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适应了似的?还请各位大人为了我大齐的江山社稷,好好配合,不用过度忧心陛下的身体。摄政王是我大齐的不世之臣,玉体有伤还坚持上朝处理政务,”司徒清潇看向脸色已经灰白的魏岚,眼神深幽,语气变得冰冷了一些,“各位大人要多多体谅摄政王才是,更莫要在朝会上提起不相干的事宜来。”
有了司徒清潇主持,朝臣们有的相信,有的依旧半带疑惑,无论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司徒云昭挥手退朝,便也都散了,留下的只有司徒云昭的心腹还等在大殿门口。
“昭儿——”司徒清潇面露担忧神色,弯腰拿着手帕轻拭她头上的虚汗,她看到司徒云昭虚弱的面庞上,眼中的阴鸷和淋漓的恨意。
她带了点温热的手抚在她的手上,“昭儿,现在还不是时候,千万莫急。”
第144章 痘疫
司徒清潇方才走出大殿, 一个宫女脚步加急,火急火燎地快步走过来,面带急色, 走近了司徒清潇才认出这是柔嘉身边的贴身侍婢如兰。
司徒清漾的侍婢如兰走到司徒清潇跟前, 连忙弯腰行礼, 语气面色都是急切,“奴婢参见长公主,长公主金安。”
司徒清潇看她急切, 心中也有隐约的预感,猜想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否则柔嘉很少会来找自己, 也不由得蹙起眉, “不用多礼,出了什么事?”
如兰带着哭腔, 在乾阳殿门前, 也不敢高声喧哗, 压低声音低泣, “长公主, 荣王殿下病了, 已经高热几日不退了, 也不进食, 所有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公主实在没办法了,本来派遣奴婢去求见摄政王的,如今遇见您实在太好了, 求您随奴婢去看一看吧!”
司徒清潇也甚是担忧,一边与如兰行路一边听她言司徒清淙这几日的情况。
红墙长廊里, 散了朝,挥别了其他朝臣们,陆子鸿和陆太傅并肩走着,陆太傅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非要逞这一时口舌之快做什么?跟那个孟太尉斗斗嘴有什么用?木仓打出头鸟,看到今日魏岚的下场没有?我看这个魏岚也活不了多久了。”
陆子鸿揣着手,哼笑一声,“我自有我的考量,父亲。人人都知道司徒云昭阴狠,我们就要讲究个张弛有度,既不能像魏岚一样拿命去搏,也不能让其他朝臣忽视我们陆家的存在,而且,我们今日也并非毫无收获,不是么?”
陆太傅左右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你看长公主今日的表现,她们二人有私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不止如此,你看长公主今日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全然已经站在那人那边了?”
说到这里陆太傅来了气,“亏我还想让淮儿做驸马,真是晦气。也不知道你弟弟那边进行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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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放心。”陆子鸿眯了眯眼睛,“他必定会顺利出城的。”
不多时便到了司徒清漾的寝宫,司徒清漾的寝宫很是冷清,简约并不奢靡,司徒清漾在内室陪伴司徒清淙,司徒清潇免了门口太监的“长公主驾到”,在如兰的带领下直接进了内室。
司徒清淙躺在床榻上,小脸脸色苍白,额头上放着湿帕子降温,纱帘落着,司徒清漾跪坐趴伏在床榻边,很是憔悴的模样,听到身后开门关门的声音,回过头来。
司徒清漾看到来人竟是司徒清潇之后,脸色有片刻的僵硬,很快便恢复如常,起身来行礼,“皇姊金安。”仔细看,柔美的脸上还梨花带雨地挂着泪痕。
如兰对她解释:“奴婢本想去乾阳殿求见摄政王的,不过刚好在殿前遇见了长公主,正好便请来了长公主。”
司徒清漾怕司徒清潇多想,也跟着解释道:“其实是我急得有些糊涂,思虑不周了,皇姊这几日都不在宫中,我没有办法了,才想去求摄政王,既然皇姊来了我便放心了。”
司徒清潇关心道,“淙儿情况如何?”
