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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8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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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对了就没生气的必要了。”宋持怀淡淡一笑,仿佛没察觉到魏云深的怒气,而在跟对方交付真心,“我出去,是因为我饿了,你今天出门太急没做早饭,我又功体被锁没法辟谷,所以想自己弄点吃的。”

    虽然不相信他说的,但魏云深的怒火还是轻易被这句话浇灭,他沉默了会儿:“没吃饭?”

    宋持怀点头:“没吃。”

    魏云深便又皱起眉:“你不是说自己去弄了吗?”

    “我只是说想,我又不会做饭。”宋持怀满脸无辜,“而且那灶台有你腰高,又没有凳子给我踩着,我现在就这么大点,你想我怎么做?”

    “……”魏云深无话可说,他认命地询问了宋持怀想吃的菜肴,就要去给他弄吃的。

    “对了。”

    临出门前,他想起什么,对宋持怀说,“我问过冯岭,冯岭说你现在身体变小,有昆山木的缘故。”

    第75章 鸦别寒树

    这回魏云深做饭时没再放那些稀奇古怪足以以假乱真的奇怪食材, 宋持怀挑了些类似于青椒梗蔬菜根的东西搁置一边,慢吞吞吃完早饭,才想起问魏云深一开始说的事情。

    “你刚才说的昆山木……是什么东西?”

    放下碗筷,宋持怀从魏云深手上接过锦帕擦了擦嘴, 状似不经心地询问。

    魏云深原本就没打算隐瞒, 这事本来就该让宋持怀知道, 只是他刚复生时状态不适,到后面言谈中也总让人隐隐不安,魏云深始终没找到开口的机会,此时听到他问,便道:“是你的复生之窍。”

    宋持怀一顿:“复生之窍?”

    起死回生这种事太过玄妙,若非真实发生在他身上,只怕他自己也不会信。宋持怀早有询问的想法, 又怕魏云深不愿明言, 如今对方直言不讳,反而让他意想不到。

    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魏云深将昆山木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又解释说:“昆山木材质特殊,有伸展圈缩只能,我原本以为入了魂就能定质, 谁知你的身体还是继承了这个特性。”

    宋持怀听他言语, 一时说不出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这不是我的身体了?”

    他的自语声极小, 本来也没打算说给谁听, 然而魏云深耳力极好,他听到了宋持怀的话, 默了半晌后嘲讽道:“不然你连心都让人给挖出来了,还想怎么复生?”

    “所以冯岭身上的剃魂蛊已经解了,那我的……”他不可置信,难怪最近就算到了晚上他也没觉得多冷,宋持怀原本还以为是因为正逢盛夏所致,没想到会是自己换了个躯壳。

    魏云深觑他一眼,他似乎对宋持怀的反应没多意外,神色虽然内敛,但还是藏不住隐隐浮现的自得之色:“你的寒症,也解决了。”

    宋持怀沉默着,他又捏了捏自己的小臂乃至腰身,虽然隔着衣服,却似乎仍能感觉到一股来自皮肤深处的热感,这种热感并不难见,在他身上出现却是头一回。宋持怀有些稀奇,惊喜交加,这番动作让化了稚态的他难得现出几分憨态。

    宋持怀问:“那我又怎么会突然在晚上的时候变成这副样子?”

    刚才还有问必答的魏云深突然住了口,他掩唇咳了一声,问:“这个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宋持怀奇怪地看向他,“若这变化不能随心,很容易招来麻烦,而且我也不可能一直保持这个样子,总要知道化解之法。”

    这几句不知戳到了魏云深心底哪处,男人偏过头不去看他,似有难言之隐:“好好休息就好了,总会复原的。”

    他话有隐瞒,且掩饰得不好,宋持怀一眼看穿,一顿:“不能说吗?还是……”

    宋持怀放下手帕,意味深长地看着魏云深:“原来你喜欢这种小的啊。”

    他声音揶揄,半笑不笑,虽无直接的恶意,却让魏云深心里莫名生出难堪来。

    他下意识地为自己解释:“我没有!”

    宋持怀敷衍地连“嗯”两声,他从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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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跳下来,不再追问:“我能出去转转吗?”

    “……”魏云深狐疑道,“你出去干什么?”

