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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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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

    这半文不古、骈俪对偶的腔调,活脱脱八股冲刺后遗症。

    不伦不类,有点好笑。但顾劳斯贴心地没有嘲讽他。

    他补充道,“目前来看,朱庭樟目的不纯,动机不明,形迹也可疑,我并不敢答应叫他跟着一起应试。顾云斐的覆辙,决不能重蹈。”

    “为什么你们心眼子这么多?”原疏听完直瞪着眼。

    “不过琰之栽得次数太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选择无脑相信你们。”

    叮,喜提脑残粉一枚。

    顾劳斯简直哭笑不得,“说这话之前,先把你从小猪那拿的好处清退一下。”

    原疏十分监介。

    他不过是收了朱庭樟送来的几包五彩山雉鸡饲料而已。

    顾情留下的那三只山鸡,越大越难养。

    它们仿佛得了一种王子病,矫情地空对着稻谷菽粟日渐消瘦。

    唯有虫子、草籽、野豆能解乡愁。

    可县城哪里找得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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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璎珞只能托知更四处打听,但今年气候反常,冻害严重,一时还真难寻到。

    原疏一听,那还得了?!

    神女留下的珍贵小鸡,他无论如何要抚养好。

    这才是备胎的自我素养:)

    一来二去,就叫朱庭樟钻到了行贿的空子。

    “以后我还他几个山鸡蛋,不怕欠这人情!”原疏尤在自我安慰。

    “反正后天我们就要启程去府治,他也缠不了咱们几日了。”

    鸡妈妈黄五幽幽打断他,“不巧,那三只都是公鸡。蛋是没有,鸡肉或许可以?”

    原疏:QAQ那还是我自割腿肉还吧。

    哪知第二天,一行人才拜别顾家俩夫子,还没整好行装出发,小猪就寻上了门。

    手上拎着……一只竹编蛐蛐?

    原疏正在院子里捉鸡进笼,见着他手里的东西,剑眉直蹙,“喂兄弟,拿草蚂蚱来滥竽充数,过分了吧?”

    朱庭樟瞪了他一眼,“给你挂鸡笼上,画饼充饥如何?”

    “或可一试?”原疏竟一本正经摸着下巴思索这提议的可行性。

    鸡妈妈简直绝倒。

    三只小鸡崽显然对他这个男妈妈爱得深沉。

    原疏扑腾半天只收获一地鸡毛,而黄五只捏着一把粗玉米面子,“咕咕咕”几声就将它们悉数哄到手。

    原疏恨恨:“渣男。”

    也不知是骂男妈妈,还是骂男鸡崽子。

    朱庭樟见他们收鸡进笼,竟往马车上塞,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们该不会……”要带着这几只鸡去赶考吧?

    黄五抱臂嗯嗯点头。

    一个月的头悬梁锥刺股,秋月梨成功二次蜕变,成了一只香贡梨。

    大约书中自有颜如玉,他那麻麻赖赖的招财脸,竟不知不觉也恢复了几分光洁。

    瞧着倒也像个读书人了。

    只是,他还是喜好穿俗艳的黄色。

    一个换谁穿都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的颜色。

    大历重礼,实行着严苛的品色衣制度。

    以衣饰、颜色分尊卑贵贱,天子、百官、士庶着装都有着十分详尽的规定。

    而黄色,又是限制最多的颜色。

    自隋杨坚首次以黄为帝王专色以来,唐宋陆续有限黄令,庶人以下不得着黄。至大宁太.祖推行礼治,提出将黄纳为皇室专属,明令不论士庶,皆不得用黄。

    但商人重利且迷信,认为黄色如黄金,招财纳宝,意头吉利,民间屡禁不止。

    穿的多了,他们慢慢摸出一些门道。

    比如,避开京师及各省府县治重地,管束便不严;远离赭、柘、赤、姜、明等要命色,采用湘、秋香等暗、浅间色,可打个擦边;或以青蓝白皂等三、四等色为底,用黄金色绣元宝图样,基本都能蒙混过关。

