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就算那时不是表白,多少也有点暧昧成分。”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没有正面表达过爱。”
已经是下午六点,太阳在西边的天还挂得老高,昆姝回想起当时,陈默看向她的眼神,像大团流动的白云,沉静温柔。
如陈默所说,她们这种人,并不适合建立亲密关系,不管对方是身处体系内还是体系外,都是双倍的风险。
没有表白,没有接吻,从来不说爱,甚至都没有牵手,只是在心中默默想念。
近在咫尺的柏拉图。
如同精纯的水晶,一眼就能看穿,找不到丁点杂质。
离开小学校,开车在墨脱大街上逛,县城很小,十分钟就能绕个圈。
去了莲花阁,也是门珞遗产博物馆,已经闭馆下班,但在山顶可以眺望整座县城,可以看到排列整齐的红色低矮建筑,那是门巴族人的村落。
天色渐暗,起伏的青黑山峦间,是奔流不休的雅鲁藏布江,日落时分,天际云层明暗相接,色彩鲜艳,如同瑰丽的梦境。
回到县城,昆姝带她们去买了墨脱石锅,晚饭自然也是当地著名的石锅鸡。
店家养的小狗蹲在地板上眼巴巴看着她们,昆妲跟它打招呼,“嗨,猕猴桃,你坐地上干嘛呀,地上凉,冻屁股,你快快起来。”
江饮托腮,面无表情,“幼稚鬼。”
没有表白、拥抱、接吻,也可以称之为爱情吗?
昆姝开始也不是很确定,她和陈默并不会像江饮和昆妲这般自然嬉戏打闹,她们始终是安静的。
视线的短暂相交,意外的肢体触碰,风传递来对方身上的淡淡香气,已经足够人沉溺回味。
早晨离开家,像普通白领一样搭乘地铁上班,鱼贯入写字楼,在电梯里与她相视一笑,名正言顺并肩而立。
她们之间的感情藏得很深,唯有彼此才能察觉、分辨其特殊性。
发乎情,止乎礼。
晚上在酒店,昆妲洗完澡散着头发趴在床上给昆姝写信。
信上是江饮曾许诺她的未来,蛋糕店、别墅和花园,现在她把姐姐也规划进未来的蓝图。
[以后的路,你决定怎么走,我都百分百支持,只要你还记得我们,记得凤凰路八号别墅,我们的家。]
[我们会回到原来的家去住,有一只猫,叫包租婆,还可以多养几只,再养只狗,看看哪里可以捡到。你知道猕猴桃很抠的,当然捡狗也不错,这是很讲究缘分的事,比单纯买卖难得多。我好期待,我们将来的小狗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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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活才将将步入正轨,你会不会觉得我说这些话很不靠谱?但别担心,有猕猴桃在,她会安排好一切的,就放心交给她吧。]
[我再跟你说说外婆吧,她是个很好的例子,我见到她,完全被她身上的积极乐观感染。她少女时有一些糟糕的经历,草草结婚,怀孕时被丈夫家暴,仍然没有放弃生活,空闲时间去扫盲班上课,学会识字后带着才半岁的女儿乘火车逃跑,一个人住进大山里,遇见自己的第二任丈夫,组建新的家庭。]
[赵姨在城里买房后把她接来,她去老年大学报名上课,学习自己一切感兴趣的东西,参加腰鼓队,结交很多朋友,每天日程满满,充实快乐。]
[人的一生好短,又好漫长,外婆的经历很特别,对吧?在那个可以称之为蛮荒、愚昧的年代,她的思想和勇气已经超越了大多数同龄人,她是我梦想成为的人,她的乐观和坚强,还有她身上的活力。我们都争取做外婆那样的人吧!]
