怀里拿出几截木头,道:“没找到你说的那种,但这几种看上去跟你说的很像,你看看,可以吗?”
魔心一一摸上魏云深放到桌上的那几截断木,她的指尖流盈出黑白两道灵气,待将都断木排查了一遍,摇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几样虽然大体上跟我让你去找的很像,却总有这点或那点不足,到时候就算塑起肉身……也难免不出意外。”
魏云深眼里的光熄了,他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魔心安慰他:“不过也不着急,你这是最下下之策,不一定真会到那个地步,说不定我灵力过几天就恢复了,到时候为他将经脉温养一遍,他的寒症也就解了。”
魏云深握紧拳头:“你不懂,我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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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
“我怎么不懂了,我知道你是……”
话到一半,魔心突然想起魏云深说过不让她窥探别人心事的话,不禁心虚地捂住了嘴,嘟囔道:“当个娘麻烦死了,我阿姐为什么这么想当娘啊。”
魏云深只当没听到她后半句,他对自己单方面被魔心当成晚辈的想法并不排斥,却也因为从未被女性长辈关心过而有些违和,于是干脆佯装不知:“我是什么?”
魔心蔫了下来:“没什么。”
魏云深道:“你说吧,我不生气。”
“真的?”魔心飞快看了他一眼,见他确实没有要生气的意思,才试探着开口:“你为什么要喜欢他呢?”
“……”魏云深沉默了会儿,“我不喜欢他。”
“可我还没说他是谁呢。”魔心看上去颇为自得,“我姐姐以前也像你这样,她后来告诉我,心里一直想着谁就是喜欢谁,我没说宋持怀的名字你却立马想到他了,你分明就是喜欢他!”
魏云深又要狡辩,想到魔心是可以直接看到自己内心的,干脆放弃挣扎:“可他不喜欢我。”
“是啊,你喜欢他,可他不喜欢你。”魔心道,“所以你处处受他掣肘,因为怕他死,又因为怕他的寒症无药可解,所以连最讨厌的人都不能杀,要我说,喜欢别人有什么用?”
魏云深看她:“你好像经验很丰富?”
“也不算丰富吧,我阿姐以前跟你一样。”魔心回忆起什么,有些感慨。
魏云深问:“她后来怎么样了?”
“谁?”
“你阿姐。”
“她后来……”魔心敛下眉,她平时跟魏云深说话时总离不开她阿姐,此时说起故事,却没有半点伤心,“她后来为了男人生产死了,那个男人在他面前总说好听的,她死了以后却立马去找了别人,还趁我阿姐魂魄未散时生吞了她的魂魄,夺取了了她残剩的大部分灵力,可见情爱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不靠谱的。”
过往太多惨重,就连魏云深这个局外人听了都有种感同身受的难受,魔心却面色如常,平静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魏云深望之生惑,问:“你就不难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魔心更疑惑,“她死的时候,我已经为她哭过一次了。”
“……”
魏云深望着她平静的样子,又想起之前跟她相处,实在很难想象出魔心哭的样子。
他不再为难自己,点了点头,又将话题绕了回来:“我会再叫冯岭去找找有没有你说的昆山木,但你确定,若给他换个躯体,所有沉疴痼疾都会消除吗?”
魔心点头,确定地说:“寒症绑的是身体不是魂魄,但你师父心有郁结,除非失忆,否则我解不了他的心症。”
魏云深点头,他看上去很累,抬手揉了揉眉心。
魔心顿了顿,又继续说:“但是你的那个师父,他……”
“不要看他的事,就算看了也不要跟我说。”魏云深恰时截断她的话头,“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我永远都不想知道。”
“……”魔心往院外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可是他现在……”
魏云深道:“他跟冯岭只是说说话,没有别的。”
“我知道。”魔心看了眼他,心知这人莫名其妙的酸意泛起来了,只能说,“好吧,不说他,那我说冯岭,你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吗?”
魏云深青筋一跳:“他跟宋持怀亲上了?”
魔心不知他是怎么联想上的:“……那倒没有。”
“那就没事。”魏云深松了口气,“师父好不容易愿意主动示弱,只要他不跟别人走,其他的事,我都尊重他。”
第67章 一招
魏云深并无苛待俘虏的习惯, 哪怕他已厌憎凌微到死,关着他的也不过是一个因许久没打扫而落了灰尘的偏院。
院中虽有些简陋,关着凌微的那间房却收拾得干净。到了地方,冯岭留外望风, 宋持怀独身一人进去, 他做足了心理准备, 却仍在看到浑身挂锁着镣铐、哪怕睡着了也满面阴郁嗜血的凌微时心间颤了一下。
听到响声,床上浅眠的少年立时睁开双眼,原本充斥着狠戾的眸子在看到宋持怀的瞬间变得温和下来。凌微从床上坐起,他盯着宋持怀看了许久,最终确定这不是一个梦,于是露出个笑:“我的好有有,你来了。”
宋持怀关好门, 他慢吞吞踱到凌微前方, 掐捏在掌心的指甲松了又紧,才终于得以保持住面上平静:“师叔。”
“你是怎么说服那个杂种来看我的?”短暂的久别重逢的喜悦过后,凌微又恢复成了平常冷静的模样,他上下扫视了宋持怀一眼,那眼神不像在看人,而像在评估一件破损宝物的价值, “你让他上你了?还是用别的什么交换的?”
宋持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拿出刚才冯岭给的钥匙,将凌微身上的禁锢解开:“师叔, 你跑吧。”
“吧”字才刚起了个音, 宋持怀便感觉到一股大力搂着自己的腰往前扯,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下一刻,凌微的手从他后腰往上攀升,如阴冷的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在宋持怀身上游走,最后那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宋持怀被迫仰头与凌微对视,后者声音冷漠:“你让他碰你哪里了,还是说……哪里都碰过了?”
宋持怀想要挣扎,可他一来本就不是凌微的对手,二来身上的血契受制于人,面对凌微时他身上的抵抗意识总会变弱,宋持怀挣了一会儿没挣动,只能强忍着这个屈辱的姿势,说:“我只有这一会儿的时间,师叔再不跑,一会儿魏云深发现了,就再也跑不了了。”.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他不跟别人走,就算他把那个姓凌的放了也没事?”
话一出,满院沉沉,风停树静。刚才还一脸淡然的魏云深瞬间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魔心道:“宋持怀跟冯岭去放凌微了。”
“这不可能!”魏云深几乎是下意识开的口,他甚至是先把话说了出来,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冯岭早就跟他决裂了,他做了那样的事……冯岭怎么可能原谅他?”
冯岭从前是帮过宋持怀没错,可现在前尘债消,而且冯岭为了报复宋持怀甚至选择跟自己合作,他跟了宋持怀很多年,对那个人的信息掌握得很全,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自己根本没法这么快攻克天极宫!
而且、而且如果他真的是宋持怀的人,冯岭又为什么要救自己?宋持怀不是恨不能除他而后快吗?
魏云深越想越乱,他早就猜出宋持怀设计自己入魔一事另有隐情——毕竟如果只是为了报魏士谦的仇,那他最开始在邺城的时候就没必要救自己,何况魏云深后来也已经知道魏家的变故是宋持怀的手笔,他真的要报仇,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可知道归知道,魏云深始终无法得知宋持怀的真正用意。他调查过也问过,但冯岭说不知道,宋持怀则一口咬死他就是为了报当初着月楼之仇,其他方面无从下手,于是哪怕再不甘愿,魏云深也只好先停了这方面的调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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