    至神宗继位之初,国库空虚,与鞑靼大战财力不支。

    曾得南直隶徽州、江浙湖州几家巨贾富商鼎力相助。为示嘉奖,他不仅钦定黄、胡、周、沈等诸家为户部在册皇商,专供盐务,还赏其嫡系奉旨着二等及以下黄色。

    可坦然与天子穿近色,算是本朝庶民最大的荣宠了。

    这悬殊的实力,叫朱庭樟每每站在大黄梨子跟前,宛如一个树梢摇摇欲坠的小青李子。

    没他大,还有点酸,也不太敢招惹。

    若是原疏点头,他一定跳起来大斥“纨绔”,可换成黄五,他默默憋了回去。

    小猪愁眉苦脸看着一院子丫头小厮护卫,出游般兴奋,再望望那几车细软行囊,除了几本书,没一样正经东西,他突然为自己这趟的结果担忧起来。

    总觉得这群人,非常的不靠谱。

    但想想可怜的顾影朝,他还是一咬牙,“我能单独见下小叔公吗?”

    单独是不可能单独的。

    在双方协商下,最终可以2:1私聊,带上苏朗照明。

    顾悄的时雨斋,景致不错,原身是个好花鸟的,院子里少不了奇珍。

    天寒岁冷,随便一窗推开,四方框子中,枯石荒草冰泉和干荷,就是一副写意小景。

    琉璃给二人上好热茶,退了出去。

    顾悄摆弄着棋盘上与顾情下剩的半盘五子棋,也不说话。

    本心来说,他其实不太见得了旁人如此伏低做小的托请,朱庭樟虽然有所隐瞒,但上岸的决心和毅力是有的,放在以前,这学生带也就带着了。

    但现在,他的家人都处风浪之中,他不能拿他们冒险。

    朱庭樟也有些难以启齿。

    他将一杯滚烫茶水抿到见底,终于退无可退,将手里攥得那只草编蛐蛐放到了棋盘上。

    青色麦秆叶已然泛黄,但虫身却保存得极好。

    一个毛糙断裂的痕迹都没有,浸着一层玉石般温润油光。

    足见主人的珍视和喜爱。

    顾悄瞧着有些眼熟,果不其然就听到小猪缓缓来了句。

    “你还记得,两年前你送子初的那只蛐蛐吧?”

    顾悄点点头。好歹也是原身初恋,明媚忧伤又短暂。

    就是细说起来,有那么一些另类。

    顾准同顾净只是堂兄弟,他和顾影朝算不上近亲,但辈分上实在感人。

    叔爷爷瞧上了比他还大上两岁的侄孙子,这双重禁忌,堪比狼爱上羊的食物恋顶端。

    朱庭樟继续道,“当初他没收,但回去后就编了一只不死的替代品,一直深藏在心里。”

    顾劳斯牙疼,“你文笔怪好(酸)的勒,考虑做游吟诗人吗?”

    苏朗:……

    朱庭樟听出讽意,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

    “子初也喜欢你,就是男女那种喜欢。”

    这个“也”字,就很妙。

    顾劳斯悄悄擦汗,幸好黄五被屏蔽了。

    “那年族里大祭,你将他叫出去,我看得分明,他虽扔了你的赠礼,可风中失落很久。他……是喜欢你那些花鸟鱼虫的,只是他不能表现出一点的玩物丧志。”

    “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顾劳斯正色,“我俩君子之交淡如水。”

    “顾琰之,难道你还想赖账?”小猪被他的推脱惹上火,“君子之交?那这蛐蛐如何解释?!你既撩拨在先,惹得子初心动,叫他不惜偷偷寻到老农,一点一点学这草编,甚至将这玩意儿深藏枕边,谁也不给碰,这会你跟我说什么君子之交?”

    “有没有一种可能,”顾悄茫然眨眼,“是子初打小就没见过玩具?”

    “可怜哦,生在族长那一脉,从小爹不亲娘不爱,成天只知道祠堂里边擦牌位,你说大侄孙心里苦不苦?好不容易叔公疼他,送个蛐蛐给他逗乐子,还要被你造黄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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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的造黄谣!朱庭樟一口气梗在了嗓子眼。

    “你!”他脸涨得通红,比气人他根本气不过这纨绔!

