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道清话语。
“说是……说是来接玉裳姑娘的。”
闻言,沈夜雪蓦地一愣,耳边不住地荡着禀告之言,转念过后,加快了步调。
时当金秋,遥见树梢悬挂一弯秋月,月有微霜,庭院内梧桐叶落,霏雪微淋。
院落中伫立有一身影,寒清胜雪,凉冷若玉,本应是谪仙之姿,却偏散着几分狂妄与阴鸷。
是他……是他来找寻了……
只是那道清影褪去一身如火灼红,覆盖上的,是冷到极致的雪色。
似感知到了她凝望而来,人影垂手而立,闻风不动,虽被蒙着眼,却像与她相视好一阵。
“来者何人?”
沈钦于此时行入庭院长廊,一眼便认出了眼前之人:“是你……”
当初已让玉裳将此人除灭,他竟然没死……
在偏院内二人亲昵相拥之举若浪潮般涌入,不论是否为假意亦或动了真情,沈钦都无法忍受。
是她心软未动下手,还是他从玉裳手中脱逃了走……
可无论是何缘故,沈钦深知被欺瞒了。
离声微扬薄唇,凉到令人发寒的话从唇畔溢出。
“我来带她走。”
见此又上前了些,将姝色挡于身后,沈钦沉冷而回:“玉裳是我花月坊的花魁,谁也带不走。”
听闻此话笑意尤盛,寒雪般的身影未忌惮分毫。
“沈公子不放人,那便……只好硬夺了。”
只身一人硬闯花月坊,还试图抢走一名女子,众目睽睽下要接走命不久矣的花魁,此人真当是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沈钦想起这人乃是宰相府门客,与他一样皆为傅昀远效命。
只不过这门客入府时日不长,夺人究竟是何目的,他不为知晓。
双眸就此凝紧,沈钦忽而问:“这般抢人,是傅大人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我只要她一人。”
离声不愿再多言,取出一藏信竹筒便抛掷向前:“我能与你做一笔交易。”
见景接过信件,缓慢将之展开,沈钦顿时一滞,良晌道不出话。
“沈公子恐是还不明花月坊的处境,”如同沉下稍许耐心,离声再次启唇,“贺寻安定会向傅昀远禀明实情。过不了多日,这一处阁楼后院便会横尸遍地,满目荒骨,连同沈公子也会丢了性命。”
适才贺寻安离走时那愤恨的模样历历在目,傅大人定不会饶恕,信上所写确是一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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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钦犹豫许久,低声唤她:“玉裳,我……”
口中唤着她的花名,执着书信的双手若微颤抖,公子未转眸望她。
沈夜雪已知身前男子之意,为了权势利益,定会妥协地将她送于他人。
以前是,如今亦是。
何况她还是个即将被处刑之人,舍下她并无大碍……
“公子之意我明白,往后我便是他的人,与花月坊再无干系。”
沈夜雪堪称平静而道,颇为恭顺地一拜。
“放人。”沈钦落下二字,两旁侍从应声而退,意为此花魁可随时离去。
似乎对这局势极为满意,离声噙笑道:“沈公子已择后路,这姑娘从此归我,花月坊可别赖账。”
沈钦见这清艳娇色欲走,骤然扯住其衣袖低语:“我要与她再说几言……”
“不必了。”
轻盈地抽出云袖,她沉静作拜,断然走向离声身旁:“公子的恩情,我铭记在心,来日会偿还。”
“玉裳,你若这样走了,就算是真正背弃了公子。”锦月在旁观望良久,瞧着昔日情同手足的姐妹因祸得福,攀上了更高的玉枝,心下极是不甘。
背弃?何来背弃之说……
明明是公子择了当前之利而将她弃下,却反倒说是她背弃……
第35章 阿雪是在期待什么?
