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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从来没有变过的心意现在就好像一条藤编,熬不留情的鞭笞着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可不管多难受,她最终知道了,那他最后知不知道呢?其实她也没变过啊!
哪怕没有意义,可她就想知道陆丞西知不知道她的真心,知不知道她也没有变,一直满心满眼都是他,只有一个他。
如果他知道,那他走的时候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孤单?每每想到这,她的心就止不住的攥着劲儿的抽疼。
在南归快要将自己逼疯时,一阵狂乱敲门声打断了她已经走进死胡同的思绪,南归游荡至门边,开门看到背光的人,一时产生了丞西回来了的错觉,话先于脑子出了口:“你回来啦!”
待看清来人,眸中刚刚聚起的一点光辉尽数褪去,她没再管门外的人。
闻予看着她从满心期待到失望落寞,心里怎么会好受,她期待的从来都不是自己。
“你不回家么?”闻予小心试探着开口。
家?这里才是她的家。
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她的回应,屋子静的好像午夜的空房子,闻予抿着唇,看着直愣愣坐在沙发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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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无力又心疼,挪动着沉重的步子,递给她一个袋子,“这是陆丞西的遗物,我想,你是想要的。”
南归没有接,闻予停在半空的手转了方向将袋子放在桌几上,看她还是一动未动,这个时候她是肯定不想看到自己的,闻予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关上门走了。
南归空洞的目光木楞楞的移到袋子上,就那么看着,从夕阳微斜坐到夜幕低垂,直到墙边的橘色光影变成满室的清冷,她终于动了,伸出手机械的翻开袋子,里面有手机、手表、一个盒子、还有一枚素戒。
她捧着这些陪伴到他人生尽头沾染着他最后余温的遗物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决堤,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没了。
她再也盼不回陆丞西了,以前哪怕他远在异国他乡,见不到面,可是她知道他在,不管多远,总有个盼头,总有个牵挂,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南归将素戒凑到唇边痛苦呢喃:“丞西,我的心好疼啊!你就这样走了,我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办啊?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失控的情绪导致肚子越来越疼,疼的南归额头沁出一层冷汗,慢慢蜷缩倒在沙发上,疼到意识模糊,迷蒙间有人将她抱起急匆匆的冲向门外,边走边唤她的名字。
“南南,南南,坚持住……你别吓我……”
这世上还能叫她南南的只有丞西了,丞西回来了?待她拼着仅存的那点意识强睁开眼睛看清一脸紧张的人是谁后,最后一点幻想也没了。
闻予抱着南归心慌的不行,他知道她难过,这种任谁都无法安慰到她难过让他真的好无力,看着她这个样子,他没办法了。
此时他倒希望陆丞西能全须全尾的活着,他好怕南归挺不下去。
一路上,闻予的心跳如擂鼓,慌的只会紧紧将人抱在怀里,嘴角贴着她的额头,满心都是最虔诚的祈祷,没事,一定会没事的。
检查过后,医生说已经见红,要做保胎治疗,先在医院观察几天。
闻予听到大人孩子暂时都没事,悬了的心放下一半,扑在南归床前将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哑着嗓子恳求道:“南南,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他,好不好?他肯定也不想你这样难过的,孩子还那样小,你这么难过它撑不住的,你身体更受不住,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只求你能想开一点,看在孩子的份上。”
南归呼吸平稳,闭目平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荆郁跟她说的话,还有录音笔里的内容。
“丞西的死真的是意外么?”
闻予不明白她怎么说起这个,“还不清楚,不过初步调查结果是非政府武装突袭,同样受挫的还有他国援救组织,那边本来就乱,这种事经常发生。”
九月陆丞西回来探亲的时候就已经申请调回国内,本来这次执行完年底任务就可以回来了,没想到……
南归用力攥着手中的素戒让他把那个袋子拿来,闻予担心她的情绪,说过几天的吧,南归想确定一件事,一定要现在看。
陆丞西的手机密码南归一试就打开了,一直是她的生日没有变。手机屏保是他们那年在汉萨古城拍的合照,多久了?真是恍如隔世啊!
