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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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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怎不知?道。”

    襄城公主捂嘴而笑,“他?没回来,这消息是他?用家书秘传给本宫的。”

    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她已身?怀有孕,即将喜为人母。

    王姮姬亦去抚襄城公主的小腹,二哥没偷偷回来她才不信,否则这半年他?一直在外征战,公主的?孕事?从何而来。

    夫妻恩爱,宜室宜家,幸福和满,她不自?觉沾了些羡慕,故作拈酸道:“当真是亲疏有别,二哥跑回来不与?我这亲妹妹见面,单单探望公主一人。”

    襄城公主被说得几分羞赧,脸上团团红晕,道:“他?就回来一两次而已,漏夜前来,黎明便走,神出鬼没的?。”

    王姮姬道:“公主和二哥是一对璧人,心心相印。”

    仰望蓝天?,白云中渐渐浮现?一个?温润书生模样的?公子来,若当日?她和文砚之结为连理,或许日?子过得也能平安喜乐。

    襄城公主知?王姮姬终生有憾,微顿了顿,不再炫耀自?己的?幸福,转而挽了她的?手道:“这块草地正绵软,一会儿我们铺块布,在上面试春盘。”

    王姮姬信然答应,饶是只有她们二人,小宴富丽奢华,各种精细食材摆放于盘中,炉火高高驾起,烤肉滋滋流油。

    螃蟹待深秋才膏满黄肥,此刻初春时节却有黄如?蒸栗的?成色。浇上杏酪的?烤嫩羊,配上枸杞和菊花茶,好吃而不腻,蘸春风而食,绽放在味蕾,使人心旷神怡。

    襄城公主有孕格外忌口,事?事?挑剔得很。王姮姬陪她缓缓享受春光,枝头?鸟儿啁啾而鸣,淮水滔滔,万事?万物仿佛到?了一种澄澈虚妄的?境地。

    姊妹俩正松松垮垮横躺着,却在此时,一支冷箭“嗖”地挂着尖鸣从暗处飞射 而出——

    对准王姮姬背心。

    既白守在王姮姬身?旁,霎时目眦欲裂,兔起鹘落之际将她疾速推开,自?己手臂血淋淋剐了道口子。

    场面顿时混乱,未及卫兵高喊“有刺客”,三支冷箭又流星般激射而出,道道狠辣指向王姮姬,显然取她性命来的?。

    王姮姬被既白匆匆拉到?了一棵粗大的?树干之后?,狼狈倒伏在地,罗裙沾满了烂泥,手肘之处也擦破了。

    三支冷箭尾随而至,齐刷刷钉到?了树干之上,发出砰砰砰的?刺耳声,入木三分,箭羽犹微微颤抖,劲道不卸,若钉在人身?上必死无疑。

    襄城公主在混乱之中摔倒在地,腹部受到?剧烈挤压,顿时疼痛无比,啊地哀然鸣声,上气不接下气道,“本宫的?肚子,肚子……姮姮,救本宫!”

    场面大乱,侍卫高喊:“有刺客!快抓刺客!保护家主,保护公主!”

    今日?本是春日?小宴,襄城公主和王姮姬抱着放松的?态度,踏春游青,周围并未随侍太多侍卫。且姊妹俩为了能说悄悄话,刻意将侍卫屏远了些。

    王姮姬闷哼了声,抚着火辣辣的?手肘,快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道:“快,快!别管我,先掩护公主离开!”

    襄城公主被冯嬷嬷和桃枝搀起,率先送入马车之中。襄城公主才刚刚坐稳这一胎,脸色蜡黄似纸,汗如?雨下。

    刺客显然有备而来,武艺卓绝,顺着郊野小路逃之夭夭,片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脚印都没留下。

    既白见王姮姬衣裳凌乱,沾满血污,心疼道:“小姐莫以身?犯险,先回去清洗上药吧!奴会一直保护小姐!”

    王姮姬捂着手臂,见刺客确实难以追踪,深吸了口气,回转王家,命一队卫兵在建康附近搜索,若有可疑速速来报。

    ……

    岑道风匆匆逃亡。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不敢走偏僻小路,径直入城钻进?了热闹繁华的?建康城街衢,变换着装。

