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斐怅然若失的点了?点头。
谢宣放下手中的酒杯,问一旁的侍从要了?一杯极品普洱茶递给颜斐道:“前辈请喝茶。”
颜斐眸光一顿,似是自言自语道:“我还是中意君山银针的味道。”
谢宣回道:“酒菜生冷,饮杯熟茶暖胃,前辈钟爱的君山银针我已命人备好,隔天送到您府上,您私下里慢慢品尝。”
“哼!”颜斐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倒是将谢宣递给他的那碗普洱茶喝了?个一干二净。
酒席散时?,谢宣只是醉意微醺,他骑在马上慢慢朝驿馆走去。
半路上,谢壑叫慢马车,经过?谢宣时?掀开车帘问道:“闻大人酒意熏然,骑马前行岂不危险,何不与本官同乘一车?”
谢宣一想也是,翻身下马,一溜烟儿的钻进了?谢家马车。
谢壑见他听?劝上来了?,便开口说道:“你且眯一会儿,到了?驿馆我叫你。”
谢宣笑道:“还以为你要不由分说将我拉回谢家呢?”
“闻大人愿意下榻谢家也行。”谢壑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回道。
谢宣连忙摆手道:“那可不行!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谢壑见他难得有心虚的时?候,不由得嗤笑一声?。
谢宣得了?便宜还卖乖道:“今天不成,等过?两天谢大人不邀我入府一叙?”
“说什?么??”谢壑气定神闲的看了?他一眼道。
“治国经邦。”谢宣提议道。
“你我说得通?”谢壑觑了?他一眼说道。
“好像确实也没什?么?可说的。”谢宣摇了?摇头继续道,“那……诗词歌赋?”
“记吃不记打,还没被我问够?”谢壑回道。
谢宣突然掌心一阵幻热,被他爹疯狂查功课的日子不经意间涌上心头,他甩了?甩醉呼呼的脑袋,继续说道:“哈哈,难不成是父慈子孝?”
谢壑没有说话?,难得沉默下来。
谢宣深吸了?一口气,沮丧的说道:“父亲是慈爱的,只是儿子不孝顺罢了?。”
“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可,难不成你进汴京是特?意向我忏悔来了??我何时?嫌弃你不孝了??”谢壑说道,“家里做了?许多?可口的点心,过?几日让从庚领着你来。”
谢宣重重的点了?点头。
“驿馆到了?,滚吧。”谢壑道。
谢宣倒吸一口凉气:“谢大人,注意言辞文雅,你这样说话?是要许多?风流名士瞠目结舌的。”
“对你不用!”谢壑没好气的回道!
谢宣跳下马车,挠了?挠头,目送谢家的马车消失在街角,他这才转身推开了?驿馆大门。
第125章 第125章
几?日后, 恰逢休沐,李从庚果然出现?在驿馆里,邀请谢宣去宁国府做客。
谢宣乍一得到消息, 像只被火燎到尾巴的?小猫,急得在驿馆里上窜下跳,翻箱倒柜的?。
李从庚不解,皱眉问道:“你忙活什?么呢?”
“总不好?空手去吧,我给大家都准备了?礼物的?!”谢宣回道。
幸好?李从庚是?文官, 坐马车来的?驿馆, 但凡他今天骑马来的?,还得命人特意去雇辆马车来拉谢宣搬出来的?这堆东西。
兄弟俩将东西安放妥当之后, 一同乘车往谢家赶。
惠娘一大早得了?消息, 亲自去厨房下厨张罗了?一桌好?饭。
旁人只道是?李从庚从西域回来了?, 要来谢家拜访, 就?连卯娘也不知道她亲哥谢宣要来。
李从庚和谢宣进谢家大门时,卯娘从月亮门处俏皮的?冒了?出来, 眯眼笑道:“从庚哥哥, 从庚哥哥,你可算回来啦。”
李从庚目光朝谢宣的?方向移了?一下,果然见谢宣故意绷着脸低咳一声:“小兔子,谁是?你哥哥?”
