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地址给我。”
“把钱还回去吧。”电话里的人却说。
“你说什么?”
“我让你把钱还回去。”
“为什么?”
电话里很久没有回答。
昆妲不再追问,“我已经买好了票,现在你把详细地址发给我,到地方我把钱转给你,之后的事我们再商量着办。”
不等对方反应,昆妲说完率先挂断。
电话之后又响了两次,昆妲拒接,几分钟后进来短信,问她几点的车,昆妲把车票信息截图发过去。
五分钟后,对方重新发了个地名过来,是一座曾因地震而略有耳闻的西南城市,雅安。
狡兔三窟,昆妲没问她怎么又换了地方,手机上快速操作,退票重新购买。
最近的车次在两个小时后,昆妲顺利取票,在火车站外的便利店购买了水和食物,进入候车大厅等待。
开始检票,进站,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昆妲速度很快,轻装简行,人群中快速穿梭,到达目标车厢,视线梭巡一圈,背包往地上一甩,屁股坐上去,占据最佳位置。
没有买到坐票,她只能窝在地上,背靠车厢,但有效避免了与陌生人的眼神和肢体接触。
这角落僻静安宁,列车启动后,她戴上口罩,脸圈进膝盖开始睡觉。
漫长的跋涉,绿皮车摇摇晃晃,车厢气味复杂,却并不令人讨厌。
在货船的最底层,呕吐物、粪便、汗液和腐烂海产品混杂的气味,早已让她嗅觉麻痹。
下午三点,背上行李去餐车吃饭,昆妲打开手机,没有一个电话,也没有一句信息。这个点江饮该去咖啡店接她下班的。
旅途尚未过半,饭后昆妲补了一张卧铺票,爬到最上铺枕着背包和衣而睡。
之后她几次拿出手机来看,应用图标上还是没有出现期待的小红点。
期待什么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近三十个小时,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以后怎么办,心里还是空空的。
列车终于到站,昆妲起身,冲锋衣拉链利落拉到顶,背起背包,找到自己被踢到下铺角落的黑色短靴,借对床女孩的小梳子重新梳过头发,简单盘个髻,朝车厢尽头走去。
出站后,昆妲马上察觉有人跟踪。
许是错觉,她安逸太久出现误判,但以防万一,还是小心为上。
从出站口一众黑车司机中穿过,昆妲挑了个人多的方向走,试图混进人堆甩掉对方。
这里平均海拔在千米左右,天气更为湿冷,厚重的背包也不能阻挡那股芒刺般的视线。
感觉越来越清晰,昆妲确定有人在跟踪,深觉不可思议。他们的势力竟会蔓延得如此之深,已经渗透到国内?
不敢回头,昆妲加快脚步,闪进一侧小巷,七拐八拐,绝望发现自己钻进条死胡同。
面前是近两米高的红色围墙,左侧一堆废砖,右侧是人家户尚未完工的小院,手边没有利器,怎么办。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对方甚至跑起来,已不屑于掩藏。
过了几个月好日子,果然退化了,竟会被人逼到如此境地,往这巷子里钻,不是找死吗。
只能放手一搏了,昆妲咬紧牙关,快跑两步,弯腰捡了半块板砖攥在手里。
身后同时猛地袭来股力道,她被人扯着后衣领掼到墙边。
连一声惊呼都尚来不及发出,看清面前人的脸,昆妲睁大眼睛,完全呆住。
“就你这点本事,还想拿砖头拍我。”江饮顺着她手腕摸到虎口,捏往大拇指往后一扳,她吃痛松开手,板砖掉地上。
“是你!”昆妲惊叫出声。
“怎么不能是我,我抓小偷。”江饮拍拍她脸蛋,“偷钱小贼,看你往哪儿跑。”
第 95 章 “姐姐。”
小时候, 她们被家长和学校老师调侃为连体婴,描述精准而简洁,自不必多赘述她们之间的亲密。
江饮在之后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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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寂和重复的生活中, 逐渐参透能量守恒定律的人生哲学, 失败与成功,聪明和愚笨,幸福或不幸……得失守恒, 自有因果。
所以她们各自生活的那八年, 大概已把之前和之后要分别的日子都彻底清算。
江饮在小巷里捉到携款潜逃的昆妲。
分别不到两天, 开场白生涩艰难,昆妲小鸡仔似被人提着衣领怼在墙边, 只是“嘿嘿”傻笑。
“笑个屁。”江饮骂。
从被人跟踪、逼进小巷中的极致恐慌中骤然脱离,昆妲浑身失了力气,手臂紧紧攀附着她。
面前熟悉的脸, 熟悉的感觉和气味, 像雨水滋养干涸的土地,她忍不住凑近她, 迫不及待从她身上汲取养分, 心口发出“嗞嗞”的细小声响。
无法克服的惯性依赖。
被人赃并获,昆妲还半点没个小偷的自觉, 腆着脸笑得眼睛弯弯, “你吓我一跳。”
江饮揪着她衣领子不松, 提防她又跑了, 对她的谄媚无动于衷, 扯着人往外走。
警惕四望, 凝心感受,确定周围再无危险, 昆妲扬起脸蛋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呀,你也是坐火车来的吗?跟了我一路哇?”
