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甜意》 40-50(第1/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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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私奔”, 不是一句玩笑话。
梁柯也真的叩下了引擎启动键,运作声嗡嗡响起,显得车内尤为寂静。
车窗外, 连绵的群山与天空相接, 模糊成晕染不清的色块。
梁柯也一手控着方向盘, 一手伸过来与秦咿握着, 他眼睛里有夜色,也有蛊惑,漂亮得过了头。
秦咿握着手机, 拇指滑动输入,告诉涂映今晚她跟梁柯也在一起,不回去了,若有人找她, 让涂映帮忙遮掩下。
涂映先是回了一个“心里还有我吗”小猫流泪表情包, 紧接着, 又发来条文字消息。
涂映:【注意安全(这里是一语双关,要细品。)】
秦咿被逗笑了, 又觉得耳根隐隐发热,回了一个脸红羞羞的小表情。
梁柯也侧头看她,唇边笑意慵懒,低声问:“真的决定了么, 要跟我走?”
秦咿没说话, 她放松身形靠在座椅里, 将车载蓝牙与手机匹配, 中控屏幕显示出她的音乐软件, 上面有一个歌单。
一个被她删过又重新建立的歌单——
【十二首歌与地下铁。】
梁柯也视线移过去,明显一顿, 秦咿将梁柯也在民宿小院里唱过的那几首歌全部搜索出来,逐一加入歌单,然后,点击播放。
轻轻柔柔的音乐声里,她歪了歪头,五指成梳穿过发丝,露珠珍珠般莹白的耳垂。
“走吧,”她笑,眼睛亮晶晶的,“趁着天还没亮。”
——我愿意跟你走,去天涯海角,甚至,世界尽头。
于是,就出发了。
时间太晚,乡间公路上几乎看不见往来路过的车辆,更别说行人。梁柯也无视交通规则,格外粘人,一面开车,一面与秦咿牵手,十指相扣。
车厢里,正在播放的歌,是他唱过的,手也被他牵着,就算没有亲吻,这股暧昧劲儿也足够浓烈,熨帖心跳。
秦咿悄悄拍了张照片,她盯着屏幕看了会儿,越看越喜欢,想当壁纸,又觉得太招摇,犹豫片刻,将照片设定成了两人专用的聊天背景。
梁柯也瞄到她的小动作,故意在她指根处的软肉上捏了下,秦咿脊背一麻,手指微微蜷缩,却被他握得更紧。
这时候,音乐刚好播到那首《三吋日光》——
“希望我爱的人健康,个性很善良,大大手掌能包容我小小的倔强。”
秦咿望着他线条清隽的侧脸,情绪在心底不断翻涌。车窗外,景色飞速倒退,整个世界都被黑暗包裹,模糊不清,唯独他带来的心跳鲜明如新。
梁柯也感受到秦咿的视线,扭头同她对视了下,笑着说:“别这样看我,小姑娘,我会忍不住想亲你。”
秦咿脸颊有点红,没作声,她握着手机解锁屏幕,登录“果粒巡游”的微博账号,关注了梁柯也。
梁柯也又涨了些粉丝,数量逼近五百万,互动数值也更高,秦咿的ID混在里面,像水滴融入溪流,毫不起眼。
她不知道梁柯也会不会发现这是她的账号,更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发现,也许,在明天,也许,永远不会。
同样的,她也不知道梁柯也到底要带她去哪。
迷迷糊糊的,秦咿歪在椅子上睡着。醒来时,车里很静,窗外天色微亮,她身上盖着梁柯也的外套,主驾那侧却是空的。
秦咿揉了揉脸颊,找到掉在座位上的手机,正要拨梁柯也的号码,垂眸时却看见通知栏中有一条横幅提醒,来自微博——
【@梁柯也成为你的新粉丝。】
秦咿眨了下眼睛,她反应有点钝,恍惚觉得自己还没醒透。
手指不受控制地挪过去,点了下,页面乱七八糟地跳转,不知怎么,就跳到了梁柯也的微博主页,上面清晰显示着,两个人的关系状态,从她单向的“已关注”,变成“互相关注”。
不仅如此,几分钟前,梁柯也还更新了一条动态。
他摘了束野花拿在手上,拍照时一只手入了镜,肤色冷白,关节精巧,腕表微微下滑,戒指的金属光泽与鲜绿的叶片格外合衬。
上传照片时他编辑了一个很短的文案——
【Lotus∓Quietness|L∓Q】
看到这里,秦咿依然处于没醒透的状态,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直到她嗅到一缕很淡的香,目光下意识地挪过去。
副驾这边的置物格,抽屉半敞,里面斜插着一捧配色斑斓的野花,白的粉的,用长条的草叶捆绑成束,带着山风与自然的气息,清新干净,浪漫至极。
这束野花——
和出现在梁柯也微博照片中的一模一样。
L∓Q
秦咿轻轻眨眼,她呼吸很慢,也很浅,怕惊扰到什么似的。情不自禁的,她缓缓伸手,碰了碰沾着露珠的花瓣。
小水珠悠悠颤颤,秦咿的心跳同样悠荡着,像浮在云端。
手机在这时震了下,秦咿连号码显示都没看,立即接听。
听筒里先是传来些许风声,接着,是梁柯也的呼吸,有些重,烧着她的耳朵。
他问:“醒了吗?”