[苦难固然痛苦,可假若没有苦难,成功也不会有喜悦……只要活着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是鸡汤,哈哈,你别瞧不起,鸡汤很有营养的。]
[总之,不管你走多远,都要记得,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家人,永远在家等你,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吃上一顿热饭。]
太久没有书写文字,昆妲字迹笨拙幼稚如孩童,还有很多认识但想不起具体笔画的错别字,涂黑的煤团。
盖上笔帽,她把信纸叠成一只小船,在船身空白处写字。
翌日晨,在莲花阁看日出,整个县城包括雅鲁藏布江峡谷,都被浓白的云雾所笼罩。
雾气汇聚成一条更为宽阔的大江,云蒸霞蔚,渺渺远奔。
这里是观赏日出和云海的好地好,陆续有人上山,都默契保持安静,唯恐惊扰了晨雾,只不时发出低低赞叹。
日头完全跃出山脊时,光线已非常刺眼,云海渐散,众人下山,启程前往背崩。
沿江峡谷路上的大雾还没有散尽,老K开车,车速放得很慢。
昆妲把小船偷偷塞到昆姝外套兜帽,她察觉,回头看一眼,昆妲假装若无其事瞄窗外,“雾好大,好像在天上喏。”
昆姝反手摸到小船,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黑色文字,“怎么现在就给我。”
“想早点让你看到呗。”昆妲大眼咕噜乱转。
昆姝立即假装要拆,昆妲飞扑来拦住,“等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看!”
“逗你呢。”昆姝笑。
昆妲靠回座椅,替她安排,“今晚睡前看。”
她低“嗯”了声,小船在手里摆弄,看到一侧船身上的黑色小字:
载你回家。
第 104 章 命轮2.0(9)
从派镇到背崩有一条很经典的徒步路线, 在公路通车之前,游客和背夫进出基本都是沿路线,自驾节省了很多时间, 也少了很多趣味。
老K在网上找到的资料显示, 当地旅游部门有专门列出详细的徒步路线和诸多注意事项。
适合徒步的时间、沿途海拔落差、所需物品以及蚂蟥的应对措施等。
昆妲跃跃欲试,两爪搭在昆姝肩膀晃不停,“下次我们试试徒步吧, 好不好, 徒步吧徒步吧徒步吧……”
“头都要被你晃掉了。”昆姝按住她的手, “乖一点嘛。”
昆妲讪讪靠回座椅。
老K让她别着急,马上就有徒步机会。
从墨脱到背崩只需一个小时车程, 到达巴日村停车场,连进山的土路都没有了,昆姝的最终目的是仁钦崩寺, 距此地还有5公里的山路。
防晒、水、应急食品和驱蚊药物, 准备妥当,众人朝着茂密的原始森林进发。
山中温暖潮湿, 植被茂密, 多蛇虫鼠蚁,还有附近居民散养四处闲逛的小牦牛。
有修建的水泥步道和台阶, 路程还算轻松, 抵达寺庙是下午, 沿途随处可见五彩经幡。
寺庙五十年代曾毁于地震, 后来重新修建, 是整个墨脱最大的寺庙, 是‘神圣莲花’的正中心。
走上前,寺庙大门却紧闭, 听工作人员用蹩脚的汉语解释,因为游客很少,寺庙没有法事时通常不对外开放。
被拒之门外,昆姝接受良好,绕寺行走一圈,停在寺庙后头的山坡上,席地而坐,眺望远山。
江饮和昆妲左右围拢在她身边。
她说:“我们都是没有信仰的人,不被接纳,在我意料之中。”
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完成当时的约定。与陈默的约定。
昆妲小心翼翼开口,问姐姐的姐姐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昆姝回答得很干脆。
“那我们就把她埋葬在寺庙周围,可以吗?”江饮试探着。
她猜想昆姝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大概就是为那位从未谋面的姐姐寻找合适的安息之地。
小幅度耸肩,昆姝摊开双手,“用什么埋葬呢?”