    “刚吃完饭,想消消食。”宋持怀道,“我今日外出大致看了一眼,此处景致不错,一直闲在房里,也浪费了这大好光景。”

    魏云深犹豫了一会儿,宋持怀又似笑非笑道:“而且还不知道我这状态要维持到几时,万一昆山木逆了我的魂体让我重新长一遍,我总要兼顾生长,总待在房间里是长不高的。”

    魏云深:“……”

    宋持怀较他年长,从前都是他从对方那里听一些大道理或者相关嘱咐,如今听他说自己“长不高”反而有些新奇,魏云深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不会。”

    宋持怀问:“不会什么?”

    “只是暂时变小,只要好好休养,会变回来的。”

    魏云深抬手一挥,桌上残肴瞬间清理干净。他没有再说下去的想法,反而真顺了宋持怀的意邀他外出闲走,后者慢他半步跟随,问:“何以见得。”

    “因为……”

    魏云深低眼看他,莫名有些心虚。

    他原本不想继续说的,但宋持怀逼问太紧,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魏云深只好先在心里组织好语言,以一个隐晦的方式开口:

    “昆山木是神木,自初生之时便受天地精魄滋养,神木伸缩之能都是依靠内中蕴含灵力,赋你新生的这块昆山木原本只有半人高,是我以灵气催使才变幻出成年男子的身量,若是灵气损耗严重,昆山木可能会恢复原来大小。”

    灵气损耗严重?

    宋持怀刚要发问,突然想起什么。昨天晚上那些悱恻缠绵重现眼前,黏腻的水声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再绕耳畔,宋持怀只听到一阵嗡鸣,他大脑一片空白,片刻之后脚步加快:“说这个干什么?”

    魏云深奇怪看他:“不是你让我说的?”

    “我让你说你就说?”他的脸上升起一阵热意,宋持怀仗着自己如今身量短小,一低头魏云深就什么都看不见,他快步走到前头,垂头掩面,道,“我让你放我走你怎么不放?”

    魏云深脸色一变,声音也沉了下来:“你还在想逃跑的事?”

    宋持怀:“……”

    他终于知道什么叫牛头不对马嘴,眼下也没了跟魏云深争辩的欲望。宋持怀只加快了脚步,他原本只想闲逛,被魏云深几句话激得意识一片混沌,连要干什么都记不清,只直直地往前走着,竟真就要走到院落边缘,魏云深飞到他前面挡住去路,脸色黑得仿佛能滴墨:“你要跑到哪里去?”

    宋持怀还浸在他刚才的话里出不来,闻言抬眸嗔视一眼,正要绕道换路,手腕却蓦地被人抓住,魏云深因这姿势半蹲在他面前,想来若非宋持怀如今是小孩模样,他又要直接上手将人抗回房间。

    挂念着宋持怀如今的状况,魏云深深吸了口气,他不愿伤到宋持怀,又怕再次失控,于是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

    乍然血腥之气在嘴里蔓延开来,魏云深与宋持怀平视,忍着心头的悸痛又问一遍:“你又要去找谁?凌微已经死了,先前受他迫害的众弟子重建了天极宫,鸦影居也因为你被视为凌微的同党而被摧倒,你又能到哪里去?”

    宋持怀久不闻外界之事,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心头微动:“乌潼呢?他怎么样了?”

    “原来你是要去找他。”宋持怀眼神一凛,冷声道,“真可惜,他想在天极宫众人面前为你证明,已被当做叛逆捉拿,早就被处理了。”

    他声音冰冷极了,哪怕宋持怀并不在乎乌潼下场,如今听魏云深嘴里的漠然也有些发冷。

    其实细究下来,乌潼跟魏云深并没什么过节,相反两人相处还算和平,以魏云深先前对魔域众人的重视看来,宋持怀还以为他不会把对自己的恨意牵连无辜,现在听他用一种报应不爽的语气谈论乌潼下场,不免有些惊讶。

    他没忍住问道:“他死了?”

    “活了死了有什么区别?”魏云深的手指摸上宋持怀的脸,动作极为轻柔,不带半分欲色,就像对待什么珍宝一样——却让宋持怀有种被毒蛇攀上的错觉,他往后退了一步,魏云深动作一滞,最终没有阻止。

    不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就因为以为他要跑?就因为他提了乌潼?

