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桓王,许久不见。”
司徒文敬语气颇为讥讽:“哟,原来孟相也在,恕下官眼拙,方才不曾看到。下官早已不是什么桓王了,孟相可莫要乱叫。”司徒氏一干人皆被剥了爵位,但宗室中还有不少在朝担任官职之人,只要身有官职,无论能力高低,司徒云昭都给了这个面子,留用了。司徒文敬因为一直曾有银青光禄大夫的四品闲散官职在身,后司徒云昭登基,又给他抬为了三品金紫光禄大夫,他的嫡子司徒清榕也有言官的官职在身,所以父子二人依旧住在原来的府邸,在朝中效劳。除了撤去了王爵待遇与王府牌匾,其余一应礼遇几乎未变。
孟子衡似乎倒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地,“我一时口快,司徒大人莫计较。”
司徒文敬嗤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两眼孟子衡,又转开头目视前方,语调拉长,“对了,还未恭喜孟大人高升啊。”
“哪里,大人客气了。你我皆是为圣上效力,没有圣上英明和大人当日仗义执言,何来我今日富贵,现下朝野上下、满朝文武,何人不知司徒大人高风亮节、忠肝义胆、从龙有功。如今民间夸赞您老人家的文章都满天飞呢。”
孟子衡说的倒是实话。司徒文敬却不给他一个正眼,目视前方,也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下官老了,腿脚不便,就不起身给右相大人行礼了。”
“无妨,既是圣上赐座,大人自然不用起身。”
司徒云昭把玩间将弓拿了起来,对着前方,用了力拉开弓弦,作出平日拉弓射箭的姿势来,孟子衡在龙案一侧捧场,“哇,听说此弓拉开需要极大力量,圣上果真厉害!”
他一边捧场一边给司徒文敬介绍,“听说三百年前玄朝时期的赫连将军曾刺杀过蛟龙,这把弓上的弓弦便是蛟龙的龙筋所制作的。”
孟子衡话毕,司徒云昭突然间将弓调转了个方向,冲向了司徒文敬。
司徒文敬下意识地惊吓着后躲了一下,连手中的拐杖都瞬时握紧了,随即才反应过来这只是一把弓,压根没有箭,顿时挂不住了脸面,脸色铁青。司徒云昭将弓放了下来,弯了弯唇角,“可是吓着司徒大人了?”
司徒文敬面子上挂不住,连忙起身,“既然皇上在赏弓,臣就不扰皇上雅兴了,先行告退了。”
待司徒文敬出了殿,司徒云昭将弓扔在龙案上,坐回龙椅上,眉目瞬间变得幽沉。
孟子衡将弓抬回盒子里,“看来老头子是不满自己被剥了爵位,来这耀武扬威了。皇上登基以来,他是唯一一个被晋升官职的前朝宗室,还不够么?都已经改朝换代了,一个金紫光禄大夫竟还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他今年都耄耋之年了,难不成还想做太傅么?”
司徒云昭声音沉沉的,“朕已经料想到了,人心向来如此。有了一,就会想要二。留了命,就会想要名,留了名,就会想要高位。”
孟子衡双手叉腰,怒火攻心,忍不住拔高了音量,“这帮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蠢货!!若非圣上您,他那嫡子早做了司徒清洛那混球的刀下亡魂。您记得么?当日司徒清榕被下大狱,在永阳宫前,他如同个丧家之犬一样,求着面见自己的侄儿。早知如此,当日皇上就别心慈救他那嫡子,就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坟都该让他哭塌了,还由得他今日来这御前耍威风?”
“现下只是剥了他的前朝爵位,依旧让他三品荣休,连府邸都允许他们住着,他儿子也继续做着官,前途一片光明,朝野上下皆夸赞他司徒文敬是大义灭亲、辅佐新帝的英雄,他反倒不知足了起来??”孟子衡本是十分看好他的儿子司徒清榕,有着不同于司徒家其余人的文质端方,又不失骨气,当日他不顾生命在朝堂之上顶撞司徒清洛也可见一斑。却未成想他的父亲如此不识抬举。
“司徒清榕倒的确是个人才,他儿子司徒茂也被他教导得很好。至于司徒文敬,他母妃出身高贵,他本人曾也是大穆皇帝属意的太子人选,后来宗室又唯他马首是瞻。他自然受不了这天差地别的待遇。”
孟子衡想起方才司徒文敬对着自己阴阳怪气的模样,就翻起一个白眼,“他们这些前朝宗室,尾大不掉,从亲王到侯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好吃好喝的荣养着,吃了多少国家的粮饷?大难当前,又有几个人肯出来分一杯米给那些难民?当日靖州涿州出事时,加起来捐出的米粮也没有臣一人捐出来的多,更罔论跟圣上您比!”
