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半年多的电视剧，他又不是腾闻和，腾闻和是个人工作室，在演戏上有绝对的自由。
他踌躇了会才说：“我先回去了，我需要和公司商量一下…”
薛亦行也走了：“我要回去和这个剧解约！…”
叶晓看着两人截然不同的神色，又想起了那句话。
万般情景，千种选择，当时当刻能放在面前供人选择不过只有那一种。
只能自己开解自己，有的选就不错了。
第85章
在杀青之后的半个月，十几天里，不是在拍广告，就是线下活动，各大城市的商场活动，某些品牌的活动现场，明星的每一次露面，都是一次机会。
与大多数人想象的不同，时代变化太快，比起以前要在演戏是机会，现在每个露面都是机会，叶晓难免讽刺地想，可能是因为靠角色和作品出圈太难。
拍广告的棚里开的冷气很足，不得不裹起大披肩将人裹住，手机里层出不穷的消息，耳边工作人员商量拍摄的事情，今天小甜甜不在，来的是她的师弟，年轻的男同，手指白嫩纤长，整理头发时叶晓能闻到他刚刚抽过的烟味，叶晓很有耐性的闭眼。
她并不是十分抵触烟味，只是那玩意不养生。
几个小时拍了些品牌的新品，坦白说骨架并不是时尚品牌热衷的纤长身材，她每次拍这个品牌，她就要集中液断两天，而品牌对她的敬业非常认可，任成的意思是，下次续签肯定是要升待遇了。
今天她身边只有工作室的另一个女性，处理粉丝的那个女同事，拍广告叶晓驾轻就熟，甚至可以不需要助理，让女同事来是为了让她透透气。
“六月的天气，居然要拍这么厚的衣服，真是可怕…”女同事感慨。
刚才拍摄的地方是一座漂亮的花园房子，室内棚有冷气，拍摄花园部分就要去室外，哪怕放了几个大风扇，也无济于事。
针织衣物、羽绒这些料子上升，额头和鼻头沁出的汗立刻破坏妆效。
不停地补妆，不停地拍摄。
直到结束，叶晓整个人都累了，说不上来在大热天穿棉袄更难受，还是在青岛海边的大风中穿抹胸礼服更难受，总之，结束行程时，她回到保姆车上。
最后在棚内拍摄时，因为冷气太足而浮现的鸡皮已经消了下去。
腾闻和在隔壁的车座上睡着，他昨天夜里赶回来陪她拍广告，却因太累了，等她的时候在车上睡着了。
空气中是他身上的香味，代言的品牌的香水，是特别版本的大众款，木质加一点果香，闻不到详情页里那些虚头巴脑的词语，能问出来的大概是柑橘调里多了一层果皮的味道，十分清爽。
她正看他，没想他醒过来，惺忪地问：“拍完了我太困了…”
眼睛没有完全睁开，但是手已经盖在她的左手上，丝毫没有被凉意吓退，继而包裹住，分享一点温暖。
“你明天就要去巴黎！”
“嗯，明天早上的飞机…”他清醒了一点，没有妆发，露出一点普通人的疲惫。
他伸手想摸摸她，叶晓挡开。
“刚才出了很多汗…”
腾闻和一笑，仍然摸了摸她脸颊下方。
“你什么时候进组！”
“回爸妈家待几天，就要去受训了…”叶晓看看了手机上的日程，本来打算去国外旅游，今年的旅游怕是要泡汤。
不过自从寰宇脱手对叶晓的掌控，叶晓在某种程度上更加理解腾闻和选择个人工作室而不签公司的做法。
做棋子和做棋手，对人生完全不一样。
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迷雾重重，只能过河一般小心翼翼地探索，寻觅，哪怕看不清，也要继续，直至成为想成为的人。
听今天来的化妆师八卦，说一个美艳女明星谈恋爱的时候很少进组，追着对方的形成，拍戏就在保姆车里等，去国外就跟着去。
叶晓理解，却很难认同。
全身心交付，心甘情愿跟着跑，恋爱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缴械投降，失去自我是恋爱瑰丽迷幻的体验里不可去掉的一环。
这是所有人生里最戏剧神奇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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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她来说她不自觉地抵触，演戏排在对方之前，腾闻和工作间歇跑来陪她是想要兼顾，但很明显：兼顾令人疲倦，疲倦就偶尔想让人放弃。
