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他与血印不一样，血印从小生活在异化研究院内，接触的人和事并不多，因此有些时候甚至单纯而且直白得可怕。
但是夜莺是中途加入的异化研究院，可以说，相比较血印的单纯，他更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夜莺说：“那可是污染物啊，你想让我死吗？”
韦秩道：“你的实力与血印相当，而且抗性极高，我想你应该不会被污染。”
话虽如此，但年余毕竟是个污染物。
他皱眉，严肃道：“如果它中途清醒怎么办？”
“我们可以协助你完成。”
夜莺：……
靠！
这群恶心的研究员。
果然不管看多少遍，研究员的恶心程度还是这么高。
原以为离开异化研究院会好很多的夜莺沉下脸，他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看向年余的面容。
美丽、妖冶甚至是诡谲。
祂的皮囊无疑是美的，因为这种美是建立在人类审美之上，带着异常事物的神秘危险。
而越是美丽的存在，也就越是危险。
如果这张脸放在普通的人类身上，夜莺或许还会喜欢，可偏偏这张脸放在了年余这个污染物身上。
污染物……
夜莺突然想起什么：“血印呢？”
韦秩有些意外：“你和他很熟？”
“还好。”
“他在收容室。”
韦秩不疑有他：“现在处于被监管状态。”
“他的暴走状态还没解决吗？”
夜莺问：“他要是暴走起来，恐怕你们这个收容室未必能拦得住他。”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
韦秩抬眼，眸光犀利，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幽幽道：“你该操心的是怎么让面前的污染物繁衍。”
“你可以选择体外受.精亦或者体内受.精。”
“我们很人性化的。”
闻言，夜莺无语片刻。
就连跟在韦秩身边一直打下手的刘语凝都沉默了两秒，显然是这个“人性化”把她给干懵逼了。
明明在夜莺到来之前，血印只有一个体内受精的选择。
虽然也有本着顺便解决血印“发.情”暴走的问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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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毫无疑问的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怀疑他会选择体内这种模式。
但是现在，突然新增的一个人性化设置，一时间让刘语凝等人语塞。
她们不能理解为什么要选择这么浪费时间精力的办法，于是一个个看向韦秩，似乎想从他身上得到答案。
但是韦秩没有解答。
或许他自己也无法理解这个行为。
因为一想到年余被他人玷污，这会让原本理智的他生出几分戾气和杀意，尽管注射了抗污染的药剂，但这种想法还是愈演愈烈。
为了避免自己作出什么异常行为，韦秩只能选择“人性化”。
况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和污染物在一起尝试。
果不其然，夜莺选择了体外模式。
韦秩满意了。
可这样依赖，丁跃进和张衍的工作量反而增加了。
回到收容室的夜莺辗转反侧，无法安睡。
空荡荡的房间之内只有简易的床铺和餐桌，这简陋的装潢甚至还没有他在异化研究室的房间来得精美华丽。
可惜不能将自己那些曾经褪下的羽毛带过来。
夜莺遗憾：要是羽毛带来的话，他就可以装点房间和巢穴了。
是的。
这个收容室将成为自己未来几年的巢穴。
拥有着鸟类污染物天性的夜莺有种想立刻收集材料并筑巢的冲动。
但这种冲动往往出现在寻找伴侣并且即将拥有未来宝宝的鸟类身上。
意识到自己思维似乎出现问题的夜莺忍不住头疼的闭上眼，可下一刻，他的意识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看见的塞壬身体构造——
上半身几乎与人类女性无异，眉眼艳丽妖冶，带着危险而又神秘的美。
尽管他无法欣赏塞壬下半身鱼尾的美丽，但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他见过最漂亮的雌性。
他躺了很久，终于在半夜之中从床上爬起，暗骂一声爬起，伸手摸向自己衣服口袋里私藏已久的香烟。
“塞壬……”
自己与她之间的孩子，会是什么？
长着翅膀的鱼吗？
对此，年余也很是好奇。
从自己体内取出卵子再和对方结合诞生出的孩子，到底是人还是污染物？
虽然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尽早断掉韦秩等人的研究，但她内心却涌出了无数好奇的疑惑。
就像是高等生命体在高高在上窥视着下方蝼蚁对自己的攻击，因为好奇，所以默许。
而也是因为默许，所以韦秩等人没有任何困难的将二者融合。
年余透过神之视野注视着细胞的分裂变化，也在注视着这群研究员留下的数据。
【胚胎第一天，体征完好，细胞分裂速度正常。】
【胚胎第二天，体征良好，但是细胞分裂速度发生剧烈运动。】
【胚胎第三天，外表特征已经成形，但是似乎与塞壬并不相似，反而……像是一滩烂肉？】
【胚胎第四天，它死了，化作了灰尘消失在培养皿中，根据研究发现，是因为双方基因无法相容，过于强大的基因导致提供父体样本的细胞统统被杀死。】
【又重新培养了一个胚胎，但它只存在了十分钟就消亡，而且伴随着新的胚胎出现，细胞体征出现了围剿杀戮的行为，像是不断扩张的地图，贪婪吞噬着所有强大的细胞，最后将其转化为与自己一样的细胞。】
【污染物身上的污染特性似乎也残留在细胞之内，在没解决污染特性之前，任何实验都无法获取成功。】
【或许可以转换思路，试着用同样是污染物的怪物？】
【不行，任何类人形态的污染物都无法与塞壬的细胞结合，因为它们会吞噬细胞，而且悄无声息的扩张，最后摧毁一切——特性！污染！塞壬的细胞很特别！】
【取出塞壬的卵细胞，并将其转化为精细胞，是否可以让其污染特性相互融合而非吞噬？该实验有待研究，但根据人工智能的数据测算，这个成功的可能性比之前几次实验更高，或许可以试一试。】