纵使留下, 她也活不过今晚,跟离声走了,她能保下一命。
更为要紧的是, 无樾还有希冀活下……
这世上最为亲近之人好似已离她远去, 至此做个了断, 她可涅槃重生。
沈夜雪摘下玉饰, 又从侍从腰间的剑鞘中猛然拔出长剑, 一剑挥下,将玉饰斩得粉碎。
“今日后, 我便仅是沈夜雪, 这坊间再无玉裳。”
匕首破裂在地,响声清脆。
她转身朝离声恭然叩拜,似行着认主之仪。
步至其身侧, 她刻意压低语声,轻得只令他一人听见:“还有无樾……还有无樾在房中……”
“里面的那位随从,我也要了。”
离声会了意, 悠然扬眉,仍与坐至轮椅的人道着不容抗拒之言。
一瞥暗道深处的雅室, 沈钦明了其用意,是为那清丽朱颜救下一个无关痛痒的随侍, 不免轻嘲。
“一个将死之人, 你也有兴趣?”
离声凛然不语, 似再不听到顺从应答声,这场交易便无需再谈。
“一只蝼蚁而已,尽管拿去。”
忍下心头险些不可遏的怒气, 沈钦敢怒不敢言,终是一挥袖, 让此二人快些离于后院。
明月如玉盘高悬,照得深夜街巷镀了一层银辉,銮铃阵阵,马车奔行于巷陌,扬起几许尘土。
坐于舆内观着窗外皓月烟云,几瞬后目光又回落至不远处的清冷上,说是在观景,却更像是在观他,沈夜雪敛下明眸,回首望向旁侧气息渐弱的少年。
花月坊已然远去,连同那个名为玉裳的花魁之影一同飘远。
她暗自叹息,一面庆幸自己能寻得另一栖身之地,一面又感前路未知。
离声……
她于心底轻念此名,无从去揣测,今时今日,他会怎般待她……
曾经满心的情意,已随着那杯花月散与她所道之谎散去,劫后余生,他几次三番来寻,兴许是恨着的……
瞧她可怜,瞧她失了往日盛宠,他便心生怜悯,同情而救。
“又给你添乱了……”玄衣少年拉着她衣袂,轻然一咳,又染开大片殷红,“你不必救我,我已是个废人。”
她心颤不止,想着只要能医好无樾,其余做什么她都愿听从:“可以救的……如若是他,应是可以救的。”
毕竟她失无可失,而无樾是她唯一能说上话的人。
静夜沉沉,月朗星稀,夜雾缭绕于街角檐瓦下,渐生渐浓。
马车忽然停了,夜风趁此吹进舆内,帘幔被掀了开,她见一素雅女子恭敬立着。
这姑娘她有过一面之缘,似乎名为画扇,是离声身边的女侍。
“夜雪姑娘,深夜不宜赶路,门主说在此客栈先歇下,明早再启程。”
夜路漆黑,灯火幽暗,确是不便再赶路了。沈夜雪沉默颔首,与画扇扶着无樾下了马车。
掌柜眉欢眼笑着出来相迎,离声却已独自走入了客栈,未与她道上一句话。
“姑娘里边请,我安排的都是最上等的天字房。”抬手示意着几位客官可上二楼雅间,掌柜弯眉一笑,瞧她们都走了进,才阖门打了烊。
小心翼翼安顿好了无樾,沈夜雪回于雅间,忽见那抹清绝冷雪立于桌旁。
她步子稍滞,暗暗被吓了一跳,微步后退回望,确认此间是她客房无疑。
这分明是她的寝间,离声在此莫不是走错了房……
“离公子,夜已深了,该回房安寝了。”她谨慎提点,委婉暗示他不合时宜在此歇着。
离声岿然不动,指尖漫不经心地轻叩着桌案,有意无意地问道:“你可知自己的处境?又可知我于你而言,是为何人?”
