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同意退婚。”
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殷灵栖折磨疯了。明明最初看不上公主的人是他,明明被公主翻来覆去羞辱,明明只要同意退婚便可就此解脱,可真的走到了退婚这一步,齐聿白却从心底生出一阵难捱的不舍之情。
他同殷灵栖之间,仅存那一纸婚约的联系了。
婚约若废了,他同她之间便真的断了。
这是一种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犹如置身刀山火海,疼痛难忍,却又食髓知味。
齐聿白无力地跪在地上,家法伺候时被鞭笞得伤痕累累也不曾弯过一下的脊梁,这时终于塌了。
第23章 壕无人性
十一月冬至,京城最重此节,以冬至与岁首并重【1】,这日前后,朝廷大小筵席无数,或是皇帝摆宴祭天,或是朝臣私下里小酌。
今岁翰林院新入学的进士亦在宴饮名单之列。
柏逢舟不习惯官场逢迎,同僚觥筹交错时,他只在一旁静坐。
“大哥哥,大哥哥。”
一名垂髫小童钻过人群,一屁股坐在了柏逢舟身旁,拽了拽他的袖摆。
柏逢舟一怔,继而淡淡地笑了:“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跑出来玩,家人呢?”
小童竖起手指神秘地“嘘”了一声:“我是来替人传话的,大哥哥且随我来。”
柏逢舟望了一眼酒气熏天的同僚,一言不发,起身任由小童牵着他的衣袖走了。
“人带到啦。”小童带着他绕过宫阙楼阁,在一片梅林前停住脚步。
“出来吧。”
风过林梢,落梅如雪。
女子的身影穿过绵延无尽的花海,发丝、衣袖皆缀着飘落的花瓣,拂了一身还满。
“还是这么乖,也不问清楚对方来路,便跟着一个小孩子走了,万一被坏人拐跑了怎么办?”
殷灵栖是真的好奇,柏逢舟这般纯正无邪的人究竟是怎么长大的。
“非也,”柏逢舟垂眸含笑,“知道是公主想见,在下才肯来的。”
他俯下身,摸了摸小童的头:“想来这位便是入京述职的福州都督的小公子吧。”
“咦?大哥哥认识我?”小童露出乳牙,歪着脑袋疑惑地望他。
柏逢舟低头看着小童脚踝处编制的彩绳:
“闽地有习俗缚玍,以五色丝线织成网状,缀流苏,内裹‘避毒丹’,女孩缚于手,男孩缚于脚,以求驱邪平安之意。”
“好吧,本宫收回方才的话。”殷灵栖笑了笑。
也是,若柏逢舟是个只会把书读迂腐的榆木脑袋一个,后来也不会涉足朝堂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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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上了。
“公主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在下吗?”
他重新直起身,一袭月白长袍立在簌簌纷飞的花雨中,眉目温和,等待着眼前人开口。
“知道柏公子不喜欢曲意逢迎,在酒宴上和他们待在一起多难受,不如把你叫出来散散心。”
殷灵栖戴上兜帽,转过身:“过来,送你件新年贺礼。”
梅林当中有一作观赏使用的亭子。
宫人们落下六面垂帘遮风,轻手轻脚抬起古琴中的仙品,置于石桌上。
“试试看,喜欢吗?”殷灵栖在他对面坐下。
柏逢舟不肯落座:“唐开元年间的九霄环佩琴世间稀有,承蒙公主抬爱,此等重器,在下不敢收。”
殷灵栖双手交叠搭在下颌,仰起脸望着他,开门见山:“本宫在拉拢你,看不出来吗?”
