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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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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王戢是?个习武的粗人, 断不会?如此心思缜密,定?然又是?那位帝师的手笔。

    司马淮眸子猩红, 骨节嘎嘎捏得作响,对郎灵寂的恨又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千不该万不该,他那日单独给王姮姬送那份封赏!

    他总存着试探的心思,侥幸以为王姮姬能与他联系,暗中偷天换日。

    实则王姮姬的环境水深火热,根本不知他给她送了封赏,被缠裹窠臼中,浮云蔽日,身不由己。

    王家二?女入宫之后,定?会?凭其高贵的地位横扫后宫、执掌中馈,成?为王氏永不停休的眼线,监控他这皇帝的一举一动,哪怕夜晚睡觉时?。

    王氏俨然上?蒙天子,下?干朝政,送妃子入宫就是?门阀为压制皇权耍的一个小把戏!

    如果可以,司马淮当然要拒绝。

    但他做不了主。

    朝中文臣凋零殆尽,武将岑道?风远远驻守在广州,远水解不了近渴,司马淮手中并无硬手腕堪与琅琊王氏抗衡。

    满朝门阀出身的官员皆是?王氏拥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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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的决定?对于贵族官员来说胜于圣旨,无条件赞同。

    琅琊王氏送女入宫的理由充分,他后位空悬,膝下?无子,后宫寥寥没几位嫔妃,正?是?纳娶新妃时?,为了皇嗣延绵大多数文官持赞成?态度。

    司马淮本人的精神有些恍惚,陷入一种惭愧又上?瘾的奇怪状态中。

    自从那夜首次做了那场梦后,司马淮仿佛开了荤,这几日一发不可收拾与她交缠,夜夜相会?,他经常夜半无声深喘,浑身发麻,大汗淋漓,然后叫水……

    后宫,司马淮逐渐减少了翻牌次数,心里只惦记着梦中的人。

    他很耻于这样的行?径,偷偷摸摸,但内心的欲望被压抑得极其痛苦,越是?战战兢兢,越男意昏昏,喉间吞咽燥意。

    说实话他很心疼王姮姬,她丈夫对她并不好,也不珍惜她,夫妻淡漠如冰,她被绑在一段泥泞的婚姻中苦苦挣扎。

    从前文砚之在时?,王姮姬费了很大的劲儿解蛊,最大愿望就是?和郎灵寂退婚,兜兜转转,她还是?嫁给了郎灵寂。

    司马淮回想?从前在清谈会?的时?光,他,文砚之,郑蘅,多么潇洒快意。

    如今文砚之死了,王姮姬嫁了,他在摇摇欲坠的皇位上?如同孤家寡人。

    司马淮无奈颓废着。

    他虽穿着龙袍,却不上?那一身黑衣的权臣更有权力,能获得豪门的支持。

    门阀干政自古无之,偏偏降临在他主政的时?候,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他有些后悔,沾染那个春梦。

    他不能坐受废辱。

    唯有死死捏着的文砚之留下?的解药药方,关键时?刻作为最后的杀手锏。

    ……

    王宅,王姮姬在妆镜前梳妆打扮,一缕一缕拢着乌黑油亮似瀑的头发。

    铜黄的妆镜映出她的面孔,茜红色的口脂和点?翠妆,显得有几分妖冶。

    随后,她穿上?厚重的命妇吉服,头戴凤冠,群襦加蔽膝,仪态又变得庄严肃穆。雍容好贵,死气沉沉。

    郎灵寂微微躬身,凝视镜中的她,轻轻道?:“记住,办完了事就回来,不要和任何人说话,也不要在皇宫逗留。”

    王姮姬疲倦,反感,“你既然放心不下?,随便?找个人就是?了,何必让我亲自送她们入宫,还条条框框这么多规矩。”

    他一个略显冰冷的笑,斯斯文文地剐了下她的鬓,“因为你是?家主啊,有些场面不得不家主出面,我又没囚禁你。”

    王姮姬深深阖上了眼,奚诮,“我是?家主吗,有我这么窝囊的家主?没囚禁,你什么时?候放过我自由,我就是你玩弄朝政的一只玩偶,你从不在意我的感受。”

