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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10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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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他决定糊涂结案。

    训导行为不端、吃拿卡要,停职查看;小厮不明所以,罚了钱打二十大板撵出去;周家通关节徇私,五百两充公;李大人,咳,算他个无妄之灾,吴遇亲自到大牢里请他出来。

    人后,苏训喊住陈杭雨,“我竟不知,夫人也有被人要挟的一天。”

    周夫人驻足,并未回头,“不是要挟。达成目的,自然要选最省力的路。我的目的,就是将芮儿嫁给原疏,比起害他前途,雪中送炭显然才是捷径。”

    “咳咳咳,何况,倒戈还有意外之喜。”

    陈杭雨缓了口气,“苏大人,恕我不能奉陪,咱们的合作,就此罢了吧。”

    苏训气得一甩袖子,“顾氏!且看你还能再快活几天。”

    下午,府试黄榜就放了出来,副本自然也贴到了同悦楼。

    这把,半天答了两套卷子,还能用两套字体左右开弓的顾劳斯,无论在质还是量上,都当之无愧拿了第一。

    很快,同悦楼里出了一个案首并三个童生的消息就传遍府城。

    完全不知道才从鬼门关溜一圈回来的原疏,头一个看榜,火急火燎就抄近路冲到不惑楼报喜,迎面撞上周家千金,一时尴尬地恨不得脚趾抠地。

    “你怎么会在这?!”原疏第一反应就是这女人定然居心叵测。

    周芮被问得一愣,她并没认出眼前少年,见他眉目疏朗、一脸正气,原谅了他不友好的态度。

    少女穿一袭鹅黄裙纱,十分娇俏美丽,“听说府城不惑楼即将开业,我自然是来揭榜的。”

    “揭榜?”不惑楼杂学区常年挂榜诚聘英才,但原疏完全没将少女同大佬联想在一处,“你揭什么榜?”

    周姑娘举起那张招募令,“还能是什么榜?!当然是奇技者包吃住的招贤令。你这小子好生没有礼貌,问那么多干什么?”

    二人你来我往间,李玉匆匆从外头进来,显然也是来报喜的。

    “原七,周姑娘,你们杵在这作甚?”

    周姑娘一听原疏,脸色大变,“你……你就是原疏?脸呢?”

    原疏顿时想起之前为逃婚画鬼脸的糗事,白净的脸上羞出两坨高原红,头一缩就去找哥哥。

    “顾三,顾大爷,你就是我亲哥,怎么还把周姑娘请到了楼里?”

    原疏简直想扯根挂面上吊。

    顾劳斯心想,要不是李玉拎着周姑娘从休宁赶来拆台……哦不,揭榜,哪那么容易拿捏住周夫人把柄?能临时翻供,周小姐潜进大牢一哭二闹三上吊,居功甚伟。

    他也是后来才从林茵口中得知,周家比一般皇商,多一层神宗护体。

    人穿着黄金马甲,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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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死。

    也难怪周夫人有恃无恐,敢以身犯忌,亲自下场贿题坑原疏。

    只是,坑原疏就为了把他逼到绝境,好乖乖回去娶周小姐继承金山银山,这可是顾劳斯万万没想到的。

    这小子何德何能,遇上一个女版霸总?

    就是这霸总是丈母娘,总觉得画风不太对。

    他没甚好气,“得了吧,人姑娘也没看上你,就是她娘魔障了非你不可。”

    他将府试前后风波简略说了一遍,尔后两手一摊,“周夫人这尊大佛,我可搞不定,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是送进洞房还是送进牢房,麻烦下次别带上我。”

    黄五抹了把汗:“也别带上我。考试本就苦,相坑何太急?”

    周小姐炸毛,“谁要嫁给他啊!我可说清楚了,我只喜欢情姐姐!”