司徒清漾清婉柔约,言语也是轻声细语,“从前日白天淙儿便说头痛,食不下咽,当日夜里又发了高热,直到现在都退不下去,喂进去的药也都吐了出来,请了几个御医,只说是伤寒之类的,退热也都束手无策。”
如兰看不过去补充了几句,“长公主,恕奴婢直言,其实这几日御医院只有两位资历较浅的御医轮值,来了也是开了两幅药,匆匆看过就走了,其余的御医都不在御医院……这两日,只有我们公主衣不解带地日夜守在床榻前照顾小皇子……”
司徒清潇把身上的令牌交给苏叶,交代她,“到御医院找沈御医,告诉她是本宫的吩咐。”
“是。”苏叶心领神会,接了令牌连忙跑出去办事。
司徒清潇脸上忧虑不减,“无论如何,御医过来也要一些时间,我先给淙儿把脉。”司徒清潇略通医术,对待一些小伤小病不在话下,就算判断不出缘由,心中也好有个底,究竟状况如何。
她正要走向床榻却被司徒清漾拦住了,她面露难色,“皇姊,御医说这阵子的伤寒传染性很强,万一传染上皇姊就不好了。还是我去照顾,等到御医来便好了。”
“放心吧,不碍事。”司徒清潇焦急的神色和缓温和了些,反过来安慰她。
司徒清潇掀起纱帘,坐到床榻边探脉,脉象浮缓,是很明显的风寒入侵之表象,难道只是普通的风寒?司徒清淙不过三岁半,虽然平日身体康健,但毕竟还是幼童,小儿突发风寒高热倒也是常事,但是整整两日连服药都没有作用,反而越发严重,这究竟是为何?
司徒清淙小脸惨白,眼睛紧紧闭着,看似是睡熟了,其实是高热下毫无意识了。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活泼好动的模样,司徒清潇愈发担忧,将凉手帕重新换过,给他盖好被子,和司徒清漾一同去外室等待御医。
过了半个时辰,沈御医才姗姗来迟,而且还带来了御医院一位资历最深的郑御医,郑御医已经白发苍苍,他一向不争不抢,虽然级别不高,也比不过诸多后起之秀,尤其是张寅的天资,但胜在经历,他历经三朝,行医六十载,医术也很是高明,虽然他身体健壮,不过现在到底年纪已老,也已经隐退了。
许是性格的原因,郑御医鹤发童颜,虽然头发胡须全白,但仍旧面色红润,他许久不见司徒清潇,恭敬地行礼后解释,“今日恰好沈御医在御医院轮值,听说了此事便立刻到府上寻我来一同会诊,所以耽搁了些时候,还请长公主见谅。”
“哪里,有郑御医出山本宫便放心了,二位御医请。”司徒清潇和司徒清漾带领着两位御医进内室,如兰仔细地同御医描述了司徒清淙的情况。
郑御医闻言心中有底,拿出脉枕,将司徒清淙的手腕置于其上t,仔细一探脉,心中面上都是惊诧,再仔细重新探脉确认后,又示意沈御医再来探脉确认。
沈御医探脉后,蹙起眉头,抬头与郑御医对视一眼,“似乎是。”
郑御医又仔细查看司徒清淙的露在外面的手脚、手背上果然开始出现了痘疹的痕迹,他连忙提着青色六品朝服起身,“长公主,荣王殿下的脉象虚浮,高热的症状确为水痘前兆,手上也陆续开始出现痘疹的痕迹,确认应是水痘无疑!请五公主速速到外室隔离,以免传染!”
“什么?”司徒清潇闻言诧异,几个宫女闻言都惊慌地捂住口鼻退后,有的甚至打翻了手里的水盆手帕。
司徒清潇将人撤出内室,即刻下令,声音温和却有不容抗拒的力量,“封锁玉明宫,宫人分别去东西偏殿隔离,包括这几日来过寝宫的宫人,让他们都暂时留在住所,不要走动。还有你,柔嘉,你暂且去西暖阁住。”
“可是……皇姊,你怎么办?淙儿会不会有危险?”司徒清漾语无伦次,已经完全慌了神色,脸色苍白,满脸的担心忧虑。
“你放心,我小时候曾得过水痘。”
“什么?”司徒清漾惊诧地睁大了眼睛,“不是说此病会留下疤痕的么?”
“五公主且放心,长公主小时候曾得过水痘,水痘一经治愈,不会再得第二次。当初长公主便是老臣医治的,你看如今长公主一点疤痕都不曾留下,臣一定会尽力而为,荣王殿下必定不会有事。”虽然司徒清淙发现得更晚,情况比司徒清潇要糟糕许多,郑御医还是宽慰司徒清漾,又向司徒清潇建议,“长公主,不如召几个曾得过水痘的宫人前来伺候。”
“也好。”御医们去煎药,司徒清潇着苏叶去办,不过却另外交代,“只让她们在外室守着就是,内室这里我来照顾就好。”毕竟谁也不能百分百确认水痘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得第二次。
苏叶没有时间多想,连忙领命去办。
司徒清潇眼眸深邃,自己得水痘的时候还很小,不过两岁,那时候身边伺候的嬷嬷不慎在宫外染了此病,又不慎传染了自己,白皇后知道后也是即刻下令封闭消毒,好在发现的早,没有再多扩散,很快便消灭了痘疫,并且郑御医医术高明,又加自己年幼,很快治愈了,没有留下一点半点的疤痕。二十年来宫中都没有了痘疫,淙儿不过三岁,每天在深宫之中,怎么会无缘无故得了水痘?