卯娘刹间愣住,歪头打量着李从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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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这个样?貌平平的?年?轻男子, 声音略感熟悉,但面孔却很?是?陌生, 但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把她叫小兔子, 那?就?是?她的?亲哥谢宣。
她沉默住了?,久久不肯说话。
“长得丑了?些就?不是?你哥哥了?吗?”谢宣局促的?看?了?她一眼, 佯装平静的?问道。
卯娘脸色涨的?通红,她突然大怒,小巧的?绣花鞋狠狠的?踩了?他一脚,道一声:“你坏!”便哭着跑开了?。
谢宣在后面撵都撵不上她。
“卯娘,卯娘!”李从庚扭头道,“我去看?看?她,这里不用我领着你走了?吧,师父师娘他们还在前厅等着你呢。”
谢宣眼底划过一道黯然,他知道先前诈死伤害亲朋好?友至深,卯娘一时怪他,不想见到他,他也受得。
他望了?一会儿卯娘离开的?方向,抬脚去了?谢家的?前花厅。
惠娘早就?站在前花厅门前翘首以盼了?,见一个衣袍华丽但样?貌平平无奇的?年?轻男子走过来,她微微一怔,然后转头看?向谢壑,谢壑将伺候的?下人都挥退了?,然后牵着惠娘的?手抬步走进了?前花厅。
谢宣看?了?看?左右只有他们三人便跪地行礼道:“儿子见过阿爹阿娘。”
谢壑瞧着他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实在碍眼,便道:“起来回话,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娘头一次见你长这般模样?。”
谢宣站起身?来,惠娘迎上前去,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破涕为笑道:“是?我的?儿,是?我的?儿!又长高了?些,只是?清减了?不少,这一路上想必风餐露宿,十分辛苦。”
她拉着他的?手掌,迟迟不肯放开,又叹道:“明明是?执笔的?手,怎么糙成这样??”
谢宣喉头哽咽,半晌说不出来话,眼眶红了?良久,才喃喃道:“西域的?肉干也太难吃了?,咽一口脖子得抻长二里地,我嚼着累,便没有多吃,不是?一直这样?的?,不信您问外祖父,他和舅舅们将我养的?可好?了?!只是?穿越荒漠太过艰苦,便没有带上他们,这手……这手也是?被朔风吹的?,先前可好?看?了?。掐去西域这段行程,我在熙州过得可好?了?,还给你添了?一个聪明乖巧的?孙子,那?孩子性情随了?阿爹,十分文静稳重,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一句话说的?惠娘薄面微红,她嗔了?一声道:“越大越没有正形。”她喜欢谢壑,也喜欢乖孙,并不是?因为乖孙像谢壑才喜欢乖孙的?!
“说的?好?听,你倒是?让我们见见啊,我和你娘梦里抱孙子吗?”谢壑幽幽说道。
“下次,下次便将他带来。”谢宣连忙找补道。
“这么说你还要走?”惠娘紧张的?问道。
“嗯。”谢宣愧疚的?点了?点头,然后对他阿娘说道,“等师父过完寿辰我就?启程回熙州。”
“也算有几?分良心了?。”谢壑点评道,“给你师父的?寿礼可挑好?了??”
“我将师父卖的?那?座洛阳宅子赎了?回来,又重新装修了?一番,这次便借着寿辰的?机会献给他老人家。”谢宣谨慎回道。
谢壑看?了?他一眼,轻啜一口明前龙井道:“我还是?说早了?,你呀,有点良心但不多,这么些年?还都只会借花献佛,你师父那?宅子邸原本就?是?为了?赎你抵出去的?,你赎回来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怎么能当寿礼再献过去?!我听说你师父最近佛了?,你手抄一份金刚经给他比什?么都强。”
“是?,阿爹教诲的?是。”谢宣虚心受教。
惠娘摆摆手心疼道:“孩子这才刚到家,你别又凶他,他这么大人了?,还能办不好?这点事?!”