    尤其此刻这般对镜梳头,她光鲜亮丽的发髻任他抚弄着,搓捻揉圆,塑造成?他想?要的样子。她因为情蛊的牵制必须言听计从,白日黑夜都在他的手掌心中。

    “姮姮,你才是?雇主,”他柔声,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向她表达忠诚,“王太?尉的遗训是让我好好辅佐你们兄妹俩,扬名显亲,光耀门楣,所以你要尽量相信我,配合我,不要被旁人的蝇头小利迷惑。”

    即便?逼不得已暂时?限制她都自由,那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龙椅上?那位深不可测的帝王蠢蠢欲动,谁知道?藏着什么龌龊的把戏,上?演君夺臣妻的戏码。

    除了他,当世再无第二?人如此掏心掏肺地对待琅琊王氏,呕心沥血谋划,坚定?不移地帮她振兴家族,护着她。

    王姮姬似乎嗅到?了什么,跟皇帝有关,仰头问:“后宫发生变故了吗?”

    他隐晦道?:“感觉。但不确定?。”

    王姮姬心里略有惶然,他对政治的感触精准而细腻,每每他察觉到?的苗头,都不会?空穴来风——皇帝要对王氏下?手了。

    或者对她。

    她一时?无话,不知怎么评价这件事。

    慵懒靠在他怀中,任由寒山月夜的香气将她浸透,“配合可以,但你偏要这么残忍,让我亲手把姊妹送到?宫里去。”

    郎灵寂道?,“宫里又不是?火坑。”

    她眉心一蹙,“可七姐已有了心上?人,彼此相爱。”

    他理所当然道?:“我不是?许她未婚夫锦绣前程了吗?这补偿足够了。”

    王姮姬暗奚,锦绣前程哪里等同于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似的只顾利益,全无人情味。

    她和文砚之当初便?是?被他硬生生拆散的。文砚之饮下?一杯毒酒,七窍流血,死时?满含泪水,被他活活逼死了。

    “你怕是?看不得别人幸福,心理阴暗,卑鄙无耻,拆散别人有瘾。”

    或许提起旧事,她讽刺的话分外留情,“别人有了心上?人,你就……”

    郎灵寂冷淡地截断,“够了。”

    王姮姬被呛了下?,唇珠一颤。

    后知后觉她越界了,前世每每不耐烦时?,他就是?这种蔑视的口气。

    她内心这么想?可以,怎能明?目张胆说出来呢?他们远远没熟到?那个地步。

    王姮姬觑了眼他,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说漏了,略略后悔,自顾自说了些话打圆场。半晌,两人依旧是?一片死寂。

    道?歉是?难以启齿的,顿了顿,她也没找到?什么更好的话语打破沉默。

    眼下?依偎的姿势过于亲密了,他一直有洁癖。王姮姬耸了耸肩,不自在地拉开距离,带着尴尬,脱离他的怀抱。

    郎灵寂却敏感地察觉到?,比她更快地倏然圈紧了她,几乎出于下?意识。

    王姮姬被他勒住,脱离的动作骤然停止,顿感一阵窒息,难受地呃了声。

    她想?怒而质问他,被他温凉的怀抱密不透风围住,忍不住溢出一丝吟。

    “你的心上?人曾经是?,”郎灵寂深吸了口气,将她牢牢圈在怀中,晦黯的声线糅杂几分不明?情感,“我……”

    音量低得模糊难辨,情绪汹涌压抑。

    说到?一半,他停止了。

    他不是?很喜欢谈及什么心上?人不心上?人的,或许因为他不是?她的心上?人,感同身受,他分外厌恶这些情情爱爱的。

    郎灵寂顿了顿, 清咳了两声,揭过此节,继续方才那个话头:“好了,别说没意义的废话了,给你三?个时?辰进宫。”

    王姮姬莫名其妙。

    到?底谁在说无意义的废话?

    盘算着时?光,去皇宫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一个时?辰,剩下?时?间还要拜谒皇帝、行?妃位的册封礼,实在促狭。

    “你没权力框死我的时?间,我才是?王家家主,”她亦不提方才的事,用公事的口吻道?,“……如果我回不来怎么办?”