昨夜他到北京，叶晓不经意听到他团队的语音，意思是工作行程太累了，为什么叶晓不能过去陪腾闻和，反而让腾闻和来回折返。
叶晓不置可否，只能默默关掉手机放回原处。
对方的牺牲显得她自私，对方的深情应对了她的凉薄。
腾闻和回复说：少说那些话，学会闭嘴。
叶晓看的时候，发现那人是他的一个远方表弟，隔了几层亲戚，明星的家庭作坊很大程度是为了亲戚提供就业。
这些人看起来比明星本人还难伺候。
两个人第二天，一个驱车回父母家，一个去国外拍摄，期间腾闻和并未试探的发出问句，要不要陪他去国外。
“你怎么又瘦了，看起来和人干似得，你这去医院都抽不出来血…”
叶晓笑出声，那不成干尸了，她不敢说这话。
“今天吃饺子啊，什么馅的！”
“牛肉的，不胖人。”
叶晓笑笑：“牛肉不胖人，但是皮儿胖人啊…”
这辈子的家庭真的是人间前百分之十的家庭，她上辈子好赌的母亲十分凉薄，嫁人时断了关系，但也不可能彻底断，仍然通过这样那样的途径向她要钱。
原主自杀怕也是被保护的太好，脑子转不过弯就破罐子破摔了。
任成和丸子也顺便跟着休几天假，
但歇不下的任成还是跑去自家公司帮忙，丸子吐槽说他亲大哥用他用的很顺手，连续几天都在应酬。
“那你跟他大嫂有话题吗”小甜甜在好奇豪门生活。
“当然没有，不过他嫂子和他妈对我就淡淡的，也算不错，但是你知道就那样，他又不参与分家产，也不参与公司经营，然后家里给他了这么大的自由让他干他想干的，可以取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这听起来好像跟我没关系的富二代的人生啊……”
“幸亏我天天跟着你们工作，要不然我待在家里我一点都受不了…”
“你这个口气真的很豪门阔太…”小甜甜调侃。
有的必有失，哪怕丸子的故事放在捞女圈已经算是神话。
“你们豪门也不催生喔，丁克也能被接受…”
丸子发语音：“他嫂子巴不得我们丁克呢，少生一个，遗产都多好多呢，万一生个得宠的，分的更多了…”
叶晓：“你现在的想法真的很阔太…”
群里话题也探讨到，任成是否是一个不被重视的二代选择了与家里没有联系的行业，励志做出一番事业的苦情二代选手
以至于任成回来上班的时候，叶晓多打量了他一下。
任成不明所以：“我这两天酒色财气上身了你眼睛也太毒了。”
叶晓告诉他现在怀疑他是一个苦情富二代，任成听了哈哈大笑。
“都跟你说了，影视公司最挣钱，何况我就爱这行，你们可真能瞎想…”
进到清明上河图的组里，把叶晓吓一跳，一百多人，其中还包括了民间艺术传承人，很多非专业选手。
非专业选手的培训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两周，只是锻炼一些镜头意识、走位什么的，大多数不讲话，只有一句台词。
专业组的演员可就多了，熟人目前只看到薛亦行，古装剧并不要求上好的相貌，大多数演员都是正剧出身，长了一张端正但并不过分俊美的脸。
“看来段齐乐是没办法来了…”薛亦行摇头，段齐乐的事情给了同行们太多警醒。
叶晓没说话，这真的太难，这可是搭上石吟可这条人脉的的好机会。
“我还不知道给我个什么角色呢！”
叶晓：“富家少爷，看你这通身的气派……”
培训班就是每天听请来的历史学家上课，彻底去了解清明上河图后面的北宋风俗。
有些历史趣事还蛮有意思，据说北宋是撰写酒经最多的年代，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二百八十多种。
商家为了盈利，政府则为了增加酒税收入，无所不用其极，每处卖酒的地方设有十来个女妓，穿着漂亮的衣服，脸上还有明媚的笑容。
薛亦行和她当同t?桌，实在是个猴子化人，坐在旁边抓耳挠腮，跃跃欲试，听课不认真，但是超爱起哄。