“你看?你又护着他,玉不琢不成器,儿不教,不知礼。”谢壑说道。
“瞎说,后一句明明是?人不学?不知义,你当我没读过《三字经》?”惠娘叉腰回道。
“好?好?好?,咱们家数夫人最满腹经纶。”谢壑气定神?闲的?回道。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的?逗起了?嘴,谢宣在一旁捂嘴憋笑。
谢壑说不过自家夫人,转头问谢宣道:“你先别笑了?,我且问你,你这次出使西域为何一定要将西秦搅乱?明明西秦安定一些对熙州更有利些。”
谢宣止了?笑意,正色回道:“我不是?将西秦搅乱,而是?要置西秦与死地。”
“哦?为何?”谢壑问道。
“父亲久居汴京,兴许还不知道西秦已经将触角伸到兴庆府了?,有几?个边将接二连三的?非正常死亡且都不是?战死的?,我与平西王悄悄查出来,没有声张,我借口行走兴庆府与西域的?汉商被杀而特意出使西域疏通关?系,其中为了?掩人耳目带了?大量的?钱财与绫罗绸缎和精美的?瓷器。这一招瞒天过海果然骗过了?西秦王,您不妨猜猜我在西域发现?了?什?么?”谢宣卖了?个关?子。
“发现?了?什?么?”谢壑适时问道。
“发现?了?一支神?出鬼没的?神?秘之师,隶属西秦却豢养在林胡,天下治军之严莫过于平西王与秀秀,就?连他们亲卫军的?战力都不能与这支神?秘之师匹敌,然而这支用邪药供养起来的?神?秘之师还没有被完全养成,便被我在林胡用了?点非常手段给一锅端了?。您猜这支军队若完全养成了?,会用来对付谁?而且给这群神?秘之师试药的?是?我们汉人的?商队,许多汉商受尽折磨而死。”谢宣攥了?攥拳头说道,“而我只是?挑乱西秦,已经十分便宜他们了?。”
谢壑若有所思道:“看?来我们对边夷的?防范还是?不到位,这次多亏你们警觉。”
谢宣冷然说道:“比起兀目这种大块头的?豺狼虎豹,还是?西秦这种暗中窥伺别人的?毒蛇更为致命,只是?依兴庆府目前的?情况不适宜立马出兵,所以我先将西秦碎成几?块,当他们斗红了?眼消耗的?差不多了?,我们这边再出手,一举将西秦人赶出翰儿朵西草原。”
谢壑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接下来便是?兴庆府,兀目,汴京三足鼎立,亦是?三争天下。”谢宣说道,“你也快到不惑之年?的?人了?,还留在这里蹉跎呢?不随我去熙州?”
“这便是?你来汴京的?目的??”谢壑觑了?他一眼说道。
“顺带着,主要是?想阿娘了?。”谢宣这张巧嘴像抹了?蜜一样?甜。
惠娘听着他们父子谈了?许多,并没在旁边插话,她心中纵然不舍,也知好?男儿志在四?方,这会儿见谢宣话里提到她了?,她不禁担忧道:“若有朝一日你们父子刀剑相向可如何是?好??”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谢壑谢宣父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谢宣道:“若真有逼不得已的?那?么一日,我会遣秀秀的?亲卫军来将我阿爹打晕装麻袋里拖走。”
“浑小子,你这说的?什?么浑话?!”谢壑吹胡子瞪眼道。
“别不信,我真会这么做。”谢宣又强调了?一遍。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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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臣,做什?么去前线,要装也是?装你爷爷。”谢壑道。
谢宣似是?一噎,他沉思了?一下说道:“那?得秀秀亲自拖麻袋来装了?,一般的?武将打不过我爷爷啊!”
“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谢徽一身?戎装还未来得及换,便昂首阔步来到厅内。
谢宣立马放下茶盏行礼道:“孙儿见过爷爷。”
谢徽见他这张平平无奇的?脸也觉得十分辣眼睛,好?在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摆了?摆手朗笑道:“自家人哪来那?么多虚礼?!该喝茶喝茶,该吃点心吃点心,好?不容易到家一趟且歇着就?是?。”
“多日不见爷爷越发精神?矍铄了?。”谢宣上来就?拍马屁!
谢徽虎目紧紧盯着他问道:“我的?小重孙呢?长得如何了??”
“会背《鹅鹅鹅》了?。”谢宣说道,“这孩子读书有乃父之风,前不久秀秀给我来信道,平西王教了?他一篇《三字经》,只念了?一遍他就?会背了?,这一会背不要紧,军营里的?战士可都遭了?殃,不仅要听他背《三字经》,还被他要求学?会背《三字经》,天天小大人一样?去军营里抽查,谁不会背就?要煞有介事的?挨一下戒尺打手心。”
“这小家伙倒是?个好?学?的?。”众人纷纷笑道。
谢宣发愁道:“他呀,年?纪小,哪里知道十年?寒窗是?顶顶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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