    宋持怀眸中几种情绪翻飞涌动,看来对那部魔典扉页里提到的“执”,他还是了解太少。

    竟能将魏云深的情绪调动到这个地步。

    宋持怀叹了口气,原本对一般蠢人,能因为他走快了几步就以为他想跑的,他连多说一句都觉得受到玷污。但如今误解的人是魏云深,他自从解除了对魏云深身份上的误会以后便对后者宽宥许多,尤其魏云深现在的“蠢”是自己造成,他最终也没说出苛责的话,反而回握了一下魏云深的手:“我没想跑。”

    有所回应的瞬间,对面的男人手掌似乎僵硬了一下。更在他说出那句“没想跑”后,魏云深呼吸短暂紊乱,他面上冰寒稍霁,却还是别过头冷哼道:“你没想跑,往这边跑什么?”

    “还不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宋持怀叹道,“我脸皮薄,你跟我说那些,我自然不好意思。”

    “……”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些,魏云深本以为这回两人又要产生争执,却难得听到宋持怀软下声调来哄自己,尤其他现在回归少年时光,嗓音比长大后更糯了几分,听上去很有一些童趣,反而让人不知所措。

    魏云深欲言又止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宋持怀反问:“我为何不能不好意思?”

    魏云深不解其意:“你在床上的时候都没不好意思,如今不过隐晦口述,为何会不好意思?”

    “……”

    相比于之前的“隐晦”,现在这句直白许多,绯红又攀上宋持怀脸侧,他恨魏云深是块木头,狠狠瞪了人一眼,正要走开,却突然一道破风的声音传来,他先闻其声,稚子之身却难以避开,正受危之际,耳边突然炸开一声惊破“小心”,下一瞬,腕上用力,一道巨力拉他避开冷剑,宋持怀被魏云深护在身后,与此同时,几道不善的人影出现院前。

    其中为首那个身负剑鞘,他手一勾,刚才刺向宋持怀的那只长剑飞回鞘中,他偏头看了眼院门处但牌匾,语气不算恭敬:

    “这位道友,敢问你这‘禽草轩’,是划在哪个门派手下?”

    第76章 影赋千重

    突如其来的不知哪个门派的剑修出现, 打破了禽草轩里好不容易得来的几分宁静。

    魏云深面无表情,他用灵气排了一遍前来围合的人数,脚底不动生风,荡起一片低草摇曳。

    久不闻他回话, 为首剑客面色不虞, 厉声道:“不说吗?若无门派管辖, 你这禽草轩,今后就是我轩辕门的地界了!”

    话一落,剑客背后长剑鸣颤,其余随他而来的修士也提剑做出备战稚态,显然是在等待开口说话那名修士的指示。

    宋持怀被魏云深放在身后,他太小,看不清前方局势, 只是觉得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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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这个“轩辕门”他之前简直闻所未闻,怎么会这么理所当然地跑到魏云深的住处来占地方?

    ……看来他死了的这三年……修仙界里发生不少事。

    宋持怀神色稍凛,便见两点墨光自魏云深身上飞出,分化自己双肩左右。顿时只觉身受无形禁锢消解,大股大股的灵气自丹田暴涨,毫无章法地冲撞在他体内, 宋持怀经脉受创, 竟然一时无法控制,面露难忍痛色。

    身前魏云深未察,他的注意力都在那群来找茬的人身上。面对他人挑衅, 他似不放在心上, 只冷声讥讽:“就凭你们?”

    为首男子呵道:“什么就凭我们,你是在瞧不起我轩辕门不成?”

    话刚落, 男人背后长剑再次出鞘,随行之人也纷纷拔剑。只听一阵铁击戈倒,禽草轩外风停树止,鸣鸣铮音扩来,地石微颤,剑气先剑一步冲锋,直掠两人门面。

    “受死!”

    除为首男子外的其他人冲向轩内,十几把剑自前与左右刺来,势以人数之众压制魏云深。剑光随影铺天卷地,自上而下将人笼罩,只待再近一寸,就会将魏云深合围进一个难以抵御的死角。

    却见——

    魏云深巍然站在原地,只是看了那些人一眼,立时,以他为中心的地面暴起一层黑气。黑气以圆阔向外荡平,草木不伤,却将那些攻来的人影震开。那些人以弧形摔落在地上,剑刃成碎,流连未入轩的那人也受影响半跪在地上,他唾出一口血来,面露不可置信:“不可能……你是谁?你怎么能破得了我轩辕门的十三华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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