大声喊：“这不和酒吧一样吗！！”
同事们哈哈大笑，台上的老教授皱了皱眉，看了他一眼，一看从小就是老师最不喜欢的那类捣蛋鬼。
他还凑过身，给叶晓悄悄说：“古代版酒吧兔女郎。”
“我把这话给黄璇讲一下！”
“别别别，我俩刚和好，你一说又要吵架了。”
台上的老教授清清嗓子，又继续讲课。
下课还有女演员过来找薛亦行搭话，明面上讨论一些课程相关内容，实际上是搭讪，叶晓看他们加了联系方式，也没有说话，也很自然拿着手机和那个女演员加了好友。
薛亦行很大方，看起来丝毫没有别的想法。
“你加她OK的吗！”
“怎么不OK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我昨天还加了好多人呢。”薛亦行满不在乎，看起来好像缺根弦。
“你放心，我知道你担心啥，我从小长的帅，确实像黄璇说的招蜂引蝶，但我又不是平常男的，一勾就走，我还是很有定力的…”
“那…那你注意点男女作风问题。”
“你好古板啊…”
叶晓感觉自己在重返校园，上课的时候还要帮好友看看有没有隐藏威胁。
第86章
因为日日和薛亦行相处，所以和黄璇就不免日渐亲密，网络姻缘一线牵。
越亲密，叶晓爱观察的毛病就容易出来。观察力是任何创作者最重要的灵感来源，尤其是表演艺术家和作家。
黄璇是一个看上去就很白富美的女孩，五官也不美，穿的衣服也没有logo，一个品牌下面万种单品，多的是眼睛和手能摸出来但眼睛看不出来的上好产品，简简单单中窥到一种钱的力量。
一同逛街的时候，如果不是叶晓是明星，那有经验sles一定上来先服务黄璇。
她与人交往、做事情随心所欲不逾矩，分寸感和距离拉的十分秒，她语气温柔，态度亲和，但还没有到能冒犯的地步，这是薛亦行十分沉迷她的原因。
白富美大多是这样，不讨好有原则，常常处于关系中的上风地位。
但很可惜她有白富美的致命弱点，那就是极其渴望拥有一个传统幸福美满的家庭。
这种想要成为的成因很复杂，想要拥有东西却不能去抨击。
渴望婚姻，结成伴侣，生养孩子并不是一件让人抨击的事情，哪怕性别主义大行其道，叶晓也衷心认为，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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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是对社会做贡献，世间多几个有教养漂亮物质生活充裕里长大的孩子难道不是人间之幸
社会要抨击的是十几岁不上学没有工作像上厕所一下了几个崽的父母，不懂吃不懂教，随意生育丢弃，动辄打骂家暴，不拿小孩当小孩，而是当垃圾桶。
黄璇简直是为世界做贡献，为维护社会稳定作出巨大贡献。
然而可惜就可惜在，她挑错了人。
一个上升期的年轻男明星。
薛亦行属于男生女生都爱的类型，他活泼阳光开朗上进，他还有点野路子的聪明，他上课发言捣乱，下课还能把老教授哄的眉开眼笑，这样的人情世故，这样的野心勃勃，显然是个一个注定成名的男明星。
叶晓偶然听说，他晚上回去还要请戏剧学院的老师，一对一上台词课，为了以后能用同期声，而不是后来去配音。
这份努力让叶晓也生出一份敬意来，但却让黄璇常常处于患得患失之中。
娱乐圈的生活比想象中枯燥，但却是看上去繁花似锦，感觉每个人都在花枝招展，上万价格的衣饰，奢侈品的珠宝手袋，但其实是一遍一遍的在摄影机前无能狂怒，一遍一遍不开窍的琢磨，调整一些根本注意不到发音表情。
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是表面的光鲜亮丽而已，画皮底下都是在付出各种形式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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