    平复了很久,他终于放弃打太极,“我摊牌了。”

    “最开始针对你,是因为我暗恨是你带坏……引诱了他,否则以子初家教,如何会染上这不了台面的南风?但我又怕带累子初名声,不敢明着申张,只得胡乱攀咬。我承认,是我不该迁怒,我为我此前不逊,郑重向小叔公赔罪!”

    说着他倏得起身,猝不及防一拱手,然后“免冠、徒跣、肉袒”一气呵成。

    显然这动作演练了不少遍,扯掉发簪,披头散发;甩掉鞋子,赤脚单膝;又扒掉上衣,捶胸顿首,“哐哐”一顿操作,分分钟就把史书里最高级别的道歉礼都来了一遍。

    苏朗上去拦都来不及。

    顾悄正喝着茶呢,秃然飞来一只大码男鞋……说真的,这“负荆请罪”,并没有感到被尊重,还有一丝丝被冒犯的错觉。

    他看得目瞪狗呆,但又觉得尤在情理之中。

    是朱庭樟这沙雕干得出来的好事!

    少年衣裳不整,敞着胸露着乳,嘴里还说着十分引人遐想的话。

    “我不管,身为族叔,你勾引子侄总得负责,现在我们有些困难,你必须再帮一把!”

    顾影朝赶来力挽狂澜时,进门就听见这么一句。

    一贯沉静、山崩都不会变色的人,疾行的动作戛然而止,顾悄真真切切看到他扶着门框,身形摇晃,半晌才稳住。

    狂澜不仅没挽住,还被大浪冲了一个大跟头。

    啧,好惨。

    后头跟来的黄五,从顾影朝肩头探出一个头。

    他看看朱庭樟,看看顾悄,又转回去认真看了一遍年青人琵琶半遮面的鲜活漂亮肉.体,问了一句,“苏朗啊,上手了吗?到哪一步了?”

    好像在进行某种不可言说权色交易的顾劳斯,头一昏、眼一黑。

    锦衣卫大牢,不知道他和小猪,谁进去比较快。

    朱庭樟来意,顾悄总算听明白了。

    只是这摊子,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收场,干脆破罐子破摔,让现场社死得更彻底。

    “怎么负责?”他故作为难,“要我带你们私奔?”

    私……私什么奔?这纨绔!毫无底线!不知羞耻!

    背对着房门,尚未发现事态严重的风纪小组长一脸便秘。

    他也不整衣服,大大咧咧盘膝而坐。

    用事实印证了一句真理: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灌了一壶茶,他继续,“我与子初一起长大,自然知道他胸中抱负。

    鱼翔浅底,鹰击长空,是个男儿,就没人不想出去看看。可族长死板,套死了长房,当年子初长兄被夺志……他父亲一直就不太好,现在只剩子初一个独苗,这些年我们求族长放人许多次,他老人家都不曾松口。”

    顾影朝是顾云恩的老来子,他上头曾有一个兄长,不愿困在族中,悬梁自缢。

    这事曾经闹得极大,在族里是个不可宣之于口的秘密。

    也是族长毕生隐痛。

    旧宗族,族长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背后付出的东西,亦十分沉重。

    领航掌舵,看似风光无限,可背负着一族生死兴衰,他们和后代,也注定成为宗族这艘巨船上永远无法卸任上岸的奴隶。

    朱庭樟长吁短叹,“本以为此生无望了。可县考前,你拉子初互保,族长和执塾竟都默许了!我便知道,你竟是他这一生的救星!

    这把府试在即,族长还是不同意子初赴考。他性子傲,不愿卖惨求人,我只能假意求宝典刻意接近。

    这一个月里,我厚着脸皮在不惑楼日日磨、夜夜磨,只求你捞一捞我,我就能如县考前那样,理直气壮扯着顾影朝再来蹭一波。

    我看得出来,族长和执塾对你态度十分不同,这不也是走投无路,没法子的法子嘛?”

    他倒豆子般一通剖白完毕,门边少年早已不见了踪影。

    大约实在,太社死了吧。

    年轻人都这样,一点见不得走后门求人。

    顾劳斯不由想到,他考研选导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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