那时候的两人没有任何顾虑牵绊,在一起闲暇时总喜欢计划将来,有时候想到一个好点子还会在备忘录里记下来,比如结婚纪念日要去哪里,婚礼要办什么样的,穿什么款式的婚纱,孩子叫什么……到后来所有的计划都变成了泡影,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完成了。
她点开自己的头像,看到两人的对话框,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就是抑制不住的悲伤。
记录不多,但是她一条都没有收到,至于为什么没收到,那定然是被动了手脚,都以为对方是打定主意告别过去了,所以都尽量克制自己做到互不打扰。
南归反复看着她从来没有收到的信息,想必每一条都是思念到了极致,不然像陆丞西那样只会为她着想的傻子到底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让情感占了上风,违背自己的理智做出这些在他看来会打扰到别人生活的事,可最终却石沉大海,想必久久等不到回音,他定然从自责愧疚到忐忑欢喜最后失望绝望。
是谁做的她已经不想深究了,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想知道,他合眼前有没有后悔跟她相识相爱?
闻予看着将自己抱成团肩膀不停抖动的人,想伸手抚慰,最后还是收回了手,仰头看着刺眼的灯光,眼眶酸涩。
住院的这两天闻予不敢离开南归身边半步,一日三餐全是出自他手,有时趁着她睡着了,他会坐在床边痴痴的看着她的睡颜,一看就是好久,只有她睡着了他才敢伸手轻抚她哭肿的双眼,摸摸她隆起的肚子。
再有五个月,他们就要做爸爸妈妈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已经知道了,是个女儿,名字他都想好了,叫闻思南,爸爸所思所想全部都是妈妈,她会长得跟妈妈一样漂亮,小时候会有两个红彤彤的小脸蛋,可可爱爱。
“爸爸很爱你,妈妈也很爱你,你要好好长大。”
闻予感受到手心被肚子里面的小家伙顶了一下,好像在回应他,瞬间激动起来,可惜身边没有人可以分享,南归闭着眼睛在睡着。
可第一次切实的体会到宝宝存在的那份激动让他有些难以抑制,闻予怕吵醒南归,只能按下激动的心情,陪着小心抚着南归肚子轻声说道:“宝宝能听到爸爸说话是不是?对,我是爸爸,妈妈在睡觉,爸爸很期待宝宝的到来,爸爸爱你也爱妈妈,妈妈爱你也……很爱爸爸。”
说到这里他有些哽咽,顿了顿继续说道:“咱们的家相亲相爱很幸福,欢迎你的到来,爸爸会永远保护你和妈妈,不会让你们受到一点伤害。”
南归睁开眼看着闻予的头轻轻靠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喃喃自语,有些笨拙的可笑,真是造化弄人,如果两人的开始能好点兴许今天就是另一番局面了,可惜没有如果。
七天之后南归出了院,她也在医院度过了自己29岁的生日,一晃自己都快30了啊。
闻予也知道这生日她没心思过,只简简单单的给她煮了一碗长寿面,是他亲手擀的,她没拒绝,对于他的一切照顾讨好,南归都接受的无比平静,好像所有的坏情绪都已经过去。
闻予看到南归脖子上用链子串在一起的两枚素戒,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枚没人要的,不由得苦笑,自己还在幻想什么呢?每天都在被凌迟,他早都该习惯了不是么?
出院后南归多方打听才找到三年前给她做手术的医生,详细情形医生早就不记得了,但医生也不想惹上什么麻烦,只跟她说诊察治疗记录医院都有留底,她要找的话可以找一下。
找了好久南归才终于拿到当年的诊疗记录,当看到同意流产责任书上的“闻予”二字时,南归好像没什么意外,原来这么多年,终究是自己糊涂。
她很平静,回到兰苑,将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看着房间所有的一切,好像要在脑中留影镌刻一样。
这里的一针一线一盆一碗都是她和丞西一起布置的,就像禽鸟絮窝,两人每天添一点改一点,慢慢的日复一日才变成如今这个家的模样,当时布置的甜蜜心情到现在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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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味出一二。
时候到了,她拿出防尘布,将这里的一切全部掩盖,以后也回不来了,希望这里能留住两人所有的幸福影像,不被任何人打扰。
南归又回到韵园接出大毛二毛,闻予不解,南归说怀孕了不太方便,就先给别人养吧。
裴语也好奇怎么刚接走就又送回来了。
“它们就送给你了,我以后恐怕没精力照顾它们了。”最后看了它们几眼,南归摸摸它们的小脑瓜笑着说:“忘了爸爸妈妈吧,以后跟着新主人吃香喝辣,裴姐姐可是很喜欢你们呢。”
“好你个乌龟,占我便宜!”
