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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交杯
“咳咳咳咳咳咳……”
等到两个人都意识过来刚刚他们之间进行了一番什么样的对话之后想要说些什么用来弥补的时候, 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意思是……”严绪屏忽然觉得自己的耳根子有点烫，后知后觉导演刚刚说的那一番话还可以曲解成另外一种意思，但是他想要找补的时候, 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因为他每次看到谢之沂的时候, 他的眼神就是忍不住会变得柔和，会装满喜欢，这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
或许他强制自己能忍住这样的情绪表达，但是他不能否认这就是一种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不由自主产生的情感。
而谢之沂的耳朵已经红得发烫了，连忙替他找补：“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说了……”
他知道什么, 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这话根本没法解释, 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戏里他们是情敌，可是人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的情敌呢……
“是梁榭不喜欢你，这场婚礼, 是一场妥协。”
梁榭就是谢之沂饰演的男三, 是梁榭不想嫁，是黎照檐不想娶。
而不是他和严绪屏。
谢之沂这样想着，却不知道此时此刻严绪屏的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于是两个人怀着各自的心事调整了一下状态, 又对了次戏，最后重新把这个片段拍了一遍。
这一次是一遍过, 十分顺利。
拍完这里，他们两个的下一场戏就是成亲现场了, 因为婚服穿起来十分复杂, 搭配的妆造也很麻烦，所以几乎是刚过完这一段, 谢之沂和严绪屏就紧赶着又去换衣服化妆了。
谢之沂穿的是裙子，还要戴凤冠，弄起来比严绪屏还要麻烦一倍，而严绪屏则十分期待，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谢之沂正经穿女装的样子。
只是刚刚两个人之间产生的误会就那么糊弄了过去，一直到现在，严绪屏都还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和谢之沂说话。
即便如此，他在化妆的时候，眼神还是总是忍不住往隔壁的化妆镜瞄，造型师都不知道给他掰正了多少次脑袋。
“那个，严老师你能不能别老是往隔壁看，造型我容易做歪。”造型师在抓包数不清多少次严绪屏偷看谢之沂之后，终于忍无可忍了。
闻言，隔壁谢之沂也飞快往严绪屏这边瞄了一下，于是正专注画眼线的化妆小姐姐手一抖，歪了。
只是小姐姐也不恼，而是用化妆棉沾了点卸妆水小心翼翼地擦掉，又小声说了句：“谢老师别动，严老师在看你。”
这么明显的吗？谢之沂默默心想，忽然就觉得有股热流上了脸。
不过隔壁那边还不等严绪屏说话，造型师又飞快安慰了一句：“谢老师的造型难做，我们快点弄完，到时候你有很多时间可以去正面看谢老师。”
偷看的事情就这么被直接抖出来，这里的工作人员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以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只是简单的麦麸小把戏，毕竟这里还安排了摄像在拍化妆间的花絮，殊不知被戳破的两个人的脸已经开始隐隐发烫了。
严绪屏默默把自己的眼神收回来，脑子里面还在想刚刚自己和小队长同时口误的瞬间。
因为他在收到导演邀请他出演男二的时候就粗率地了解了一下剧情，看到刚刚拍的那场戏的剧情点的时候，按照他之前拍戏的经验，其实这场戏对于他来说应该不算很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就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神不对。
只是他很快就想清楚了这个问题，是因为他很难把谢之沂代入梁榭这个角色里面，刚刚拍戏的时候，对于他来说，穿了个戏服说了句台词都不影响他眼里的人是谢之沂，而导演指出来的时候，自己心里面想的也是谢之沂而不是角色梁榭。