    情姐姐?还情哥哥呢……顾劳斯后槽牙隐隐发酸。

    这姑娘经上巳一役,沉迷吸顾情不可自拔,跑到原疏老家大闹了一回退婚,被爹娘押回家,好容易溜出来,赶回休宁,已是人去楼空。

    听说顾情去了南都,她又登上返程的商船,哪知行到苏州地界,被几个无赖盯上,差点劫财劫色,果断跳船逃生后,赶巧被行商过路的李玉捞起。

    要不是正好捡了这宝贝疙瘩,顾悄还真不一定能搞定周夫人那老巫婆。

    情姐姐就情姐姐吧,反正女女也修不成什么正果。

    原疏听完,膝盖一软,抱着顾悄大腿才没跪下。

    “兄弟,我对不起你……”

    顾劳斯一脚踢开他,“可别,你这样我会误以为你睡了我媳妇。”

    不知奸情的原疏一哽。

    已知媳妇是哪位的黄五和李玉便秘脸×2。

    而不惑楼另一间房里,谢昭正引导着七个小豆丁做嫌犯模拟画像,也莫名打了个喷嚏。

    他这次到休宁,是追着李长青踪迹而来,再有,就是核查休宁犀皮毒源断掉的线索。

    当初,李玉虽然将犀皮传人找了出来,但那人嘴紧又谨慎,不仅咬死什么都不说,家人也连夜逃走,神宗为此大发雷霆,连下多道密旨到南直隶各州府,令所有人全线配合秘密寻找犀皮匠亲眷。

    神宗急切地想要找到犀皮器里毒素的配方和解药。

    暗里却被人捷足先登。

    就在前几日,歙县县令密报,在他的地界发现两具烧了大半的尸首。一个老妪,一个妙龄少女,死了很有些时日。

    时下天寒地冻,尸体倒也没怎么腐烂。老妪仅剩的半个胳膊,不仅辨出手掌无纹,还验出含有巨毒。

    尸身快马运去京城。

    神宗密令谢昭,放下一应事务,不计代价揪出灭口之人。

    那日谢昭才说完此行目的,顾劳斯立马想起豆丁嘴里那群人。

    大雪夜,一群人马明火执仗抢人.妻儿……

    谢大人稍加盘问,果真被抢的妻儿,就是神宗在找的那对老小。

    而劫匪之首,也是熟人,正是当日与谢家一同南下宣读圣旨的一箪。

    谢昭吹干画像,露出一个颇具深味的笑。

    “集齐这块碎片,秦大人应当很快就能拼齐真相,京都,快要变天了。”

    再联想起白云村种种,他收了画像,敲打吴遇,“吴大人治下严明,却也难免灯下自黑,府治脚下,竟还有这等不开化的村落,府县鞭长莫及,实在不该!”

    吴遇会意领罪,“下官即刻整顿,绝不会再有漏网之鱼。”

    “院试盯好苏训,要再有纰漏,你就去岭南开荒吧。”

    谢大人要务缠身,熬不到院试开场,只得拎紧了下官后颈。“徽州府少粮油,这次春寒损失不大,户部意欲加征徽州等几府课税,好让产粮区省出一部分秋粮,以解春耕复种之难。安庆、池州、宁国、广德几地,与你向来同气连枝,你且记住,这加征税务必能拖就拖。”

    “这……”吴遇没懂其中关窍,“顾老大人领赈灾事,怎好拂他面子?”

    “陛下早已令户部韦岑巡查各州府,赈灾款项、应对之策也早有定论,指顾大人不过是虚晃一枪,叫他背个骂名罢了。”谢昭睨他一眼,“灾年加征粮税,弃几府黎民不顾,何须你去救火?届时你也只管哭穷。南直隶库粮,喂饱了一群硕鼠,也是时候吐出一些了。”

    吴遇秒懂了。

    南直隶还有位不愿就藩的泰王,这几年总在南都支钱支银支人,神宗对这个仅剩的弟弟,也睁只眼闭只眼,纵容到最后,南直隶反而成了泰王并太后一系的小金库。

    显然,神宗不是不收拾他,是在等时机。

    眼下可不就是送上门的好时机?逮住顾老尚书,且叫双方一阵乱斗,他高坐金銮殿上,尽收渔翁之利。

    吴遇缩了缩脖子,顿觉恩师甚苦。

    这又是赈灾,又是削藩,哪哪都不是人干事。

    *

    放榜后第七日,就是院试。

    不惑楼赶在院试前头一天开张大吉,就为讨个彩头。

    朱庭樟、四虎也都齐齐赶到,凑成了五虎战将。

    几人又是鸣炮,又是炸鞭,外加无师自通的各种横幅广告,十分有托儿潜质。

    连吴遇也亲自到场站台,汪铭更是大手一挥,认下名誉总楼管职务。

    当老大人们站在二楼,宣读完不惑楼规矩,底下原本看热闹的平民们,竟比学子们还热闹。

    因为他们听到了“免费”!