秦咿轻轻“嗯”了下,嗓音有点哑,听着让人心软。
“我留了外套给你,先穿上,”他又说,“山顶风大,会冷。”
已经到山顶了么——
秦咿有点意外,眼睛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却被一道身影截断视线。
逆着光,梁柯也走过来,身量挺拔,薄薄的T恤被风吹着,有种洁净的清傲感。他抬手,带着腕表的那只手,在车窗玻璃上轻轻敲了下。
秦咿一时有些走神,听筒里,他的声音将她叫醒——
“下车吧,小姑娘,带你看日出,很美。”
梁柯也选了个绝佳的停车地点。
山崖边沿,极目望去,碎云翻涌如海。地平线霞光迸射,灿烂的金与橘调的红,丝丝缕缕,交织缠绕,大半个天空都被染成了油画。
秦咿从车上下来,第一眼就看得醉了。
山风强劲,她抱着那束野花,半披在肩上的外套险些被风吹下去。梁柯也抬手揽她的肩,帮她按住衣服,同时,也将她搂入怀中,很亲密,很温暖。
秦咿大概是被感动了,眼里碎光流转。
梁柯也微微低头,吻着她的眉心,“喜欢吗?”
秦咿的目光缠绵又依恋,看着他,小声问:“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梁柯也喜欢被她这样看着,忍不住去吻她的眼睛,轻声说:“秘密。”
秦咿鼻子皱了下,有点不满,却舍不得离开,脸颊软软贴着他的肩膀,又问:“你回关了我的微博,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是我?”
梁柯也抱着她,笑着说:“也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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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咿想打他,手臂抬起来,却碰到怀里的花,连忙心疼地低头去看,生怕弄坏了。
这时,天边光芒更盛,金灿灿的,整个世界都在苏醒。层叠的云浪后,圆日上浮,连绵的群山也被抹上颜色。
太美了,不似人间。
橘色光线镀上秦咿的肩膀,她长发被风吹起,软软拂过脸颊。
宽大的男式外套罩着她,身段愈发小巧,她一贯清瘦,肩背细薄而脖颈修长,惹人怜爱的脆弱感与清纯感,在她身上体现得恰到好处,浑然天成。
她垂着眸,去看怀里的花束,从梁柯也的角度,能看到她鼻尖挺翘,睫毛弧度凸显分明,浓密如童话中的旧雨林。
梁柯也的目光长久地停在秦咿身上,喉结上下滑动,形如吞咽。他想,世间最好的风景,已经在他眼前了。
她就该属于他,也必须是他的,谁都不能夺走。
秦咿觉察到什么,懵懂抬眸,“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梁柯也将指腹贴在秦咿颈侧,轻轻抚摸她,同她耳语,“这么好的气氛,不用来做一件事,实在浪费。”
音落,不等秦咿反应,她整个人被他抱起,放在车前的引擎盖上。外套半滑半垂,露出她的肩膀,野花掉了几枚花瓣,粉色白色,在她膝头。
金色光雾遍野覆盖,天光大亮的一瞬,梁柯也低头吻她。秦咿的位置要矮一些,高度错落,给了梁柯也一个绝妙的机会。
他一手揽着秦咿的腰,一手箍在她后颈处,吻得很重、很深,深到要命。
秦咿终究脱力,花束从她怀里掉下去,跌撞着砸落在地。数不清的花瓣顷刻粉碎,香气浸染晨风,浓郁散开。
其中一片颜色粉白,沾在秦咿肩窝那儿,映着她的皮肤,格外漂亮。梁柯也亲了秦咿的唇,又去亲她的脖子,细细密密的,那片粉白的花瓣也被他咬住。
然后,抵在了秦咿唇上。
他逼迫她,要她和他一起,尝花瓣的颜色与味道。
秦咿吃了很多,他给的,苦涩与清甜,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呜咽。