    他不会?荒谬地疑心她借此机会?跑了吧,明?知道?,她不可能离家出走。

    别的可以割舍,她蛊瘾已深,情蛊时?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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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操控她的精神,让她像个病人。

    郎灵寂面容温淡,“那你二?哥会?去皇宫救你,是?皇帝蓄意扣留了你。”

    王姮姬凛然:“司马淮不敢,除非他疯了,公然与琅琊王氏为敌。”

    郎灵寂条理清晰地反驳:“任何时?候都不要被别人的外表迷惑,谁知道?庙堂之上?那群衣冠楚楚的人内心藏着什么龌龊。”

    他话似乎另有所指。

    忽然送两个王家女进宫,绝不仅仅监视皇帝、争宠后宫那么简单。他在皇宫有无数眼线,何必画蛇添足地送王芬姬和王清姬过去?

    唯一的可能,是?为了钓出……

    又是?一场隐秘的合谋。

    王姮姬默契地沉默下?来,她不愿助纣为虐,但别无选择。

    她和他暗中配合了数次,恰如那次杀了许昭容一样,他的决定?她会?帮他,她的决定?他也会?无条件帮她。

    “嗯——”

    她起身,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准备去完成?他的任务,“那我走了。”

    郎灵寂尚沉浸在情绪中。

    王姮姬平静中透着一股压抑,明?明?很渴望外界,装得矜持自守。

    好像劳役的犯人终于有机会?放风,即便?片刻能呼吸新鲜空气,也是?好的。

    她格外珍惜三?个时?辰的外出,分分刻刻稀罕着,话里话外想?早些出门。

    三?个时?辰很长,香燃了一把了。

    郎灵寂从她的神色中看穿想?法,道?:“姮姮,这次是?让你送别人的。”

    王姮姬扭头,似不解其意。

    他道?,“不是?让你葬送自己的。”

    王姮姬肃然质问,“什么意思?”

    他那双洞悉世故的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她现在是?他的奴隶,在情蛊的效用下?帮他做事。

    他既敢放她单独入宫去见司马淮,那么便?做好了万全准备,应对她所有可能的背叛。

    王姮姬挣扎片刻,心照不宣,诺道?:“你放心。”

    ……

    王姮姬打扮完毕,拖着沉甸甸的裙摆,和郎灵寂一道?到?外厅去。

    盛装打扮好的王芬姬和王清姬已经准备就绪了,王清姬面带泪痕,王芬姬则已彻麻木了,神思不属地呆滞着。

    一夜之间锦绣人生被无情碾压为齑粉,换了谁谁都得怨恨。

    王戢见了王姮姬,嘱咐道?:“九妹,你作为王氏家主,送你两位姐姐到?皇宫去觐见陛下?,向陛下?陈述我王氏为皇家子嗣延绵的一片苦心,二?哥会?在宫门外等你。”

    王姮姬清隽道?:“二?哥,我知道?。”

    她指根戴着灿然的家主戒指,转头看向两个姊妹,欲开口搭话。

    王芬姬眼角一斜,满怀怨毒地瞪她,双唇死死抿成?了直线。王清姬亦垂着头,俨然一副不配合的模样。

    王姮姬哑然,淡淡扯了扯唇。

    她算是?彻底把这两个姐妹得罪了。

    但无所谓,用不着责怨谁,谁的人生都这么充满了悲剧性。若跟她交换一下?人生,王芬姬恐怕会?更加怨恨。

    是?啊,宫里又不是?火坑,比这死气沉闷的大宅好多了,逃离家族的桎梏。

    三?位王家贵女先后上?了三?顶轿。

    王姮姬的家主轿子自然是?最奢华最靠前的,前后随行?的仆人也最多,其余两顶则并列在后,分别为天子贵妃。

    皇宫壮丽巍峨,朱红色的建筑傲然屹立,富丽堂皇,晨曦太?阳的万丈金光像烟花一样爆开,把树梢都点?亮。

    宽广雄浑的御道?,厚重的地砖,无处不昭示着皇家气象,这座衣冠南渡后在此已风雨屹立了几十年的帝王宫阙。

    王姮姬曾来过这里几次,每次皆有郎灵寂在旁陪。今日单独一人,骤然间脱了束缚,仿佛能凭己自由自在地选择。

    可她心情很沉重,恣意不起来。

    礼部负责迎接的官员第一次见到?王姮姬,倒吸了口气——王氏家主果然如外界传闻那般,是?个美丽柔弱的年轻姑娘。

    官员深知她是?琅琊王氏的家主,地位尊贵,肃然起敬,一路领着她从前朝男性官员上?朝的官道?直抵太?极殿,觐见陛下?。

    太?极殿却房门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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