柏逢舟抿唇不语。
“柏公子若当真无意,那日便不会答应同本宫乘车离开,今日也不会来见本宫。”
她放下手,起身走至柏逢舟面前。
“试探人心的方式有千万种,可本宫一种也不想对柏公子用,不若你我开门见山,坦诚相见。”
她是真的不忍算计柏逢舟。
以布衣之身沉浮宦海几度春秋,前世的柏逢舟真正做到了出淤泥而不染。他太干净了,世间少有的澄净透明,就像一面水镜,照得见殷灵栖自己。
柏逢舟静静地凝视着她,叹息一声。
“翰林院的任何一位学子都比柏某有价值,在下人微言轻,能帮到公主什么呢。”
“一时境况并不代表一世境况,纵使眼下明珠蒙尘,终有重见天日的时机,柏公子的机遇在以后。”
“以后?”柏逢舟轻轻地笑了,“未来之事虚无缥缈,何谈以后。”
“会有那一天的。”
小公主眼底绽开明媚笑意,冬日温暖的日光懒懒洒在她面上,柏逢舟透过她的眼角眉梢,窥见了久违的生机。
生命啊。
多么珍贵的东西。
柏逢舟喉结一滚。
“公主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名琴太过贵重,恕在下不能收。但公主若不嫌弃,在下愿为公主抚琴一曲。”
“柏公子随意。”
殷灵栖本就清楚柏逢舟不会收下旁人的馈赠,她只是想拿琴作为两人商谈的一个契机。
柏逢舟落手轻轻按上弦,指尖一动,古琴沉寂百年重新奏出第一声琴音,温劲清透,余音绕梁。
他静默一瞬,忽然变换指法弹拨起一支陌生的琴曲。
“公主以为如何?”他凝望着殷灵栖。
“好听。”殷灵栖点点头。
柏逢舟垂下眼睫,无声一笑。
“我说错什么了吗?”殷灵栖微微皱眉。
柏逢舟摇了摇头,只是重复一遍初见那日的话:“公主很好。”
“只有你总是夸我,高山流水难觅知音,这个朋友交得值。”昭懿公主心情大好。
风穿梅林,花海翻涌。
清越琴音突然被嘈杂人语击碎。
“那边在吵什么?”
殷灵栖昏昏欲睡,突然被声音吵醒,她微蹙了下眉,眼色灵活的宫人立即朝远处置办大朝会的宫殿遥遥奔去。
跑腿的宫人很快过来回话。
“方才宴会之上,今岁的榜眼潘羽书突然发狂,留下几句恢诡谲怪的话便撞柱自尽了。御医来时,潘进士七窍出血,脉息微弱,只恐回天乏术。”
“潘兄留下了什么话!”
柏逢舟琴音一裂,怔怔站了起来。
“奴才没听清,隐约听他们传着什么‘观音’‘报应’‘契约’之类的。”
柏逢舟面色骤然一白。
“你怎么了?”殷灵栖望着他。
柏逢舟缓了缓情绪,眉宇间凝着阴翳。
“十月廿五夜,时令大雪,今岁状元孟益之突然于孟府书庐中自尽。人们找到孟兄时,书庐墙壁上留有他以血写就的罪己书。”
“今日十一月十一,时令冬至,榜眼潘羽书触柱意欲自尽,若公公方才没听错,潘兄留下的话,便是孟兄的遗言。”
“若这不是一场意外,那么状元,榜眼……”殷灵栖眉间紧蹙,目光落在柏逢舟身上,“下一个是……探花郎?”
“正是在下。”柏逢舟唇色泛白,神色复杂。
殷灵栖目光一紧,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天策二十年的科举舞弊案,以一种异于前世的诱因,提早至十九年冬出现。
殷灵栖取出令牌塞到宫人手里:“带上本宫的令牌速去慎宁郡主府找一名姑娘,把令牌交给她,她自会明白本宫的意思。”
***
易容后的别枝雀凭借昭懿公主的令牌成功混入宫中。
“公主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别枝雀揭去假面,露出殷灵栖所熟悉的那张脸。
“帮本宫验个人。”殷灵栖道。
“那个姓潘的书生?”别枝雀皱眉。
“你认识他?”殷灵栖问。
“不认识,方才过来时听宫里人在议论,便跟在他们身后找到宫殿,翻墙进去看了一眼。”
别枝雀如实道:“不是蛊。”
“确定吗?据他家人所说,潘生赴宴前平静如常,从未露过癫狂之态。可要本宫帮你寻个契机,仔细验上一验?”