    刺杀琅琊王氏家主果?真不简单,王姮姬身?边竟有好几个?阴养的?死士,团团包围,忠心耿耿,为她挡死。

    饶是他?号称百步穿杨,箭法如?神,竟也没能要了这小小女子的?性命,锋利的?箭镞连她一根发丝都没碰到?。

    岑道风攥紧了拳头?,心意慌乱,暗自?悔恨,一举不成打草惊蛇,王氏必定有所警觉,以后?再行刺杀之事?难如?登天?。

    他?扮作跛脚的?模样,一瘸一拐挤在街衢中,决定暂时放弃刺杀王姮姬,出城避避风头?再说。

    刚至巷尾,忽然被一左一右两个?带剑武官横截住,阴影沉沉。

    岑道风心悸,顿时握紧了匕首。

    听那两人低声道:“岑将军,奉陛下之命,请您立即进?宫一趟。”

    皇宫,太极殿。

    司马淮屏蔽了所有人,单单叫岑道风一人跪在隐蔽的?耳房中,龙颜震怒。

    “朕之前就察觉你神不守舍,没想到?竟图谋着如?此鲁莽之举!对琅琊王氏的?家主和朕的?皇姐动手,你也真做得出来,朕若狠心些,立叛你诛九族也不为过!”

    司马淮压低声线训斥着,“王姮姬是无辜的?,你为何自?作主张伤她性命?你可知?整个?琅琊王氏将她捧上神坛,朕亦……”

    ——他?和郑蘅,亦是拜把子的?兄弟。

    岑道风并不知?王姮姬这女子有何内情,只知?王姮姬是王郎之间维持关系的?工具,杀了此女,便能斩断两家联络。

    “陛下,末将有罪,末将……”

    他?当然不敢伤害公主殿下半分,刺杀之时刻意把控箭的?方向,对准王姮姬一人,力求不连累无辜。

    他?此生斩敌将、杀贼匪,将利箭对准闺中妇孺却是第一次,心底背负极大的?压力。

    司马淮神情痛苦,厉声勒令道:“若非朕看重你寒门背景,向上拼搏不易,便该治你的?罪!无论何时你们都不得伤害王姮姬的?性命,听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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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道风一愣。

    陛下如?此袒护王姮姬,对她的?态度全然不似其余王氏族人。

    难道王姮姬不是王氏中人吗?

    为了天?下宁定,舍小爱成全大爱,杀掉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随即脑海中浮现?王姮姬在河边散步时秀丽的?容色,当真是洛神妃子,翩若惊鸿。陛下血气方刚,正是知?慕少艾的?年龄,两相难说没有暗藏的?情意。

    岑道风顿时明白了。

    可,王姮姬已经嫁人了。

    陛下要觊觎臣子的?妻子吗?

    ……她还不是一般臣子之妻,是那位集三权于一身?的?中书监的?妻子。

    陛下若看上了她,真是糊涂。

    司马淮不便多言,文砚之临死前曾恳求他?照拂王姮姬,且王姮姬又是他?结义兄弟,他?不想将她拉到?这黑暗漩涡的?朝政斗争来,女孩子就该生活在温室中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文砚之宁死也要守护王姮姬,活活被王家逼死了。这用鲜血得来的?成果?,他?无论如?何也要替文砚之捍卫住。

    “王姮姬在王氏空有家主名头?却不管事?,行政大权和军事?大权分别落在旁人手中,她是被逼的?,深有苦衷。”

    “总之朕要对付的?人不是她,她仅仅是一个?弱质姑娘,错生在了王家而已,山河破碎的?罪过不该由她来承担。”

    岑道风闻言心情复杂,此番确实鲁莽了。王姮姬是不是无辜的?不知?道,他?被司马玖当枪使是肯定的?,险些酿成大错。

    司马玖当真可恶,挑唆他?犯下了刺杀王氏家主的?重罪,自?己却隐身?起来。日?后?王家恨的?不是司马玖,而是他?岑道风。

    “末将……晓得了。”

    司马淮吸了口气,将岑道风扶起,右眼皮狂跳,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这次岑道风的?刺杀犹如?一串鞭炮炸在琅琊王氏,招惹了大祸,王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毕竟王姮姬差一点就命丧黄泉了,还有他?的?皇姐襄城公主,亦无辜被连累。

    “朕虽爱重你,只宽赦你这一次。”

    “日?后?去江州赴任,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切忌避免和王戢正面冲突。”

    王家哪里是什?么省油的?灯,能容忍旁人刺杀他?们的?家主。襄城公主动了胎气,王戢宠妻如?命,性如?烈火,必定想方设法手撕了凶手。

    王姮姬在王家被当作女神和信仰一般的?人物,更何况,她还是那人的?妻子。

    幸好王姮姬没受重伤也没死,否则郎灵寂……

    司马淮疲然坐在龙椅上,想起王姮姬,他?确实很久很久没见她了。莫名的?情绪涌上来,他?想见见她。

    第065章 无情

    家主遇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江州,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岑道风干的?,明眼人?都能猜得出来。

    司马玖脚踏两只船,鼓捣了?岑道风去刺杀王家家主, 又不忘卖个好给王氏, 左右逢源,意图挑起王岑之间的?残杀,坐收渔翁之利。

    皇帝庇护凶手岑道风, 助其出城,逃避建康城中官兵的?搜捕。

    这些宵小之徒如苍蝇一般聚集叮咬琅琊王氏, 真以为?王家是病猫。

    王戢大?怒, 登时砍断了?桌角。

    “找死!逆贼胆敢如此欺辱我妹!”