    免费看书、免费习字,还有免费的师傅,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大家纷纷交头接耳。

    “这是哪个傻子开的楼?”

    “你管人家傻不傻,我看有便宜不占你才傻。”

    “这楼里真的免费供笔墨纸砚,让我们白白习字看书?”

    “嘁,你怕什么,汪大人坐镇,还能骗你不成?”

    气氛随着苏训的不请自来,达到了顶峰。

    按惯例,院试前上头下派的学官,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

    那就是观风。

    考前几日,学官需要通过宴集、诗会、文会等方式,对当地学风和考生水平做一个摸底。

    无论有资格参加本次院试的童生,还是没有资格参加院试的学子,或者县府学里的秀才,都能在学官跟前一展经纶。

    令顾悄意外的是,今年观风,苏训临时起意,突然定下不惑楼,美其名曰从简轻省,刚好以不惑楼开业所谓的“辩论赛”,一窥徽州府文治。

    顾劳斯托腮:总觉得这事,不像是天上掉馅饼,更像是天降横祸。

    第093章 第 93 章(二合一)

    “呵, 不惑楼?”

    苏训开口,就是来者不善,“训以为, 吴知府素来务实, 到这穷山恶水之地必定有所建树, 没成想到头来, 你跟段汴梁一样, 哗众取宠,尽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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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沽名钓誉的手段。”

    张扬恣肆的青年半点不留情面,一句话就给吴书记扣了顶华而不实的帽子。

    吴遇正在二楼抻着胡子笑看自己打下的江山, 听得这一通奚落, 再一看苏训和他身后的李长青, 老脸立马黑了。

    人群里也不知哪个显眼包, 不合时宜吼了一声,“嘿, 兄弟们,剃头佬来了!”

    苏训面色一冷,循着声源望去。只是人头攒动, 他一时也找不准发作对象。

    吴遇假惺惺呵斥,“这是哪个县的学生,张口如此粗鄙?读书人最应知晓:‘难写之境,虽在目前,不尽之意, 立于言外’,如此话都说不囫囵, 谈什么应试?且回去再念一年罢。”

    这便是现场拍板,取消了他院试的参赛资格。

    人群默了一瞬, 显眼包更是一缩头,分分钟苟于人后,再不敢露头。

    原疏暗暗扯了扯黄五袖子,“果然越大的官跟前,越要慎言,可怜那位兄台,不就瞎说了一句大实话……”

    “啧,你这棒槌,半点眼力见没有。”黄五不耐烦地扯回袖子,“看不出来吴大人是在保那书生吗?苏训可是谢大人一手调.教出来的,那位是个笑面阎王,惯会拿人性命,这位是个笑面虎,惯会拿人半条性命,叫你活也活不好,死也死不透,栽他手里,老遭罪了。”

    “失……失敬了。”原疏无声咽了口唾沫。

    傻修狗不由想起休宁不惑楼里那场不见血的杀戮。

    谢昭从没当他面杀过人,但谢长林活生生一个世家子,无缘无故无了,祁门谢却连一个屁都不敢放,细想之下,不寒而栗。

    而能跟阎王摆在一起比较的苏训,必然也是毒蛇猛兽!

    不止原疏,连顾影朝、朱庭樟几人,初生牛犊般干净懵懂的眸子里,闻言也都带上一丝警惕和防备。

    黄五对这份恐吓的附加效果很是满意。

    离开休宁,才是真正危险的开始,就不知顾家这乌合少年团,到了终了,还能剩下几个。

    被按头派来替纨绔保驾护航,他原本十二万分不乐意,哪知才两个月,不用李玉监督,也不用顾二威胁,他就不自觉开始替这小团体忧心了。

    就邪门到没法说。

    反倒小病秧子本秧,对着这规格极高、阵容极豪华、火药味极强的踢馆,不仅不慌,还有心思伸长脖子看戏。

    黄妈妈盯着他黢黑的后脑勺,深沉地叹了口气。

    楼下,苏训第一个下马威丢空,紧跟着第二波突袭。

    他抬眉玩味地拱火,“听说吴大人捧这不惑楼,打着辩论赛的新旗号,其实玩的是诡辩清谈、倒行逆施?”

    吴遇冷脸。

    在大宁,清谈可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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