江饮当然不会回答。
“我不跑了,你放开我吧。”昆妲两手揪着江饮扯她衣领子那只手,发现她们穿得一模一样。
早些时候借口为将来旅行购置的背包、外套、长裤和短靴,颜色款式甚至尺码都完全相同,但江饮身靓腿长,这套上身比她更好看更利索。
“你真帅气。”昆妲眼睛都笑眯缝了,也讲不清楚自己在高兴什么,“刚才那招也帅,我手一下就松开了……我不知道是你啦,不然我肯定不会捡板砖的,我怎么舍得打你。”
“少拍马屁。”江饮话落,猛地将她拽来身前,躲开巷口擦肩而过一辆拉废品的电三轮。
昆妲顺坡下驴,两手紧紧回抱她腰肢,脸颊贴到她肩膀,“你对我真好,我真幸福。”
人来人往的街头,傍晚昏黄的天色,霏霏冷雨中,她绵绵吐息喷洒在脖颈、腮边,江饮身体僵直几秒,咬紧下唇,深吸气,最终妥协。
“你对我真坏,我真倒霉。”
她拿她没办法。
五分钟后,江饮在街对面的五金店买了一根指粗的尼龙绳,以最为原始和蠢笨的办法把昆妲捆在身边。
捆扎方式很特别,绳子两头对折,穿过昆妲脖颈和背包带,绳结都在江饮这边,对方全无逃脱的可能性。
昆妲没有反抗,她猜想江饮或许在她身上装了定位,一时找不出,跑也是白跑,要捆便捆,让她发泄或安心都好。
拿绳子捆人这种事也只有江饮干得出来,昆妲也全没被人当狗拴的屈辱,脸埋进膝盖,蹲在路边笑,笑得双肩止不住地抖,笑到快断气。
江饮垂眼盯了她一阵,不再理会,转而观察四周,选定一家招牌火红的川菜馆,扯扯绳子,“走。”
“爆炒猪肝,溜肥肠,水煮牛肉。”昆妲就当旅游来了,点的都是店里招牌菜。
江饮把绳子松开半米多,方便她吃饭,店家视线古怪,忍不住发问:“你捆她做啥子安。”
“她偷我钱。”江饮直言。
昆妲“嘿嘿”一笑,供认不讳。
有时这样的寒暄并不需要实话实说,被两人的坦诚打个猝不及防,店家赔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转身走开,朝后厨报菜。
川菜口重,香麻十足,昆妲坐火车,江饮坐大巴,路上都没怎么好好吃饭,这时都饿坏了,大箸夹菜刨饭,吃得很香。
“真好吃。”昆妲不忘给身边人赔笑脸,添菜倒水,“老婆,你要多吃点。”
江饮呛到,手掩唇脸偏到一边低低咳嗽。
“瞧你,真不小心。”昆妲体贴为她顺背,水杯递过去。
江饮脸都咳红了,转过头没好气白她一眼。
“老婆瞪眼珠子都这么好看。”昆妲马屁拍不停,“老婆你要多多吃饭,才有力气追我嗷,你是风儿我是沙,我们缠缠绵绵到天涯。”
“给我闭嘴!”江饮夹菜堵她。
恰在此时,昆妲衣兜里电话响起来。
两人停止打闹,大眼瞪小眼。
昆妲正欲动作,江饮先她一步,桎住她手腕,迅速摸出手机接通电话,同时按开免提。
“喂?”
