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药篓子带着村民们一起上山,在山上发现了蒲公英、苍耳、车前草、金银花等数十种药材,最令她惊喜的是在山顶上发现了一大片野生的三七。
三七的根入药有止血镇痛的作用,尤其对战场上的刀伤箭疮有奇效。
玉婵赶紧取了随身携带的纸笔,将找到的这些草药画成图,请村民们照着图上的样子分头去找。
几日下来,村民们找回来的药材不少,只是其中混入了许多不能入药的杂草树根。
玉婵带着母亲妹妹将这些药材分门别类,该晾晒的晾晒,该炮制的炮制。
至于那批挖回来的野生三七,她更是丝毫不敢马虎,亲自剔除杂质、洗净、晾干,最后再研磨成粉装进罐子里等着配药。
年初黄二爷因为得了玉婵的信儿,早早地称病从任上辞下来,赋闲在家反而躲过了后头雍王的拘捕。
据黄二爷带回来的消息,此时雍王与朝廷的兵马仍僵持在陵州边境。
雍王意图以手里握着的一干朝廷命官的性命做要挟,将朝廷的兵马耗得人困马乏,最后再出城迎击。
这一耗就是一个多月,雍王耗得起,可底下的百姓早已耗不起。
这日玉婵趁着去镇上给黄老夫人请脉的机会见了黄二爷,问他:“您可知晓现在朝廷领兵迎击叛军的人是何人?”
黄二爷不假思索答道:“是威远大将军魏准。”
玉婵想到离家两个多月还未返回的魏襄,又问:“是哪个魏?”
黄二爷手指沾了茶水在檀木桌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魏”字,
玉婵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此“魏”非彼“卫”,应当不会这么凑巧。
她心存侥幸地想着,又对黄二爷道:“我最近做了一批药,其中就有战场上急需的金疮药。您有没有法子将这些药送到那位魏将军手中。”
她能做的不多,只希望可以通过力所能及的方式默默支持朝廷的军队尽快打赢这场仗。
这样像他们这样的普通百姓才能早日摆脱骨肉分离,忍饥挨饿的日子。
黄二爷闻言,再次对眼前这小女子有些刮目相看了,从前他只道她医术高超,又合老太太眼缘,对她礼遇有加。
如今见她竟如此深明大义又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胸怀,心底对她越发敬重,毫不犹豫将送药的事应承下来。
玉婵与黄二爷约定好七日后来镇上送药,便回到家中继续做起了金疮药。
又过了两日,家里突然收到一封从千里之外的河州寄回来的书信。
这封信是玉婵的长姐玉瑶手书,信上说年前从河州到夔州的官道断了,有大半年没有收到家里的信,不知父母姊妹们过得可好。
上月收到玉婵寄去的书信时,河州也起了兵乱,丈夫和小叔都应征入伍,与家中断了音信,一家人心急如焚。信的末尾还提到她近来被诊出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请父母妹妹们千万保重,以待战乱后骨肉相聚云云。
邹夫人双手捧着这封久违了的家书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心中悲喜交加。
喜的是大女儿与女婿成婚多年,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孩子。
忧的是女儿初次有孕,丈夫又不在身边,公婆年事已高,不知她身边可有人悉心照料。
还有女婿罗文这一去,生死未卜,邹夫人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抹起了泪。
玉婵心知母亲担忧姐姐身子,姐夫安危,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正想着如何设法打探姐夫兄弟二人的消息,忽听得外头有人拍着门大喊:“婵妹妹,婵妹妹,快……快救命呀!”
玉婵母女两个急急出去开门一瞧,是秦氏。
秦氏面色惨白,一手拽住玉婵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往外拉。
“婵妹妹,出人命了,快……快跟我走!”
邹夫人听得云里雾里,怔怔望着秦氏道:“亭哥儿媳妇,你先别急,好好说说出了什么事儿。”
秦氏白着脸,急得直跺脚:“是……是恒哥儿媳妇,恒哥儿媳妇方才突然开始嚷肚子疼,怕不是要生了。叫我上你家寻你,快,快跟我走!”