意识到这个错误之后，他在心里面有意提醒自己，这才顺利完成这一场戏。
但是所以自己是为什么会突然问他们家小队长一句“你想嫁给我吗”呢，而且怎么那句“你想娶我吗”从谢之沂的嘴里问出来，就感觉怎么有哪个地方变味了呢……
就像是，他明明知道谢之沂是代入角色询问的，但是他的心底里面更加希望是谢之沂问的这个问题，问的是他自己，而不是这部戏里面的黎照檐。
太纠结了，严绪屏觉得，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怎么自己猛地这么一想，就变得这么复杂了呢……
就像他之前吐槽宋绍亭总是把一些和盛听舟的事情想得很复杂一样，自己这个样子，换做是以前，自己肯定已经开始吐槽了。
难道自己其实对他们家小队长就像宋绍亭对盛听舟一样，也心怀不轨？
严绪屏在心里面一边这么惊恐地想着，一边又忍不住往谢之沂那边看了一眼，那边，造型师正在协助他把婚服的外袍和一系列繁琐的东西穿上。
只见造型师小姐姐帮他系腰带的时候，谢之沂还一脸疑惑地问道：“这个我也要戴吗？”
造型师小姐姐点了点头，一边叫他收腰。
谢之沂皱了皱眉，随后吸了一口气，满脸复杂地看着镜子里面穿着女装的自己。
不对。严绪屏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造型师一脸无奈的表情，看到谢之沂现在这个样子，在心里想着，他们家小队长一看就是铁直男，自己怎么能对他产生这样的想法呢。
你看看，就算是自己现在和他穿着一套的婚服，对方也没多看自己一眼，说明他其实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胡思乱想的人只有他自己。
而且自己明明也是直男，怎么在这里开始纠结起了这样的问题！
严绪屏不知道为什么，想清楚了考虑不通的问题应该是一件挺开心的事情，但是为什么自己心里面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失落呢……
造型师看着他失了魂一样地把头扭回来，又看看隔壁毫不知情的谢之沂，忽然就在心里面脑补出了一出娱乐圈单相思暗恋大戏，而且严绪屏包是个恋爱脑的。
啧啧啧，她摇了摇头，随后继续帮严绪屏做造型。
——
就在谢之沂还在为这个凤冠为什么这么压脑袋而觉得头重的时候，坐在一旁的严绪屏已经从一开始莫名的失落当中走了出来，并且以自己一定是小队长最好的朋友的理由把自己给哄了回来。
与此同时他的妆造也做完了，于是看着谢之沂，默默掏出自己的手机，从不知道多少个角度偷偷给他们两个拍了无数张“结婚照”。
一边拍还一边在心里面感慨，他们家小队长这张脸长得就是优越，自己无论从哪个角度拍居然都找不出来一张丑照。
“你在干什么？”谢之沂扶着脑袋，终于从镜子里面看到了严绪屏的举动。
严绪屏收起手机，想起刚刚相册里面一整页屏幕都挤不下的照片，心里面居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但还是如实说了：“我觉得你这个造型特别好看，所以拍了几张合照。”
但是大哥，你那真的只是几张吗……
“对，我也这么觉得。”严绪屏说完，谢之沂的化妆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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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手里的化妆刷，看了看刚刚自己在谢之沂脸上化完的妆，又看了看严绪屏，心里对自己完成的这两幅作品越看就越是啧啧称奇，随后补充了一句，“你们两个这么一看真的挺配的。”
末了又考虑到一些关于宣发的问题，于是又问他们：“需要我帮你们拍一张合照留念一下吗？”
严绪屏闻言，脑子里面空白了一瞬，随后转头和看向自己的谢之沂对视上了。
对方好像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化妆师小姐姐又开口了，道：“到时候宣传的时候你们可以发这套造型的合照，一定能促进我们这部剧收视率的增长。”
她说得一脸认真，一方面是真的为这部剧的收视率考虑，另一方面，她也是真的不忍心让这套自己工作以来做出来的最完美的妆造一点记录都不留下来。
她甚至都想好了，要是以后再有人质疑她的专业能力，就直接把严绪屏和谢之沂的这套造型甩在对方的脸上，再告诉对方：“自家正主长得丑就去整容，别怪化妆师不会化！”
而谢之沂和严绪屏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她已经把手里的相机给举好了，并催促道：“快快，你们两个挨在一起站，等会儿导演就要催你们快点去现场了。”