“不必了,”别枝雀摆手,“我玩了十多年的蛊,是不是看一眼足够辨认出。况且,诱因多种多样,苗疆蛊术也只是其中一种而已。”
她补充道:“医道也可以做到,通过下药或者下毒刺激人的心智。”
“医道,”殷灵栖略一思忖,问宫人:“太医署那边怎么说?”
宫人答:“御医会诊,只道潘进士火盛伤阴、心脾两虚,致使言语诸色、颠狂无度。”
“意思就是压力太大,把自己逼疯了?”别枝雀冷笑了声。
“上个节令是状元,这个节令便轮到了榜眼。若只是意外便罢了。怕只怕不是巧合。”殷灵栖若有所思,心事重重。
“由科举至翰林,由翰林而宰执。翰林院聚集了读书人中的翘楚,是养才储望之所。若真有人对翰林院动了心思,只怕后患无穷。”
别枝雀无奈:“那便不知了,我只会下蛊,看不出太医的诊治是否有误。”
说到这,她想起什么:“对了,我师姐昨日刚刚进京,公主安排个机会让她看一看?”
殷灵栖摘下令牌,拋到她手里:“在盛京城拿着本宫的令信行走,没人敢拦她。”
别枝寒的到来,能够给予小公主极大助力。
***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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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有资历的御医受命于圣上,齐聚一堂为潘生切脉诊疾。
第一个出现意外的孟生亡于自家书庐中,邻里发现他时,人已经走了三日了,想诊清生前状况,根本无从下手。
潘生则不同,他还有一口气,只要人还活着便有希望。
御医一个接一个地进去,又一个接一个摇着头出来。同僚间窃窃私语,谁也拿不准情况。
萧云铮身为皇城司最高长官,也经手了此事。
殷珩凑热闹,摇着折扇跟在他身后:“一个新科状元,一个新科榜眼,这是一次性折进去朝廷的两个好苗子啊。”
“孟生那边情况如何?”萧云铮问。
“我没亲手验过他,只是看过仵作填的验尸单,说实话,瞧不出什么异样,若说他只是出于懊悔而自尽,倒与仵作给出的结论吻合。”
殷珩边走边说,抬眼间,忽见一名女子一袭素色裙裳自面前飘过,白纱遮面,露出的一双黑眸秀丽清冷,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殷珩愣住了,戳了戳萧云铮手臂:“兄弟,这人也是你们皇城司的?本王从未见过这号人物。”
“不是。”萧云铮只淡淡瞥了一眼,敲打汝阳王:“在我辖内地盘,你少来见色起意那套。”
“谁见色起意了!”殷珩直呼冤枉,“我就是瞧她面生。”
这倒是事实,既非皇城司的人,也不在太医署名单之列。
萧云铮吩咐副官:“雾刃,查查那位姑娘的来路。”
雾刃去而复返:“世子,那位姑娘手持昭懿公主的令牌,可自由出入。”
殷灵栖?
萧云铮皱眉:“她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殷珩抬手指向会诊潘生的那间厅堂。
堂内,太医署医监、医正愁眉不展,或者伏于案上苦思如何落笔写脉案,或是与同僚争执不休,各执己见。
别枝寒自熙攘人群中穿过,看也不看一群老头争得面红耳赤的脉案一眼,径直步入安置病人的房间。
正同旁人争执的韦太医一愣神,忽然道:“刚刚什么人过去了?”
同僚眯起眼:“似乎是个……女子?”
内室,别枝寒打量了一眼潘生的脸色,抬指开始切脉。
“你是何人!皇城司乃天家重地,竟也敢来此捣乱!”
韦太医一推开门,便见到一女子坐于床畔,正搭指诊脉。
吵死了。
别枝寒不悦地蹙了下眉,并不搭理他们,继续专心切脉。
“你这女子好生无礼,本官问你的话,你竟敢不答!”韦太医顿时恼了。
“本官问你,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他诊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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