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师父教的好,可惜他精心写就的功法,你却不曾练完,只能便宜我了。”
他的话字字诛心,萧寻的眸色越发幽暗,心里真正动起杀机。
就在这时候,一道怒喝传来。
“都住手!”
他仓惶地擡头,就见一道熟悉身影翩然落下,毫不犹豫地将裴荒护在身后。
“今日是我大婚,不宜见血。”薛镜辞冷冷看向谢争和萧寻:“若你们心中还有半分对我这个师父的尊敬,就随我去魔宫,过往恩怨今日一并说清。”
看到薛镜辞身上的婚服,再听见他清醒至极的声音,谢争与萧寻即便再不愿意承认,也明白了这场婚礼是薛镜辞心甘情愿的。
师父竟然……真的纵容了弟子的不伦之恋。
他就这麽喜欢裴荒,甚至可以无视伦理纲常?
两人缓缓收起身上的气劲,跟在薛镜辞身后朝魔宫走去。
薛镜辞看向裴荒,见他身上沾了血,顿时有些慌神。
他伸出手去擦那血迹,发觉是别人的,立即松了一口气。
这一幕谢争与萧寻都看得分明,三个人打斗,裴荒出其不意攻击抢了先手,他们虽有还击,却比裴荒所受的伤要重的多。
然而薛镜辞看也没看他们。
满眼只有那个人。
分明是他们先来的,最后却是这个人得到了薛镜辞毫无保留的宠爱和怜惜。
到了魔宫内,谢争与萧寻正要开口,就被薛镜辞擡手阻止。
“要说什麽,待到仪式结束后再说。”
说罢,他让谢争和萧寻留在原地,和裴荒一步步迈上魔宫正门的台阶,朝那最高处并肩走去。
天地共庆,万民朝贺。
两人行完了所有礼仪,才一同走进魔宫里。
裴荒让人将谢争与萧寻带进来,又将其余的人打法走,偌大魔宫便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薛镜辞坐下来,看向谢争和萧寻,淡淡道:“要说什麽,现在可以说了。”
谢争本就是个情绪内敛之人,先前一番剖白已是前所未有之举,此刻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萧寻抢先一步跪在薛镜辞面前,倒是又将之前的话说了一遍。
薛镜辞看向萧寻,再听一遍这些话,他心中已经没有半分动容,只觉得疲累。
裴荒悄悄将手探进他的衣袖,在虎口处的穴位上揉捏了下,还张了张口,无声的嘘寒问暖。
他的小动作自然被谢争和萧寻看得真真切切。
但薛镜辞,不仅没有挥开他的手,斥责他的逾矩和无礼,反倒彻底卸下力气,默许了他的动作。
两人心中憋着满腔嫉妒的火气,却不敢当着薛镜辞的面有所动作。
他们满心想着的,都是如何才能打动薛镜辞,哪怕今后……只能是当徒弟。
薛镜辞先前已经站在人群里听两人说了一遍,此刻便有些走神。
他在脑中问道: “你前面说,从来没有见过这麽多火葬场积分,是什麽意思?”
先前三个人打起来的时候,薛镜辞的注意力都在裴荒身上,却也注意到系统在他脑子里兴奋地喵喵叫着,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麽多火葬场积分。
系统一时得意忘形,却被薛镜辞抓了个正着,此时心虚至极,却也知道,这正是个跟宿主坦白的好机会。
“宿主你记不记得,以前我曾问过你,从主神空间出来的时候去了第几个房间?”
薛镜辞点点头。
系统道:“其实你那个时候就走错了,这个世界并非你要去你的男频位面,而是晋江。”
它详细解释了两个位面的区别,如果说男频位面的主角满脑子都是升级打怪,那麽晋江位面则是缠绵悱恻的爱恨纠葛。
“所以,会被选为任务目标的人,都对你有爱慕之心,同时因为性格的缺陷,将来一定会背叛你。”
“等他们悔恨的时候,宿主就会得到大量的火葬场积分了。”
薛镜辞看了一眼正疯狂暴涨的进度条,这些日子他的积分增长极快,还以是因为裴荒当上了魔尊,事业有成。
系统坦白完一切,恳切地道歉:“宿主,先前骗你是我不对……”
薛镜辞却打断它,想到自己新学的知识,活学活用道:“你这也算是火葬场。”
“能不能折算成积分。”
系统:“啊?”