自然是她的主子……
她左思右想,察觉方才的称呼似有不妥,难不成,他是在意这个……
“若非离门主相救,我此刻兴许已命丧九泉。”沈夜雪随即俯身,郑重道。
“从今往后,我便是门主的人。”
昔时堆积成的种种恩怨浮现于思绪中,四处游蹿,她忽感难堪,低了低眉,又言:“先前冒犯之处,还望门主……”
心绪还未理顺,便感身子猛地被砸向壁墙,她不受控地一惊,脖颈已被牢牢掐住。
“你之前未将我赶尽杀绝,就该知会有今日……”身前男子缓缓轻笑,透出的凉意几乎要将她淹没,“你既然冷心无情,我就想看一看,你以往之时,是如何装模作样地取悦男子……”
“今夜我不走了……”她听着耳畔传来低言,寒彻入骨,夹带着无尽恨意。
“我要你服侍我。”
是了,他果然是憎恨的。
面前之人是有意筹谋,让她脱离花月坊,成为他的侍婢。
如此一来,他便能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满腔仇恨就可从她身上尽数讨回。
离声顺势松了手,闲然坐于床榻,眼蒙白绸,却似在观察她的举动:“怎么?主子的话都不听了?”
已算是死过一回的人,现下也无路可走,她只得遵从,惟愿那少年能痊愈如初。
“好,我听门主的,”沈夜雪稳步走近,面色静冷,朝男子低缓相言,“可我有一请求,望门主能救下无樾。他跟随我多年,我不愿见他因我丧命。”
皓腕被握上的一霎,一股力道将她扯入清怀,全身微僵,感受盈盈松雪气息环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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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阖了眼。
轻巧锁此姝色在怀,他仅是哼笑一声,薄唇附于她耳旁,却不碰她:“筋脉尽断,浑身断骨三十二处,你应知他活不了。”
“是吗……救不下吗……”
心上有悬石落入了沉沉死寂,她忽觉无措,不觉恍惚起来。
“可我刚才还觉着,你是能救的……”沈夜雪任其轻拥,喃喃了几语,忽而转眸,“如若不然,你又是如何……”
话语一顿,她没了底气。
“你又是如何能活至今日……”
他中了花月散都能安然无事,无樾的伤势他定有医治之法,若非这般,费力从坊中带上一将死之人,不像他作风。
然而当她回看时,所见的是他满面凝重之色。
仿佛他历经的,是一段不堪忍受的苦楚,不愿回想,不愿诉说。
离声默然良久,倏然言道:“睡吧,先不想了。”
“我还未服侍门主,怎就先睡了?”原本轻环着她的手莫名放了开,沈夜雪不解,脱口便问。
问出口的一刻,她才觉自己疯了。
她这不是在引火烧身,咎由自取……
他闻语再度无言,沉寂许久,平静回道:“那你脱了。”
“是。”
恨不得将那一语的每一字都收回……沈夜雪唯觉窘迫,可又念着总会有这一时,便伸手缓慢地解起裳扣来。
解衣之余,一只木盒从袖中掉落,她欲俯身拾起,指尖触及木匣时微顿,随后将此物还于眼前人。
“这玉石还你,它本该是你的。”
清眉不禁紧锁了起,离声迟疑接过:“你未给他?”
此举她也不甚明了,莞尔勾唇,随性道着:“不明何故,我忽然就不想给了。”
或许给了公子,也无法将其讨好,也无法与那孤冷身影成上大婚,她所做一切皆为徒劳,一切皆为她自欺欺人的幻念。
居于花月坊,她仍会日日担惊受怕,所受的恩宠仍会被他人夺去。
如是一想,她便不愿给了。
不如还于相赠之人,全当是她的赔罪。
衣裳层层褪尽,唯剩一件单薄寝衣着于身上,墨发如瀑披散,她起身轻阖房门,而后轻柔地为此人解下衣袍。
她垂目不敢望他,静默无词,埋头硬解着暗扣。
因她从未解过男子锦袍,此般费了好大气力,尤显着她的笨拙。
曾作为花月坊最得宠的女子,还是名扬千里的花魁,愚钝成这模样,定是要被讥嘲的。
然而沈夜雪只感面前清寒一声不语,任凭她脱下素雪袖衫,像是由着她胡作非为一般……
待她取下玉冠发簪,二人青丝缠绕了紧,离声挥袖熄灭一旁烛火,拥着这抹娇艳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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