孟子衡急火攻心地在大殿里走来走去,指着门口,神情激动,“包括司徒文敬那些个老顽固,当日若非他儿子出事,若非他们怕有一日司徒清洛这把火烧到他们头上,他们会来反司徒氏?他何时在乎过那些百姓的兴亡?司徒清洛偏宠孟九安杨骞这两个小人,当日派他们出征时,咱们的人,镇东将军和怀化将军都遭了贬斥,司徒清洛怕您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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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对您发难,可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您解困?可有一个武将自行请求出征?若不是您后来派重楼前去靖州,还不知道孟九安这个小人,大敌当前还在军帐里带着副将和娼、妓寻欢作乐!您再晚登基一日,辅国将军再晚一日到,整个西南就该灰飞烟灭了!他们这些所谓的宗室吃着国家的粮饷,在乎过这些么??”
司徒云昭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语气淡淡看了他一眼,“你没听么,坊间已有传言,说朕对前朝宗室太过苛刻。”
说起此事孟子衡就气不打一处来,涨红了脸,“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些前朝宗室若是如今还吃着大秦给的俸禄,那他们忠的是谁的事呢?恐怕还是念念不忘的大齐吧?他们若全都留在长京,恐怕全都会像今日的司徒文敬一般,三天两头攀关系走小路,勾结成党!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知饕足,动摇江山!”
“古来改朝换代哪来的和平?而且,圣上已经够仁慈了,还许这些有官职的,无论为百姓做的事多少与否,都留在了朝廷里。因为搬迁繁琐,连府邸都许他们住着。只把那些靠着虚衔游手好闲吃空饷的赶到幽州。依臣看,就该让他们有无官职在身的皆一样待遇,全部滚去幽州!”
司徒云昭凤眸微眯,睨了他一眼,孟子衡顿时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连忙跪了下来。御座之上的已经不是昔日的平南王,而是天下人之君了。
“臣情急之下出言无状,请万岁责罚。”
司徒云昭靠在龙椅上,语气寡淡:“起来吧。你的性子,朕还不了解么。此事总也得解决。司徒文敬毕竟有从龙之功在身,若是不念及他的功劳,朝野上下必会诽议。”
入夜。
“皇上,在此处睡下,会着凉的。”
微弱的烛火摇曳,司徒云昭半梦半醒间,模糊地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见到眼前有一个着公主钗环宫裙的女子,顿时清醒了大半。
司徒云昭醒来,头痛欲裂,才看清眼前之人,“晴儿,是你啊。”
自己登基以来一直睡眠不好,如果不伴随着药物,是压根儿难以入睡,有时更是彻夜不眠批改奏章,今日黄昏时漫步着就不自觉来到这长乐宫了,熟悉的地方,甚至还有一丝熟悉的味道,想坐在椅上闭目养神休憩一会儿,没想到竟睡着了。
司徒云昭在看清来人时眼中快速划过的一丝失望还是没有逃过t自己这个妹妹的眼睛。司徒云晴双目如同一泓清泉,柔和清雅,“皇上,方才宫人四处都寻不到您,我猜您是到这来了。”
司徒云昭叹了口气,按压着太阳穴,没有答话。
司徒云昭自登基三个月以来修身律己,励精图治,平靖州、涿州叛乱,广开粮仓、施仁政,安抚百姓,连司徒清洛所在位时制造的朝野上下不堪乱象都平定了。虽则如此,但大齐王朝毕竟存续了百年,也有不少英明君主,百姓虽然面上恭顺,心底还是更习惯和忠于大齐,所以有些民间才有皇帝苛待宗室之言,百姓之心一时半会还难以扭转,需要静待时机。
朝野上下欣欣向荣,局势稳定,朝臣自然也就关心起司徒云昭的后嗣之事来了。
第186章 错过
司徒云晴问, “皇上,我前日里听说,北国可汗要派使臣前来朝贺, 书冉姐可会回来么?书冉姐自从随万俟公主去了北国, 已经许久未见她了。”
司徒云昭淡淡回应, “不知。朕与她也许久未通信了。”
司徒云昭哪里有空去关注别人,这些日子以来多操劳的,也唯有国事。虽说当□□宫是宫廷秘辛, 也是桓王力主禅让,不过百姓也非傻子,司徒云昭从司徒文泰在位时便把控权力, 野心勃勃, 许多百姓自然会去猜测那日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司徒清洛太过荒唐, 弄得黎民水深火热, 有了桓王力主, 司徒云昭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帝王, 才使得此事顺理成章了许多。
如今身为帝王, 哪里有什么家务事可言, 再小的事也是国事, 后嗣之事, 更是关乎国本。
皇帝不成婚,帝位无嗣,大秦后继无人,国之基石不稳, 那日几个老臣请求皇上早日议立皇夫。
司徒云昭只是淡淡回道:“朕弟妹众多,何来大秦无后之说?”