想了想,又觉得宿主说的有道理,便道:“我会给主神打报告。宿主说得对,我也是火葬场的一部分。”
有了这个插曲,两人倒是彻底说开了。
系统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萧寻和谢争,说道:“所以今后他们两个会一直给宿主贡献积分,而你什麽都不需要做。”
“宿主,你不用再去想完成任务的事情,只要去做让你开心的事情就行了。”
薛镜辞微微愣住。
一直以来,他执着于完成收徒任务,其实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活着。
曾经的那个世界,每个人都为了活下去而杀戮不止。
可是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麽,他并不明白,只觉得或许是能吃上一些好吃的东西。
他也曾经想过,假若有一天,自己不需要做任务了,是不是就彻底失去了方向。
但这一刻,听到不用再做任务,薛镜辞的心竟没有空虚的感觉,反倒是被许多情绪给塞满了。
他似乎有很多想做的事。
想看裴荒修炼他的功法,成为当世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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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职业师尊,但绑错系统》 70-78(第9/22页)
强的人。
想以后找个地方隐居,院子里种上一棵大枫树……
薛镜辞终于有些明白什麽是感情。
它不像力量那样容易看见,却能让一个灵魂枯竭的人,重新拥有蓬勃的生命。
薛镜辞沉思之时,谢争和萧寻已经将这些年的愧疚尽数吐露。
裴荒看着两人,说道:“都说完了?”
两人看向裴荒,以为他也要说些什麽,谁知裴荒竟擡手施了个障眼法,将薛镜辞一提,抗在了肩膀上。
他们反应过来,追过去时,却只撞上一堵无形的阵法墙。
薛镜辞只觉得自己的视线瞬间倒转,耳边传来呼呼风声,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裴荒带到了魔宫下的一处密室里。
他伸手扯了扯裴荒的衣袖,手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待到重新站稳之后,薛镜辞才发现这里竟是一间华丽的婚房。
他盯着裴荒看,忽然开口,笃定地说道:“你早就计划好了。”
无论是谢争和萧寻半路抢亲,还是他与两人心平气和地谈了一次,又或是这间无人能够打搅的婚房。
都是裴荒早就计划好的。
裴荒蹭到薛镜辞身边,笑起来道:“师父,你听我解释。”
薛镜辞猜得不错,早在得知谢争与萧寻重新回到魔界之时,他就已经想好了一切。
对这两个人,裴荒的心情极为複杂,一方面恨不得他们永远消失在薛镜辞的面前,另一方面,也知道他们两个是解开薛镜辞心结的关键。
可他又担心,薛镜辞毕竟也曾与这两人有过美好的过去。
万一他真的可怜起这两个逆徒……
所以裴荒才故意引他们前来抢亲,又露出真容激怒他们,好让他们对自己动手。
“我那时候想,要是让你看到他们联手欺负我,就算有几分心软,也肯定是更心疼我。但出手的时候,想到他们对你不好,力道稍微重了些……”
他说这话时,整个人都挨到薛镜辞身边,明明身形高大,几乎能将薛镜辞整个人都笼住,却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好像先前兇神恶煞,暴揍了谢争和萧寻的并不是他。
“……好了。”薛镜辞擡手摸了摸他的头,让他靠到自己肩膀上:“打他们太用力,手疼不疼。”
裴荒当真将手伸到薛镜辞面前,配合他的话道:“当然疼!”