江饮和昆妲对视一眼,不太明白。
昆姝紧接着:“她什么也没有留下。”
陈默中枪,头朝下栽进海里,货轮没有为她停留,她沉入海底,生于自然,血肉也回馈滋养自然。
什么也没有留下。
“最后那笔手术费用,是我出卖公司讯息换来的,她是我的上级,她得负责解决我。”
“她找到我,跟我上船,我们在甲板上聊天,回忆起很多年前,她住院时有我陪伴照料的那段日子。”
——“我曾经说过,我从来赤条条无牵挂。赚很多钱,却没有属于自己的固定居所,就是担心我离开后,我的房子无限期空置下来,没有人发觉。”
——“所以我住在出租房,我房子里的一切,房东和下任租客都可对它们任意处置,是继续发挥剩余价值,还是丢弃,都没关系,房子里没有需要阳光和水才能存活的生物。”
平静生活了许多年,却有人意外闯进来,把烤糊的饼干喂到唇边,说“你尝尝”。
躲在角落用手机偷拍,被人发现后迅速背过身去,假装无事发生,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转头,腼腆笑开。
表达爱的方式非常传统,送鲜花送蛋糕,却并不用卡片署名,过了很久才假装不轻易提起,问“你喜欢吗”。
昆姝从来不知道,陈默视角的自己,是如此、如此……
用陈默原话说,是天真可爱。
换她自己,是绝不可能使用的词汇。
她们之间,从来淡如流水,直到陈默死那一刻,都没有发生任何亲密举止。
在船舱上度过一夜,同床共枕,各自手脚都规规矩矩,从无半分逾越,她们并不需要世俗情爱的标准来衡量感情的深厚。
夜间天气很好,海浪平稳,却始终难以入睡,干脆到甲板上去抽烟。
看到玉盘大的月亮,周围星星都躲避它明亮的光辉,水波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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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满目银光,昆姝闲聊说起妹妹们小时候的趣事。
“说不能指月亮,否则晚上睡着,月亮姐姐会潜进房间,偷偷割去耳朵。小孩子又害怕又期待,手伸出去飞快缩回来,捧在心口,连连向月亮姐姐道歉,晚上睡觉的时候,互相保护对方的耳朵不被割去,第二天醒来沾沾自喜,说晚上还要试一次。”
这些事,都是昆姝在窗边、饭桌上偷听来的,两个女孩神神秘秘煞有其事的样子实在是有趣。
陈默讶然,“我小时候,我妈妈也跟我说过不可以用手指月亮。”
昆姝之后又说了很多,大多是关于她的两个妹妹,她自身并没有多少值得说道的。
海风扬起长发,和缓温柔,她们靠得很近,在可以感受到对方皮肤温度的距离,用只有对方才能听见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之后再没有那样的夜,闲适安逸至几乎神魂颠倒。
后半夜回到船舱,她们面对面躺下,沉沉睡去,睡梦中或许有牵手和接吻,醒来时姿态非常亲密,衣衫略显凌乱。
几秒对视,睫毛慌乱地躲开,昆姝坐在床边,手指细细梳理着长发。
“她离开船舱之前,手掌摸过我的脸颊和嘴唇,长久地注视我。我猜想她或许想吻我,但最终没有,我那时也很胆小。”
“如果我能预料到之后的事,我一定会主动吻她……”
昆姝不是爱沉湎过去、纠结自责的性子,她从来不为自己做过的任何事后悔。
那次是例外。
生命的陨落不过瞬息之间,听见枪响,昆姝奔出船舱,只看到她身体失重朝着大海坠落,两三秒,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板不信任她,她带来的人想先解决掉我,再是她。她提前动手,出其不意,乱战不过十几秒,各自死伤。”
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有试着打捞,况且她清清楚楚看到,陈默是头部中枪,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
逃亡途中,关于陈默的一切都在慢慢遗失,她送的小礼物,她的衬衫、外套,包括她们之间的回忆和感情……
也许是大脑的强制保护机制。
最终留下来的,只有那张杂志内页。
“那就去徒步吧。”昆姝说。
她执行力超群,制定计划的过程非常迅速:从寺庙返回巴日村停车场,回到墨脱休息一晚,整理背包,次日从反方向徒步至林芝。
“我也得为她找个好地方,安息的好地方,尽管只有一页纸。”
尽管陈默在这世间最后留下的只有一页纸。
江饮和昆妲觉得她有点着急,但她理由充分,也无从反驳。
开车到墨脱,晚饭后各自回宾馆休息,独自在房间,昆姝拆开妹妹给她叠的纸船,将纸上内容细细读来,随后走下床,打开窗吹了会儿夜风,把小茶几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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