身体不受控制地变软,就在秦咿快要撑不住时,她听见梁柯也轻声说着——
“日出很美,但我最爱你。”-
山中天气阴晴不定,日出时好好的,转眼就开始下雨。能见度太低,梁柯也没有冒险赶路,他居然在山顶找到一个弃用的礼拜堂。
红砖结构的小房子,门上的大锁头已经被人砸烂,跨过门槛走进去,两侧有几排木质长椅,正中央的祭台和十字架沾满灰尘,痕迹斑驳。
秦咿长发略湿,神色微微苍白——
这个忏悔与祈祷并存的地方,让她想起谢如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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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柯也喜欢将长链吊坠叼在嘴里, 牙齿咬住,讲话时微微歪头或挑眉,一身野痞的劲儿, 特别招眼。
这个习惯谢如潇也有。
谢如潇不信宗教, 但他有个十字架吊坠, 是相依为命的爷爷留给他的。
坠子纯银质地, 截面整齐光润,拴在一条长链上,心情好时谢如潇把链子绕在手腕上当装饰, 心情不好时他就把吊坠叼在嘴里,用牙齿咬着,一言不发。
微冷的金属光亮同他沉肃的眉眼相映衬,清爽的黑色寸头凸显出五官轮廓, 他眼神倦懒, 气质却凶戾, 像匍匐在草丛中伺机捕猎的野兽。
常年在老城区窄巷子里晃荡的那些混混都知道,护食的野狗不能惹, 叼着十字吊坠的谢如潇更不能惹,他们都一样,发起狠来不要命。
秦咿念初中时,窄巷里有个算命的瞎子, 靠坑蒙拐骗混饭吃。他说谢如潇七杀太旺, 命格凶险, 跋扈得过了头, 早晚要背人命债。
谢如潇当他放屁, 踹翻他的算命摊,让他滚远点。秦咿却记在了心上, 放学后,她带着压岁钱找算命的瞎子帮忙“破局”,给谢如潇避灾消祸。
瞎子四十多岁,满身汗臭味,抓着漂亮小女孩的手,一本正经地说,你陪我睡几觉,承了我身上的金仙之气,保证姓谢的小孩逢凶化吉。
秦咿不傻,学谢如潇一脚踹翻算命摊,然后扭头就跑。
这事儿她没跟谢如潇提,不敢提,但是,人多嘴杂的地方,没有不透风的墙,没过多久就传到了谢如潇那儿。
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咿也说不清,她只知道老瞎子再没出现过,悄无声息地消失。
后来的一天,秦咿去给同学送卷子,同学家里经营烧烤店,生意非常好。透过掀起来的半道布艺门帘,秦咿看见小店的隔间里坐着五六个人。
那些人年纪不大,明明是少年模样,匪气却重,叼着烟,露着纹身,一边喝酒划拳,一边荤素不忌地开着玩笑。
其中一个穿灰色帽衫,鼻根处横贴着一枚创可贴,骨相很漂亮,夹烟的手指也漂亮。拴着十字吊坠的长链层层叠叠地堆绕在他手腕上,黑发黑眸,皮肤却白,整个人有一种反差鲜明的阴郁感,与乌烟瘴气的环境格格不入。
谢如潇——
秦咿脚步一顿。
那时林赛还是谢如潇身边的小弟,上赶着给谢如潇点烟倒酒,小心翼翼地说:“潇哥,我听说你敲掉了老瞎子满嘴牙,还割断了他一根腿筋,真的假的?”
“那老东西根本不瞎,”旁边有人搭腔,“我和潇哥堵着他的时候,他正偷看小女孩上厕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瞎子能偷看?”
“这算重伤害了吧?”林赛缩着肩膀,嘀嘀咕咕的,“搞不好是要坐牢的,秦咿又不是你亲妹妹,一点儿血缘关系都不沾,何必那么上心。”
谢如潇将卫衣的兜帽罩在头上,挡住神色和表情,秦咿只看见他伸了伸手,往桌面上的骨碟里弹烟灰。
之后,一道疏冷声线响起,秦咿听见谢如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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