南归笑着没理,她趁裴语没注意塞了一张卡到花盆下面,出门后发了信息说是以后大毛二毛的猫粮还有看病的钱。
裴语回她:整的像交代后事一样,我还能饿着两个宝贝不成?
放下最后的牵挂,南归又将自己的财产算了算,前前后后一共资助了8个学生,现在也都已经经济独立了,她记得之前一个办公室的老师说她们班有两个学生家庭条件不太好却很用功,成绩也不错,她将一部分钱给了这个老师,让她别说是自己给的,反正以后就是还她也用不到了,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在这个世上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以前一心一意拼命攒钱只为了跟丞西有个美好的经济富足的将来,两人为了共同的目标奋斗干劲儿十足,现在这些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了。
爸爸、姥姥、闻爷爷都有留钱给她,还剩一部分,朗希不需要,表姐联系不上,最后还是按照老办法,她将所有积蓄捐给了曾经收养她的那家福利院。
剩下的两天她一个人穿梭在人大和医科大两个院校,走遍了两人读书时踏足过得地方,人工湖畔、图书馆、紫荆花藤下、还有那颗杏树,有一年夏初半夜,两人还来这里摘过,拿回大院酿了杏蜜酱,陆丞西很爱吃。
她做的什么他都爱吃。
本来还想再去一趟北欧的,可是太远了,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也不方便。
最后一趟远门南归去了南市,陆丞西葬在了陆父墓旁,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是他二十出头的模样,还是她印象中那个温柔漂亮的小仙男,南归折了一枝白菊插在耳边,低着头跟他说着最近的生活,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眼瞅着天也不早了,南归看了最后一眼墓碑,努力扯出一个笑脸,说了声“再见”,头也不回的下了山。
闻予坐在车中等她,他想陪她上去,但是他也知道她肯定是不愿的。
这段时间不管她去哪里他都会跟在周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陪着她温习他们的爱情过往,要说不难过,那是假的,早都习惯了,可还是很疼。
他知道南归知道自己一直跟着他,也知道她不在乎,自己在她眼里好像就是一缕可有可无的空气。
会好起来的,每每无力到绝望他都会告诉自己,她还在他身边,这比什么都强,时间会冲淡一切,他们会好起来的。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美梦成真,最多不过事与愿违。
元旦前夕,这一天闻予不知为何心全天都落不到实处,就提前回了家,却没有看到想看的人,电话也没人接,他心慌起来,问了司机和保姆护工还有跟她的人,只说她去了朋友家叫她们别跟着。
以前这种情况常有,她们就没在意,闻予打了一圈电话能找的人都问遍了,还是没消息,最后让贺北慕查才知道早上她买了回J省的机票。
回老家了?可是她老家已经没人了。
当闻予风尘仆仆赶到枫林镇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发动群力找到的是摔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在猫耳山的山崖下找到的。
那座跟陆丞西每年回老家都会坐在那里看遍夕阳日出的山头,两人在这里策划美好未来的山头。
闻予失态的踉跄奔过去,扑通一下跪在她身边,不敢置信的伸出手,上上下下比划着,手抖得不成样子,不敢触碰,怕一不小心就碰碎了,更怕触碰到实体就会被清楚且无情的证实这不是一场梦。
最后他再也忍受不住,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仰天长啸,可好像因为悲恸到极致,泪水已经糊了满脸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闻予抱着南归破碎的身体失心疯般前后摇晃,直到一声嚎叫冲破天际才将他天大的灭顶的悲伤喊出。
他不停得叫顾南归名字,让她回来。可除了旁观的人,能知道他悲伤的也只有这旷野里寂寥的冷月和天边已经暗淡无光的星星。
人是再也回不来了。
陪着闻予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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