熟悉又陌生的音色,瞬间将人拉回过去,江饮脑海中闪现出一张清丽素白的脸。
在凤凰路八号别墅的小房间,某个清爽的早晨,她们被押在桌前写卷子,身后高挑的少女手指用力点在卷面上的数学题,气急败坏,“再给我重新算一遍!”
“姐、姐——”江饮喃喃出声。
昆妲垂下睫毛,手指抠袖子边。
“喂?人呢,说话。”
喉咙艰难吞咽,江饮声色古怪嘶哑,“是我,江饮。”
电话那头许久没动静。
“来见我吧。”
通话结束前,她这样说。
结账,走出饭馆,江饮解开昆妲身上的尼龙绳,盘好收进背包,两人打车前往目的地。
半小时后,江饮在一家名叫‘归园田居’的民宿大门前见到她。
是昆姝。
牛仔裤,防风外套,马丁靴,盘发,点一根烟靠在门外的核桃树下。
稀薄的白炽灯落在她的脸上,她鼻梁像霜寒陡峭的雪山,架一副银边眼镜,镜片反光,情绪难辨,于是她笑起来,让迎面而来的两人能快速分辨出她此刻心境。
一种虚幻的、美好的假象。
“好久不见。”
有点被烟熏坏的嗓子,没有了少女时代的独有的冷漠淡然,倒意外显得亲近和温柔。
“姐姐。”江饮站到她面前,感觉又回到小时候。
她在记忆中占据的篇幅很小,却至关重要,她是姐姐,她们共同的姐姐。
冷静睿智、聪慧机敏,还有些小小的腹黑,常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她的两个妹妹,口头禅是“智商堪忧”。
在旁边垃圾桶熄灭香烟,昆姝上前抱了一下江饮,“小水长这么高了。”
她周身辛辣的烟草味混合香水,像一朵即将凋零的栀子,花瓣已泛黄,叶片掉落,香气却更加浓烈。
颓腐的植物味道。
“你还好吗?”江饮忍不住问。
她设想过很多糟糕的可能,见到昆姝,活生生的昆姝,仍没有打消顾虑,即使对方表现得轻松又自在,好像根本没什么事情能难倒她。
“挺好啊。”昆姝笑笑,展开双臂,小幅度耸肩。
中式的粉饰太平,西式的虚假礼貌,动作表情熟练圆滑,挑不出一点错。
江饮看向昆妲。
对姐姐,昆妲其实也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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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了解,她的老板,她的工作地点,她怎么赚钱,她的一切都不容窥视,对家人绝对保密。
直到母亲离世,大雨滂沱的黄昏,她在供奉骨灰的寺庙外被两名高大的男子带走。
“她说的,她说还欠他们一些钱,要打工还债,让我自己回国,还完以后就回来找我。”已经到这种时候,昆妲不再隐瞒。
“我确实是这么说的。”昆姝再次笑起来,“可既然我出现在这里,说明债务问题已经解决,不用担心。”
她走到民宿大门口,“外面冷,进来说话吧。”
“但我不相信!”昆妲音调骤然拔高,又缓缓降低,“所以还是把钱拿来了。”
在昆姝面前,昆妲似乎永远都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大声为自己的想当然争辩,说偷偷拿钱跑路只是为了救姐姐,江饮要算账的话,全算她头上好了,她可以在咖啡店打一辈子白工。
捏捏眉心,昆姝万般无奈,“我没有让她这样做。”
江饮被她们绕得有点糊涂。
民宿院子里的石板路在雨中熠熠发亮,两边种植的树木茂盛低矮,来到仿古风格的一楼接待大厅,昆姝邀请她们坐到靠窗的小沙发边,在岛台后给她们泡了壶热茶。
江饮简单梳理了事情经过,“所以,小白阿姨离世不久,你从前老板的对家就找到你,要把你带走,你告诉昆妲,说只要替他们干最后一票就能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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