因为在这之前他们就都被通知了这两场戏之间用来搞造型的时间很紧张，于是做起事来也是第一时间以效率为主，她都做好了这个造型可能只是中规中矩的准备了，但是没想到这俩人弄完之后这么好看。
所以她今天势必要把这套妆造给他留下来。
于是手里的快门咔咔咔按，赶在导演那边派人来催之前，留下了十几张照片照片作为纪念。
而不等谢之沂去拷贝一份，导演那边就派人来催了。
于是谢之沂抓起自己的裙摆，严绪屏跟在他身后帮他拖着后摆，然而赶到拍摄现场的时候，导演见到他们两个的造型却眉头一皱。
谢之沂和严绪屏见状，两人的心里都感受到了什么不对。
“你们两个……”导演看着他们，问道，“定妆的时候安排的妆造是这样的吗？”
谢之沂和严绪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同时点了点头。
化妆师小姐姐总不能在时间这么紧张的情况下还突发奇想不按要求来做事吧。
导演的眼神还是在他么两个人的身上扫来扫去，一边摩梭着自己的下巴一边嘀咕道：“但是看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呢，就好像今天要成亲的人本来就是你们两个一样。”
“尤其是你啊小谢，你穿起女装来为什么一点都不别扭呢？”
导演看着他们，很快就知道了是哪里产生了不对，因为这两人看上去太登对了。就像是刚刚那个化妆师姐姐说的那样，他们两个看上去太配了，反而不像是情敌，更像是一对。
所以他才感到奇怪，毕竟两个恨来恨去的情敌的身上，怎么能比男主和女主之间还有cp感。
而谢之沂被他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懵，什么叫做穿女装看上去不别扭，所以是在夸他还是在说这样不行呢？这导演的心思比领导的还难猜。
只见导演又盯着他们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拍案道：“没事，这样也行，准备准备，我们马上开始拍摄。”
这场戏要拍的是男二和男三的成亲过程，趁着现在天还亮着，他们必须抓紧时间。
谢之沂穿着裙子不好走，于是一只手拖着裙摆一只手牵着严绪屏的走到场地铺着红毯的中央，一旁准备撒花的人已经提着篮子就位了，大家的脸上全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唯独他和严绪屏这两个婚礼的主角不能。
头顶的凤冠很沉，他抬起眼睫去看严绪屏，对方正从道具组的手里把刚刚落下的盖头接了过来，站在自己的面前。
“好烦啊小队长，他们都这么开心但是我们两个人不可以。”严绪屏一边帮他整理头饰，一边这样说道。
“我们两个又不相爱。”谢之沂替黎照檐和梁榭解释道，“我们只能不情不愿。”
严绪屏看着他，没说话，只是在心里面默默想，黎照檐是真的不喜欢梁榭，可他也是真的很喜欢他们家小队长。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把手里的盖头盖在了谢之沂的头上。
“小队长，你要是看不见路就抓紧我的手，我会扶稳你的。”盖头落下的那一瞬间，他这么对谢之沂说道。
谢之沂点了点头，他的确看不见路了，脚底下的红毯和台阶，都看到眼皮子底下的一小段路，只能靠牵着严绪屏的手才能走稳。
从拜堂再到洞房，这场戏是连着拍下来的，而且拍摄过程十分顺利，一直到进洞房导演都没有喊卡。
接下来的戏份，就是等待女主逃婚的消息败露，而他们坐在房间里面，等待死亡的来临。
谢之沂在进房间的第一刻就按照剧本指示把盖头给扯了下来，最后是头顶的凤冠和发饰，而严绪屏饰演的王爷就在一旁静静地坐着，摆弄着手里的酒杯和酒壶。
一直到他这边哐当的响声结束逐渐安静下来，两人相互对视，谢之沂慢慢在严绪屏的旁边坐下，像是在告诉观众他们对死亡的妥协和心甘情愿，随后镜头切到王府外面，再下一个镜头，就是他们两个死在一起的场景了。
谢之沂于是静静地等待着外面的兵戈声响起。
“你嫁都嫁了，我娶都娶了，干脆喝一杯？”严绪屏却忽然出声，两只手一手拿着一个酒杯，一手朝他举起，另外一手把酒杯递到他的手中。
剧本里面没有这一段台词，这是严绪屏的临场发挥，导演没有喊停，大家也不敢出声，而谢之沂就这么看着他，眼里从一开始的不情不愿，到现在听见外面的兵刃声已经变成了妥协。
只是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里面却是无比的迷茫，他第一次拍戏，也是第一次遇到在没有商量的前提下需要他临场发挥。
而严绪屏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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