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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当然得拒绝啊,这可是皇嗣!万一日日跟在自己身边出点什么事,她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
秋贵妃闻言,娟丽的柳眉不禁微微蹙起。
她如今正得圣宠,唯一的劲敌荀皇后近来还因东宫退婚和度田双重打击,无力与她斗法,她可谓春风得意,这会子突然听别人的拒绝,心里自然不舒服。
贤妃出来打圆场:“说起广陵王,上回乐游苑的选妃宴不了了之,陛下还颇为惋惜,这两天老是挂在嘴边,仿佛还想再办一场,就是不知何时着手。广陵王如今也快而立,陛下在这个年纪早就已经儿女成双,哪里像他,不纳王妃也就罢了,连个侍妾也无,像个什么话。”
沈盈缺心尖一蹦,仰头看向贤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贤妃似乎早有所料,说完这番话,便一直盯着她瞧,眼神似笑非笑,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沈盈缺心底不由生出一种难以言明的不快。
秋贵妃被这话提醒,怅然一叹:“咱们这位九皇弟啊,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倔。让他娶妻也是为他好,偏他分不清好歹,非要跟陛下对着干。他又是个武将,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有个好歹,灵前一个给他举哀的都没有。”
秋素商看出沈盈缺的不虞,出来圆话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广陵王殿下一向视霍嫖姚将军为心中神圣,想来也跟他有同样的志向,并非对自个儿终身大事毫无主张,如今北伐在即,咱们应当庆幸有这样的将军的才是。”
秋从心也跟着帮腔:“二妹妹所言极是,广陵王殿下一向极有主见,定不会胡乱耽误自己终身大事,姑母就把心好好放肚里去吧!”
秋贵妃却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若再不娶妻,陛下不找他,那些言官就要先拿唾沫星子喷死他,哪里还有机会等到北伐?”
说着又是一叹,“陛下也是心急,可惜就是劝不动,如今郡主既和老九走得这般近,不如帮陛下多劝劝,让他早点娶妻,早点生子,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也不枉费陛下教养你一场。”
话都说到这份上,秋素商作为小辈,也不好再多言,只能歉然地看向沈盈缺。
这地方是她带人家来的,原是希望能借着秋贵妃生辰高兴,帮沈盈缺讨点赏来,岂料赏赐一样没讨到,闲言碎语倒是听了一箩筐,她心里难免有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盈缺倒没怎么放在心上。
早在决定来赴宴的时候,她就清楚这趟白鹭洲之行不会比上次去华林园好过到哪里去,只是没想到,秋贵妃打的主意竟不是她,而是萧妄。
只可惜,她们都想多了,萧妄怎么可能听她的劝?
那家伙啊,现在怕是连见都不想见她了,否则今日她出门,凭他那狗皮膏药一样的脾气,怎么会连出来送她都不肯?
沈盈缺心里酸酸的,像泡在卤水里,却又说不出是为什么,扯着笑又寒暄两句,便告辞退下。
*
和秋贵妃的初次见面算不得多融洽,但好在明面上的功夫,秋贵妃还是会做的,譬如给她安排一个像样的住处。
望舒楼,名字取得和月亮有关,楼顶也正好能赏最美的月光。
沈盈缺也不跟她们客气,沐浴完便登上楼顶露台赏月。
月华如练,一白千里,风里是木樨甜腻的清香,耳边则荡着阵阵大江亘古绵长的浪涛声,间或夹杂几缕白鹭鸟的脆鸣,和厚重的渔鼓声。
本是最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致,沈盈缺却没什么兴致,往胡榻上一躺,便将双眼闭了起来。
她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少女,自然明白秋贵妃她们提到萧妄的时候,自己那种难以抑制的不爽究竟意味着什么。
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呢?
情爱是什么?世上怕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心悦一个人,就等于亲手将自己置于刀尖之上,除非那人肯带你离开,否则无论前进还是后退,都是万劫不复。她明明早就已经学乖了,怎么可能再次让自己处于这样的危险之中?
就算她真有再次犯傻的可能,又怎么会是他?
“萧妄……”
沈盈缺轻轻唤道,明明周围只有她一个人,她却像个背着大人偷偷做坏事的孩子般心跳不已。
咬了咬唇,正想把这乱糟糟的事从脑子里丢出去,夜风里忽然卷来一句话,烫得她心跳骤停——
“叫我做甚?”