然而薛镜辞却看到裴荒手上覆着一层厚茧,斑驳又粗粝。
裴荒一瞬间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攥起手收回来,又说道:“让他们先对着我说,这样师父就不必被过往束缚,可以站在旁观的位置,看清这一切。”
薛镜辞微微愣住。
裴荒说的不错,假若萧寻和谢争一开始就跪在他面前,他或许真的会想起过去的事情,总觉得身为师父的自己,也有许多做得不对的地方。
可站在人群的时候,他仿佛不再是这两个人的师父,而只是一个路过的无关之人。
跳出这个身份,薛镜辞心里的枷锁仿佛也松动了。
也许彻底放下曾经的师徒情分,对他,对谢争和萧寻才是最好的结局。
裴荒说了半天,将头从薛镜辞肩膀上擡起来,试探着说道:“师父,我看他们虽然可恨,倒也有可怜之处……”
薛镜辞摇摇头。
这世上可怜之人何其多,但并不是所有人自己受了伤,就要让别人也跟着伤痕累累。
他看向裴荒道:“不提他们了,说说你自己吧,你有没有可怜之处?”
薛镜辞虽然也从旁人口中听到了裴荒的过去,却还是想听这人自己说。
裴荒怔了怔,片刻后目光柔软下去,唇角也轻轻勾起。
“那师父可怜可怜我吧,我从小就……”
薛镜辞神情一肃,等着裴荒说下去,谁知裴荒却话锋一转地说道:“从小就没夫人。”
他微微蹙眉,伸出手指朝裴荒眉心不轻不重地点了下,轻声斥道:“正经些。”
裴荒感受着眉心的冰凉,讨饶道:“弟子知错。”
说罢绕到薛镜辞背后,伸手环住他,好让薛镜辞没法看清自己的表情。
裴荒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过去的事情。
但薛镜辞这样问他,他脑子里竟瞬间浮出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髒兮兮的讨人嫌,倔强又执拗,像是山野田间被随时被人踹一脚的野狗。
遇到薛镜辞以后,这人总是罚他去打水,打来的水全都放在缸里。
他扫完落叶要洗手,吃饭前要洗手……
裴荒有时候想,薛镜辞是不是嫌他髒,可是那人后来又握着他的手教他练剑。
养在薛镜辞身边,裴荒渐渐变成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孩。
可是他心里,还有着对这世间诸多不公的愤懑,对自己身世的怨恨……
直到薛镜辞教他修複好毁坏的东西,让他明白农人的辛苦,他心里的髒污好像也被擦拭干净。
……
裴荒靠着薛镜辞,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鼻音,低低说道:“师父记不记得,你曾经问我,当年教过我什麽。”
薛镜辞自然记得。
“剑术和书法,还有些我不知道的……”
裴荒抱着他的手收紧了几分,打断道:“还有爱。”
“也许师父自己没有察觉,但你爱着世人,才会替他们除妖,才会卖掉神牌让他们能够过冬。”
而他,也是这世人的其中之一。
从那时候起,他不再和过去一样憎恨周遭的一切,世事艰难,有人跌入污泥,恨不得将其他人也扯下去。
但也有人,会从污泥里爬出来,然后告诉别人:别走这里。
薛镜辞听着裴荒的话,眼眸中情绪翻涌,抓住裴荒的手,去拿桌几上的合卺酒。
先前两人都默契地没提洞房之事,毕竟先前在鬼珠幻境中,结亲是真,洞房是假。
但薛镜辞这番动作,显然是在告诉裴荒,结亲是真,洞房也是真。
他是真的愿意,同裴荒结为道侣,从此同心同行。
两人将这酒一饮而尽,裴荒忍不住侧头去看薛镜辞。
红烛晃动,薛镜辞的脸冰冷似雪,纤长的手指握着杯身,明明穿着喜服,却仍旧是寡情淡欲的模样。
裴荒微微探身,一手撑在薛镜辞身侧,将他整个人笼在阴影下,一手去解薛镜辞的衣襟。
红色的喜服从薛镜辞肩膀处滑落,薛镜辞下意识伸手摁住,阻止衣衫继续滑落下去。
他脑子里的弦瞬间紧绷了起来。
裴荒察觉到薛镜辞的抗拒,停下了动作,视线落到薛镜辞莹白的手腕上,就见那上面还缠着红绳,豔丽得像是落在雪堆里的寒梅。
他齿间发痒,忽然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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