邹夫人愈发不解,也急道:“恒哥儿媳妇要生了,不是应该去找稳婆吗?我家婵姐儿也没生过孩子,去了什么忙也帮不上。”
玉婵来不及同母亲解释,回屋取了药箱,叫母亲先去帮忙请稳婆,自己先跟秦氏赶去看刘翠娘。
刘翠娘大着大肚子躺在秦氏屋里的小床上,面白如纸,双手扯着褥子,身子蜷缩成一团,额上大颗大颗地冒着冷汗,感觉自己就快要撑不住了。
看见大姑姐带着玉婵进来了,整个人犹如回光返照般从床上撑起身子双手紧紧抓住玉婵的胳膊,声嘶力竭地喊:“婵姑娘救救我!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
玉婵看她状况不太好,先安抚了几句,叫她好好躺回床上,再替她检查了身子,见她已见了红,肚子一阵一阵地发紧发疼,猜测她这是临产征兆。
可算算日子秦氏这胎怀了还不足七个月,孩子这么早早地生下来恐怕会体弱多病。
只是事到如今也没了别的法子,只能勉力一试,先帮秦氏稳住情绪,再施针为她减轻些许痛楚,等着产婆过来再行商议。
毕竟她自己没生过孩子,接生这一块儿上她也没什么经验。
经过一番紧张的救治,秦氏腹部的疼痛有所减轻,整个人也恢复些精气神,玉婵又叫秦氏上去熬一碗肉糜粳米羹喂她吃下省得真等到发动生产时没了力气。
这年头,外头兵荒马乱的,好多人连口饭都吃不上,更别说肉了。
他们杏花村虽比别处好一些,可肉也是个稀罕物,秦氏家里没有,还是去玉婵家里找邹夫人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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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吾妻阿婵》 50-60(第9/14页)
邹夫人带着肉和稳婆跟着秦氏赶到时,刘翠娘正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搁在床边让玉婵号脉。
“婵姑娘,我的孩子没事吧?要是……要是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哪还有脸去见家翁、相公,倒不如死了干净。”
说到这里刘翠娘情绪又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好不容易有了几分血色的面庞又变得一片煞白。
玉婵忍不住微微蹙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没有对不起谁,你自己的身子比什么都要紧。”
邹夫人呆立在门口,看着眼前神色自若的女儿,心里也有几分回过味儿来,想到那条族规眼里满是惊骇。
这丫头什么时候背着她爹学的医术,邹家的医术传男不传女,违背祖训那可是受杖责,从族谱上除名的。
她的阿婵从小就最是乖巧懂事,她怎么敢?怎么敢违背祖训做出这样离经叛道之事?
玉婵回头撞见母亲苍白的面容,心知她大概什么都知道了,连忙起身先对秦氏嘱咐了几句,又跟随母亲一同到了门外说话。
玉婵上前一步,轻轻握住母亲的冰凉的手指,歉声道:“娘,千错万错都是女儿一人之错,您可千万别跟自己身子过不去。”
邹夫人看着她,眼里满是复杂神色,倏而自嘲一笑道:“说起来都是我这个当娘的糊涂,竟不知自己的亲闺女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玉婵心知母亲这回是真的动怒了,喉间一哽,满怀歉意地唤了声“娘”。
邹夫人却双眼发直,抬了抬手,淡声道:“好了,你先告诉我翠娘到底如何了?”