第24章 白鹭宴(二)
沈盈缺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回头。
但见露台外斜斜探进来的一簇木樨花枝上站着一道玄色人影,定睛一瞧,竟然是萧妄!
风吹着枝叶起伏,他沐着一身月光也微微随势起伏,衣袖和长发在风中翩舞,衣上的狴犴绣纹一闪一闪,皓月悬在他身后,远远望去,仿佛他站在月亮里头一般。
“你、你你……”沈盈缺惊愕地说不出话。
一旁的秋姜和白露也都瞪大眼睛,险些打翻手里的杯盏。
萧妄倒是一脸从容,足尖在蓄饱夏夜水露的花枝上轻轻一点,露珠还未落地,他人就翩然落在露台上,跟个没事人一样闲庭信步地朝沈盈缺走去,行过秋姜白露身边,还不忘提醒她们:“一会儿出去记得把门带上。”
沈盈缺:“……”
这人当真是一点规矩都不在乎。
白鹭山庄虽说不是台城禁中,但好歹也是皇家御园,如今里头毕竟住着三位金尊玉贵的娘娘,其中一位还是天禧帝的心头好,他无论是出于君臣尊卑,还是兄弟之道,都该避嫌才是,哪有这样招呼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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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嫁给前夫的皇叔》 20-30(第9/24页)
不打一个,就堂而皇之进来,且还挑夜里来的?
沈盈缺噘了噘嘴,抱臂哼道:“久闻广陵王殿下持重守礼,洁身自好,有古君子之风,却不想竟也是一个夜探香闺、无规无仪的孟浪登徒子。”
萧妄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看她,“我若真是个沉迷温柔乡的好色之徒,阿珩觉得自己今日还能出得了汤泉行宫的大门吗?”
沈盈t?缺脸上一热,抄起胡榻上的隐囊朝他丢去。
萧妄朗声笑着接住,将手里一个荷叶包贴在她气鼓鼓的脸颊上。
冰凉的触感透肤而来,还带着点清爽酸甜的果香。
沈盈缺眼睛一亮,“杨梅!你给我带杨梅来了?”
边说边接过荷叶包,迫不及待拆出一颗鸽蛋大的绛紫色梅果,塞入口中。
酸甜冰凉的口感在舌尖纵情绽放,一扫盛夏的燥热与憋闷,沈盈缺仿佛重新活了过来,两眼弯弯仰躺在胡榻上,长长喟叹出了声,像一只被人挠下巴挠到一脸满足的奶猫。
萧妄“噗嗤”笑出声,摇着脑袋叹道:“你要是能像惦记杨梅一样惦记我就好了。”
沈盈缺:“你说什么?”
萧妄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学着她的模样,在她旁边一张空置的胡榻上躺下,余光瞥见两榻中间的几案上倒扣着一本藏蓝封皮的书,嗤了声,随手拿起来翻,“难得啊,能瞧见你看书。”
——这丫头性子野,无论上一世,还是上上一世,她都在屋里坐不住。哪怕出门无事可做,只能靠在廊下发呆,她也必须把脚从门槛里头迈出去。让她待在一个地方静下心来看书什么的,简直天方夜谭。
沈盈缺脸颊再次发热,嗔他一眼,将书卷夺回来,放在案上,珍而重之地压平,“这不是书,是我阿母留下来的手札,写着她生前行医的诸多心得和感悟,小姨母来行宫那日交给我的。我虽不通医道,但眼下好歹也是百草堂的宗主,若是当真一点岐黄之术也不懂,岂不叫人笑掉大牙?横竖我现在也无事可做,索性就着这本手札开始从头学起,成不了医圣,也能做个医圣的架子唬唬人。”
萧妄忍不住笑,“你就不怕把人治出毛病,被人打将出去?”
沈盈缺耸肩,“我只给我身边的人把脉,还不给开药,能有什么事?除非阿兄大义灭亲,要砸我招牌。”
萧妄斜她一眼,“就晏清郡主这医术,招牌还用我砸吗?”
沈盈缺也斜他眼,“就广陵王殿下这身子骨,哪怕华佗再世,金字招牌也得砸烂了。”
“你……”
萧妄提气瞪她,竟难得被堵得没了话,磨着牙愤愤半晌,哼声扭过头去。因不甘而咬牙鼓起的脸颊,竟也有几分少年人的稚气。
沈盈缺忍不住倒在胡榻上大笑出声,眼角蓄出泪花。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她眼中,这家伙就像是上天派来帮大乾统一天下的神祇,眼里没有七情六欲,只有战争与杀伐。可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分明也喜怒哀乐,高兴了会哈哈大笑,生气了会大发雷霆,虽然依旧乖戾古怪难以相处,却的确有烟火气相伴身旁。
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神祇,而是真真实实的活人。
想来他自己也不希望被当成什么神佛一样的泥塑木雕,被高高供奉在神龛上吧?