群臣一时哑口无言, 不敢再提。
有一些人曾听闻过长京中关于皇上和那位大齐长公主司徒清潇的传闻,觉得不合纲常伦理,京中多有人揣测是否是这女子蛊惑帝心?多有煽风点火之言,口诛笔伐之行,可皇上登基之后,并不见这位长公主的身影,传闻才慢慢消解。
于是一些年轻的群臣又暗自揣摩君心,既然皇上不愿立皇夫,身边总得有人伺候,于是又提议在世家大族里择一些年轻俊秀的男子女子,入内侍候。
司徒云昭扶额,又拒绝了。
司徒云昭登基之后,司徒云暻被册封为晋王,司徒云晴、司徒云晚分别被册封为太和公主、太平公主,由司徒云晴力主后宫诸事务。
司徒云晴便与司徒云昭提起来了选秀此事。
司徒云昭显然不想听,转移话题,语气淡淡地揶揄道,“暻儿的孩子都快出世了,你呢?满朝文武,王孙公子,你可有中意的?朕与你挑选一个合适的?”
司徒云晴略带撒娇,“皇上……”
司徒云昭难得与人玩笑,挑眉,“怎么,还是心悦那个只会读书的小子?”
这下司徒云晴更藏不住颊边的粉了,垂眸不言,却看得出是因害羞,而非否认。
司徒云晴可没忘记来的目的,又将话题绕了回去,“对了,皇上,礼部挑选的名单都送过来了。”司徒云晴大略看过,都是万里挑一、出类拔萃的世家子女,男女皆有。礼部侍郎传达给司徒云晴的意思是,如若皇上选了女子也无妨,他们会在朝会上舌战群儒,支持皇上,与那些老臣辩驳到底。
司徒云昭蹙起眉,按压太阳穴的指尖都因用力泛起了白,登基以来头一次显露出了烦躁的情绪,“退回去!谁准他们妄自揣测朕的?”
司徒云晴眼见司徒云昭连日来不曾展露一个笑颜,也心急如焚,“我听闻,清潇姐如今住在……”
“好了。”司徒云昭冷冷打断,“无论住在哪里,待幽州行宫修缮完毕,前朝宗室皆迁到那里去。”
司徒云晴也急了,“圣上,您为何不肯面对呢,幽州行宫前年才修缮过,并没有什么问题。您着人重修,特地吩咐匠人在那里开辟出一所幽静偏院,引入温泉,难道不是因为清潇姐身子惧寒么?您甚至,还打算让张汶、沈御医等人随行到幽州,难道不是担忧她的身子么?”
三个月以来,司徒云昭在感情上如何困顿自苦,周围的人都看在眼里,旁人因为畏惧不敢说,不敢问,她敢。
司徒云昭缓缓抬起眼来,她知道司徒云晴能看出端倪,只是有些意外她会直接在自己面前戳破这一切。
熟悉的长乐宫里只有两三盏微亮的烛火摇曳,那人却再也不会在了。司徒云昭刻意忽略心中翻涌的情绪,冷淡道:“这样的结果,于她,于朕,都好。”
司徒云晴望过来的眼神无奈、心疼,又带着与司徒云昭小时候相似的倔强,“我不明白,阿姊,如今您富有四海,一切都该苦尽甘来了,为何要压抑自己的感情呢?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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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要让自己如此痛苦呢?你是我阿姊,我从小在您身边长大,云暻常年在军营,晚儿年幼,只有我时时刻刻看着您对她用情有多深,我曾经眼见着您为了她江山都可以不要,旁人不知道,我知道。我当真不信如今您为了皇位就要抛下她。”
任谁都看得出司徒云昭的隐忍,可她偏要将自己伪装起来。
也许是这一声阿姊,这番话让她想起了无数个曾在王府的那些日日夜夜,司徒云昭突然抬起眼来,目光幽沉地盯着她,“那你可有想过朝臣、百姓会如何议论她?如今朕为国君,而她是前朝长公主。从前万民、宗室将她视为保佑大齐天下的定海神针、大齐圣女。倘若他们知道自己奉为神祇的大齐圣女与我这篡位新君早已在一起了,倘若他们大齐国破家亡的宗室王公看着他们的大齐长公主做新帝之后,你猜他们会否揣测她投敌叛国,与朕里应外合,将大齐的灭国之责都加于她之身?你猜悠悠众口会如何揣测、指责、辱骂、审判她?是说她父皇、弟弟尚在时就身为长公主不知廉耻、勾结贼子,投敌叛国?还是说她卖国奸女、大逆不道、忤逆不孝、欺世盗名?”
“从前朕还没有颠覆大齐,那时的风言风语已经足够难听了,你可有听过她的亲生父亲、亲弟弟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是如何辱她的么?”司徒云昭眼底无端地泛起猩红,仿佛是记起那字字句句,比无数箭矢扎在身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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