玉婵忙道:“有早产的迹象,目前情况稳定下来了,离发动生产还有些时候。”
原来这翠娘提前发动的原因竟是丈夫被抓去充了军。
说起来,当初雍王征兵的消息一出,秦恒早就跟兄长一块儿被老父亲打发躲去了山中。
偏秦恒离家一个月放心不下自家娘子挺着大肚子在家,夜里摸黑下了山,不想误打误撞跟抓兵丁的官差撞上了。
翠娘挺着大肚子眼睁睁看着丈夫被抓走,又挺着大肚子上门找大姑姐商量解救丈夫的法子,来时还在路上跌了一跤这才有了滑胎的症状。
若非玉婵及时赶到,别说肚里的孩子就连她自身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邹夫人听罢也是一阵唏嘘,心中虽恼怒女儿不惜违背祖训,背着父母偷学医术,却又有些庆幸她关键时刻能够靠着一手精湛的医术救回这一大一小两条人命。
想到这里邹夫人又不禁扼腕叹息,她的阿婵要是个男儿身该多好,说来说去都怪自己肚子不争气,又忍不住深深自责起来。
刘翠娘的症状虽稍稍稳定下来,情况仍有些不容乐观,玉婵要留在秦氏家里看着。
邹夫人想到家里还有丈夫和两个年幼的女儿,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央求秦氏婆媳几个不要将玉婵会治病的事儿声张出去,而后深深看了女儿一眼,有些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玉婵在秦氏房中一等就等到了半夜,秦氏刚按照玉婵吩咐喂翠娘用下大半碗粳米粥。
翠娘忽然感觉腹部一阵抽痛,紧接着将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呕了出来,面色再次变得一片惨白。
第57章 新的生命(生宝宝略血腥介意勿点)
秦氏大惊失色,茫然无措地看向玉婵道:“婵妹妹,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玉婵强自定下心神,见翠娘腹部一阵一阵抽痛,且一阵强过一阵,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便知这是要正式发动生产了,于是叫秦氏多点了几盏灯,将室内尽可能地照得亮一些。
那稳婆上前查看后也道:“快生了,快生了,快去灶房准备热水,对了,还要红布和剪子。”
一时间秦氏婆媳几个忙作一团,找东西的找东西,搬材的搬材,烧水的烧水。
妇人临产前的疼痛是生出孩子前必经的一道坎,玉婵也没有旁的法子,只得扶着翠娘强喂了一碗清粥,叫她尽可能地放松身子。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产房里翠娘凄厉的痛呼声一声高过一声。
一开始稳婆的声音还有条不紊:“用力用力,孩子很快就要出来了!”
翠娘咬着唇,双手死死扣着床板,一张煞白的脸上汗如雨下,双目哀戚地望着玉婵。
“痛,真的好痛!我……我快要撑不住了。婵姑娘,求你……先救我的孩子!”
玉婵手脚发软地握着她的冰凉的手指,竭尽全力地安抚着她:“没事的,再坚持一下,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秦氏看着床榻上痛得快要昏死过去的翠娘,一颗心狠狠地揪着,大气儿都不敢出,回想起自己生孩子那会儿,好似也没痛这么久啊,心底升起一股浓烈的不安。
果然就听那稳婆突然惊呼出声:“这孩子怎么……怎么脚在下!”
秦氏吓得面色煞白,双膝一软,险些站立不稳。
玉婵心头也是咯噔一下,这孩子脚在下,这是……这是难产了!
接下来无论翠娘怎么用力,那孩子却似被牢牢卡住,迟迟生不出来。
翠娘痛得昏死了过去,秦氏吓得一脸煞白。
那经验老到的稳婆也是急得满头大汗,转而看向她道:“您看该怎么办?再这么着,大的小的一个都保不住。”
秦氏闻言双膝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言外之意便是问她要保大还是保小。
保大吗?眼下弟弟被抓了兵丁,生死未卜,这孩子可能便是他留下的唯一血脉。孩子要是没了,她都不知道回头该怎么跟秦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保小吗?可……翠娘这个弟媳她虽一直不怎么满意,可那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呐。
稳婆再次催促:“保大还是保小?您快拿个主意吧。”
秦氏一脸茫然地摇头:“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继而又似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抓住玉婵的胳膊哀声祈求:“婵妹妹,你……你救救她,救救孩子!”
玉婵此时后背已被冷汗湿透,拢在袖子里那紧紧攥拢的双手不住地轻颤着,为此时自己脑中想到那唯一个可能救下翠娘母子性命的法子而犹豫不决。
“什么时辰了?”她突然开口问道。
秦氏和那稳婆皆是一愣,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破晓的鸡鸣,漆黑如墨的天边泛起鱼肚白。
秦氏颤着声儿答道:“应是卯初了。”
玉婵点点头,算算时辰,从昨夜将将进入丑时到现在,秦氏已经难产了整整两个多时辰了,如今要想保住这一大一小两条性命唯有一条险而又险的法子。
剖腹取婴,这是她在一本从南洋传入的医书上读到过的法子,古籍中也有记载。
只是这法子至今在梁国还从未有人尝试过,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大夫又怎敢轻易尝试。
她再三思量,最终还是决定将决定权交回刘翠娘手中。
于是她先给翠娘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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