秋姜和白露在内室互视一眼,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郡主自秋贵妃处回来,情绪就一直不怎么高,也就王爷有法子,能叫她笑得这般开怀。不合礼数就不合礼数吧,她们只希望自家郡主开开心心,规矩什么的,都让它随风去吧。
默契地将内室通往露台的槅扇关上,秋姜和白露便提着灯,轻手轻脚离开,将空间留给露台上的两人。
沈盈缺笑了足足有半炷香的工夫,才终于停下来,抹着眼角再次拿起那本泛旧的手札,轻声一叹:“其实除了想自个儿学以外,我还想将这本手札编纂成书,让广大医师都能学习感悟,造福大众。”
萧妄眼皮一跳,回头看她,迟疑道:“这本手札是月夫人留下的心血,我虽未曾拜读过,但以月夫人在医道上的建树,想来手札中所载内容定然极为珍贵,你就不怕编成书册后,让别人偷师了去,分了你百草堂的威望?”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哪怕是寻常武馆里的拳脚师父,都会对自个儿亲传爱徒有所保留,似月扶疏留下的医术经验,哪怕真要编纂成书,也应当只在百草堂内部传承,哪里能传给外人?
沈盈缺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抚着手札上早已淡去的墨迹,眼神珍重又柔和,“这不是我的想法,是阿母的。她在世的时候就常说,医者当以‘济世救人’为先,帮派不帮派的都是次要,只要能救更多的人,何必在乎那些细枝末节?这本手札凝聚了阿母一生的心血,我若是为了一己之私,将它永远束诸高阁,才是对阿母最大的亵渎。”
萧妄眼波因惊讶而微微漾动,良久又化作一抹温柔的笑,“阿珩心怀天下,月夫人若泉下有知,定然以你为傲。”
捻了颗杨梅入口,顺口一问,“这手札上都写了些什么?有没有什么见血封喉,又无色无味的毒/药配方?若是有就告诉我,我好配来玩玩。”
沈盈缺想到他可能会怎么“玩”,心底不由打了个寒战,一句话也不想说了,但他这么一提醒,她还真想到了一样,“哗哗”翻着手札道:“倒的确有一个,叫‘七情谶’。”
萧妄手一颤,咬了一小口的杨梅从他指尖滑落,“咕噜”在他平整无污的锦袍上滑出一道汁渍,好在是玄色的衣料,眼下又是夜晚,看不出来,他捡起那半颗杨梅丢到一旁,若无其事地问:“哦,什么毒?名字取得倒挺有意思,还从来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也正常。”沈盈缺不疑有他,“这毒本就不是咱们中原的毒,是从西域传过来的,现如今只有羯人皇室手里才有。”
若不是前世自己曾经中过,她也不知道世间还有这样一种折磨人的奇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萧妄不置可否,“西域传过来的毒多了去了,这毒有什么厉害之处,值得你这么在意?”
沈盈缺自然不能告诉他自己重生之事,便道:“倒也不是说这毒如何厉害,只是阿母的笔记有些奇怪。”
她将手札放到案上,推到萧妄面前,指尖点着上头的墨字道:“阿母在手札里头记了不少奇花异草,自然也有毒物,且内容多以此毒的品相、香味,还有中毒后有什么症状,可尝试用什么来解毒为主。唯独这‘七情谶’,阿母以上内容一样都没涉及,反倒是着重在讲她如何一遍又一遍尝试配置解药,以及每一种解药配方会让病人出现什么样的反应,又能将毒素驱除多少,足足写了大半本,详细到不可思议。根本不像在记录毒物,而是,而是……”
“而是给谁看病时写下来的病案。”
萧妄淡淡替她补充完,浅褐色瞳孔在月光下微微闪烁,清俊迷人。
沈盈缺用力点头赞同他说的话,看着那一行行熟悉的笔迹,眉心蹙得越发紧。
阿母十岁之后便开始替人行医问诊,救治过的病患不计其数,其中也不乏有中毒濒死之人。自己虽不通医道,但也常在阿母身边帮忙打下手,比如递个药碗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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