将自己记录下来的文件本合上，韦秩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眉心突突的疼。
这几天夜里，他总是梦见一个人。
可这个人长什么样，韦秩一概不知，只知道对方在不断的靠近自己，一点点带着黑暗吞没自己的世界。
梦境很危险。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脱离梦境。
但……
梦境哪里是这么好摆脱的？
那可是年余刻意准备的梦境。
至于卵细胞？
本体都成咸鱼了还挣扎啥？反正确保这些细胞不会和其他人都细胞融合，这已经足够了。
年余虽然好奇，但也并不想增加一个两个，甚至是八九十个各种奇形怪状的“好大儿”污染物。
索性年余还有控制自己本体的能力。
除掉第一次没有主动出手之外，第二次第三次，后续直接给自己的身体钉死了一样规矩——
本体细胞与外来细胞，只可吞噬，不可兼容！
第44章 我来咯~
本体细胞与外来细胞，只可吞噬，不可兼容！
虽然韦秩打算利用自己的细胞转化培养胚胎，但年余一点都不慌。
因为她已经启动了韦秩身上的标记。
她悬停在水箱之中，头颅似乎微不可见的低垂了片刻，那一刻，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然后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缓缓睁开了赤红的双眼。
——想利用她？
无形的恶意与污染在扩张，年余重新闭上双眼，于无人知晓的维度之中注视着忽明忽暗的标记。
韦秩的锚点正在缓缓显现。
但是这还不够。
想要利用她，那就做好随时可能被污染的准备。
那么……
年余唇角微微勾起：韦秩，你准备好了吗？
是夜。
结束了一天工作的韦秩疲倦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身上的白色大褂就进入浴室休息。
研究建筑楼给予研究员们居住的位置基本处于另一栋楼盘，而这栋楼盘靠近索菲罗监狱的后门位置，装载了许许多多的机械武器，同时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专人负责巡逻和检查。
如果有一天，污染物突破研究大楼的收容束缚，那么后门这个位置，足够让研究员们进行逃生。
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索菲罗监狱之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污染物出逃的大型事故了。
当初的污染物出逃，完全是因为对方的实力很强，堪比IIV级的污染物，即便是同样IIV级的索菲罗监狱也无法关押，更何况如今的索菲罗监狱还处于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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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
韦秩已经习惯了每天同样的生活，先是沐浴，然后梳理自己光脑之上的资料，然后就是填写报告交上去，最后通过权限检查了一下自己管辖领域之下所有污染物的状态。
他的重点关注在于年余和血印两人。
监控之中，年余依旧安静的沉睡，宛若一个寂静沉睡的神明，冷冷清清，仔细看去，她的眉眼之上甚至还带着几分慈悲，宛若低眉垂眼的菩提。
韦秩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秒，放大画面后从她的眉眼划过唇角。
这是他见过所有污染物之中最美丽神秘的存在。
上帝精心雕琢的眉眼在此刻仿佛拥有了魔力一样，不断吸引着他的目光，然后一点点增加了内心的喜爱。
突然，就在他的指尖划过塞壬睫毛的时候，他动作一顿。
因为他看见了颤抖的睫毛，还有猛然睁开的双眼，如同猩红血液的瞳孔。
韦秩猛地惊醒，面色一变，等再一眨眼，面前的画面已经恢复原样，仿佛方才看到的赤红双眼只是一个幻觉。
但……那真的是幻觉吗？
韦秩冷静下来，犹豫几秒，随即翻找出室内搁置的小型检测污染值的腕表装置。
【污染值：10%】
比前两天高了2%的污染值。
韦秩反应过来，即使对方的污染之力被隔绝，可对方仍旧在一点点侵蚀自己的理智。
好一个塞壬。
不愧是深海之妖。
韦秩面色沉重起来。
自己似乎越来越危险了。
一旦污染值超过20%，那么自己必定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不管是事业还是身体，为此，他只能压下内心的不安，翻找出抗污染药剂，注射之后看着自己下降了7%的污染值，面色微微缓和。
3%的污染值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已经是非常低的一个数值了，要知道，在这个满是污染物的世界之中，人类想要独善其身根本不可能。
没有一个人能够拥有0%的污染值。
就连中央城对污染值的规定底线是30%，超过30%的话，人类就只有两条路：一，被流放在污染领域之外，成为污染物中的一员。二，直接原地销毁，然后火葬。
虽然韦秩并不担心自己会缺少抗污染药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很难不保证自己可以永远不被影响。
况且……
他的目光一转落在了血印身上。
此刻的男人已经化作了狼人形态，身上被大量锁链固定在收容室的中心位置，因为夜莺的出现导致了血印身上对伴侣及伴侣身边领地的占有欲爆发，他已经连续挣扎了整整两天的时间。
从原本的清醒再到后面的暴走，基本只需要短短几秒的时间。
而对方暴走的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夜莺的细胞和年余的细胞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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