司徒清潇眉头锁得更紧了。
所有人忙里忙外都按照司徒清潇的命令去做了,司徒清潇想要进内室看看司徒清淙的情况,司徒清漾却迟迟不肯走,本就柔美的模样,面上更是哭得梨花带雨,“皇姊,我同你一起照顾淙儿可以么?”
司徒清潇神情严肃,立刻拒绝,“不可以。”
司徒清漾梨花带雨,眼神凄切真挚,“可是,我真的放心不下……求你了,皇姊,让我一同去吧,我们从小相依为命,我没有离开过他一时一刻,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让我照顾他吧。”
司徒清漾母妃去的早,虽是公主和皇子,却丝毫不得宠爱,深宫中相依为命的姐弟,受尽了委屈和苦楚,唯有对方是自己的依靠。而自己和司徒清洛,同样是姐弟,占尽了宠爱与世间显赫,甚至不惜伤害爱人,亲手把他送上帝王之位,十八年的谆谆教诲,母后临终的所托,竟落得这般下场。
许是这样的对比触动了司徒清潇,她终是松了口,“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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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心防
“苏叶。”在进内室前, 司徒清潇叫住她。
“公主。”
“你和苏木出宫遍寻一下,都城中哪里有痘疫发生,痘疫的来源在哪里。”
苏叶领命去了。
外室只余沈御医和司徒清潇, 沈御医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公主, 您是不是也觉得荣王突发水痘来之蹊跷?”
“怎么说?”司徒清潇也想听听沈御医身为医者的见解。
沈御医解释道,“据臣所知,都城内并没有或大或小范围的爆发痘疫, 倘若有,朝堂上不可能不上奏,更何况荣王殿下都不曾出过宫门, 从何染上水痘呢?”
司徒清潇蹙起了柳眉, 仿佛已经猜到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恐怕是有人刻意为之。”她仔细看着司徒清潇的脸色, 停顿了再三, “恐怕此事和摄政王脱不了干系……”
司徒清潇当即变了脸色, 娇颜上带了点愠怒, 却又不好发作。她语气已经有些冰冷, “何以见得?”
不过司徒清潇素来清冷如斯, 冷淡至极, 沈御医没有抬头看她, 只是专心致志思索猜测此事的真相,她伸出手指一一数着,“赵王景王,各位公主, 还有陛下,都先后遭受陷害, 如今轮到荣王姐弟,也不稀奇,谁人都知柔嘉公主和荣王相依为命,荣王若有闪失,柔嘉公主必然也会一蹶不振……”
“公主恕罪……”沈御医抬头惊了一跳,从没有见过司徒清潇这样的脸色,“是不是臣失言了?臣不该妄议朝政的。”
好在外室只有两人,沉默了半晌,“罢了。”旁人会这么想,真的不足为奇。
平南王府。
夜已深,绛蓝色的天幕像是被泼墨晕染,时浅时深,唯有点点灭灭的星光闪烁,晦涩又压抑。
夜风微凉,司徒云昭站在白玉石阶上,在院中抬头望着星辰,单薄颀长,风袖飘飘,青丝飞扬,桃花眼中倒映着明灭的光亮,幽幽光华,闪闪烁烁,竟然有些出了神。
直到身后茯苓送披风的脚步声响起,她才眨眨酸涩的眼开口,带着一丝了然的失落,“潇儿还没有回来么?”
茯苓如实回答,“主上,长公主还留在荣王寝宫照料。”
她语气平淡,也落寞,“也不知她好不好。”
“长公主处理得妥帖,只不过玉明宫寝殿的院子都封锁着,见不到长公主。接触过的宫人都在院内的偏殿隔离,您派去的御医都在东暖阁候着,想必不会有事。”司徒云昭收到消息之后,几乎搬空了御医院,要他们到未央宫旁的东暖阁,务必治疗好司徒清淙,保护好司徒清潇。虽然水痘并非疑难杂症,但对于幼儿来说,一个不小心也是致命的。御医们提着药箱,抱着医书,一个个都害怕项上人头不保,匆匆进了玉明宫,玉明宫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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