    他妻子襄城公主也在王姮姬身边, 怀着身孕受惊过?度,胎儿险些不保。女?子怀孕本就辛苦,他平日伺候照料公主,衣要穿暖, 饭要吹凉,连台阶都小心翼翼背她下去, 逆贼竟敢用箭伤她腹中胎儿。

    “岑道风抢了?亮弟的?江州太守之位, 又刺杀九妹和公主,不将其剁成肉酱,世人?以为?我琅琊王氏软弱好欺!”

    王戢说着安排人?手埋伏在军营周遭,只待岑道风一来上?任立即将其擒住, 千刀万剐斩于营前。

    副官见主帅如此冲动, 跪地劝道:“王将军, 不可!岑道风悍勇异常, 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又得陛下器重, 必不肯轻易伏诛,此时挑起争端实在节外生?枝。”

    王戢阴森森从牙缝间溢出:“多派人?手,在山上?布置弓箭手和弩机。岑道风再是悍勇,双拳难敌四手,束手待毙!”

    副将是江州本地人?,深知岑道风为?本地百姓做了?许多实事,固执恳求道:“王将军您冷静一些,无凭无据怎能在军营中轻易杀人??岑将军兵法娴熟爱民如子,深得江州百姓爱戴,我们若不管不顾地挑起内讧,一定会引起军中哗变,使流民和羯人?趁火打劫的?!敌军未平,我军内讧乃败北之兆!”

    王戢暴怒如雷,“唰”地一声拔刀要斩了?这副将,“放肆!尔敢替岑道风求情?他刺杀我妹与夫人?时可曾想过?今日?”

    手起刀落,副官的?半片耳朵已?经被削掉了?。副官登时剧痛蜷缩在地,捂着耳朵鲜血淋漓,痛呼惨叫如杀猪一般。

    王戢嫉恶如仇下手不留情,年轻时赴宴曾有豪绅逼迫喝酒,不喝就斩杀一个仆役。同座皆屈服喝酒,只有他不为?所动,任凭豪绅杀了?十?几个仆役。

    而今别说杀一个岑道风,便?是再大?的?事也能做出来的?。

    主帐军营略微混乱,引得外面士兵纷纷侧目,血腥味弥漫整个帐篷。主帅雷霆大?怒,麾下诸将鸦雀无声,唯恐惨遭池鱼之殃。

    整个军营顿时死气沉沉。

    郎灵寂正提笔濡墨,墨迹泅湿纸背,晕成一个浓黑的?墨点。

    他蹙了?蹙长眉似觉得很吵,命人?将断耳的?副官堵了?嘴抬下去,洒扫地面腥锈的?污血。

    “……把刀放下。”

    王戢怒目圆瞪,擦了?擦刀还入鞘,愤而落座,“当?真倒霉,两军还未交战军营就出了?倒戈的?叛徒!”

    郎灵寂静漠写着字,“他说的?有道理,岑道风杀不得,起码现在不行。”

    王戢额角青筋暴起,目似毒焰:“你也要为?岑道风求情?”

    郎灵寂道:“没为?谁求情。”

    岑道风是陛下新擢升的?江州太守,即将与琅琊王氏一同打江州。若弃用此人?,陛下那边难以交代不说,战场也会失去一员猛将,大?大?降低获胜的?几率。

    战场的?规矩素来是贵族指挥,寒人?出力。将岑道风剁成肉酱自然不难,难点在于王家正值用人?之际,杀了?岑道风,没人?上?阵杀敌。

    王戢和王瑜堂堂主帅之躯,是不可能亲冒矢石和那些流民短兵相接的?。

    岑道风和他麾下的?士兵悍勇善战,出身于卑陋寒门,贱命一条,最适合这些做刀尖舔血以命搏杀的?事。

    这是从最现实的?利益考量。

    “所以你的?意思是放过?岑道风?”

    王戢沉声问。

    郎灵寂道:“只是暂时。”

    王戢微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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